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偌芙心頭一震,勉強開口:“別提了,就當作沒這回事。”
“你們鬧翻了?”
“梅紋姊——”藍偌芙欲語還休地看著梅紋好一會兒!皠e再問了,我一想到就覺得好難過!
梅紋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咦!有客人上門了。噢!偌芙,別忙,我去招呼就行了!
藍偌芙無精打采地擦拭著杯碟,甚至客人們的喧嘩聲也引不起她的注意。
她習慣性地揖頭看客人,便心不在焉地拿起MENU走向最喧嘩的那一桌。
“請問要點什么?”她禮貌性地詢問。
其中一人接過MENU并不翻開,逕自放在手中把玩著,眼睛卻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藍偌芙。
藍偌芙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澳銈冋埪,我一會兒再過來!彼D身欲走。
“別走得那么快,我們是來喝咖啡的!
“請問要喝哪種咖啡?”藍偌芙強自鎮定著。
“干脆小妞你幫我們點好了!
“順便陪我們大哥喝杯咖啡,怎樣?”另一人語氣曖昧地開口。
“先生!”藍偌芙有受辱的感覺,她正色地說。“這里是正當的營業場所,我們是不陪客人喝咖啡的!
“不喝咖啡,喝酒嗎?”另一個嬉皮的男子輕佻地調笑道,其他人竟囂張地大笑起來。
“請放尊重點!”藍偌芙忍耐說道。
“喲!生氣了。”那個被稱作大哥的人反而上前拉住她白嫩的手!皠e生氣,讓我來‘安慰’你。”說著,便邪邪地笑了起來。
藍偌芙欲掙脫他的手,對方的手卻握得更緊。她求救似地回頭望向梅紋,梅紋卻臉色慘白地愣住了。她該怎么辦?
“你放手!”藍偌芙本能地掙扎。
“我怎么舍得放手呢,小寶貝?”那人嘻皮笑臉地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湊去,周圍的人等著看好戲似地叫囂著。
愈來愈深的絕望使她欲哭無淚。怎會發生這種事?
“可以停了吧?”一陣沉穩的男聲在藍偌芙身后響起。
“你是什么人?竟來管閑事?”那人松了松手,藍偌芙立即掙脫,心有余悸地退到角落。
“偌芙,你還好吧?”梅紋飛快來到她身邊。
“梅紋姊——”藍偌芙勉強壓抑下大哭的沖動。
“對不起,偌芙,我剛才實在應該趕快報警的,可是我嚇傻了,我……”
“哼!你以為自己是什么上等貨色!我們老大會看上你?”那混混的叫囂聲惹得她們擅頭一看,混混正向一個背對她們身影的人重重揮一拳。
那人卻從容不迫地伸手抓住混混的腕部一拗,喀喇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隨即迸出,他繼而把混混往前一推!拔也幌牒湍銈儎邮。”
這聲音……藍偌芙覺得好耳熟,但他頭戴鴨舌帽,身著工作服的身影卻又如此陌生。
那男人用命令的口吻說著:“我只想告訴你,你真正的老大在等你去聽電話!彼念^往柜臺方向點了點!白屗玫,可不是件輕松好玩的事!
混混半信半疑地撫著疼痛的手腕,拿起電話。接下來的表情則極為恭敬,誠惶誠恐,只聽他連聲地說:“是!”然后掛上電話,向他的弟兄們招了招手,并狠狠瞪了戴鴨舌帽的男人一眼,快快離去。
藍偌芙和梅紋同時吁了一口氣。
“你們還好吧?”他終于轉過身來。
一時間,藍偌芙詫異不已。“原來是你!我差點認不出來!
“你們認識?”梅紋驚訝地問。
“他叫裴揚,是個很好的人!彼D向裴揚!斑@是梅紋姊,我的老板!
“裴先生,謝謝你剛才出面解危,否則,后果真不堪設想!
“別客氣,我是湊巧認識那群混混的頭頭。這不過是舉手之勞。以后別擔心他們再來找麻煩了!
“真該好好謝你才是!
“不要這么說。”裴揚低頭看表。“我該走了。”
“等等,裴先生,不知道你下星期日晚上是否有空呢?”梅紋喚住即將轉身而去的裴揚。
“有事嗎?”
“我的未婚夫和我準備在婚后結束這個咖啡館,下個星期天可能是最后一天營業了。我想請你吃頓便飯,不知你肯不肯賞光?”
“這……”裴揚略微遲疑了一會兒。
“只有你、我未婚夫和我,以及偌芙四人,你一定得賞光才行!
裴揚笑了笑!拔冶M量!苯又,他看了藍偌芙一眼!霸僖!
兩人目送著裴揚離去的背影。隨即,藍偌芙的臉上混合著吃驚及不舍的表情。
“梅紋姊!你怎么都沒告訴我?你當真要結束這咖啡館?這可是你多年的心血!”
“我不是暗示過你,我要結婚了嗎?小鬼!”梅紋笑著說!氨谏w了,要調到美國。我只得夫唱婦隨啊!”
“話是沒錯,可是……”藍偌芙滿臉的依依不舍!拔疑岵坏媚銈冏!
梅紋的臉色也有些黯然!捌鋵嵨矣趾螄L愿意呢?這家咖啡館是我多年的心血,但……”
“梅紋姊,別說了。我了解你的苦衷。是我太自私,只顧著自己的好惡,卻忽略了秉宗大哥的前途和你們之間的感情。”
“不怪你!我們也一起工作兩、三年了,你一直是我的好幫手、好伙伴!
“梅紋姊……”偌芙欲言又止。
“來!打起精神!我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你幫忙呢!”
“是!梅紋姊!”偌芙只得暫時忘卻一切,打起精神干活。
周日,咖啡館的晚餐。
“秉宗大哥,梅紋姊!”藍偌芙捧起餐后用的咖啡,誠心地說!澳鷤冊谀喜颗e行婚禮,我沒法子參加,但是我以咖啡代酒,祝福您們相愛一輩子并且白頭偕老。”
“謝謝!”秉宗和梅紋,異口同聲的回答。
“我也祝你們一切順利!迸釗P也舉起杯子,語氣十分誠懇。
“今天是咖啡館最后一天的營業了!
“可不是!不知道它下一個主人會是什么樣的人!泵芳y的口氣流露出濃濃的眷戀。
“你沒見過嗎?”裴揚好奇地問。
“只有一面之緣,又是當場成交,梅紋和我的感覺都不是很好!
“但交易仍做成了!
“我們再過兩星期就要去美國了,對于這咖啡館的命運……”梅紋無奈地搖搖頭。“我們沒有選擇的余地!
“對不起!”秉宗摟了一下梅紋的肩!昂δ氵@樣為我犧牲!
梅紋對秉宗溫柔地笑笑,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把眼光轉向藍偌芙!暗脤δ阏f聲抱歉,害你失業了!
“別在意,反正我快畢業了,也該找份正式的工作了。只是你們走得這么匆忙……”
“秉宗大哥!”藍偌芙突然把眼光轉向秉宗!澳煤谜疹櫭芳y姊,她以前常鬧胃疼!
“我知道了!
“小鬼!”梅紋有些尷尬地輕啐道。
藍偌芙不經意地看了下墻上的鐘,不禁吃了一驚!安辉缌,我得走了。明天早上還有課呢!”
“我也該離開了。”裴揚推開桌椅站起來,和秉宗、梅紋一一握別!爸x謝你們的邀請,我很慶幸自己沒有錯過!
“哪兒的話!”秉宗熱誠地回應道。
藍偌芙遞給梅紋一張紙條。“梅紋姊,這是我家的地址,記得保持聯絡!
“我會的!
“我們在美國一安頓下來,就馬上和你聯絡!
“噢!裴先生,能不能請你送偌芙回家?這么晚了,她一個女孩子……”
梅紋的話立即被藍偌芙打斷!懊芳y姊!也許……人家不順路……”
“沒關系,”裴揚爽快地答應!澳銈儾挥脫模視撠熕陌踩。”
“很令人羨慕的一對!彼{偌芙和裴揚并肩走在路上,裴揚有感而發地開口。
藍偌芙點點頭!八麄兪窃谀喜恳凰聝涸阂黄痖L大的青梅竹馬。梅紋姊一直想要一間屬于自己的小咖啡館,所以相當努力工作,秉宗大哥明白她的心愿,也全力賺錢來支持她的夢想!
裴揚沉默了半晌才出聲!澳愫苄疫\,認識這樣的朋友!
“是呀!”藍偌芙揖頭望著滿天星空。“我想,即使以后各忙各的,我仍會記得他們的好!
裴揚不語,只沉默地與藍偌芙走到車前,為她開了車門,自己再上駕駛座發動車子。
車子慢慢駛上交流道。
“我想,”她輕聲打破車上的沉默!拔以搶δ阏f聲謝謝!
“只不過順路而已!
“不!我是指上個禮拜那件事,要不是你出面……”
“舉手之勞罷了!
藍偌芙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斑是要說聲謝呀!好像每次我有困難,一碰到你就迎刃而解了。”
“你把我說得太神奇了。”
“你周遭的朋友一定很幸運!彼齻阮^看他,突然說道。
“為什么?”
“我覺得你總能輕而易舉的幫別人解決麻煩!彼{偌芙天真而誠摯地說。
裴揚微微一笑!澳惆盐遗跎咸炝恕P⌒模粦{單面來判斷一個人是很危險的!
“你的口氣和我們學校的一位副教授好像!
“是嗎?”
藍偌芙在昏暗中點了點頭!八菍W校中最有人綠的老師!
“年紀很大了吧!”裴揚隨口一問。
“沒有,”她看了正在駕車的裴揚一眼!按蠹s年紀和你差不多!
“那他在學校的風頭很健了。”
“恰恰相反。除了書本以外,其他事物他一概不予理會!
“聽起來似乎是個自成一格的人物。”裴揚的嘴角露出一絲嘲弄的口氣。
“嗯!”藍偌芙微微笑了起來。“他有個很不雅的綽號叫‘青蛙’,但大部分的人都不得不承認他是個難得的好教授!
裴揚揚起眉,朝她笑笑!鞍阍趦葐?”
“那當然!彼{偌芙不假思索地回答。
裴揚笑意未減,腳底踩著油門,車子逐漸穿過街道,往藍偌芙家的方向奔馳而去。
畢業論文總算交出去了。藍偌芙輕松地走出學校,卻差點和迎面而來的人撞個滿懷。定睛一看,那正是慌張拾起一地書籍的“青蛙”副教授。
“對不起,楊副教!彼{偌芙心中有愧,連忙蹲下來幫忙拾書本。
“這本該放在這本的上面,才不會攪亂!彼麚u搖頭自需自語,又似是對藍偌芙說話。
她倒愣住了,怔怔地看著楊海培將書本疊好,重新抱在手中。
“咦!這不是藍偌芙嗎?”
“!楊副教,終于發現我啦!”
“你蹲在半路做什么?丟了錢嗎?”
“幫你這個冒失鬼副教授撿東西呀!”她淘氣地笑著。
“哎!這些書抱久了還真吃力!睏詈E嗫鋸埖負u搖頭,嘆了口氣。
“要不要幫忙?”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彼褟姷赝ζ鹱约旱男靥。
藍偌芙瞪大眼睛,看著楊副教懷中十來本硬皮厚頁的精裝本。
“副教,您別再和人相撞了,很危險的!
“知道了!睏詈E喙緡佉宦暎屏送坪裰氐难坨R。
藍偌芙注意到他眼角有淡淡的傷痕!案苯蹋哪槺慌笥炎?”
“胡說!”楊副教霍地喊道!皶鴱臅苌系粝聛,還差點砸掉我的腦袋!
藍偌芙笑道:“那下次找書時,記得要戴‘安全帽’哦!”突然,她想起裴揚臉上的傷。上次在咖啡館晚餐時,他眼角的傷痕依舊明顯,到現在,應該愈合得差不多了吧!
她若有所思著,慢慢踱出校門門。一部紅色的法拉利忽然停在她眼前。
“請問,”駕車的是一位脂粉味略重,相貌俊秀的年輕人。“你是藍偌芙小姐嗎?”
藍偌芙上下打量著他。“我們認識嗎?”
“不!但你和裴揚相識,對吧?”語氣是不容置疑的篤定。
“你是裴揚的朋友?”藍偌芙遲疑地問。
“他有事找你,愿不愿意上車去看他?”
“他找我有什么事?”
“他來不及說,可能是很要緊的事,大概得親自告訴你吧!”
“哦?”藍偌芙愣了半晌。
“上車吧!”
基于好奇心與對裴揚的信任,藍偌芙依言坐上車。
紅色法拉利的身影穿過市區,來到近郊的一幢花園別墅前。年輕人下車為藍偌芙開門,領她走進屋內。大廳的擺設是她前所未見的華麗。
她四下張望,卻未見裴揚,只有一位容貌艷麗的貴婦及三、五個俊中帶邪的年輕人站在眼前。貴婦肆無忌憚的眼光使她渾身不自在。
“你就是藍偌芙?實在不怎么樣嘛!真不曉得他看上你哪一點!辟F婦人鄙夷地瞄了她幾眼。
藍偌芙聽得一頭霧水,但明顯地感覺出貴婦的敵意!罢垎栠@是裴揚的住處嗎?”
“裴揚是常住在這里,可惜今天不在!
“不是裴揚找我嗎?他人怎么不在呢?”
“我倒要看看勾引他的丫頭是什么貨色!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彼{偌芙不解地瞪著她。
“少給我裝蒜!”說著,白雪蓮出其不意地揮手摑她一巴掌。
“你干么打我?”藍偌芙撫著臉,又驚又恐。
“我打你又怎么樣?”白雪蓮上前,一把扯住藍偌芙的頭發。
“你放手!”她痛得眼淚直流。
“原來這就是你擅長的把戲。哼哼!好令人心疼的淚水呵!”接著又一巴掌重重打在藍偌芙臉上!按驙你的臉,看你拿什么去引誘裴揚!”
白雪蓮用力抓著藍偌芙的頭發,痛得她幾乎無法招架,只得本能而虛弱地護著臉。
“好了,雪蓮,”終于,一個男子自白雪蓮身后出手阻止這瘋狂的攻擊!澳愕臍庖渤龅貌畈欢嗔!
白雪蓮總算松手了。
藍偌芙無力地趴在地上,到現在她仍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是裴揚要她來的嗎?那個帶她來的年輕人怎么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雪蓮,”那人走過來檢視她的臉!澳惆阉哪槾蚧,怎么叫她陪我們玩呢?”
玩?玩什么?藍偌芙驚覺到話中的危險性,勉強自地上站起來!澳銈兿敫墒裁矗俊
白雪蓮坐在軟皮沙發上,姿態優雅地修銼著圓潤無瑕的指甲!安桓墒裁,只是要你陪他們玩玩。”
“你……”恐懼倏地爬上藍偌芙的心頭。“你為什么這么恨我?我和你無冤無仇。
“錯就錯在你認識裴揚!”白雪蓮陰陰一笑!靶」媚,天下的男人那么多,而你偏偏要跟我搶!
“我的確是認識裴揚,但僅此而已,”藍偌芙總算弄清楚貴婦和裴揚的關系!安恍牛阕屌釗P出來當面對質。”
“哼!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你要是和裴揚沒有絲毫瓜葛,怎么一聽到他的名字就乖乖上車?”
“你……簡直不可理喻!”藍偌芙氣得叫喊著。
“你敢罵我!”白雪蓮霍然站起來,恨不得用修指甲的銼刀戳死她。幸好兩旁的人及時拉住了她。
“雪蓮,冷靜點!”
“別生氣。”
“你要是殺了她,就沒戲唱了!
“看她現在的臉,咱們大家的玩興也大減了!
“不如先關她幾天,等她臉好些,我們再……”
眾混混連忙帶哄帶勸地游說著,他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好,就依你們的!卑籽┥徯表{偌芙,笑道:“別怪我,要怪,就怪裴揚吧!把她拉到小暗房去!我眼不見為凈!”
藍偌芙用力掙扎,卻掙不出男人的臂彎!澳銈儭傋!你們都是瘋子!”她只能大聲抗議。
她被粗暴地推進一間陰暗的小房間,那里只有可容轉身的空間、滿布的灰塵和霉味。藍偌芙屈膝靠墻而坐,這時候,她才感到口中咸咸的血味及臉上殘余的痛楚。氣憤的淚水滑落臉龐,滲入嘴角,經過味蕾又是另一種苦澀。
“要怪,就怪裴楊吧……”女人殘酷的聲音再度響起。
裴揚!為什么?為什么裴揚要這么對待她?那貴婦顯然和他有著非比尋常的關系,但干自己何事?對她而言,裴揚不過是個陌生而好心的朋友。他憑什么讓那貴婦如此侮辱她?她突然想到,對于裴揚的一切,她根本一無所知……裴揚到底對那女人說了什么?
“裴揚,”白雪蓮嬌媚地一笑!半y得你會主動來看我!
“她呢?”裴揚單刀直入地問起。
“誰呀?”白雪蓮佯裝不知。
“不要對我裝傻,雪蓮,你找人誘騙一個無辜的女孩到這里,別以為我會被蒙在鼓里。”
白雪蓮臉上的嬌媚倏然消失,繼而忿恨地說:“她不在這里!
“難道你那部紅色的法拉利被偷了不成?”
“你親眼見到那珍貴的小情人被我綁架來了嗎?”
“差不多。而且,別忘了,你逾矩的行為已構成刑事犯罪。”
白雪蓮哈哈大笑。“法律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裴揚看著她,淡漠的神情中有一抹不耐。“少說廢話,我自己動手了!闭f著便轉身準備搜尋。
“你有本事就把她找出來!”白雪蓮朝著他的背影怒叫。
這間沒人……這地方也沒有……經過一番仔細找尋,裴揚幾乎要放棄了。為什么沒有她的蹤跡?他得靜下心來,仔細想一想。難道還有遺漏的地方?突然,別墅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浮現在他腦海中,記得第一次見面時,白雪蓮曾帶他看過的一個極小且陰暗無窗的房間。難道……他竟遺忘了它!
他立即步行至那個小房間,試了試門把卻打不開。這難不倒他,哼!別忘了他是在什么環境中長大的。他拿出隨身的小工具,開始運作。
藍偌芙恍惚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音,本能地跳了起來。他們會怎樣對付她?門鎖扭動的聲音使她悚然而驚。對了!她可以在門打開的剎那,用力沖出去,或許還有一絲逃生的希望。
她側耳凝神傾聽,心跳加快。
對!沖出去!就是現在!她傾盡全力往外沖,外面的陽光亮得她睜不開眼,倏地,一只有力的手猛然從后面拉住她。藍偌芙反射性地叫了一聲。
“你還好吧?剛才差點把我撞倒了!
這聲音是……藍偌芙猛回頭,見是裴揚?她不禁怒從中來。“你到底要怎樣作弄我才甘心?”
“你在說什么?”裴揚愕然松了手。“你的臉怎么……”那微腫的臉頰、紅色的手印、還有嘴角的血跡……
“你怎么不去問問你的老相好?”憤怒、委屈同時涌上心頭,藍偌芙硬是壓抑著哽咽,憤然從齒縫間迸出字句。
白雪蓮!她到底是何居心?竟對素昧平生的女孩下此重手。他思忖著,不禁伸手檢視藍偌關的臉,卻被她用力拂開。
“你少惺惺作態!”
他并不回答她的問題!澳阍趺磿谶@里?”
“是你叫人找我來的!”藍偌芙憤怒的眼眶蓄滿了不平的淚水!拔业降资裁吹胤降米锪四悖磕阋@樣羞辱我?”
“我并沒有叫任何人找你……”他看著淚眼婆娑的她!澳吧穗S口一說,你就信了?”
“我……”藍偌芙為之語塞,過了好一會兒,才低頭輕聲說:“我當你是朋友啊。”
裴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澳氵@么信任找?”
“我……”她猛揖頭,正巧迎上他的目光。
剎那間,藍偌芙肯定自己是信任他的,打從第一次遇見他,她就不曾懷疑過他的友善親切,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難題便能迎刃而解。然而,為什么會這樣?她真的不明白。
裴揚讀出她眼中的信任、依賴與茫然,心幾乎要融化了,他不禁伸手輕拭她臉上的淚痕。
“別害怕。”他不自覺輕聲說著。
藍偌芙的淚流得更厲害了。
“別哭!”他的指尖畫過她紅腫的臉頰,拭掉她嘴邊的血跡……
“對不起!我不是要惹麻煩,我不是……”哭泣使得藍偌芙有點語無倫次。
“沒事。”裴揚忘情地擁住她。
當裴揚領著藍偌芙走過大廳時,幾個打手型的健壯男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的動作比我預料的還快嘛!”白雪蓮的聲音在旁響起。
裴揚不語,眼神斜睨著白雪蓮。
“我的地方可不是任人來去的公共場所!卑籽┥徶币暸釗P!爸灰憧系纻歉,我就可以……”
“我不為無理的事道歉!闭Z氣仍是一如往常的淡漠。
“你……”
白雪蓮秀眉一挑,下巴一揚,那幾個打手便圍上來,裴揚將藍偌芙安置一旁,對其中沖過來的一人重重踢了一腳,隨即又閃過另一人的偷襲,雙肘迅速撞在那人的背脊上,又一記飛腿回報另一個圍毆者……
白雪蓮用欣賞的神情觀看這場打斗,為自己的眼光驕傲著。裴揚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看他那敏捷的身手,其他人和他比起來,簡直像是小丑作秀。她占有裴揚的欲望更強烈了。但當她瞥見一旁的藍偌芙時,妒限便油然而生。哼!她該死!想著便順手拿起桌邊一把利剪欺身過去,身旁的兩名粉面公子也出其不意地抓住藍偌芙,她用利剪指著藍偌芙的咽喉。
“裴揚,你再不住手,你的小情人就要跟你揮手道別了!
那些打手早已被裴揚打得七零八落,一聽到白雪蓮的話便如獲大赦般地溜出大廳。
“你想做什么?”裴揚的語氣冷淡得聽不出情緒。
“我要殺了她!”白雪蓮狠狠地迸出這些字。
裴揚看了白雪蓮一眼,悠閑地從懷中掏出煙點燃。“請便!”
白雪蓮眼睛一亮!罢娴?”
“后果你該清楚!迸釗P冷冷地道。
“你——”白雪蓮聽出他語氣中的威脅,怒恨之余,拿起利剪,一把抓住藍偌芙的頭發,狠狠剪下去。“哼!把她剪成丑八怪,看你還要不要她!”
“不要——”藍偌芙無助地喊著。
“哼!小騷貨,待會兒在你臉上劃個花,看你還能勾引……哎!”白雪蓮突然慘叫一聲。
霎時,一道紅光飛過,白夫人手中的利剪應聲落地,旁邊躺著一截未燃燼的煙頭。
白雪蓮撫著燙灼的手背,怒視裴揚!盀榱艘粋微不足道的丫頭,你竟然如此絕情!”
“我警告過你!”
裴揚平靜地走過去,扶著藍偌芙走出大門。
在藍灰色的保時捷中,裴揚的目光不時停留在藍偌芙被剪得參差不齊的發上。
“不要看!”藍偌芙抱住零亂不整的頭發,別過臉,嗚咽道。
“別擔心,這很容易解決!迸釗P發動車子,往市區的方向駛去。
車子在一家裝潢典雅的發型設計沙龍前停下。裴揚挽著藍偌芙的手走進去。
“歡迎光……”設計師看到藍偌芙的頭發時,愕然住口。
“她調皮得很,”裴揚一臉興味盎然的笑!皠偛鹏[脾氣,連自己頭發也不顧了,真拿她沒辦法!苯又譄o奈地聳聳肩。
“噢!”設計師釋然笑開了!皼]關系,我們會讓你的女朋友更美麗。小姐,請跟我來!
藍偌芙看到裴揚輕松地坐在沙發上翻閱雜志。她不曉得裴揚的演技如此高超自然,甚至連她都禁不住要懷疑先前的險惡爭執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