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雅知道這只是一場夢,一場她不愿回想的往事惡夢。
她討厭夢中不由自主的感覺,她要醒來!
安西雅躺在床上皺著眉,拚命地想讓自己醒來,偏偏昏沉的意識硬是拉著她往夢境里沈。
夢里的她,剛上大學,比現在清瘦,眼眸比現在倔強……
“還不快點給沙太太跪下。”陳娥瘦小的身子用力壓著女兒安西雅。
“為什么要跪下?”安西雅拚命掙扎,怎么樣也不肯就范。
“你是我女兒,叫你跪就跪!”安志明一番拳打腳踢,打得安西雅半邊身子匍伏到地上。
“十五歲之前,是爺爺養我。爺爺過世后,我打工養活我和媽,你憑什么叫我‘女兒’!”安西雅冷眼看著這個所謂的爸爸。
安志明臉色一獰,一腳踹去。
安西雅被踢中腰部,痛到在地上蜷成一團。
“打夠了吧?我沒興趣看你們這么野蠻的處理家務事!鄙酬惷纻惐砬橄訍旱啬弥峙裂谥诒。
“那你就不要干涉!卑参餮怕榔饋,瞪著這個從沒給過她好臉色的“婆婆”。
兩個星期前,沙桀出了一場車禍,她嚇到幾天不愿松開他的手,生怕就此失去他,于是什么也不怕了。
沙桀出院后,向她求了婚。
她便和他去公證了。
“我已經干涉了,我替你爸爸還了一百萬的賭債。”沙陳美倫冷眼看著她說道。
“你瘋了,誰叫你做這件事!”安西雅氣到全身顫抖,指著她大吼道:“你干嘛拿肉包子打狗,沒有人會感激你。他只會再賭掉一百萬!”
“閉嘴!”安志明一巴掌對著安西雅又甩過去。
安西雅被打得往旁邊一偏,額頭撞到墻壁,發出重重一聲,整個人差點昏過去。
沙陳美倫捂著胸口,用鄙夷的眼神看著這一切。
安西雅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來,一步步朝著她爸爸逼近。
“你有本事就一次打死我,否則現在就走人。不然,我一走出這道門,我就去警察局驗傷,明天就去登報脫離父女關系,你看我敢不敢。”
“你好大的膽!你是老子生的——”安志明又要沖上前,陳娥扯住他的手臂想阻止他,卻被他甩了一巴掌。
“我數到十。九、八——”安西雅面無表情地說道。
安志明瞪她一眼,拎小雞一樣地扯住陳娥走人。
安西雅倚著墻壁,心和身體都痛著,可眸子卻不閃不躲地迎向沙夫人。
“你可以說出你把我爸媽和我叫到這里的目的了。還有,不管你給我爸再多的錢,我都不會還你的!卑参餮耪f道。
沙陳美倫臉孔一陣扭曲!耙詾榧藿o沙桀,就可以予取予求了嗎?”
“我嫁給他,是因為愛他,我們不需要你的錢!彼f。
“看看你爸爸那副德行,誰會相信你不要錢!鄙酬惷纻愖旖歉∩弦荒ǖ靡庑θ,說道:“沙桀跟我說,他跟你只是玩玩,結婚只是為了想得到你!
安西雅心抽痛了下,因為她也曾經浮現過這樣的念頭。但沙桀那樣熱烈地愛著她,愛到她甚至覺得如果懷疑他就是她的錯。
“他愛我!彼龍远ǖ卣f。
“他如果沒說剛才那句話,我出門就遭天打雷劈!”沙陳美倫聲音顫抖地說。
“那又如何?我們都已經結婚了!卑参餮耪f。
“事實就是什么都可以改變!鄙酬惷纻悘钠ぐ锬贸鲆槐局!澳汶x開。我幫助你脫離父女關系,再給你一百萬讓你出國念書,讓你從此遠離那種社會階層!
“我不會拋下沙桀!
“你只會毀了沙桀,他這輩子沒工作過一天。愛可以填飽肚子嗎?他拿什么來養你和他自己?”沙陳美倫尖聲說。
“他已經去找工作了。他有無窮的潛力,可以靠雙手撐起一片天!
“他不靠我們,能撐起誰的天!你來告訴我,這些事怎么解決——沙桀好兄弟的爸爸得了肝病、另一個好朋友要開刀。前者沙桀每個月給五萬,后者他準備了二十萬要給他!鄙撤蛉穗p臂交握在胸前,昂起下巴說:“你如果不跟他離婚,這些人就是陪葬品!
安西雅的指尖刺入掌心里,全身因為用力而顫抖著。
“我不會離開沙桀。”這是她唯一的堅持。
“好,那我就死給沙桀看?此x誰!”沙陳美倫從柏金包里拿出一把刀,狠狠割向手腕——
不!
安西雅驀然驚醒,全身冷汗涔涔。
當年,沙桀媽媽以死相逼,而她同意拿錢離開——就是最后的結局。
她側身把臉埋進枕頭里,終于知道自己有多擔心和沙夫人的會面了。
她已經好幾年沒再作過這個夢了。
嘟嘟嘟……嘟嘟嘟……
“喂!卑参餮抛テ痣娫挘曇羧杂行┐。
“怎么了?”沙桀問道。
安西雅紅了眼眶,用力咬住了唇。
這就是沙桀。
總是從她的一句語調,便知道她的所有情緒。當年,她不知道費盡了多少力氣才演足了那場和他分手的戲。
“沒事,只是在睡午覺,結果被你的電話吵醒!彼p聲說。
“如果有事,你都會說沒事!
“有事嗎?”
“我媽下周五回國,我跟她約好晚上七點半!
“好。那你把住址、電話傳給我!彼F在連詢問他媽媽聽到這件事有何反應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我媽家。”
安西雅狠狠咬住唇,頭皮整個發麻。難道剛才的夢境是在警告她,舊事會重演?
“西雅?”
“好,我到那里時再跟你聯絡!
“我過去接你!
“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卑参餮挪唤o他說話機會,掛斷電話。
嘟嘟嘟……嘟嘟嘟……
電話再次瘋狂地響著,但她倒在床上,連舉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
當初和沙桀分開,她像是活生生被剝了一層皮,痛不欲生。但她寧愿是自己痛,也不愿害他失去母親,內疚終生。
她不認為事隔多年,沙桀媽媽會有所改變。她和沙桀注定是今生無緣的。
嗶嗶。
手機傳來一封簡訊——
‘西雅,愿意出來吃飯嗎?我不會再逼你一定要結婚的。鐘南!
安西雅看著簡訊,長嘆了口氣。事實就是,鐘南逼不了她——因為她對他的感情沒那么深刻。
她雖堅強,卻再也承受不起另一次的愛情焚身。她現在要的是那種能掌握在手里的安全感。
安西雅不給自己考慮時間,很快地回傳簡訊給鐘南——
“下周六晚上吃飯吧!
安西雅起身,準備更衣。
待會兒要和韋樹樹、夏子初到“ANTHEA"SHOUSE”聚會。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干嘛去那里?
如果店真的是沙桀開的,面對著他的深情,她豈不又要陷入兩難嗎?可是,真要她不去,她又做不到。
安西雅重重咬住唇,抓了件長洋裝轉身走進浴室。
唉,她的決心在面對深愛的男人時,總是永遠有破洞。
就在安西雅正準備出門之際,夏子初已經開車接到韋樹樹,在前往“ANTHEA"SHOUSE”的路上。
車程中,韋樹樹一直跟他說著她昨天因為喬振宇而在辦公室“生不如死”的“奇遇”。
喬振宇離開后,Janet當著同事面前,說她假公濟私,妄想釣到金龜婿,說她是拜金女,是女人的恥辱。幸好,同事們沒人理會Janet,因為大家已經興奮到差點把屋頂掀了。
“我一定是哪里得罪喬振宇了,所以,他才想到用那種方式整我!表f樹樹總結后,長嘆了口氣。
“他是喜歡你!毕淖映蹩嘈Φ卣f道。
“不可能!”韋樹樹大叫出聲,一臉驚恐地看向他。“第一,他不可能會看上我。第二,像他那種冰山美男怎么可能用這么高調的方式示愛。你都不知道他臉一沈,冷冰冰的樣子,有多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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