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琳,你聽我……”
“我們不能在一起了!眴斡恿丈钌畹目戳水攬龌癁槭竦年P仲弦一眼,轉身跑出病房,淚水灑曳在半空中,在落地之前即化為水蒸氣消失。
第4章(1)
門扉關上的聲音,好像解除詛咒的咒語,讓病房內的人們恢復了清醒。
關柏軒愣愣的盯著門板好一會兒,嗤笑出聲,“老弟,這女的不錯喔!”
即使他壓根兒忘了方才單佑琳吼了些什么,不過她的氣勢仍讓他印象深刻。
相對于兄長的一派自在,關仲弦顯然還未從她決裂宣言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彷佛有人將他的心從胸腔里剜出來,千刀萬剮,讓他從頭痛到腳。
這股痛強烈到他無法欺騙自己剛剛是在作夢,感到胃部一陣痙攣,捂著腹部,蜷縮在床上。
關柏軒眼里閃過光芒,表情被煙霧遮住,隱約看得見嘴角微微上揚。
“阿發!
“是。”阿發得令,轉身欲離開。
“不準動!标P仲弦出聲,然后坐起身。
阿發的腳步頓住。
“愣著做什么?”關柏軒嗓音尖銳的命令道。
阿發不敢再遲疑,大步離開。
“哥!标P仲弦大叫。
“哥什么哥?你不是說這個馬子不一樣嗎?她哪里不一樣?知道我們家是黑道,還不是走得飛快?”關柏軒的口氣極為惡劣,怒火奔騰,“我就讓她看看什么叫黑道!
“哥,那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況已經夠亂了,關仲弦不想兄長再來攪局。“讓她走,她需要時間冷靜!本拖袼枰獣r間冷靜一樣。
“。俊标P柏軒的笑容消失,眼底凝聚戾氣,一副沒聽懂弟弟剛剛講了什么的樣子。
若是平常,關仲弦一定會馬上改口,順從兄長的話,但是此時此刻他已經無法維持平靜的表相。
“我想獨自靜一靜!
關柏軒把煙蒂往地上一丟,用腳踩熄,一個箭步上前,用力打了弟弟的頭三下,然后拿出手機。
“喂,阿發,不用把人帶回來了,去辣妹酒店包五個妹妹出場。”
“哥!”關仲弦翻了翻白眼。為什么兄長就是不肯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你要就去把人追回來,不然就跟這五個妹妹玩個十天十夜!
關仲弦氣虛的垮下肩膀。好久沒有失戀了,原以為免疫的他反而重重的跌落,摔得粉身碎骨,可是兄長不給他喘息的時間,只給他兩條路選擇。
“我都不要。”他喘不過氣似的深吸一口氣,吸進的空氣卻沒能到達亟需舒緩的肺部,“你就不能讓我靜一靜嗎?”
關柏軒暴躁不已,開始罵人,內容從祖宗十八代罵到子孫十八代。
關仲弦只能捂著腹部,低垂著頭,對兄長的謾罵置若罔聞。
“弟弟!”大嫂狼狽的沖進病房,結束這一切災難。
“老婆!标P柏軒臉色緩和,含笑的神情完全看不出方才還在罵人。
“嗯!贝笊┛粗P仲弦,面容一整,氣定神閑的揚起眉頭,“看樣子沒什么事!
“他的骨頭硬得很,哪會有事!”關柏軒睨了弟弟一眼。“你怎么來了?”
“你弟弟出事,我能不來嗎?”大嫂看著丈夫,象是在怪他一點也不細心,自名牌皮包中取出一只牛皮紙袋,“拿去!
關柏軒一臉疑惑的看著妻子,“里面是……”
“給阿弟仔的撫恤金!
“喔。”他接過牛皮紙袋,攬著妻子的肩膀,“走吧!”
“你把錢拿去給阿弟仔,我在這里等!
關柏軒微揚眉頭,警告的看了關仲弦一眼,“我馬上回來!
病房內剩下關仲弦與大嫂獨處,他低頭沉思,她則像個艷光四射的模特兒,站在原地盯著他好一會兒,慢慢的走近病床,隨意拉了張椅子坐下,觀察自己的藝術指甲,徑自點燃一根煙,與丈夫一樣無視禁煙法令。
“你怎么樣?”
好不容易耳根清靜,正在處理失戀心情的關仲弦,渾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抬眼看著大嫂,沒有說話。
“被砍兩刀,死不了的!彼砸詾槭堑恼f。
“我沒事!彼穆曇艟o繃,又不是第一次被卷入這種事情,國中和高中時期,他常常因為父兄的緣故被堵,身上總是東一塊淤血、西一處傷口。
“嗯!彼S口應道,沉默的抽著煙。
病房內恢復寧靜,直到她抽完煙,站起身。
“我去隔壁看阿弟仔!
“嗯!标P仲弦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多余的心思維系姻親關系,滿腦子裝的都是單佑琳離去時的淚顏,想的全是她質問自己家世的話。
他發現過去五年一直都在作夢,作著一場戀愛的美夢,而這場夢一接觸到他竭力避談的家世后,就像以卵擊石,輕易的被打碎了。
以單佑琳這種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孩,又怎么會接受他呢?
但是他們在一起五年了,他是什么樣的人,她還不清楚嗎?為什么一知道他是黑道出身,就將他們五年的情感全盤否定?
該放手嗎?還是要爭?
除了單佑琳,他交往的女性沒有一個超過三個月,這五年來,他已然幸福美滿得忘卻那種去者不留的灑脫,習慣了平凡而甜蜜的生活,他根本就不甘心放手。
傷口因為藥效褪去而隱隱作痛,卻比不上因單佑琳而扯開、鮮血淋漓的心痛。
單佑琳哭到頭痛欲裂,實在不知道是小老頭的貓掌攻擊痛些,還是響個不停的門鈴造成的噪音災害嚴重些。
“好了,好了,我起來了!彼]著眼,抱起小老頭,掀被下床,走到門口去開門。
站在門外按門鈴的人,是她新婚不久的姊姊單佑華。
“姊……”單佑琳任由小老頭在身上爬上爬下,有氣無力的出聲。
也只有她會這么按門鈴了。
“你怎么不接電話?”單佑華走進屋里,氣呼呼的質問。
“我的手機沒電,忘了充電!眴斡恿瞻戳税醇t腫的眼睛,喉嚨干到連呼吸都覺得痛。
她先把SIM卡裝進手機里,開始充電,然后走進廚房,準備小老頭的早餐。
“你吃了嗎?”
“還沒,我要蛋跟火腿!眴斡尤A坐到餐桌旁,點燃一根煙。
“嗯!眴斡恿蘸芸斓淖隽藘煞菰绮,和一碗生菜色拉。
“喵嗚……”小老頭叫了一聲。
“是,是!彼嗣±项^的頭,幫它把它的碗移到固定位置。
“你這只貓幾歲了?”單佑華皺起眉頭,看著小老頭的后腦勺。
“五歲!
“公的還是母的?”
“公的,結扎了。”單佑琳看著姊姊,吃一口生菜色拉,吸了吸鼻子,“你跟姊夫吵架了?”
“哪有!”單佑華惡聲惡氣的說。
“喔!眴斡恿諏⒌、培根和生菜色拉夾在兩片吐司之間,大口咬下。
“我真的會氣死!眴斡尤A邊吃邊罵。
“所以你真的跟姊夫吵架了?”說實在的,單佑琳對姊夫沒什么印象,連他叫什么名字也不記得了,只依稀記得他的外號是猛龍還是什么一條蟲的。
總之,在姊姊的口中,姊夫沒一樣好的,但是他們兩個卻結婚了。
第4章(2)
“你姊夫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我吵架,是他那個死弟弟啦!”單佑華咬牙切齒的說,好像嘴里的火腿就是那個死弟弟。
“弟弟都死了,還能讓你這么生氣。俊眴斡恿招÷暤恼f。
“你說什么?”
“沒有,什么都沒有。他又不理你了?”不知道為什么,姊夫的弟弟總是無視姊姊的存在,明明姊姊是這么的美麗,除了個性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