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顆退燒藥,人會比較舒服!苯䴗厝岬貏裾f,實在見不得她有氣無力的樣子,教他心疼極了。
于恩恩也不掙扎,因為她真的好累,乖乖將藥咽下,當個聽話的病人。
他讓她在枕頭上躺下,雖然知道退燒藥不可能讓她馬上退燒,但是她額上的溫度實在讓他放心不下。
“你先躺會兒,我去買個東西……”他轉身就要離開,到門口又急忙轉回頭!澳阃聿褪遣皇菦]吃?”
于恩恩迎視著他的眼,紅唇連動都不用動,實話就寫在臉上。
這下,換靳玄瞪她了。
“我把你大門的鑰匙帶走,你先閉眼休息,我去幫你買些東西!苯厣,將她身上的被子蓋到下顎底下,關心地撫著她的臉。
于恩恩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看著他溫柔的呵護,眼眶莫地有些紅,無法壓抑洶涌而來的委屈。
連她都不明白,她究竟在委屈些什么,但瞧著有人這么呵護著自己,又一陣壓抑不住的鼻酸。
“我知道你難過,我待會兒就回來!苯奶鄣剌p拍她的臉,安撫著她。“先睡會兒。”
見他像一陣龍卷風,于恩恩愈來愈不明白。
出差的三天,連通電話也沒有,像是完全把她拋諸腦后,現在一出現,又細心呵護地像是把她當成心里的寶……
“什么跟什么啊……”她氣惱地捶著床,不懂為何自己的思緒會輕易因為他而浮動。
淚水沒有預期地流下,滑下她的眼眶,連于恩恩自己都感到訝異。
曾幾何時,她變得如此軟弱?
一定是人不舒服,連意志力都被影響,才會讓不愛哭的她,因為這一點兒難受而淚流。
她用被子蒙上臉,拭去臉上的淚,決意不讓他瞧見軟弱。
只是,被子里視線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到,腦海里卻浮現他擔心的眼眸與在乎的神情。
是真的嗎?他有那么擔心自己嗎?
用力地甩甩頭,甩到頭都昏了,她用力想甩去這樣的想法。
不能心軟,不能被欺騙,他都對自己漠不關心那么多天的時間,她不可以因為他短暫的關心而改變心意。
輾轉糾纏間,她的心里五味雜陳。
明明氣惱著這些天他的沉默與冷漠,但他表現出來的關心,卻讓她心頭涌現甜意……
“天!我是怎么搞的?”她懊惱地閉上眼,仍無法厘清是怎么回事。
就在這當下,剛剛跑出門去的靳玄,在最快的時間內趕了回來,手里拿著一碗熱騰騰的咸粥,還拿著一包退熱貼。
他先進門把熱粥放下,把退熱貼撕開,嘴邊一邊叨念著。
“來,快躺好,我幫你把退熱貼貼上,可以幫你散熱,身體會舒服一些!彼毿牡負荛_她額前的發,把冰涼的退熱貼靠上她的額。
頓時的冰涼讓她抽了一口氣,卻也頓時覺得十分舒服。
“來,側身,后頸這里也貼上一塊吧!”靳玄小心地替她轉了身,像是怕傷到她一根毫毛般溫柔。
于恩恩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享受著他的溫柔。
“藥店老板還說,可以買些酒精藥片替你擦拭身體,也可以幫你退燒解熱!彼贸鏊幱镁凭,擦拭著她發熱的手臂。
那樣的溫柔,很輕易地又逼出她的眼淚,眼前一片水霧迷蒙,她用力地眨眼,不讓淚水流出。
太沒用了!
不過幾個小小的動作,她竟然就感動得想哭?前兩天憤怒到想殺了他的情緒,找不到一點兒痕跡。
靳玄看著她眼眶泛紅,笑著搖搖頭。
“怎么突然變愛哭了,真是可憐,是不是很難受?”他心疼地撫著她的臉,又心疼又愛憐。
“先吃點東西吧!吃飽就會有元氣!彼ㄆ鹨怀谉嶂啵毤毚禌,喂到她的唇邊。
雖然是滿心不情愿,但入鼻的香氣迷人,勾得于恩恩的饞嘴蟲直抗議,只好依順地張開嘴,咽下他的體貼。
她一點兒也不客氣地直吞,很快將一碗粥吃完,伸出手,擺了擺下巴,示意他抽張面紙來擦嘴。
靳玄點點頭,完全服從于“女王”的指示,不但抽來面紙,還溫柔地替她擦拭。
第7章(2)
十來分鐘后,退燒藥起了效果,她身上的溫度降下,也有了罵人的力氣。
“別以為你突然體貼起來,我就可以原諒你!庇诙鞫骼湎履槪耆^河拆橋,對他沒半分感謝。
“我沒有要求原諒!苯α诵Γ荒樚谷。“我又沒做錯什么事!
“什么事都不告訴我,連通電話也不給我,這樣叫‘沒有做錯事’?”于恩恩揚高聲音。
聞言,靳玄的濃眉挑起,很客氣地“請教”她。
“敢情你是在計較我沒有打電話給你?”他的唇上有著笑,還有點明顯的志得意滿,像是很愉快聽到她生氣的理由。
“你本來就應該打給我……”于恩恩自己說得有些臉紅,明明就是義正詞嚴的一句話,竟在他的眼神下,變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霸僭趺凑f,我也是工作伙伴,你當然得跟我報告協商的結果!
“就只是這樣?”靳玄的笑容更深,她的表情印證他的猜測,讓他十分欣喜,喜歡她計較的點是因為他沒打電話。
“當然是,要不然還能是什么?”于恩恩冷哼一聲,不跟他再逞口舌之快。
“這就得問你了!苯䦟⑺a邊的發絲撩到耳后,再溫柔不過地開口。
于恩恩懊惱地瞪著他。“沒有沒有,什么都沒有!
明明該生氣的人是她,怎么在他三兩句話里,她就成了輸的那一方,講不出個合理的理由?
“唉!”靳玄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真讓我失望,虧我十萬火急地趕回來看你,還以為你有多么想念我,想到都病了……”
“我才不是因為想你。”于恩恩用力否認,沒想到一句話才出口,她那剛剛退下的紅暈,未熱先紅,泄漏了她的心事。
小女子有她的矜持,靳玄不逼她承認,但是幾天壓抑難受的心情一下子煙消云散,心情好極了。
“沒關系,你不想我,我想你就好了。”他輕托著她的下顎,直直望進她清亮的眸子,認真地說出自己的心事。
雖然這些花言巧語他常講,但是她可不常聽,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她的臉卻像是被炸彈炸過,又是紅通通一片。
“我開車下高雄的時候就開始想你,想你是不是忘了吃早餐,還讓秘書提醒你。”靳玄拉好她身上的被子,不想她又著涼。
于恩恩不說話,想起那一天,她的確沒有吃早餐,她還很感激秘書的體貼,竟然替她買了三明治。
“我開會的時候也想你,想著你是不是也擔心這件事情的發展,讓秘書同樣準備資料呈給你,省得你還要開口要資料!苯谒拇策呑拢陧壬钋橛譁厝。
于恩恩還是不說話,記得秘書拿給她的那堆資料還丟在桌上。
老實說,她沒心情看,放在桌上,翻了翻,進了眼里,卻沒留在心里。
“那天晚上,我很想打給你,超想超想聽到你的聲音,但是廠商不讓我休息,就算已經散了會,他到門口敲門,送上一堆資料,想證明他們沒有缺失,這么一拖下來,已經過了十點,我怕擾了你的眠,所以沒敢打給你。”他淡淡說道,把那些要打不能打的轉捩云淡風輕地帶過去。
于恩恩仍然保持沉默,想起他離開的第一天晚上,她根本睡不著,雖然不承認自己在等他的電話,但……心里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