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看到人家在忙嗎?”章正榮緊張地對著韋樹樹一笑。“我們再聯絡!
言畢,他抓著董潔的手快步走人。
“你朋友干嘛那么驚訝?她暗戀你嗎?”董潔不快地說道。
“胡說什么,她在雜志社工作,之前跟我們公司有業務往來。”章正榮說道。
“在雜志社工作喔,難怪穿得很不一樣……”
兩人的聲音愈來愈遠,韋樹樹卻仍定在原地。
“早知道不出來買茶,就不會遇到了!彼哉Z地說道。
“自欺欺人是最愚蠢的行為!眴陶裼罾淦乘谎邸
“我本來就笨啊,笨一點日子比較好過!表f樹樹癟著嘴說道。
喬振宇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承認自己笨的女人,像朵凋謝的花一樣地枯萎在座位上——她用力地眨著長長睫毛,很認真地想眨掉里頭水氣。他皺著眉,卻沒法子移開視線。
他在哪里看過這雙眼睛?
“前男友?”他問。
“現任男友!
“連他有未婚妻都不知情?你何止是笨。”他冷冷地說道。
“你沒事會去問交往對像——嘿,你有未婚妻了嗎?”韋樹樹瞪著這個用一種她無藥可救的鄙夷眼神看著她的男人。
“只要是有觀察力的正常人,都會發現對方有古怪!眴陶裼羁粗l亮的眼睛,不知道它們為什么可以那么黑白分明、那么亮。
一定是他中暑,所以眼花。
“福爾摩斯先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有一雙火眼金睛,行了吧!表f樹樹雙手扠腰,瞪他!拔腋陕镒谶@里聽你教訓?”
她跳起身,把刮痧板往袋子里丟。
“你還聽得懂我在教訓你,還不算太笨!
“我會被你氣到中風。”韋樹樹朝他吐舌頭扮鬼臉,把背包往肩上一甩,學他雙臂交握在胸前的冷冷姿態說道:“待會兒記得喝點溫水。這支紅花露送你,不舒服時搽個兩下,包你神清氣爽、萬事如意!
“你——”
“不客氣!表f樹樹以為他要說謝謝,她轉身就要往回公司的路走去。
“你好自為之!眴陶裼钫f道。
韋樹樹一把火,回頭對他齜牙咧嘴一番,跑步沖過馬路到“茶湯會”點茶——
她現在要喝兩杯茶,才能解憂忘愁。
第2章(2)
點好茶之后,她手機響起簡訊聲——
‘我們找時間見個面,我可以解釋。’章正榮的簡訊說道。
“解釋完,她就不是你未婚妻了嗎?”
‘我后天員工旅游一周,回來之后再當面談!
韋樹樹把手機塞回背包,用力跺腳,免得自己氣哭出來,渾然不知在對面馬路有道視線正如影隨形跟著她。
喬振宇看著她跳得像顆皮球的身影,他轉了轉肩頸,輕輕地一揚眉,感覺僵硬的脖頸及脹痛的頭部已經舒緩了許多。
原來,刮痧還挺神奇的。
鈴鈴鈴鈴……
他口袋里的手機鈴聲響起。
“總經理,我一分鐘后就到路口!彼緳C在手機那頭說道。
“你半小時前就該說這句話的!眴陶裼钋袛嚯娫。
如果不是因為陷于車陣里,他何必在這里等到中暑,還遇到那個熱心過度的家伙。
算不算艷遇呢?
喬振宇勾起唇角,把桌上那支中指長度的紅花露往口袋一放。
嗯,這女人才見面就叫他脫衣服,應該算是——
奇遇吧!
對安西雅來說,星期一晚上八點就可以下班,簡直就是奇跡。她只能佩服自己的工作效率一流!
安西雅把工作收尾,寫出明天待辦清單后,她拿起電話報告道:“喬先生,如果沒事。我先下班了。”
“好!眴陶裼顠鞌嚯娫。
這幾日,她得了腸胃型感冒。而喬振宇有潔癖,對于病毒避之唯恐不及。于是,她非到不必要,不會去見他的面。
安西雅撐起虛弱的身子,看向窗邊那整排,花苑剛換上的紫色玫瑰花盆。
也許,那不是沙桀送的。
只是,那樣不署名的狂傲,除了沙桀之外,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
或者,她的老板喬振宇也是這樣的性格。不過,她老板從沒對女人表現出一丁點興趣。
另一個她認定花是沙桀送的原因是——她只要遇到沙桀就沒好事。
她極少生病,但一病就要驚天動地。上周五才接到那些花盆,周六就開始生病。病掉一個周末,情況卻還不見好轉。
偏偏她腸胃不佳,任何感冒一撲,尋常的發燒咳嗽流鼻涕之外,她總要多加上一條——
吐到驚天動地。
在經過幾天的折騰之后,她連走路都在飄。這一切必定是上天在警告她遠離沙桀。
可沙桀,是她要遠離就能遠離的嗎?他追起人,要多瘋狂有多瘋狂。
想她如今將滿三十歲,都還沒再碰過那種陣仗。她有時想,當年如果沒遇到沙桀,可能活到八十歲,除了告別式上滿滿的鮮花之外,都不會再與那么多花結緣了。
當年,她十八歲,因為一群小太妹攔路,警告她不準靠近她們大哥——她才知道有位大哥暗戀她,而那位大哥就是沙桀。
沙桀出來罵走了小太妹,擺平一切,然后瘋狂地追求當年高三的她。
每天一束百朵玫瑰放在教室門口,連署名都沒有。趁著假日,讓人到她的教室裝冷氣,還附上整學期的電費。氣得她那未婚的導師,每天對她冷言冷語。
“瘋子!卑参餮艑χ仙倒宓驼Z道,搖頭甩去那些胡思亂想,拿起公事包離開辦公室。
她明天就叫花店把花全退回去,免得她一看又是胸悶、又是不舒服。至于對方是否還要繼續捐款給育幼院,那是對方的事,不關她的事。
她要確定的是——她的世界要照她的理想藍圖來走。
打從懂事以來,她就知道自己想過平凡的生活——沒有整天躲賭債的老爸、沒有年年喊著苦命卻又不愿離婚的媽媽。
誰都不能動搖她現在的生活,就算沙桀也不行。
或者該說,沙桀尤其不行!
安西雅下班后,搭上公車,下站時卻沒力氣再往前走,畢竟她整天只吃了一碗粥和幾片蘇打餅。
她虛弱地在公車候車站坐了下來,整個人對折一樣地趴在雙膝之上,低喘著氣。她應該跟早上一樣搭計程車的。
“臉色白得跟鬼一樣,為什么不搭計程車?”一雙褐色大掌扶起她的手臂。
安西雅心頭驀然一顫,但她嚇得不敢抬頭。
怎么可能隔了十年,她還認得那個聲音?
“安西雅,抬頭!鄙宠钫f。
“你走開,我就抬頭!彼话褵o名火起,惱他一來就要混亂她的世界。
“你不抬頭,我就抱你去看醫生!
“你以為你是誰!”安西雅驀抬頭,看到——
沙桀。
時間在他從來就稱不上俊美的臉上烙了痕跡?蓾饷即笱、輪廓分明的他,卻因為這樣的痕跡而越發地散發著男人味。
“想我嗎?”沙桀彎下身,驀地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化為烏有。
安西雅驀別過頭,阻止自己被他那深不見底的野眸弄得醺然。
“滾開,否則我叫救命!彼Τ宙偠ǖ卣f道。
“我第一次想吻你時,你也是這么說的!鄙宠畹念~頭輕觸著她的。
她的身子驀地往后一仰,他的大掌卻像算計好似地握住她的后頸。
“你的反應還是沒變!彼暮粑p吐在她唇邊。
安西雅身子輕顫一下,倏地推他在一臂之外!拔矣心信笥蚜恕!
他的眸里閃過一簇火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昂起下巴,討厭他這種把人當成所有物的獨占目光,但她的心和她作對,興奮得像是有幾百只蝴蝶在里頭扇動翅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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