在蘇家,她每天跑銀樓、跑錢莊,不然就是到碼頭盤點貨,她可從來沒插手過別的生意;而現在她得試著開始著手打理季家的布莊、米行與伶人茶館,幫著云樓分擔一些外務。這些行業她雖不熟,但憑著她多年來在商場上的經驗,紅袖有那個自信自己可以盡量用最短的時間去吸收這一切專業知識。
而她現在該擔心的是,她最近的身子好像不大好,老是惡心、想吐,今兒個早上小解時,還排出大量的血塊。這種狀況,她不敢開口對云樓說,她不想讓他為這點小事憂心,只是她得找個時間去看大夫,看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她從小到大,沒生過一回大病,反倒是嫁進了季府不到一個月身子便出了狀況。
紅袖趁云樓去布莊看帳時,走了一趟醫館。她向大夫說明了今天早上的狀況,而大夫聽完后蹙著眉頭幫她把脈。
好一會后,大夫抬頭,憂心忡忡地問紅袖:“夫人的月事有多久沒來了?”
紅袖心里大略盤算了一下。慘了!“有兩個月之久!弊詮纳匣厮,莫名其妙地跟云樓睡了一夜之后,她的月事好像就停了;前些日子忙著與云樓斗嘴,再加上這一陣子事多,她也沒多加注意;莫非——“我有了身孕!”
大夫為難地點頭,又無奈地笑了一笑!胺蛉说拇_是有兩個月的身孕,不過,已流了小產!
大夫的話一下子將紅袖捧上云端,一下子又將她狠狠地扯下。她楞楞地問:“流了小產!這——怎么會呢?”她這一陣子雖忙了點,但也沒忙到不顧身子的地步,這又怎會流了小產?
“照夫人的狀況看來,可能是吃錯了藥物,所以才導致小產的狀況。”本來還以為季二夫人是不想這么快有孕,所以才故意喝下墮胎的湯藥,不過照季二夫人臉上的表情看來,她該是不小心誤服了藥汁。
“我沒有,我這一陣子并沒有吃什么藥,只除了——”紅袖的心突然冷寒了起來,只除了云樓昨兒個晚上端給她的“補品”之外。
紅袖的心整個都冷了下來。
她沒想到云樓竟然會做這種事!他若是認為以她梁紅袖一個婢女的身份不夠資格懷他的孩子,他可以明說,大可不必用這種卑劣的手法來讓她當個失職的娘親。
“大夫您看得出來我是誤服了哪種藥草嗎?”
“當然可以!睉{他行醫十余年,這種小事難不倒他。
“那就麻煩大夫開個藥方子,好讓我明白我是誤服了何種藥物,以后好避著點!
年過半百的大夫拾手寫了個藥名遞予她,而后微微頷首道:“這種藥草能不要吃就最好不要吃,因為這吃久了,會讓女人無法生孕的。”
紅袖的嘴角扯出一抹凄楚的笑來!拔抑,我明白!痹瓉,云樓壓根就不愿意讓她有身孕。
紅袖照著大夫的藥方子去抓了一貼藥,回家后她馬上差婢女熬成藥汁。她要弄清楚這藥和云樓昨兒個晚上拿給她喝的是否一樣。
婢女熬好了藥后,便端到紅袖的房里給她。紅袖將那藥盅湊近鼻子,仔細地聞著它的味道。
是一模一樣的!她孩子的死果然是云樓下的毒手!
是怎樣的狠心腸呵他,他怎能如此殘忍,怎能這么殘害自己的親身骨肉!
紅袖憤怒地揮開藥盅,讓那害人不淺的藥汁傾了一地。她的心因為那藥汁而漸漸變冷。
季云樓,今天無論如何你都得給我一個交代。紅袖氣憤的身子抖著賁張的怒火。她忿而轉身離去,去找云樓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云樓看著自個兒的妻子像只剌猬似地怒視著他,他心里縱使是有再多的疑惑,他也不敢當著管事、長工的面問她。他知道當紅袖生氣時,不管是有理還是無理,她會不顧一切地咆哮她的不滿,直到她把事情給弄個水落石出;紅袖她是可以這么胡亂,但是,他可是丟不起這個臉;所以當紅袖擺出一副“我有話要跟你談”的表情,云樓是馬上放下手邊的帳本,拉著紅袖進內屋里去。
要命,有事沒事娶個妻子來對他擺臉色,他真是自找罪受。
一進內屋,云樓還來不及和顏悅色地討好紅袖,紅袖已經噼哩啪啦地講了一堆罪名按在他上頭。
“你既然不要孩子,為什么不明說?為什么要用這么下三濫的手段來使壞,讓我當個千古罪人!弊屗秊榱撕⒆拥乃,而背負著失職的罪名!紅袖含恨的眸光狠狠地瞪上云樓。“你說,你說啊!
說?說什么?他到現在還不曉得紅袖是在生什么氣,他能開口說些什么?
“不說話?那就代表心虛,代表默認了,是不是?”紅袖咬著泛白的唇齒,沖向云樓,大力地捶打著他的胸膛。“季云樓,你不是人,對于你自個兒的親骨肉,你怎能狠得下心腸去下這種毒手?”
渾渾噩噩中,云樓從紅袖的歇斯底里中捕抓到一些重點。
親骨肉!下毒手?
云樓的手緊箝在紅袖纖細的臂膀上!澳阏f什么?再說一遍!睘楹嗡麆倓偮牭降氖率悄敲瘩斎寺犅,紅袖她——她似乎是在指責他親手弒殺了他的新骨肉!
他的手不停地搖晃著紅袖的身子,焦急的口吻里透著不安,他問:“你懷孕了是不是?”
紅袖的目光轉冷,眸光似兩枝冷箭,狠狠地射進云樓焦慮不已的眼瞳里!笆堑,我是懷孕了,不過卻被你給害死了;是你,是你,是你親手害死了我的孩子!”紅袖凄厲地控訴著云樓的罪。
此時他若是個大丈夫,那這個時候他就不該扮成這副無辜模樣,企圖為自己的罪名抹上一層無辜的色彩。
禁錮在紅袖臂上的手垂了下去,云樓的眸子渙散而無光,他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頭,喃喃低語著:“怎么會?怎么會呢?”他的孩子為什么會死?而紅袖——為什么按這個莫須有的罪名給他!
“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不愛小孩——”
“可我的孩子是你殺死的,這是無庸置疑的事!”她粗聲地打斷他的辯駁;她不要聽他巧言令色的說詞,她只要一個真相、一個理由,一個他之所以要如此狠心殺害她孩子的理由!
紅袖含淚的眼緊緊地瞅著云樓瞧。
云樓被這樣的眼神剌痛了心。“你怎能以為是我下的毒手?那孩子不僅是你的骨肉,他也是我的血親,是我的命根子。”而她怎能如此誤解他,怎會將這個罪名加諸在他身上!
紅袖扯著嘴角,露出凄楚的笑。“不!你根本就不愛他;如果你愛他,那么你就不會不要他;”她的淚垂了下來!疤热裟悴皇遣粣鬯,那么,你就是不愛我,因為不愛我,所以你認為我不配擁有你的小孩。”
“紅袖!”他受不了她的指責,想伸出手抱緊她。
而紅袖卻退開了身子,不讓他的手再次納她入懷!澳悴灰鑫!”她厲聲的嚇阻他的行動。“你知不知道你的碰觸讓我覺得好惡心;你怎能不愛一個女人,卻依然眷戀她的身子!”她沖著云樓吼出聲!凹驹茦,你讓我覺得你好臟,好下流;你為了你一己的情欲,可以不擇手段將我娶進門,而后用殺害孩子的方法來凌遲我的身心!”
而她更沒想到這樣的男人,竟是自己一生的依靠!而她,竟還曾傻傻地愛過他,以為他真的會信守承諾,為她而改!
傻呵,梁紅袖,你真是傻得可以!
云樓知道現在不論他再怎么解釋紅袖都不會相信他的話,他再多說什么,也無助益,而現在最重要的是,為什么紅袖會認為孩子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
“告訴我,是誰說孩子的死是我下的毒手?”
紅袖徑是瞅著忿恨的目光望著云樓,不發一語。
他到底還要佯裝到何時?他既然有那個歹毒心腸去毒害自己的孩子,為何沒有勇氣來承擔這個罪名!
云樓不想為自己多做解釋!拔抑灰来鸢,告訴我,是誰說我是害死孩子的兇手?”他的口吻里有著風雨欲來的暴戾。“如果你要將我判處死刑,那么,紅袖,你也該給我一個答案,別讓我死得莫名!
紅袖深吸了一口氣,將目光移向云樓眸中的坦蕩蕩。
為何一個殺人兇手依舊能有如此清澄的目光?他果真是不知廉恥,沒有悔悟之心,做了虧心事,依舊能活得如此坦然!
紅袖的心徹底絕望了。
他要答案,是不是?
好,她給他。
“是我,是我說的,是我說你是個劊子手,說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昨兒個要不是你端來那盅藥汁,而我要不是那么傻地喝下了它,那么,我的孩子就不會死,不會死!”
昨兒個晚上的藥汁!
云樓的心驀然跌到了最谷底。
是她!是她害死了紅袖腹中的胎兒!
紅袖死命地想掙開云樓的懷抱,但他的臂膀猶如兩只鐵箝,箝住了她所有的行動與反抗。
云樓將紅袖抱進新房,將她放在他們倆的鴛鴦床上。誰曉得云樓才一松手,紅袖就從他的身側溜走。
她不要再待在他的身邊,不要去感受他的邪惡與狠心腸;紅袖只當自己從來沒愛過這個男人,也不要自己再眷戀著云樓。
云樓輕而易舉地轉身,又將她攫獲。他想要試著去跟紅袖解釋,害死他們倆的孩子的兇手不是他;但是紅袖激動得根本就不愿意聽他說任何話,他的手才一碰到她,她便放聲尖叫喊救命,而一雙腳還不停地踢他的下襠。
“該死的!”云樓用盡氣力地將激動的紅袖納入他懷里,緊緊擁著她。“告訴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不會害死咱們的孩子。”
他是如此愛她呵,她怎能不相信他!
“是我的表現一直不夠好,不足以讓你相信我的愛,以至于當有事發生時,你第一個質疑的便是我的真心與否,是嗎?紅袖,看著我,用你聰慧的眼看著我,”他的手捧起她的臉,讓她水蒙蒙的眼注視著他。“看我的眼,看我的心,看我這些日子為你所做的改變,如果你可以忽視這一切,而再次質疑我對你的愛;那么——我無話可說!币驗樗呀浐鼙M力地在為她改變,這是不爭的事實,紅袖她若能狠得下心腸,漠視他的一切付出,那他還能說什么呢?
紅袖緩緩抬起掛著淚的眼,將目光慢慢地聚合在云樓緊蹙眉峰的臉上。
她不是不愿去相信他,只是——紅袖突然緊緊地抱住云樓!澳憬涛胰绾蜗嘈拍?那藥是你親手拿來的,不假他人之手,你說,你要我怎么去相信你的真心不是做假的?”
云樓環抱住紅袖的腰,心一寸寸地往下沉!皶,我會給你個合理的交代;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不要這么輕易地判我的罪,那么我會讓你知道我真的愛你,真的沒害死我們倆的孩子!
說這話時,云樓的目光轉冷;他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有那么一天來批斗自己最敬重的嫂子!
“為什么?”云樓闖進了柴英英的閣樓,忿著雙眼賁張他一身的怒火!敖o我一個理由,說說你為什么要毒害我的孩子,讓紅袖流了小產,害我沒了子嗣?”
柴英英初聽到云樓的聲音是喜悅的;他從來不踏進她的“永春閣”,而今天他難得上來一次,卻是為了梁紅袖那個小賤人!
柴英英將她的嫉妒隱藏得很好,沒讓她的妒火形色于外;她抬起驚惶失措的眼眸,膠著定住在云樓那張狂暴卻不失俊雅的面容上。
她凄楚的眼,慌亂地探索著!靶∈,你在說些什么?英英不懂!彼龥]用“嫂嫂”這個稱謂,而用了她的閨名。她想緊緊地抓住云樓難得上來她閣樓一次的機會,好好地善用她的演技與美麗。從來就沒哪個男人逃得過她嬌媚的眼,柔弱的身子,委云樓他不該是個例外。
云樓無視柴英英的嬌柔,他一心一意只想得到答案,他的孩子是犯了什么罪,以至于得在還沒出世前,便被判了死罪!
“為什么?我季某人虧待過你,還是冒犯過你,你為什么會如此狠心,對一個還未出世的小孩下此毒手?”
柴英英的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一顆顆地滴落,一顆顆地隱沒在地板上;她無聲地哭泣,凄楚可憐的模樣猶如一朵帶淚的小梨花,任哪個男人看了,也不忍心再逼問她任何事。
奈何的是,季云樓不是拜倒在她淚眼下的眾多男人之一,而他孩子的死也不是無關緊要的事。“別在我面前演戲了,那天是你親手端來的藥盅,是你親口說那是特地為紅袖熬的補藥;我只是不明白,我一向敬重你,為何你要這么陷害我,讓我錯手間接地害死了我的孩子!為什么?”他要一個答案,只要一個答案。
柴英英笑了。
這個男人,這個始終沒有將她的美麗放在眼里的男人,終于也嘗到什么叫做“痛不欲生”的滋味了!
柴英英不再扮柔弱可憐的模樣了,她的眼里綻放著詭譎的光芒,邪惡地笑開來。她抹去頰邊的淚,千嬌百媚地走向云樓。
“還記得三年前柴家所下的英雄貼嗎?當年,我柴英英的美貌傳遍錫安各個角落,無人不知曉我柴英英的名,沒有人不偷覷我的美色,想一窺錫安美人的容貌亦大有人在,所以在三年前,柴家發下了英貼,言明柴家閨女英英將舉辦繡球招親;招親那天,各路英雄好漢、騷人墨客哪個不是在睡樓下等著我拋下那繡球,點召他們上來當我的男人、夫婿;那天,錫安縣里還未娶正妻的男子都到了,唯獨一個你,季云樓!”柴英英的目光轉為忿恨!澳翘煳í毮銢]來;你可知道你這么做有多傷我的心嗎?當年在錫安城外匆匆見你一面,你的相貌早已要植在我的腦海里,那時的我就夢想有一天能當上季家的二少奶奶,當你的妻;然而,你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這教我如何甘心?”
“為了當年我沒多看你一眼,所以今天你才痛下毒手,殺我子嗣!”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吶,怎能就為了自己的虛榮,而如此狠心去殘害一條無辜的生命。
柴英英昂頭失笑!澳闾】次伊耍驹茦,我為你所做的還不止這些;為了你,我嫁給你大哥,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我要你每天面對我,每天都可以見著我的美麗,我要讓你知道你當初是多么的愚蠢,沒愛上我;但是——你沒有!”柴英英的厲聲地控訴云樓!澳憔谷粣凵夏莻賤人,她是哪里好?好得足以讓你拋下一切,只為了她?”她的眼神渙散,笑容轉為凄厲!拔也环,不服一個小小的婢女竟然可以輕而易舉地獲你的身與心,不服,不服,我不服!所以我要她死,”她突然昂頭對云樓露出一抹冷森的笑!澳阒绬幔冶緛硎且屗赖;但是當我無意中發現她有身孕時,我覺得讓她死,或許不及讓她恨你一輩子來得有趣,所以我才放過她那賤命一次;云樓,你知道嗎?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你變態!”本在房門外偷聽的紅袖沖了進來,掄著憤怒的雙拳不停地怒捶著柴英英!澳氵@個變態的女人還我孩子的命來!”
“紅袖!”云樓上前抱住了淚流滿面的紅袖,心疼她為了柴英英的喪心病狂而心碎。
紅袖哭濕了云樓胸前的泰半的衣裳,她到現在還不敢相信柴英英竟然恨她恨到這種程度;愛上云樓,她何罪之有,而她的孩子又是何其無辜,為什么他們母子倆得遭受這種無妄之災?“為什么?”
云樓摟著妻子,只是無語。
此時此刻,他能說什么呢?孩子雖不是他親手殺的,但的確是因為他的緣故,間接害了紅袖母子倆。日后,他會用他的一輩子來補償他今日之過,但那個罪魁禍首,柴英英,她也必須為他孩子的死而得到她的應有的懲罰。
“在今天日落前,云樓希望嫂嫂能自動消失在季家,從今天起,季家與你恩斷義絕,從此毫無關系!
???
一年后……
柴英英終于離開了季家,而紅袖再次挺著肚子,云樓每天陪伴在妻子身旁,深怕她一個不小心,又摔著了哪里。
而反觀再次懷孕的紅袖卻沒有云樓的小心翼翼,她每天除了陪云樓去查看布莊、米行的生意外,還開始著手籌備開學堂的事宜。
當教席一直是她從小放在心里頭的心愿,以前她只是個丫環,從沒敢奢望自己的夢想有一天能成真,然而,現在不同了,云樓有那個財力來完成她的夢想。她真慶幸自己嫁對了好相公,讓她這么恣意地做她想要做的事。
只是紅袖對云樓還有一件事很滿意,因為云樓老愛她吃藥補胎。紅袖雖對一年前,柴英英使計已經釋懷,但她還是忘不了那種失去孩子的錐心之痛。
紅袖推開云樓遞到她跟前的藥盅,撒嬌地依進云樓的懷里!叭思艺f過不吃藥的嘛!
云樓好脾氣地拍拍妻子的頭!肮怨缘芈犜,喝完了它,咱們待會兒就去看學堂興建得怎么樣了!
紅袖昂起頭來。“現在就走,甭等吃完藥了!
“不!”云樓不被紅袖的撒嬌給左右!安怀运幘筒簧蠈W堂!
“噢!你好壞,這么欺負人!
云樓輕輕捏了紅袖的翹鼻子!安皇瞧圬撊,而是關心你;你這些日子這么忙,我是怕你忙壞了身子,而傷到了腹中的胎兒!彼麑⑺幹雅醯郊t袖的面前!皝,乖乖地聽話,喝了它!
紅袖拗不過云樓的堅決,只好再信他一次。她閉著眼,喝下了藥汁,上天保佑,可別讓她這次又小產了。
云樓滿意地笑開了眼眸!斑@才乖。”
“那咱們現在可以去看學堂蓋得怎么樣了嗎?”
“可以。”云樓小心翼翼地扶著太座走向大門。而季家的仆傭們看到當年風流不羈的二少爺成了今天這樣的好相公,他們直道是:二夫人好魅力,可以把他們家樓二爺收服得服服貼貼。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這場愛情戰里,紅袖與云樓的功力是不相上下,在這段感情下,被收服的不僅是云樓的風流,就連紅袖的心高氣傲都折服在愛情的魔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