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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君冰妻 第七章 作者:霽玥
    連日來,清心寺附近出現大批不明人士,馬不停蹄地四處搜索,聽說是在找一名姑娘。

    清心寺每日香客不曾斷過,來來往往做生意的小販也多得數不清,人不見是常有的亭,失蹤個姑娘對這里的人來說,不過是小兒科,只是這般大張旗鼓地找人,倒是沒有過的。

    一隊素衣人馬速度奇快地進人飛絮山莊,為掩人眼耳,還特地以巾覆臉。

    “世子!”一群人全跪在大廳。

    “人呢?”清冷的噪音令人莫名感到害怕。

    為首者握劍的手微微發抖,額際也沁出汗珠。

    “稟……稟世子,屬下連日搜查,并沒有發現冰魂小姐的蹤跡!

    一室的安靜,令在場所有人冷汗直流。

    “停止所有動作,你們先下去吧!”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緩緩從朱云旗口中逸出。

    跪地的一伙人簡直無法相信,竟然如此輕易就過了關,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地立即溜走。

    朱云旗站直身,濃眉蹙起。

    清心寺就這么丁點大,何況那天是由他親自護送冰魂人寺,自始至終他都沒離開過寺門。

    冰魂的性子他十分清楚,所以當銀心匆忙奔出來對他說冰魂不見時,他隨即令人封住寺廟的各個出口,所以說,人是不可能平空消失,除非……

    他握緊雙拳,緊抿的嘴角隱約露出他的怒意。

    自負的心態令他大意!

    清心寺后方是一片懸崖峭壁,當時他心急如焚,自認為除了他之外,沒有人可以帶著一個女人由那里離開。

    卻忘了一個人,言韶棄!

    “世子。”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說!”

    “有密函到!

    “拿進來!’”

    咿呀一聲,依舊是那名守門的駝背老人。

    他恭敬地將所謂的密函放在桌上,又恭敬地緩緩退出去。

    朱云旗打開密函——

    稟世子,言韶奕之妻白煙沉未死,現已回到言家,不過卻喪失所有記憶。

    果然!她是被言韶奕帶回言家了。

    他揉碎手中的字條,眼中進出強烈的殺意。

    ☆☆☆

    時間經過半個多月,白煙沉已經逐漸熟悉言府的一切,雖然她的記憶并未完全恢復。

    不過,有時候經過某些地方,她就會突然想起一些片段,只可惜其中并不包括和言韶弈相處的事。

    好幾回,言韶奔忍不住商請連風落瞧瞧煙沉,怕是她的病尚未痊愈,可連風落卻只是淺淺一笑說——嫂夫人其實沒病,想不起來是因為不愿去想。

    今日風和日麗,愛玩的岳蓮樓硬是拖著白煙沉來到落月亭。

    “你剛嫁到言府的那陣子,我常拉著你、拖著煙蘿上這游玩,可真是熱鬧呢!”岳蓮樓一身藕紫衫袍映著嬌顏,興奮地繞著白煙沉跑。

    “是嗎?前天不是聽你說,太子要帶煙蘿來看我,怎地到現在仍沒蹤影?”坐在石椅上的白煙沉問。

    說到煙蘿,岳蓮樓不免有些泄氣。

    自從煙沉落湖后,煙蘿茶飯不思,到最后竟還失了神志,整個人呆了,就像木頭似的。

    云截自責于煙沉的死,竟主動要求照顧連風落都無法治好的煙蘿。

    當時言家亂成一團,根本也無力看顧煙蘿,才會在商量之下,同意讓云截帶煙蘿回宮。

    前些日子宮里得知煙沉沒死,而且回家了,只是失去記憶,云截也允諾要送煙蘿回來,好讓她們姐妹見見面的。

    怎知一等就是十天半月沒有消息,究竟是有事耽擱,或是怎么了,一句話都沒說。

    “也許是皇上太忙了,抽不出空嘛!”岳蓮樓只能干笑兩聲帶過。

    “喔!”說不失望是假的。

    和煙蘿的回憶雖然存在,但沒見到本人,她還是有些模模糊糊的。

    澳地,有顆細小的石子擊向岳蓮樓的昏穴,下一秒她便暈了過去。

    “蓮樓!”白煙沉嚇得急忙奔到她身邊,不懂武功的她,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正想喊人來時,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才幾日未見,就忘了我嗎?”

    怎會忘了?怎能忘得?這是救命恩人的聲音呀!

    “云旗大哥!”白煙沉收起驚訝的表情,她早知道云旗遲早會找上門來。

    “想來,你該知道我的身份了,怎么不喊人來?”他冷絕的眼眸中掠過一絲心痛。

    “你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只是輕輕地說。

    “就只是救命的恩人?”難道她真不各自己的心?

    望見朱云旗含悲的眼神,白煙沉有一瞬間的不忍,但隨即又隱去。

    對他,白煙沉只能說抱歉,一個人的心,一輩子只能給一個人,而她,已經給了言韶弈。

    “煙批十分感激救命之思,不管當時你是為了什么原因才救我,我都謝謝你,如今我既然已回到言家,明白自己的身份,是再也不會離開了。”她希望這樣能使他好過點。

    “我今日來,不是來聽你說聲謝的!逼鄥柕难凵裾f明一切。

    “云旗大哥,你這是何苦?何不就當冰魂已死?”

    剪水雙瞳溢滿淚水。

    “如果什么事都能假裝,我就不會是我了!”

    “那我也只能說對不起,這輩子我是屬于言家的,屬于韶奕的。”

    拜他之賜,一直理不清自己對韶奔情感的白煙沉,終于了解自己的心。

    她是愛著韶奕的,從第一眼就喜歡上他,此生此世她白煙沉命定就屬于言韶弈的。

    “如果我堅持要帶你走呢?”朱云旗狂肆地抓住她的皓腕,心痛如絞地嘶吼。

    “你……”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朱云旗如此失控。

    在飛絮山莊,他縱是有不快,也總是隱匿在他斯文爾雅的背后,從來也沒看過他如此暴怒的時候。

    正當白煙沉想掙脫朱云旗的手時,一道藍色的身影倏地插入,輕松地將白煙沉的嬌軀納人自己懷中。

    “你想要帶走她,也得聽聽我的意思!”醇如酒般低沉的嗓音傳來。

    “韶奕!”白煙沉驚訝于他的出現。

    言韶奔低頭望著嬌妻紅顏,眼中露出不滿和怒氣。

    “等會兒再跟你算賬。”

    白煙沉心虛地低下頭,沒說出自己是被朱云旗所救,的確是她的不對。

    “小王爺要來小小言府做客,言某自是歡迎,只是您若要帶走言某的結發妻子,那就是與江南四府為敵@?”

    平日他是不會抬出江南四府的,但今日他不得不顧忌于朱云旗的身份。

    心中雖有千百個不愿,但他若明目張膽地在吉府生事,對自己只有弊沒有益,朱云旗只能將飆漲的情緒壓下。

    “吉少爺言重了,不過是本王曾在閑夢湖救過一名失憶女子,前日同本王去清心寺,卻莫名失去蹤跡,心急之下聽說言家失蹤已久的大夫人竟回來了,并還失去記憶,本王一時亂了方寸,才會不請自來!

    “哦。”言韶弈斜挑俊眉,“既然是娘子的救命恩人,言某改日定前往王府謝思,怎敢勞您堂堂世子費心前來,既然來了,又怎能不讓言家好好款待!

    好個言韶奕!不愧是他的對手。

    朱云旗表面上未起波瀾,依舊俊雅一笑,“既然知道她是言夫人,本工也就放心了,謝字甭提,反正小王我想要的謝禮,你是給不起的,告辭!”

    語畢,朱云旗縱身一跳,有如輕風般消逝無蹤。

    此時被點了穴的岳蓮樓才緩緩醒來。

    “咦,大哥你怎么在這兒?”她揉揉迷蒙的雙眼。

    “是你貪睡,才沒發現我來了!狈路饹]發生過什么事,言韶奔神色自若地說笑。

    “哦”

    沒發覺異樣的岳蓮樓,當然不知道眼前平靜的兩個人,內心其實正波濤洶涌。

    ☆☆☆

    天上月,遙似一團銀。

    沐風居里一陣駭人的靜默。

    沉默的兩人,各自占據房里的一角。

    “你沒有話想對我說嗎?”言韶奕先開了口。

    白煙沉早就在等著他問。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她斂眉說道。

    “我始終在等,等著你愿意告訴我,因為我怕你仍未準備好!彼袂槲D地說。

    事實上,他就快捺不住性子了,好幾次都想抓著她逼問,那段他沒參與的日子里,她人在哪里?做了什么?又為何會和朱云旗在一起?

    可是,他每回都忍住了。

    他無法容許自己像個怨夫般的追問她,即使這會令自己痛苦,他也不愿去傷煙沉的心。

    “即使那會令你痛不欲生、令你心生忌妒?”她這呆瓜夫君!

    “煙沉,你……”唉,就算她失去從前的回憶,待他仍似知己。

    “準備好聽我的故事嗎?”她的心情倒是相當平靜。

    有一刻猶豫,但言韶奕隨即點頭,畢竟他是真的想知道。

    白煙沉為自己、也為他斟上一杯香茗,順了口氣,用她柔軟清脆的嗓音,緩緩道出一切……

    ☆☆☆

    “我無法原諒自己,只因為一時氣憤,竟然失去我所珍愛的寶貝……”白煙沉一五一十地全盤托出,包括他們那無緣的孩子。

    天。∷麄冇羞^一個孩子……

    言韶弈無法不震驚,他望著含淚的白煙沉,一時間竟無法言語。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的廣她如珍珠般的淚不停落下,哽咽得再也說不出任何話,轉身就要離開。

    言韶奕這才回神,趕忙抱住她的身子。

    “你又想逃離我嗎?”他低嘆地吼道。

    白煙沉回過身來,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眼。

    沒有一分一毫的怒意,沒有半縷責難的神情,只有淡淡的可惜。

    “我以為、我以為……你會很生氣的,我沒保住孩子。”她有些錯愕地說。

    言韶奕認真且嚴肅地說:“對于你,我有的只是心疼和憐惜,心疼你的傻,憐借你曾為我受過那么多痛苦。失去你的這些日子,我一再自責,不該為了逼出內奸而傷害了你,日日夜夜我只想尋到你,讓你明白我的后悔。失去孩子,我相信你比我更加痛苦,我怎么會去怪你呢?”

    第一次,言韶奕把心赤裸裸地呈現出來,他畢竟已錯過一次,怎能再錯一次?

    面對夫婿的掏心,白煙沉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一直以來,她苦苦藏在內心的結,總算解了開來,猶如初春的雪漸漸融化。

    沒有恢復記憶也罷!她愿意以全新的白煙沉,去接受言韶奔的愛。

    她相信以前的自己一定非常愛韶奕,所以她向自己發誓,一定要比從前更加愛他。

    ☆☆☆

    打開心結的白煙沉變得更加動人,記憶竟也如雨后春筍般,—一地冒了出來。

    或許真如連風落所說的,白煙沉之所以會失去記憶,正是因為她太傷心,所以內心深處選擇刻意遺忘。

    自從她回到言家,所有的人都欣喜得不得了,只除了兩個人。

    一個就是曲倩,以前她對白煙沉一向冷嘲熱諷,簡直是祝她為眼中釘。所以現在白煙沉沒死還回來,她當然不可能會有好臉色。

    另一個則是言韶華,這曲倩對白煙沉有敵意是有原因的,可言韶華對白煙沉的避之惟恐不及,就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以前她最喜歡挑白煙沉的毛病,現下卻總是躲著她,眼波也總是閃閃爍爍的。

    就拿今日來說,大伙高高興興地說要在落月亭賞花,她和曲倩竟不約而同地說不來,用的借口還一樣——不舒服。

    落月亭里一片熱鬧,整個言府的人幾乎全擠到這里來湊熱鬧。

    和別的府宅不同,言府雖是江南四府之一,財富與地位自是不在話下,但他們的待人處事,卻與常人不同。

    他們不似別的權貴富賈,只會以權勢地位壓人,用錢財欺負人。

    所有白陽城的居民都知道,能進言家做事的人,算是上天厚待了他們這些苦命的人;他們不用害怕會被虐待,也不用擔心被賣來賣去。

    言家的家規言明,所有進府的仆人,在進府前皆會定下約定,除非做了不可原諒的事,否則是不會無故解聘的,年限一到便可自行離去,或選擇留下。

    一有節慶,家眷們慶祝時,他們還可以在一旁一同享用美食,不用等到最后吃冷食剩飯。

    所以,所有進言府做事的人,沒有人會選擇離開,也因此建立起和言家人有如親人般的感情。

    “煙沉啊,你可得多吃些,我問過鳳落,你的身子骨還沒調養好,這樣很容易生病的。都回來那么久了,臉色還是那么蒼白。”言老夫人擔憂地說。

    岳蓮樓聞言抿住嘴訕笑,她哪會不明白言太夫人的心里在盤算什么。

    “是啊,煙沉姐姐,你要趕快養好身子,這樣子言伯母才能盡快抱孫子!彼龐尚Φ負ё⊙岳戏蛉恕

    一席話惹得白煙沉絳紅了臉,低著頭不語。

    言韶養則是含情地緊盯著她瞧。

    “你這丫頭!”言老夫人佯怒笑罵道。

    一群人就這樣笑笑鬧鬧的,一旁的奴仆們也被感染地眉開眼笑。

    “小姐!”

    一聲熟悉的呼喚,令白煙沉狂喜地回過頭,回廊處有她想念多時的兩道身影出現,惹得她淚水盈眶。

    “霜冷、霜清!”哦,她多么惦念著她們。

    “小姐!”

    霜清緊抱住她思念多時的主子,霜冷倒還是冷靜地站在一旁,只是那泛紅的眼陣泄露了她的情緒。

    言韶弈舍不得白煙沉掉眼淚,馬上溫柔地替她抹去淚痕,“早知道接她們回來,會引得你掉這么多淚,我就不讓她們回來了!

    “是你派人去接她們倆?”

    想起一切后,除了想念親妹妹之外,就屬霜家兩姐妹最令她牽掛。

    “是啊小姐!彼榕d奮地說:“自從你失去消息,我和姐姐不知流了幾缸的淚水,找遍整個曲陽城,都快瘋了!后來,因為煙蘿小姐被云截用下接去宮中,怕她人生地不熟會更思念你,才連我和姐姐一起接進宮的!币贿B串說了一堆話,一點也不見她口喝。

    提起煙蘿,白煙沉又蹙起眉來,“蘿兒在宮中可好?”

    一陣靜默——

    整個落月亭全安靜下來,就連聒噪的用情都噤了口。

    霜冷開了口:“二小姐以為您死了……剛開始是茶飯不思,身體狀況很差,后來搬到皇宮后,經過太醫細心調養就好多了,聽到您沒事,她人就更精神了。

    原本她是要同咱們一起回來的,可是不知道和殿下鬧什么別扭,惹得殿下不肯讓她回來。殿下還要奴婢告訴小姐,他會和煙蘿小姐一同回來看你的。”

    白煙沉心中的一顆大石總算是放下了。

    從第一次看到云截見到煙蘿時的眼神,她就知道那是一種情人的眼神。

    云截殿下雖然看似不羈、玩世不恭,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一定會好好待煙蘿的。

    一整夜,白煙沉冷落自己的夫婿,讓他獨守空閨,自己跑去和霜家姐妹擠,因為她太急于知道,她不在的日子里,妹妹和她們在宮里的情形。

    霜冷好笑地看著霜清拉著白煙沉說東道西的,說到好玩的地方還徑自大笑。

    她捧著剛沏好的茶,放在白煙沉面前。

    ‘’小姐,先喝杯熱茶吧!”

    白煙沉握住霜冷的手,“冷兒,幸好有你們,否則蘿兒鐵定熬不過!”

    霜清告訴白煙沉,她們既沒身份又沒啥地位,在宮中是處處遭排擠,有一回煙蘿還差點被人害死。

    白煙沉聽得提心吊膽,幸好最后她們三個人都平安無事。

    “小姐,打從十歲那年,我和清兒的生命就只有為你而活,失去了你,簡直令我們痛不欲生,差點也跟著去跳閑夢湖。若不是因為還有煙蘿小姐的存在,恐怕我們姐妹倆早就熬不下去了!彼浼t著眼訴說。

    白煙沉無法不感動,多年來,她和冷兒、清兒其實一直憑著默契和感覺生活。

    她們沒有過多的語言,亦沒有什么親密動作,靠的就是一顆真心。

    很少有機會能讓彼此坦白說出心里的感受,尤其是個性和她相似的霜冷。

    “看來,蘿兒在短時間里是無法回來和我相會了。”她有些沮喪。

    “是啊,殿下看她呀,可盯著緊咧!”霜清壓根沒受到她姐姐的影響,還沉浸在皇宮中快樂的回憶里。

    “多告訴我些蘿兒的事,雖然沒法子見到人,但能多點了解她過得如何也好!卑谉煶琳f道。

    夜里已深,但三個人卻都不覺疲累,反而因重逢而欣悅地無法人睡。

    霜冷瞇著眼望向主子,久久沉重的心才又輕松起來。

    感謝老天爺!讓小姐毫發未傷地回來。

    ☆☆☆

    “上回要不是你騙我,說什么那只是不重要的賬冊,不見了也沒有關系,要不然說什么我也不會去偷的。瞧!現在我一見到她,就覺得對不起她,真是怪別扭的。”

    “你怎么怪起我來了,我又怎么會曉得是那么重要的文件嘛!”

    曲倩噘起紅艷的唇,和言韶華互推責任。

    言韶華原本還想爭,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緊張的問:“哪些文件呢?你怎么處理的?”

    一邊小聲地問,她一邊還小心地引頸看向窗外。

    曲倩就沒她那么緊張,不過是一堆紙罷了。

    ‘放心啦,你一拿給我,我就叫香閣處理掉了!闭f完,她還塞了一顆葡萄進嘴里。

    “你可別太大意,要是被人發現,那可是殺頭大罪呢!”

    曲情聞言,這才知道事態嚴重,她是想整倒白煙沉,可萬一最后害到自己,那可劃不來。

    “香閣、香閣!”

    聽到呼喚,香閣緩緩走進來。

    她稍一踏腳,行了個禮,恭敬地說:‘小姐!”

    “我問你,上回我拿給你一卷手稿,你怎么幫我處理的?”聲音因為太緊張,而顯得有些尖銳。

    香閣仍是一派冷靜,似乎早料到曲倩會問。

    “那些手稿嗎?香閣把它們燒了!

    “有沒有被人瞧見?”

    “沒有!”

    曲倩這才松口氣,她得意地睨韶華一眼,“我就說嘛,又沒什么大不了的,物證都沒了,誰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言韶華稍稍放了心,但心中老是無法踏實。

    曲倩太不了解他哥哥,四府之首哪是當假的?說不定他早就看出一切。

    “但愿如你所說,一切都沒有問題。”

    “放一百個心吧!對了,韶華,我們想辦法再整整白煙沉吧!我突然想到一個好點子。”

    “我不想再做那種事,以后你也別去招惹她,這樣對你比較好!毖陨厝A興趣缺缺地丟下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棲函小筑。

    “喂……真是的!”

    沒關系,這臭丫頭不幫,她就自己去解決她!

    ☆☆☆

    傍晚時分。

    白煙沉趁著理完家務的空檔,一個人靜靜地在落月亭休息。

    通常府里的人是不會在這時候打擾她的,因為大伙都知道,言韶奕多半挑這時候單獨與心愛的妻子獨處。

    可今天偏有人不識相,硬生生要破壞人家小兩口談心,那人就是言韶華。

    她老早就看見白煙沉一個人待在落月亭,個性別扭的她,其實是想趁沒有人時,向白煙沉坦白所有她犯的錯,可是又怕被撞見,所以縮頭縮尾了好一陣子,眼見沒時間了,才鼓起勇氣走向前。

    “韶華?”白煙沉回過身,原以為是言韶奔,怎知竟是躲自己將近一個月的韶華。

    “大嫂……”她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嗎?”白煙沉依舊用她軟軟的聲音,親切地問道。

    “我……其實我,我是想告訴你……”明明練了許久的話,怎么一上場就全吞進肚子里。

    白煙沉見她戰戰兢兢的模樣,心里早就有譜了。

    她給韶華一個鼓勵的微笑,“你要說的話我全知道,也全了解,事實上,我一直在等你開口。”

    言韶華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全知道?

    “難道你不恨我?我害了你和你的孩子!蹦挠羞@么寬大的人。

    “曾經!”白煙沉的臉上未露出任何憎怨之色,“曾經我恨過、也怨過,但事過境遷,我不希望仇恨成為我下半生推一活著的目標。我還得用下半生去愛你的大哥,去疼惜我們的下一個孩子,所以我決定忘了它。”

    言韶華望著她那充滿希望光芒的臉,霎時覺得自慚形穢。

    “我……大嫂……對不起!”她流下感激和感動的眼淚。

    白煙沉一笑,輕輕拍了拍韶華的手。

    “我一進言家,第一眼見到你,天真、坦率是對你的第一印象,雖然當時的我,并不了解你為何會有敵意,但我始終相信,總有一天,我們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言韶華只是點頭,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終于,她了解大哥為何會棄曲倩而就煙沉大嫂,嚴格來說,大哥從來就沒喜歡過曲倩。

    曲情外表雖然美艷,但她的心卻是空洞的。

    煙沉大嫂就不只是相貌絕塵靈美,她的心更是純凈無瑕,如果她是男人,大概也會愛上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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