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瀾回到歐陽歡身旁,將那只大象布偶塞到她懷里,令她微微一怔。
“這是要給我的嗎?”
“你不是想要?”方才就見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只布偶,還親自跑去射鈴鐺,應該是很想要才對。
知道他是特地為了她贏來這只布偶,她低下頭抱著那四分之一人高的大象玩偶,道了聲謝,嘴角抑制不住的漾開粲笑。
雖然不是很昂貴的禮物,但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很高興。
瞥見她臉上的笑容,公冶瀾幽深的眼眸也微不可見的流露出一抹笑意。
陡然間,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銀光射來,他不假思索,一個箭步將她護在懷里。
突然被他擁進懷里,歐陽歡有些詫異,接著發現他神色嚴峻的抬頭四處梭巡時,她不解的問:“怎么了?”
他搖頭,還沒開口,便聽見有人驚喊——
“啊,這位大爺,你背上中箭了!”
歐陽歡急忙繞到他背后,看見一支箭矢插在他背上,滲出的血染紅了衣裳。
她一驚,“你受傷了?!”難道他剛才忽然將她抱進懷里是為了要救她?她抬眸張望四周,想尋找是誰暗箭傷人。
“那人逃了!惫睘懻f道,方才顧及她的安危,因此他沒有追去。
他背上流出的血越來越多,她看得心驚膽顫,“你還撐得住嗎?我扶你回去找大夫!
“只是小傷,不礙事!北成系募]有傷到要害。
一支箭插在背上還說是小傷?氣他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她惱得瞪他一眼,扶著他快步回去。
“大夫說你不能走太快。”他拽住她的手,要她走慢點。
都什么時候了他還在意她的腳,“你不用管我,走快點,要趕緊止血,要不然失血太多會休克。”她不敢拔下他背上的箭,因為怕貿然拔下箭頭會讓血流更多。
見她話里有不曾聽過的字眼,公冶瀾很有求知精神的問道:“休克是什么?”
“就是會昏倒!彼S口解釋,緊張的拖著他,加快腳步往府邸的方向走去。
他深邃的黑瞳靜靜看著她,抬手輕撫了下她焦急擔憂的臉龐。
她回頭,關切的問:“怎么了?撐不住了是不是?那你等一下,我找人過來幫忙扶你!比f一他昏倒,她一個人恐怕抬不動高大的他。
“我還撐得住。”他只是看她這么擔心,有種很溫暖的感覺涌上心頭。
“快到了,你再忍忍!币娝菑埵癜愕目∧樳是面無表情,彷佛受傷的人不是他,她不知道為什么覺得很心疼。
因為箭頭有帶倒勾,因此必須割開傷口旁邊的肌肉才能拿出箭頭。
歐陽歡不敢看這血淋淋的一幕,轉過了頭,十指緊緊掐著。
如果剛才他沒有及時抱住她,那支箭可能就是插在她身上了,如今承受這種痛的人就是她了。
可是雖然不用承受皮肉之痛,她心里卻很不好受,恨不得能替他分擔一半的疼痛。
彷佛等了一百年那么久,終于聽到大夫說了聲,“好了,王爺記得別讓傷口沾到水,老夫去開藥方子。”
“多謝大夫!
送走大夫后,歐陽歡走到床榻旁,看著傷口已包扎好的他,蹙眉問道:“很痛吧?”
他搖頭,沒傷及要害,這種程度的傷對他而言不算什么,他略一沉吟后問她,“你是不是曾得罪什么人,或是有什么仇家?”
“這是什么意思?”
“方才暗算的那人似乎是沖著你來的!
“我?!”她錯愕的瞪大眼。
“你是說那個人原本想暗算的人就是我?!”
“沒錯。”倘若對方要殺的人是他,瞄準的對象應當是他,但那支箭明顯是朝著她而去的。
她一臉茫然的道:“我沒有得罪過什么人!敝辽偎┰竭^來的這陣子沒得罪人,等等,難道是這具身體前主人結的仇?
她忽然想到當初她醒來時頸子上的勒痕,下意識的摸了摸頸子。
她曾一度以為是因為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太窮了,所以選擇自縊,但現在想想,或許是有人想勒死她也不一定。
她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他,“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不過好像曾經有人想勒死我!
公冶瀾思索一會后說道:“近日我會命人加強戒備,你也暫時不要外出!
“好!毕氲皆谖kU發生的一瞬間,他不假思索地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她,她握住他的手道謝,“謝謝你!
他黝黑的瞳眸泛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反握住她的手。
垂眼看著被他緊握住的手,歐陽歡有些哭笑不得,她跟他握手只是想向他表示感謝,沒有其他的意思,他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不過方才他救了她,她很感激也很感動,因此并沒有收回手,默默讓他握著,就當……報答他吧。
第7章(1)
“娘,怎么樣,成功了嗎?”見到慕蓉蓮走進來,昭萱公主急忙上前詢問。
慕蓉蓮搖頭,“失手了,她身邊的寧靖王救了她。”
“怎么這么沒用!”她怒斥,“那怎么辦?”
慕蓉蓮安撫女兒,“你先別著急,娘會再想辦法,不過她現在住在寧靖王的府邸,咱們不好明著干,只能暗中進行!
那日聽完女兒的話后,她便依照女兒的敘述,找到那個疑似掏心的女子,再派人去調查,打聽到她是跟著寧靖王從萊陽城過來的,那萊陽城正是掏心當初斷氣之處。
為求慎重,兩日前,她特地扮成送菜的小販,悄悄潛進寧靖王府邸,結果遠遠一看,立刻認出她果然就是那個該死的掏心,于是回來后便買通了人,想暗中除去她。
“娘,要是讓圣上知道咱們冒名頂替她,可是會被殺頭的。”昭萱公主急道。
“你先別擔心,娘當初不曾對掏心提過她是禮妃女兒的事,她應該不知道她的身分,否則她早讓寧靖王帶她進宮與圣上相認了。”
她本是禮妃的貼身侍婢,當年跟著禮妃一塊逃離宮中,可出了宮不久禮妃就因病過世,留下小公主掏心一人。
她埋了禮妃,帶著小公主也不敢回宮,不久便嫁了人,生下一個女兒,掏心則被她當成養女,幾年前丈夫過世,她便帶著女兒回到家鄉洛水城。
幾個月前看到圣上張貼尋找公主的黃榜,本想帶著掏心前去相認,但女兒的一句話卻點醒了她——
“娘,咱們這么多年來把掏心當成婢女在使喚,若是她成了公主,會不會命人殺了咱們?”
慕容蓮深覺女兒的話有道理,于是改變了主意,將掏心誘騙到萊陽城一間破茅屋里,與女兒一塊勒死了她,然后兩人帶著禮妃留下的信物,讓女兒頂替她成為公主,進宮與圣上相認。
“要是沒有那個寧靖王,事情就不會這么麻煩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攀上他的!”昭萱公主惱道。
慕容蓮神色陰狠的道:“你放心,娘絕不會讓她活著!
歐陽歡端著藥走進房間,見公冶瀾靠坐在床板上,床榻前的矮凳上坐著一名男子,年紀與公冶瀾相當,約莫二十七、八歲,面容白皙斯文。
“這位想必就是歐陽姑娘吧。”端木陽覷向她,他先前調來都城擔任禁軍統領前,曾與呼延翼等人順路去探望公冶瀾。
由于那時停留不久,因此未曾見到歐陽歡,不過卻早已從公冶瀾那里聽說撲克牌正是由她所創。
“是!彼p點螓首,疑惑的看著他,“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