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旨,宣托羅姑娘覲見!”拔尖的嗓音傳達了皇帝的旨意。
穿著紫色旗裝的托羅努力不讓自己又嚇昏了,小心地踩著花盆底,跟著內侍跨進門檻,她低著頭看著地面,連頭都不敢抬。
“還不快點參見皇上!眱仁淘谂猿獾。
“是……”托羅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出錯!懊瘛⒚衽o皇上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才說完這段話,托羅感覺到膝蓋一軟,整個人跪倒在地,頭上的扁方一陣搖晃,連忙舉起小手扶住它,才沒有掉下來。
真是的,愈要自己別緊張,就愈容易出錯,托羅嚇出一身冷汗地忖道。
坐在御案后頭的皇帝忍著笑說:“你就是果郡王的女兒?”
托羅確定扁方還固定在頭上,這才偷偷地喘了口氣,老實地回道:“回、回皇上的話,民女應該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還會有應該是?”皇帝一臉不解。
“因為民女從來沒聽死去的娘提起生父是誰,而恭親王說的那些條件又跟民女符合,所以應該是沒錯。”托羅看著地面,說出自己的想法。
“既然條件都符合,那就沒錯了!被实圯p笑一聲!澳憧梢蕴痤^來了。”他想看看托羅的反應。
托羅不太安心地又問:“真的可以抬起來?”
“朕說了就算!被实坌φf。
“那就好!闭f著,托羅慢慢地抬起小臉,好奇地望向坐在御案后頭的皇帝,想看看他長什么樣子。
待托羅看清皇帝的臉孔,認出就是在恭親王府見過兩次面的少年,不禁訝異地用手指比著他,發出叫聲——
“!是你!”
“放肆!”一旁的內侍斥道。
皇帝朝內侍揮了下手,要他不要插手,接著身穿龍袍的修長身影從御案后頭踱了出來!霸蹅冇忠娒媪恕!
“原來你是皇上,為什么不先跟我說?”這些人是怎么回事,都喜歡故作神秘,分明是在耍她,托羅奧惱地心忖。
“朕偶爾也想當個普通老百姓,可以跟別人自在的說話,不必理會國家大事,只想和朋友一起騎馬玩布庫,那該有多快樂。”皇帝向往地說。
托羅想他說得也沒錯,皇帝的年紀比自己小,應該正是貪玩的時候,卻要關在皇宮里,應該體諒一下他的辛勞,自然也就多了幾分同情。“后來皇帝不是好當的,可不像戲臺子上演的那么輕松!
“是不輕松!被实凼Φ貋淼酵辛_跟前。“起喀吧!
“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托羅先把扁方扶好,才慢慢地起身。
皇帝俊秀的尊貴臉孔一整!凹热荒闶枪ね醯呐畠,而朕又親口答應果郡王會照顧他的女兒一輩子,那么……朕就封你為多羅格格,就先住在你的阿哥、博和托貝子的府中,往后的事再另做安排!
“皇上……”托羅想要拒絕。
一旁的內侍又斥道:“還不謝恩!”
“可是我……我……”不想當格格!托羅好想大聲地說。
將托羅為難著急的表情看在眼里,皇帝自然明白她想說什么,但是讓她回到民間繼續賣藝維生是不可能的事。
“你就真的值得離開北京城?甚至舍得離開某個人?”皇帝給她機會表達。
托羅臉色一黯!吧岵坏糜帜茉趺礃樱扛静豢赡艿氖戮蛣e再想了……”
“你不妨說給朕聽聽。”皇帝又說。
“算了!”托羅覺得好累,苦苦追尋一個不愛她的男人,真的讓她身心倶疲!安贿^還是多謝皇上的好意!
皇上輕嘆一聲,這才又說:“宣博和托!”
聞言,內侍便到廳口傳達皇帝的旨意,而奏事堂的太監在得知之后便來到乾清門東側的朝房“叫起”。
很快地,事先被召進宮來的博和托貝子,恭恭敬敬地來到皇帝跟前磕頭。
“博和托,這托羅是你過世阿瑪的女兒這件事你也早就知道了,在朕想到更好的安排之前,就先住在你的貝子府,你要好好地照顧她!被实劭跉馔䥽赖卣f,因為果郡王在告訴他這樁秘密時,這個兒子也在旁邊,態度并不是很熱衷,為免博和托容不下托羅的存在,于是先警告一番。
“臣遵旨。”博和托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違抗圣旨。
“謝……皇上恩典!蓖辛_一臉沮喪地謝恩。
皇帝頷了下首!澳銈兛梢怨虬擦恕!
“臣告退。”博和托先倒退到門口才轉身出去。
而托羅眼看事情沒有原本想像中的順利,才知道是她想得太天真了,肩頭不禁一垮,行禮之后便跟著出去了。
皇帝目送托羅離去的方向片刻,這才開口詢問內侍。
“恭親王還在朝房那兒嗎?”皇帝就是知道堂唙在宮里,才讓哈勒瑪去把托羅接來,把他們分開之后,看他還沉不沉得住氣,接下來又會有什么行動。
“回皇上,恭親王還在等待皇上召見!眱仁谭A道。
“傳話下去,朕今天不再見任何人。”皇帝袍袖一甩,又坐回御案后頭,拿起奏章審閱。
一個時辰后——
托羅已經跟著博和托來到貝子府,接著內務府又送來一箱箱的綾羅綢緞,以及貴重的珍珠金銀首飾,全都是皇帝賞賜的東西,她卻連看都沒看一眼,只想著要怎么樣才能離開這座北京城,回到屬于自己的地方。
“……這些布料真的好美,要是做成旗裝一定更好看……”博和托的幾個小妾全部擠在這間小小的寢房內,為的就是來跟托羅套套交情,不過才看到眼前這些貴重的東西就什么都忘了。
“你們看看這只玉鐲子……”
幾個小妾嘰嘰喳喳地嬌笑著,不停地把那些首飾拿起來往身上比,想說過一下干癮也好。
“我說格格,這個……可以送給奴婢嗎?”一名小妾欣賞著戴在自己手指上的翠玉戒指,厚著臉皮問。
托羅支著下巴,顱著她們一張張貪婪的嘴臉,真想通通趕出去。“如果你們不怕皇上怪罪下來,就全都拿走好了!
“呵呵,奴婢是開玩笑的!蹦敲℃B忙把東西放回去。
就在這當口,沉重的腳步聲走了進來,身材中等略胖的博和托才進門就吹胡子瞪眼睛!澳銈內珨D在這兒做什么?”
小妾們趕緊識相地離開,就怕惹博和托不高興,從此失寵了。
見到博和托進來,托羅還是無法開口叫他一聲“大哥”,因為……
“別以為皇上封你為多羅格格,就自以為是本貝子的妹妹,哼!一個漢人女子所生的種,也配跟本貝子稱兄道妹!辈┖屯袎焊鶅壕颓撇黄鹜辛_的出身,認為自己是旗人,身分可比她高太多了。“真不曉得你那個娘是怎么迷住我阿瑪,居然還求皇上把你找回來!
聽到博和托用這么輕蔑的語氣來詆毀過世的母親,托羅不禁握緊了拳頭!澳钦,我也不認為你這個人有什么資格當我的大哥,只要皇上點個頭,我就馬上離開這兒!
博和托口氣滿是嘲諷地說:“皇上要是肯讓你走,就不會封你為多羅格格了,所以你最好給本貝子安分一點,還有認清這座府邸的主人到底是誰,見了面就得叫一聲貝子爺,要是敢隨便跟皇上告狀,你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绷滔潞菰,他才一臉鄙視的步出寢房。
“我也不想待在這種地方……”等博和托出去,托羅才用手背抹去滑下面頰的淚水。“皇親國戚有什么了不起?就可以這么狗眼看人低嗎?”
托羅不想哭,要自己勇敢一點,可是淚水偏偏就是不聽使喚。
王爺一定很高興她走了,再也和他沒有關系,不用讓他頭疼、困擾了,托羅敲了下自己的額頭,不許再去想那個無情無心的男人,但是此時此刻,真的好希望他就在身邊,就算只看一眼也好。
“王爺回府!”
毓麒知道皇帝今天不再見任何人,只能先回王府,才進大門,在眾多奴才的迎接下,聽總管說到弟弟毓謹和弟媳正在內廳正在陪額娘說話,只能先收拾好心情,不想讓家人擔憂。
“你大哥回來了!”見到長子跨進內廳,太福晉焦急地對么兒說道。
毓謹二話不說,便將兄長又拉出廳外!拔乙呀浡狀~娘說了……”
“這么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話?”毓麒先訓誡一番。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額娘跟我說皇上喜歡果郡王的那個女兒,偏偏你跟她又已經……”毓謹回到貝勒府之后,得知璿雅被額娘十萬火急的請到親王府來,心想該不會出了什么大事,所以也趕來看個究竟,想不到事情比想像中的還要嚴重!澳愕降酌鞑幻靼,這是在跟皇上搶女人……”
“這事兒我自己會處理。”毓麒沉下俊臉。
他最討厭的就是兄長這副無論發生什么事都會自己找下來,不需要別人幫忙的態度,自以為真的無所不能,毓謹胸口便冒出一股火氣!澳阋米约旱木粑缓湍X袋來開玩笑,就關我的事。”
毓麒反問:“如果是你會怎么做?”
“我……”毓謹為之語塞。
若是有別的男人跟他搶璿雅,他一定會跟對方拚命,毓謹自然明白兄長的意思,那也讓他更火大。
“那不一樣,之前不管怎么樣,最后總是有皇上在后頭頂著,伊爾猛罕才可以不用娶那個蒙古格格,格日勒也能夠娶阿克敦的女兒為福晉,可是這回是皇上喜歡的女人……”毓麒都快急瘋了,這種事可不能隨便開玩笑的。
“這點不需要你提醒!”毓麒不想聽他說這些,打算先去環秀閣見托羅,他在等待皇上召見的那段時間里想了很多,就算最后被削去爵位,也無法如愿娶她為福晉,還是希望把自己的心意告訴托羅,道出昨晚無法說出口的那些話。
毓謹看著兄長背影,似乎猜到他的想法!肮ね醯呐畠阂呀洸辉诟锪!
“什么?”毓麒倏地旋身瞪著他!澳阍僬f一遍!”
“皇上已經讓哈勒瑪來將她帶進宮去,這會兒應該在博和托的貝子府。”毓謹想到因為慈寧宮跟太皇太后請安,要出宮時又遇到剛把果郡王的女兒帶進宮來的哈勒瑪,聽他說起這件事,當時還沒放在心上,現才知道問題大了。
“你要上哪兒去?”見兄長行色匆匆地邁開腳步,毓謹馬上伸手阻擋!盎噬弦ね醯呐畠鹤≡谒男珠L那兒也是天經地義的事,你現在跑去貝子府找她,要是讓皇上知道,說不定會懷疑你們之間有什么曖昧……”
毓麒深吸了口氣!拔抑皇侨ジf幾句話就走!
“要說什么也得找對時機,而不是這么沒頭沒腦地沖去找她,這對你們并沒有幫助……”毓謹沒想到兄長也有為了女人失去理智的時候,不過這會兒寧可他跟過去一樣遇到任何事都能不動如山。
“放手!”毓麒喝道。
“我不放!”毓謹低吼。
“你……”毓麒一記鐵拳揮向弟弟的肚子,下手之重,疼得毓謹不禁彎下身軀!胺攀!”
“別以為我怕你……”毓謹也不認輸,火大地撲向兄長。
兄弟倆就在廊下打了起來。
“你們這是……”太福晉聽到打斗聲,趕緊出來察看。
璿雅柔聲地阻止婆婆!皼]關系,就讓他們打,這也是他們兄弟倆溝通的方式!逼匠Uf不出口的話語和關心,也只能以這種方式傳達。
人見兩兄弟出手都又快又狠,就這么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直到再也使不出力氣,才癱在地上喘氣。
“你不是常要我做事別太沖動,那么自己呢?難道你看不出額娘有多擔心?”毓謹大聲對兄長吼道。
毓麒緊閉著眼皮,也明白弟弟說得沒錯。之前有那么多次機會可以把心意告訴托羅,可是他卻都錯過了,如今再多的后悔也都太遲了……
只有等明天了……
明天一定要見到皇上。
深夜里,毓麒獨自站在園中,想著托羅此刻或許也跟他一樣無法成眠,她心里一定是怨他、恨他的吧,占了她的清白,卻連“喜歡”、“愛”都表達不出來,枉費他身為大男人,卻這么軟弱沒用。
這個難眠的夜晚依舊只有天上那輪明月相伴,托羅是否也一樣在看著它,是否又在哭了……
今晚顯得特別漫長。
直到天快亮了,毓麒心想今天皇帝不用上朝,在用完早膳之后就開始批閱奏章,然后才會接見大臣,于是準備進宮。
太福晉看著正要出府的長子,盡管坐立難安,但是并沒有說什么,就像丈夫在世時一樣,決定尊重他的意見。
坐上轎子,毓麒想著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見到皇上一面,當他遞上膳牌,交給太監,最后則由皇上決定要不要見他。
不過這一等,一個早上又過去了。
“皇上還沒有說要召見嗎?”毓麒開口詢問奏事堂的太監。
太監恭謹地回話!盎噬先ジ侍笳埌,此刻人還在慈寧宮里,王爺還得再等上一會兒。”
“本王知道了。”毓麒待奏事堂太監走了,只能坐下來繼續等,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見幾個人進來。
伊爾猛罕和哈勒瑪上前見禮。“王爺!”
“嗯。”毓麒瞥了也站在一旁的弟弟毓謹,大概猜得出他們的來意,就是擔心有個萬一可以保他。
毓謹慶幸還來得及。“你還是決定要說?”
“這種事不能欺瞞皇上!必棍栌职巡柰霐R下!叭绻銈兪菫榱诉@件事來的,可以回去了!
“大哥!”毓謹脫口叫道,他已經很久沒這么叫了。
“你們應該是最清楚本王這么做的原因,還需要再多說嗎?”毓麒這么說是在提醒眼前的三人,當初為了自己所愛的女人可是連死都不怕,這會兒不應該來阻止他才對。
聞言,伊爾猛罕和哈勒瑪相視一眼,自然明白恭親王的意思,若是換成自己,也會這么做的。
“可是……”毓謹還想試著說服兄長。
就在這當口,奏事堂的太監進來了!盎噬嫌兄,宣恭親王覲見!
毓麒從座椅上起身,毅然決然地步出朝房。
待毓麒走進乾清門再經月華門,這才來到養心殿西暖閣覲見皇帝。“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喀吧!被实酆仙献嗾抡f。
“……臣不敢。”毓麒依舊跪著說。
皇帝覷了他一會兒,不動聲色地問道:“愛卿又沒犯什么錯,為何不敢?”
“臣有錯,請皇上降罪!闭f著,毓麒便舉高雙手,取下頭上的頂戴花翎,那代表著親王的爵位和榮寵。
“這是在做什么?”皇帝口氣轉為凝肅。
毓麒先跪下,將頂戴花翎放在地上,然后磕頭!俺肌埱蠡噬蠈⒐ね踔辛_指給臣當福晉!
“愛卿要朕將果郡王的女兒指給你?”皇帝俊秀的臉孔往下一沉!斑@是在要求朕的賞賜?”
“臣知罪!必棍韬眍^緊縮,但毫不退卻。
皇帝慢慢地站起身,繞過御案,俯視著跪在跟前的恭親王!坝浀媚翘祀捱問過愛卿好幾次,可是愛卿堅持不要賞賜,怎么這會兒又要了?你當朕的賞賜是招之即來、呼之即去嗎?”
“臣惶恐!必棍璺诘厣险f。
“更何況朕也說過喜歡托羅,若無法讓她成為皇后,至少也能成了嬪妃,這會兒卻要朕把她指給你,為了一名女子,你競連自己的爵位甚至性命都可以拿來交換?”皇帝口氣愈來愈威厲!笆谴嫘囊迵專俊
毓麒把身軀伏得更低!俺疾桓,可是臣卻也無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深愛的女子所嫁給他人,再說……她已是臣的人了。”
聽到最后一句,皇帝先是一怔,接著眼底多了笑意,還以為得再多使點力,才能逼出堂兄的真心來。
“那天朕也問過你究竟喜不喜歡她,你的回答又是什么?”皇帝佯怒地斥道。“恭親王,你知道自己犯的是欺君之罪嗎?”
“臣罪該萬死!”毓麒鏗然有力地說。
他不怕死,只是想面對自己的心,以及感情。
皇帝睇著跪在跟前的堂兄,不由得又想起自己還是年幼皇子時,身為陪讀的他每天都會嚴厲的督促自己有關滿文、漢文等方面的功課,就是不許有半點懈怠,直到登基,依然這么嚴格的要求。
想到這么年來的點點滴滴,除了伊爾猛罕他們四人之外,皇帝最感謝的就是他,如今得以親政,自然也該論功行賞,那么最好的賞賜就是將恭王喜歡的女子指給他當福晉。
“你當真不怕朕要了你的腦袋?”皇帝低喝。
毓麒深吸了口氣!俺伎梢运,但是在死之前還是要求皇上一件事!
“什么事?”皇帝倒想聽聽看他會說什么。
“求皇上讓托羅回到民間,當個普通老百姓,也不要讓她成為后宮的嬪妃,她不適合在那種地方生存,臣愿以一死,只求她能開開心心地過日子!币驗樨棍枳類劭吹木褪峭辛_的笑容了,不希望它從此消失。
聽完,皇帝不禁感動了,因為他說的每一字每句都透著深重的感情!爱攤普通老百姓就是為她好嗎?”
“臣見過她雖然生活過得苦,但是卻隨時笑容滿面的模樣,自從跟臣來到北京城,笑容比在蘇州時少多了,也知道她過得并不快樂。”毓麒衷心地懇求!俺贾幌胍娝,不希望看到她哭泣的樣子!
皇帝嘆了好長一口氣,這才道出真相!半薜拇_是喜歡托羅,不過是喜歡她的真性情,喜歡交她這個朋友罷了,誰知你誤解了朕的意思,偏偏那天怎么試探你,你就是不肯說實話,所以朕才會故意嚇唬你,說要讓托羅進入后宮!
聞言,毓麒不禁愕然!俺蓟炭!
“朕在伊爾猛罕他們身上已經見識太多了,要是連愛卿也要為了一名女子寧可被削去爵位,甚至丟了腦袋,最后損失最大的可是朕!被实鄄幌胧ニ@個親人和忠臣!半薏荒苡惺ツ銈兤渲幸粋。”
“皇上……”這番話讓毓麒喉頭一梗。
皇帝朗聲地說:“恭親王聽旨。”
“臣在。”毓麒屏息地說。
皇帝微微一哂。“朕就將果郡王之女多羅格格指給你當嫡福晉,望你好好珍惜這段姻緣。”
“臣……遵旨!必棍韬眍^微梗地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個時候,一名太監走了進來,然后跪下稟告!盎鼗噬,伊爾猛罕貝勒、哈勒瑪貝勒、毓謹貝勒求見。”他實在是熬不過三位貝勒的請托,只好硬著頭皮進來請示皇帝了。
“朕并沒有宣他們進宮,怎么全都跑來了?”皇帝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霸摬粫钦娴膿碾抟四愕哪X袋吧?罷了,宣他們進來吧!
太監回了聲“喳”便出去了。
“這項戴花翎就先擱在你頭上,下回再這么隨意取下來,朕可就當真要收回了!被实郯殉笤捳f在前頭。
“謝皇上恩典!必棍鑼⒕Y著頂珠的涼帽戴上,再獎磕頭謝恩。
“看來你們兩兄弟已經和好了!被实圩赜负螅匀灰睬宄怪斬惱盏男慕Y,不過見到兄長有難馬上挺身而出,看來那道心結也漸漸打開了。
過了一會兒,毓謹已經滿臉焦急之色的踏進西暖閣,伊爾猛罕和哈勒瑪則跟在后頭,見兄長跪在地上,只怕什么都說了,心里早就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樣都要保住作出指示爵位和腦袋。
“求皇上恕罪,饒了恭親王一命……”毓謹甩下箭袖,伏跪在地,不計一切代價力保到底。
“恭親王何罪之有?為什么要朕恕罪?”皇帝故作不角狀。
“呃?”聽皇帝這么問,只見毓謹和伊爾猛罕、哈勒瑪全都愣住了。
當三人得知事情不但有了大逆轉,而且皇上還把果郡王的女兒指給恭親王當福晉,一個個目瞪口呆,原本想好的救人說辭都派不上用場了。
直到他們退出養心殿,還有些難以置信。
“恭喜王爺!”哈勒瑪咧開大嘴笑說!斑@杯喜酒我可是喝定了!
伊爾猛罕也一樣為恭親王高興,總算是有驚無險。“多虧皇上仁德,遂了王爺所愿,真的要恭喜王爺了!
“謝謝!”毓麒接受他們的祝賀。
“哼!真是的,害我白忙一場。”毓謹見兄長已經化險為夷,自然不好意思表現得太為他高興。
“明明不久之前還擔心得要命……”哈勒瑪取笑一番。
“誰在擔心?”毓謹嗤哼一聲!氨矩惱找厝チ。”
瞅著毓謹離去的背影,毓麒眼底多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這次他表現得比自己沉穩,往后不能再說他長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