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空無一人,若楓應該早就起床了?纯磳γ娴谋阪R,已是上午十點半,看來大大的睡過了頭,不知道若楓的早飯該怎麼辦。
他連忙翻身坐起,拉開臥室的門,就想朝廚房的方向沖去。
“喲,你起來了!
誰料到剛開門,就見若楓坐在正廳的餐桌旁,手里拿著一張報紙,笑著望向他:“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洗漱完以後就快吃吧!
化縲定了定神,看到桌子上放著沾了咖啡漬的杯子,一個盛著小半塊土司煎蛋的托盤,還有一小簍新鮮的、帶著瑩瑩水滴的桑葉。
顯然若楓已經吃過了早餐,還為晚起的他將一切都準備好了。
剛才的擔心,全是多余。
化縲不知怎麼,覺得有些失落,意氣低沈的“哦”了一聲後,就去洗手間洗漱,然後坐在若楓對面,用纖細十指抓起那些新鮮的桑葉,放進嘴里咀嚼。
“化縲,吃完以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若楓將手肘撐在桌子上,用手指托住下巴望向化縲,寵溺的微笑著。
“什麼地方?”化縲停下了咀嚼,隨口問道。
“這座城市之外!
“別開玩笑了,我們是出不去的!被w輕輕嘆了口氣。
國家政府默許了這座廢棄城市的存在,卻也并未對其中潛藏的“威脅”掉以輕心。
城市的外圍,常年駐守著大隊官兵和監測者,他們與化縲達成了某種微妙的、互相妥協的平衡,以城市周圍為界,雙方都不得越雷池半步。
平衡一旦被打破,就是生靈涂炭,化縲和國家現政府都不愿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點,若楓應該比誰都清楚。
“你放心,我有辦法!比魲鞒A苏Q劬Γ俺缘蔑栆稽c,我們要走很長的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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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縲沒想到的是,若楓居然背著早就準備好的行囊,帶他來到了瑾王陵。
五十年未被修整過的陵墓殘破不堪,從前的售票處、小食鋪、紀念館、電話亭……全部都被淹沒在煢煢亂林荒草中。
若楓用軍刀迅速砍去寢陵入口處張牙舞爪的叢生荊棘亂草,和化縲一起步入寢陵內部。
“一千多年了,這里倒是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寢陵內有些昏暗,若楓打亮了手電筒,熟門熟路的沿著甬道往前走。
他們前方,橙黃的暖色調光圈,在晦黯不明的空間里搖搖晃晃。
化縲走在若楓旁邊,心臟忽然咯!跳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側過頭去看若楓。
若楓的神情平靜堅定,若名匠雕刻出的俊美輪廓,被一層淡淡的橙黃色光暈輕籠。
化縲只覺得心臟一點點往下沈,慢慢停住腳步,站在原地。
“化縲,怎麼了?”
若楓看見他不動,也停止前進,走到他對面柔聲詢問。
“若楓……不可能知道一千年前這里的樣子,也不可能這麼清楚寢陵的構造!被w的雙拳不自覺地緊握,往後退了一步,聲調激動至顫抖,“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淚水在眼中漸漸滿溢。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心底已經隱隱有預感。
“化縲……”
若楓伸出手去,想要擦掉他眼角溢出的淚,卻被他一掌打開:“回答我!”
“……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比魲魇栈厥,苦笑了一下,“楚挽亭在我身上做過的試驗之一,就是將瑾王的記憶移植到我身上……但,我不是他!
當年,楚挽亭在若楓身上做過的種種試驗,實在是太過凄慘駭人,所以兩人都盡量避免回憶和提起,化縲也就無從得知。
“對不起,若楓!
化縲擦去眼角的淚水,低聲道歉,然後順從地靠在他懷里,任他修長結實的雙臂將自己緊緊包圍。
“雖然你恨他,但還是忘不了他吧!倍叄魲鞯穆曇袈犉饋矸浅F届o柔和。
化縲卻渾身一顫,急忙仰起頭,拙嘴笨舌的解釋:“不是這樣的,開始時或許有一點好感,但後來我們的關系,就完全不是這樣……他死了一千多年,早就不在了,如今我心里面,只有你……”
他的話越說越亂,恨不能口才再好一些的時候,卻聽若楓打斷了他的話:“化縲,你不用再說了!
前面那些話,可能表達出了反效果。給若楓的感覺是,自己的確忘不了瑾王,而自己選擇他,只是因為瑾王不在了。
“我是真的……”
化縲以為他在生氣,急得眼淚模糊了視線,想要更加努力的往下解釋時,卻見若楓俯下身子,堵住了他的唇。
當若楓的舌尖探入口腔,他開始不自覺地回應,吸吮著,舔弄著,與若楓眷眷糾纏,心神漸漸平靜。
“化縲就是不說,我也都知道……所以,不用再解釋!
深長的一吻結束後,若楓微笑著望向他:“因為我了解化縲,說不定比化縲自己都要更加了解……再說,如果我為了這種事逼你,和躺在這個寢陵中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化縲,你是自由的……你選擇愛我,我很珍惜。所以,我絕對不會用這份感情,用來當做束縛你、令你難過的枷鎖。”若楓眨眨眼睛,放開了化縲,轉過身去,繼續朝前走,“相反,我會站在你身邊,永遠幫助支持你。如果你對未來感到迷茫,那麼我就要看得比你長遠;如果你覺得不快樂,那麼我就會替你找到原因,讓你開心;如果你有心結……”
化縲追上他的腳步,哽咽著,緊緊挽住了他的臂彎。
心底仍是酸楚難當,千結百縷的糾纏,卻已經不會再迷茫。
因為,若楓就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