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找你。因為我媽告訴她,目前我最在乎的人是你,從那之后她就一直吵著要找你出來喝咖啡。有次她趁我不注意,拿我手機抄了你的號碼,我不想讓她來騷擾你,只好陪她看電影,片子是她挑的。解釋完畢,你別吃醋了!
“我沒吃醋!卑妓挤瘩g。
“好,你沒吃醋,其實是我吃醋了!彼妓及肷危澳阏f過你好像有喜歡的人了,是他嗎?昨天跟你一起看電影的男人!
“是!卑妓枷胍矝]想就點頭。
徐緯璋沒再說什么,發動車子。
“你生氣了嗎?”
“是吃醋,不是生氣。”徐緯璋淡淡笑著,“小艾,我對你的感情……很復雜,也許有天我準備好了,會把我的故事告訴你,就像你今天說出你的故事。我并不是好人,我也犯過錯,相較之下你是比我勇敢多了,我連跟你坦白的勇氣都沒有。
“我不會對你生氣,無論你愛不愛我、或者愛上別人,我承諾過外婆照顧你一輩子,意思是,不管你是什么身分,別人的女朋友也好、別人的妻子也罷,我愿意盡我所能照顧你。”
“緯璋,你確定你對我是愛嗎?我怎么覺得你好像是……”艾思思偏了偏頭,思索恰當說法,“好像把我當成贖罪對象,我實在想不出更貼切的說法了。”
徐緯璋沉默好久,小艾真敏銳啊……
“說不定真是這樣,所以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喜歡誰、愛上誰就努力爭取,我希望你過得快樂,得到真正的幸福。”
“緯璋,我想聽你的故事!
“以后再說吧。”他笑了,“我送你回去休息,你看看你,都快變成貓熊了。晚上我送吃的給你,如果有特別想吃什么就打我手機,沒有的話我直接買過去,大概六點左右到!
“人家說酒后吐真言,我把你灌醉的話,說不定就能聽到故事!卑妓籍愊胩扉_,俗話說好奇心會殺死貓,一點也不假。
“我也聽人家說酒后亂性,如果你想賭結果是哪一種,我晚上買酒過去找你,如何?”徐緯璋笑問。
“……還是不要好了!
“聰明的女孩。不過,我有點失望啊,失去酒后亂性的機會!
艾思思噗哧笑出聲,方才的傷心難受消散許多。
黑延棠很著急,傍晚打電話給艾思思時,她接是接了,卻只短短說一句“外婆,我好難過……”就斷線,之后他再打怎么也沒人接。
她聲音聽起來十分沙啞,虛弱無力。他實在放心不下,驅車來到她住的公寓。
他在一樓按門鈴,按了許久都沒動靜,看時間快六點,會不會自己過度擔心了?
這時候她說不定約了人出去吃晚餐。
但她為什么不接電話呢?黑延棠想走,卻又說服不了自己離開,萬一她是生病該怎么辦?她聲音沙啞,像是重感冒……
正遲疑時,他轉頭看見徐緯璋走來。
徐瑋璋看見他,微訝情緒一閃而過,隨即平靜的問:“來找小艾嗎?”
黑延棠見他手上提著餐盒,兩杯果汁,心一凜,立刻說:“我下午打電話給小艾,她沒頭沒尾說了一句話就斷線了,后來我再打她都沒接,我擔心她,所以過來看看!
“她沒接電話?”徐緯璋皺眉,“她不可能不接你的電話……”他低喃,掏出手機撥給艾思思,響了許久轉進語音信箱。
“你下午幾點打的電話?”徐緯璋問。
“四點多!
這時有人從公寓走出來,兩人相視一眼,進了公寓。
徐緯璋按了幾回門鈴,沒有任何回應,他打開鞋柜的小抽屜,伸進角落往上摸了摸,沒多久拿出一把粘著膠帶的鑰匙,打開門。
見狀,黑延棠眉頭微皺。
兩人進屋,陰暗的屋子一點聲音也沒有,徐緯璋開了客廳大燈,放下手上餐食,熟門熟路往臥室走,他打開燈,就見艾思思滿身汗,緊閉雙眼,臉頰紅得不正常。
徐緯璋趕緊走過去探探她的額頭,燙得嚇人。
“她發燒了!彼麑ι砗蟾M來的黑延棠說,“你能照顧她一下嗎?我去拿藥,大約需要半小時!
“我會照顧她!
徐緯璋點點頭,沒多說便離開公寓。
黑延棠擰了條毛巾,幫艾思思擦汗,掀開她蓋得緊緊的被子。
艾思思發出不滿的囈語,“不要,好冷……”
“你發燒了。”明知她聽不見,黑延棠仍出聲解釋,“蓋太緊不好!彼|了觸她額頭,真的很燙,想收回手時,艾思思卻拉住他。
“外婆……外婆……我會聽話、會乖乖的……你不要傷心……”
黑延棠輕輕嘆一口氣,任由意識不清的她拉著。
“黑先生……棠棠……謝謝……”
他沒想到會聽見自己的名字,艾思思謝他什么呢?她應該不記得他了吧?不記得是他讓她媽媽認罪的……這些年,她是不是過得很辛苦?一直以來跟外婆相依為命的她,失去外婆是不是很寂寞?
床上高燒昏迷的艾思思好嬌小又好脆弱,黑延棠凝望她燒紅的臉,說不出心里的滋味,真要說,是他讓她寂寞到渴望一個家人。
原本他認為真相能撫慰活著的人、安撫死去的亡靈,可是此時,看到活得如此寂寞的她,他竟有些歉疚。
“緯璋是個大傻瓜……”
聽著艾思思斷斷續續的囈語,黑延棠越聽越有笑意,她連高燒昏迷也如此可愛,凡是她認識的人,大概全在她的夢境里跑過一回了,連峰齊都被點名。
“白醫生很可怕……他想救黑警官還是想殺人啊?黑警官……黑延棠……棠棠……”她破碎、凌亂的碎語,持續呼喊他的名,聽得他心疼又想笑。
一會兒她翻身,松開拉他的手,他去洗了一次毛巾,回來幫她擦拭額頭新冒出來的汗。
“水……”她低低喊了聲。
他快步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回來就見她睜開眼睛,神情迷蒙。
“醒了?起來喝點水!彼诖策呑聛怼
艾思思眨眨眼,一副還沒清醒的樣子,她抬起手摸額頭,好片刻才問:“你怎么在這里?”她喉嚨很痛,聲音像低音喇叭般沉甸甸,“我好難過,頭好痛……”
“我下午打你手機,你可能迷迷糊糊按了接聽,講一句話就掛斷,后來再打你都沒接,我不放心過來看看,在樓下遇到徐醫生,有人開一樓大門,我們上來后,徐醫生拿你放在外面的備用鑰匙開門,進來發現你發燒昏睡不醒。”黑延棠說得詳細,將她扶起來,喂她喝水。
艾思思整個人好似被卡車碾過,骨頭痛、肌肉痛,全身擠不出多少力氣。
“緯璋呢……我是說徐醫生!彼秒y聽的低音問。
“他去拿藥,應該快過來了。”他讓她躺下,“要不要喝點果汁?徐醫生幫你帶了果汁!
她搖頭,孩子般的語氣有些撒嬌與任性,“不想喝!
“還是我幫你煮點粥?”
“我想喝白粥,加一點點鹽。以前我生病,外婆都會煮白粥喂我!
“好,我去煮粥,你乖乖躺著!焙谘犹男Γ娝蛔,他輕拍她的手,“你的燒還沒退,被子蓋太緊不容易退燒。”
“可是我會冷……”她苦著一張臉,柔柔弱弱地,跟在醫院充滿精神活力的模樣差很多。
他看著她,忍不住又笑了!澳愎,等你好了,我請你吃抹茶口味的哈根達斯冰淇淋,聽話!
“我要吃兩盒。”
“好,幫你買兩盒大的!焙谘犹陌驯蛔铀伤傻厣w在她身上,轉身看見徐緯均站在房門外,他朝徐緯璋點點頭,對艾思思說:“徐醫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