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拜托,她在后頭趕得快要累死了,怎么紅袖光是用走的就可以走贏她,真是奇怪,難道手長腳長就真那么好用。
唉,早知道就叫爹娘把她的手腳長長一點嘛,現在可好了吧,連走路都輸給紅袖,唉,真是“腳到用時方恨短”,失算,真是失算。
“紅袖姐姐,你行行好成不成啊,別走這么快嘛,人家是真的有事要告訴你耶。唉喲!”她的頭撞到人了。
她也不看清自個兒撞到的人是誰,開口便噼哩啪啦地直嚷嚷著:“該死的,是哪個冒失鬼,這么沒道德,杵在路中央當行道樹,也不看看我陸招云是個兒小小、眼睛大大、鼻子挺挺、人是美美的,竟然敢杵在路中央攔本姑娘的路,撞著了我的小巧可愛的鼻子,你,賠,得,起,嗎?”招云惡狠狠地抬頭。
一抬眼,招云便瞧見紅袖冷著一張臉,沒啥好氣地端著她瞧,這準是怪罪她來著。
“對不起,對不起,人家沒想到紅袖姐姐你會真的停下來,所以說‘咚咚咚’地,就撞到你了。”這哪能怪她嘛,是不是?
招云滿是不好意思地直訕笑著,而紅袖卻拉下了臉,怒視著招云那直訕笑、打哈的小臉蛋。
“你在我后頭嚷嚷了老半天,現在卻跟我說你沒想到我會停下來!”紅袖狠狠地瞪了招云一眼!澳悄闶谴嫘恼椅衣闊┦遣皇?”
“紅袖姐姐,你別這么兇嘛!”招云撇撇嘴,扮委屈。“我——”
“少來!奔t袖大喝一聲。“你少拿這招在我跟前丟人現眼,要騙去騙那些不認識你陸招云的人吧;還有,”紅袖冷眼又是一瞪!澳悻F在最好是有個好理由,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將我攔下來,不然,我準教你好看。”紅袖她突然笑了一臉的甜,讓招云好怕喲。
是誰說她陸招云的笑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很可怕來著?叫哪個人來看紅袖的笑,那他們準說她的笑容是最甜、最無害的。
見著了紅袖那冷森森的笑,招云一雙纖纖玉手直搖,連忙打哈哈地直道:“這事重不重要,小小的招云可不知道,但是,事關老太君,這紅袖姐姐你說,這事,是重不重要呢?”
有關老太君的!紅袖止住了步伐,拎著兩道英氣、濃黑的眉輕揚而起,她回眸冷瞅著招云的笑臉,蹙眉問:“老太君找我?”
招云不怕死地又搖頭了。“她不是找你!
“啪”一聲,紅袖輕輕賞了個響頭給招云!澳悄銊倓偸窃趶U話些什么?”有時候,她真的會被招云這丫頭給氣死;聽了別人說一句話,那人的心思,她梁紅袖縱使不能猜著十成十,亦可猜著七、八分;就唯獨招云這丫頭,總是說了連篇的廢話還說不到正題,她的耐性就是這么被她給磨光的。
想著想著,紅袖又火大了!靶」,到底老太君是吩咐了你什么事,你說話別給我九彎十八拐的,這會兒,你若是讓我誤了正事,我不把你的皮給活剝下來,你看我叫不叫梁紅袖!奔t袖雙手插上那盈盈可握的柳腰上,擺上一副潑婦模樣。
嗄!真的還是假的,手段這么狠喲!
招云拍拍胸脯,眨巴著眼,煞有其事地挨在紅袖的身旁,小聲地問:“紅袖姐姐,你可不可以小小聲地告訴我,那個皮喲,是要怎么樣才可以把它活剝下來?”
“陸,招,云!”紅袖朝著招云咆哮她一身的怒氣。這小妮子就想活活把她氣死是不是?
嘩!火山爆發了!招云好怕、好怕。“好嘛,好嘛,不說,不說,你別老是在我耳朵旁邊大呼小叫的嘛!闭性剖笆,拍拍她的耳朵,又小小聲地直犯嘀咕!鞍萃,人家的耳朵會壞掉的耶!”
“你若是不把話給說清楚,待會兒壞掉的準不會只是你的耳朵。”紅袖兇巴巴地出口恐嚇。
招云這丫頭是惡馬惡人惡人騎的性,大家總是看她小,又長得可愛,身后又有個老太君可撐腰,所以對于招云的惡作劇、瘋言瘋語,若是無傷大雅,家中的仆傭們也就隨著她去玩、去鬧,可她梁紅袖就不吃她這一套。
招云她有那個閑情逸致可玩,她梁紅袖可沒有那個命。
她除身兼悅來酒樓、紅云繡坊的管事外,還得插手管理蘇門三家分號銀樓,還有那西湖畔旁所停泊的大小船只,大大小小共計百來艘。她真的沒這個閑工夫來搭理招云。
說到沒那個閑工夫,紅袖又抬頭看了看立在中庭中桿頭上的日影刻表,心里暗在叫慘。
完了,跟義民莊的莊主約好已時見的,這會兒她都還來不及換上男裝,怎么去談生意?
思及此,紅袖一個回身,又急急忙忙地往自個兒的紅云樓走去。
在后頭的招云看到紅袖又走了,她禁不住地直嚷嚷道:“你要去哪里?”
“悅來酒樓!”紅袖頭也不回地答。
啥?悅來酒樓!紅袖又要去吃好的、看好的了哦!
真是不公平,為什么一樣是丫環,紅袖就可以成天女扮男裝地外出,去東看看、西瞧瞧,像個男子。
嗟,真不公平。
“那老太君那,你怎么辦?”招云又心不甘、情不愿地扯大嗓門問疾馳而去的紅袖。
“你們有什么事就先討論,別管我了!
“可是——老太君說——”
說,說個屁喲,紅袖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她猛對著空氣在吶喊些什么?
招云撇撇嘴,一臉的忿忿不平。
喲,腳長就了不起喲,走路走快一點就了不得喲,人長得漂亮一點就神氣喲,哼,可以女扮男裝出去也沒什么了不得嘛,她陸招云若真是要,她也可以啊,沒什么了不得的,不是嗎?
而她,也別太羨慕紅袖那個活火山,待會兒老太君要作什么重大的決定,她就不信她整不倒紅袖的自得意滿。
嘖。
招云冷哼了聲,心里硬是打定主意要撂倒紅袖一回,別讓紅袖每次都把她看得扁扁的,令她好生氣。
???
招云就立在青衣面前,頭是垂得很低低的。
她啊,既不怕她們蘇門的當家主子老太君,也不怕那個老是兇巴巴的紅袖,就怕她們府里的大姐頭——青衣。
說也奇怪,青衣的性子比任何人都來得溫順、謙和,但,她就會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人畏懼三分;不像她,走到哪兒,人家總當她是個娃兒,任她玩、任她鬧。唉,做人真是失敗。
“招云?”青衣張首望向門外,看不到紅袖的身影,禁不住叨問了招云幾句。“我不是要你去找紅袖嗎?人咧?”
“走啦!闭性茟袘械鼗卮鹬,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走了!去哪了?”
“去悅來酒樓,說是跟人談生意,天曉得是真是假!闭性凄絺嘴,心里老是不痛快紅袖可以身著男裝,四處行走,不像她,唉,老是待在這府里,整天看花、看草。
無趣,她的日子就是這么無趣,而唯一的娛樂就是撒點小謊來自娛娛人,真是可悲得可以。
“你沒告訴紅袖,是老太君找嗎?”青衣心急地蹙著眉頭半是責備地追問著招云,是不是沒把主母的召見傳達給紅袖。
“說了!闭性茮]啥好氣地吹吹額前的發!翱伤焕,我又有什么辦法?她說咱們只管自個作決定,別理她了!
“那她知道表少爺要回府的事嗎?”
“表少爺要回來?”招云聽到“表少爺”三個字,一雙眼珠子是睜得圓大,整個精神全回籠,不似剛剛的無精打采。“是哪個表少爺要上咱們家啊?”
“季家少爺,季云樓。”是蘇老太君的外孫,她們三姝的小主子。
“季家少爺!青衣姐姐,你是說,這次來咱們府里的人是樓二爺?”
“就是樓二爺。”青衣狐疑地看了招云一眼!霸趺,聽到樓二爺要來,這么開心啊?”
“開心,小主子要回來,我當然開心啊!倍钏铋_心的莫過于——她們季表少爺,云樓公子是她們紅袖姑娘的克星,這回樓二爺來,她就不相信自個兒在蘇府的日子會無聊到哪去;呵,光是每天走一趟“逸云樓”,就可瞧見一出免費的舞臺戲,看“咆哮佳人大戰烈火浪子”的戲碼,要她不開心,也很難哩。
“樓二爺哪時候到?”換言之也就是,她哪時候才可以看好戲。
“下午就到,老太君就是為了這事召集咱們三個人的!
“怎么說?”
“聽老太君的意思,好像是樓二爺這次回老家,不只是小住幾天。”
“他打算久待?”哈!那她美滿的日子也就不會太短。
“一、兩個月是跑不掉的。”青衣神色略微懊惱地開口。“這幾天,老太君就是為了樓二爺要回來的事在煩惱!
“煩惱什么?”招云不解!斑@孫子要回來,老太君有什么好煩惱的?她老人家不就最愛她的子子孫孫能常回來走走嗎?”老太君人畢竟是老了,她也希望兒孫滿堂,熱鬧熱鬧的呀。
“可是,樓二爺這會回來,找誰去服侍二爺呢?”
她們蘇家雖大,是仆從如云,以往她和紅袖、招云都待在老太君身旁侍候著,招呼著底下的人做事;這會兒樓二爺來了,找了個小丫頭隨便打混過去的招呼樓二爺,這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畢竟樓二爺可是老太君最疼愛的幾個孫子之一啊。
“紅袖啊。”要陷害人就要陷害得徹底一點,不然她陸招云哪來的好戲可看!“紅袖是大丫頭,要她去照顧樓二爺,這說得過去。”
“除了老太君,紅袖她一向不侍候人的。”
“一樣是丫頭的命,她憑什么可以不侍候人?”哪有差這么多!招云撇眼,滿是不服。
招云愛找紅袖麻煩這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而青衣也清楚這兩個丫頭不是先天不合,而招云成天沒事干,老愛找紅袖斗斗嘴,挑釁一下紅袖的脾氣,這樣招云的日子才不嫌無聊?傊,招云她專干扯紅袖后腿的事來調劑她無趣的日子,這事大伙都了解,也從不插手干涉紅袖與招云之間的吵吵鬧鬧,只是這回挑選樓二爺侍女一事可馬虎不得,畢竟樓二爺是小主子,是姥姥的小外孫,更何況,以紅袖的脾氣,要她去侍候樓二爺,只怕她是不肯的。
“再者,不說紅袖的脾氣,就說整個蘇家對外的產業現在絕大部分都交給了紅袖去打理,這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全攬在紅袖一個人身上,是夠她累的了,這會兒若真要紅袖去服侍樓二爺,我看依紅袖的性子,她鐵定是不會肯的!爆F在,在蘇家,又有誰不知道紅袖跟樓二爺是犯了沖的,兩人是水火不能相容的性子。
只是青衣不能理解像樓二爺那溫潤如玉仿如謙謙君子般的性子,紅袖她為什么就總是看樓二爺不順眼呢?
招云無心去研究紅袖為什么會討厭樓二爺,她只知道差紅袖去服侍樓二爺,那么紅袖就會氣得跳腳,而把紅袖氣得跳腳則是她陸招云最大的快樂。
禁不住的,招云又去央求青衣了!扒嘁陆憬悖妥尲t袖去服侍樓二爺啦;倘若紅袖真覺得累,吃不消的話,那么再給紅袖兩、三個小丫頭供她差遣用,那她總沒話說了吧。”招云笑了一臉的甜,挨近青衣!扒嘁陆憬,紅袖姐姐的壞脾氣也需要個人來幫她磨一磨了,而依樓二爺的性子,他跟她斗雖斗,但樓二爺畢竟是蘇家的表親,他也不會欺負紅袖姐姐太多,所以,要紅袖去服侍樓二爺,對她有好沒壞處的!
“是嗎?”青衣挑起兩道秀氣的娥眉,滿是狐疑地勾著招云瞧。這樣做對紅袖是最好的安排嗎?
“是啦,是啦,咱們就這么決定了,待會兒老太君若是問起,咱們就如此這般地回答,料老太君也會差紅袖去服侍樓二爺的啦!
???
“太過分了,為什么要我去侍候那個眼珠子長在頭頂上的自大狂?”紅袖在她自個兒的繡房里對著招云咆哮她一身的怒氣。
她才不過是走了一趟悅來酒樓,憑什么大伙就可以把她給“賣”了,要她去服侍季云樓那個得理不饒人的家伙!
“是老太君下的旨意!闭性畦圃谝慌约{涼,冷眼旁觀紅袖為了得去服會樓二爺一事氣得跳腳!敖駜簜下午,樓二爺就會到府來,青衣姐姐要你盡快搬到‘逸云樓’去住!倍鴱慕裉煜挛玳_始,她就要搬個凳子,天天坐在逸云樓樓前,天天守著云樓,看看樓二爺是怎么對抗紅袖這只母老虎的。
“不去,不去,我死也不去!奔t袖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沖向門外。“我去跟青衣說,要她換人。”
“換誰啊?”
府里的大丫頭就和紅袖及青衣三個人,她梁紅袖不去,那便要她去了耶!這兇巴巴的紅袖每次都算計她。
果不其然,就見紅袖笑了一臉的不懷好意,她說:“你啊,你閑著沒事,就你去服侍樓二爺好了!
“誰說我沒事做的?”招云睜大了眼,反駁道,她說:“你啊,你閑著沒事做,就你去服侍樓二爺好了!
“你要學做帳,不會等到兩個月后,樓二爺走了再學啊!”
“我不要!闭性茖㈩^撇過。“我就是要現在學!
“我怎么老覺得你是存心在跟我做對!奔t袖挑起兩道英氣迫人的劍眉冷覷著招云瞧。
“是又怎么樣?”招云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叭握l都知道咱們蘇府里有個手腕強悍的梁紅袖跟咱們的樓二爺是天生的相克,二爺有你的陪伴,他在咱們府里的日子鐵定不會無聊到哪去。”
“陸招云你!”紅袖被招云氣得頭顱生煙,硬是說不出話來。
而招云無視紅袖的怒氣,徑是拿了條小手絹在那扇風,她昂起驕傲的小下巴沖著紅袖道:“求我啊,只要你求我,那我就代替你去服侍樓二爺!
招云那副驕傲孔雀的模樣讓紅袖氣得牙癢癢的;她掄起氣憤的拳頭,卻恨恨地放下;她告訴自己招云這樣做就是要挑起她的怒氣,她絕不能讓招云這丫頭得逞。
紅袖放下已掄起的拳頭,咬牙切齒地警告招云!澳阋靡饩偷贸矛F在,因為我就不相信在這世上沒一個人治得了你陸招云!
“呵——”招云打了個長長的呵欠,伸伸懶腰,她說:“我拭目以待!辟康,她又突然咧齒一笑地補述著!安贿^,我最期待的還是看你跟樓二爺怎么個相克法。”說完,招云徑是學三八地搖晃著她那小而圓的臀部晃晃地走了出去,看得紅袖又氣得牙癢癢的。
“陸招云你好樣的,今天你這般陷害我,看我以后會不會找機會來報這一箭之仇!”紅袖沖著招云那漸行遠去的身影猛咆哮;而咆哮過后,她的情緒還是沒好轉;因為紅袖知道不管今天她有多生氣、多不愿意,她終究還是得去服侍季云樓那個自大狂。
???
紅袖與云樓間的梁子是在兩年前結下來的。
那時紅袖才剛接管蘇家的生意不久,手腕不似現在這般強悍;那時她單純的以為憑借蘇家在蘇州一帶的聲望,會有誰不買她紅袖的帳?
剛開始的時候,情況也的確像紅袖所想的那般順利,畢竟在蘇州一帶是沒有人有那個勢力來與財大勢大的蘇家相抗衡。
然而就在紅袖開始得意洋洋自己的成就時,有一天突然從外地來了一個商人;在他溫文儒雅的氣質下看不到一絲絲商人的市儈,然而他卻不費吹灰之力的從紅袖手中搶走一宗百萬兩的生意。
這樣的挫敗對一向在商場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紅袖當然是難以忍受的恥辱。她實在很難相信自己竟然會輸給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文弱書生!
輸給一個門外漢,紅袖相當的不服氣,于是當天她卸下羅衫,喬扮成男兒身去跟那個外商打交道;沒想到一向口齒伶俐的紅袖不到一刻鐘便被那名外商奚落得體無完膚;而更可惡的是,臨行時,他還沖著紅袖說:“一個女人家只適合待在家里服侍她的男人,為她的男人暖被、生小孩!
可想而知當紅袖聽到這番話時是多么的生氣,因為這個驕傲的孔雀不僅是識破了她的偽裝,還把女人看成這么的低下與無用!
紅袖礙于自己的身份不好意思在茶樓當場與他翻臉,但卻在心中打定主意她一定要利用蘇家的力量讓那名外商在蘇州永無立足之地,讓他知道他眼中無用女子也有很厲害的時候。
紅袖的算盤是撥的如此完美,但她千算萬算也料不到那名外商的另一個身份竟是蘇老太君的外孫,他管叫她的主子為“姥姥”!
當紅袖得知云樓的身份時,她真想當場挖個地洞,鉆了進去;但是當紅袖一抬眼又碰上云樓那滿是冷嘲的嘴臉時,紅袖的羞在剎那間轉換成憤怒。
是的,她梁紅袖是蘇家的一名丫環,而他季云樓是老太君的權貴外孫,但那又如何?她梁紅袖沒必要買他的帳,看他的臉色過活呀。
紅袖如此安撫自己,而后,她又昂起那倔強的小臉強鄙棄著季家少爺。
而就是在那個時候,云樓在紅袖心中留下了不可抹滅的壞印象。
深深的,紅袖嘆了口氣,回憶過往讓她的心情更是壞上三分。她現在只要一想到季云樓要待在蘇府一陣子,她的胃就開始不舒服。
不!她不能這樣傻傻地任由季云樓左右她的情緒,她縱使礙于他的身份不能做合理的反擊,但她也不該這么被動地不去反抗老太君所做的安排。
她得逃,至少先避開季云樓一段時日,好讓老太君與青衣知道她對這項任務的不滿。
對,就是這樣!她才不去服侍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季云樓呢。
但她該找個什么借口來離開蘇家呢?
紅袖那雙靈動的雙眸不停地轉啊轉的。
有了!
找義民莊的少莊主去。現在義民莊的少莊主正在跟蘇家商談這次建筑河堤,以減少每次洪水來犯時人們的損失,所以此時此際她跟老太君請求外調,調到外村去一陣子,說是為了勘查地形與盤算合理成本,這樣的好借口老太君應該會答應的。
噢!太好了,她實在是太聰明了!這樣她就可以躲那個自大狂躲得遠遠的了!紅袖開心得像只小喜雀,一掃剛剛的愁云慘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