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同事,彼此熟稔是很自然的,她可能因為單大哥的緣故,把你當作自己人吧?她說了什么話嗎?應該沒惡意,只是說話直接了點!毕南丬茖κY棻所知不多,做出的推測也很友善。
“但愿她只是過于直接了!卑厍л章燥@靦觍!澳恰懔私饽陷秵?”
夏香芷一怔!皝嗃坑袝r會約單大哥來我家吃飯,我跟他算是有些認識!
“能和我談談你認識的他嗎?他的喜好、他的習慣、他常去的餐廳、他有哪些朋友……”柏千菡苦笑!拔沂撬钠拮,卻來跟你打聽這些,你會覺得很奇怪吧?你應該知道我們前陣子出車禍,都失憶了,八年婚姻一夕間變成空白……”
“你在煩惱失憶讓你們疏遠了嗎?”夏香芷安慰地輕拍她手背!奥齺恚瑒e著急,單大哥不是輕言放棄的人,你們畢竟是夫妻,他對你有責任在——”
“可我不希望我與他的婚姻只剩責任。既然我們當初是因為感情而結婚,感情來自記憶,失去共處的記憶,婚姻不就面臨危機了嗎?”
“我想,不至于那么糟的……”夏香芷不知如何寬解她的不安。
“當然,我也不相信會那樣!”柏千菡毅然道!拔乙廊皇撬麗鄣奈,他依然是我愛的他,記憶或許會失去,但愛情應該更深邃和純粹,不會輕易改變,不是嗎?所以,我不會悲觀,就把這當作一次浪漫的冒險,這是我們第二次相愛,我要它比過去更甜蜜,讓我們比過去更加相愛!
蔣棻的危言聳聽沒有打擊她,反而激起她的斗志。她暗指她是小動物?小動物也有地盤意識,也會為了她的男人奮戰,何況他親口承認過去對她的濃烈感情,給予她莫大的信心。
“竟然說我是引起他同情心的小動物?太瞧不起我了,我好歹也是能駕馭他的愛妻尤物吧……”
察覺夏香芷興味盎然的眼光,她才驚覺自己將內心的不服氣大刺刺地說出了口,天。∪绱藙疟难哉Z!她搗唇,秀顏紅得像滿月的紅蛋。
“所以你現在想做的是?”夏香芷微笑,并非取笑,而是欣賞她的熱情可愛,她越來越喜歡她了。
“呃,我缺乏對他的了解,所以……”
“你想找我打聽?”
“其實我應該直接問他,第一手的資料更好,但我想制造一些驚喜,事前盡量瞞著他!卑厍л諆扇鶢C紅,這么羞人的提問快令她抬不起頭來!岸夷阋彩侨似,應該有不少……經驗,對南荻也有一定的了解,我覺得向你請教是最適合不過了!
“我是很樂意幫忙,只有個小問題,我能提供的經驗是我和亞劭的,亞劭和單大哥雖然是好朋友,但在這方面的……‘喜好’,”夏香芷含蓄道。“不見得相同吧?”
“那怎么辦?”就沒有什么她可利用的資料了嗎?
“我即使知道什么,大概也沒有和單大哥一起生活的你清楚。不過我聽亞劭提過,他有些特殊癖好……”
“什么樣的特殊癖好?”柏千菡美眸微微瞠大,難掩怦怦心跳的好奇。
“他喜歡玩角色扮演,聽說,他對兔女郎情有獨鐘……”
“小千今天來過?”結束晚間的應酬飯局后,單南荻才被告知消息,不禁錯愕。
“嗯,她是午餐之前來的,當時我有事走開,讓我家香香陪她,我回來時,看她們倆笑嘻嘻的,好像聊得很投契,后來還一起逛街去了!辈軄嗃渴炀毜伛{車。單南荻今晚喝了不少酒,就由他擔任駕駛送學長返家。
他家孤僻的小千居然主動結交朋友?單南荻不知該如何反應!拔也恢浪裉齑蛩氵^來,她一個字也沒提!
“她似乎是想給你驚喜,所以沒有告訴你,后來我陪她逛了事務所,介紹我們的工作環境,還有我們的同仁,大家都跟她聊得很開心,能了解你的工作環境,她似乎很高興……”
“每個人都介紹?她見到蔣棻了?”單南荻完全沒聽見學弟的后半句話。
“有啊,當時蔣棻急著去和客戶簽約,匆匆跟大嫂打個招呼就跑了!
所以兩人打了照面,并未深入交談,饒是如此,單南荻心里的壓力也沒有減輕。
“不過,大嫂她……”曹亞劭忽然欲言又止,神色為難。
“她怎么樣?”單南荻提心吊膽。莫非,還是被她發現了……
“她今天幫你做了便當,你不在,我和香香幫你吃了,你不怪我們吧?”
“……也就一個便當而已!
“大嫂的手藝真好,她說她每天都下廚,我聽了好想帶著香香每晚去你家搭伙!睂δ莻便當,曹亞劭回味無窮!氨惝斃镉械乐竽瞎,香香很喜歡,你能不能幫我問做法?我想做給她吃。”
“嗯,我明天幫你問!
“謝啦!”曹亞劭沒發現學長神情郁郁。“以前你從不提起大嫂,我還有點擔心,現在她親自來事務所,還親手做便當,我看你們其實挺幸福的嘛!
第3章(2)
單南荻只能苦笑。幸福?是否就是因為感受到太多久違的幸福,多得令他難以承受,所以這幾天刻意加班應酬地躲著她?
為什么幸福不來得早一點?它若能在他心灰意冷之前,在他絕望放棄之前,在他對別的女人心動之前……
或者,現在還不算太晚?
他們仍是夫妻,那夜她羞怯而認真地坦白感情時,他心潮澎湃,久違的柔情重回心間,才發覺,即便彼此長年冷戰,他對她仍無法忘情,他只是心灰,并未心死,她所謂的轉機,同樣令他振奮地心生希望。
但,在她恢復記憶之后,她的深情告白還能作準嗎?
他忽地滿懷希望,又忽地滿腔冰冷。
或許他不該抱持希望,而是停止自欺,徹底死心。每回他嘗試修補彼此關系,下場都是被她狠心拒絕,多年婚姻路,他走得寂寞、絕望,他累了,有再多的深情,也會被傷至筋疲力盡,或許他該學會遺忘沸騰的感情,學會放手,學會不愛。
邁著沉重的腳步,踏出大廈的電梯,佇立在自家雕鏤精美的大門前,單南荻被酒意染蒙的墨眸浮現堅毅的決定。
他不再逃避了,就在今晚,他要將一切和她談清楚。
決心卻使他的腳步更形沉重,他推開家門,訝異發現屋內完全漆黑,了無人影。
“小千?”她睡了嗎?他摸黑往屋內走,來到臥室,沒人在。
他走出臥室,找還屋內,終于在昏暗的書房發現柏千菡。
書房內也是一片昏暗,所有的燈光都滅了,唯一光線是來自外頭陽臺的菱形掛燈,昏黃燈光灑入落地窗內,淡淡鑲出那趴在窗邊、姿勢不雅的身形輪廓,那顆翹在半空中的渾圓美臀,異常顯眼。
好半晌,他眼中只看見那顆穿著印滿鮮紅愛心的白短褲的小桃子,有點口干舌燥。“小千,你——”
柏千菡沒回頭,右手迅速果斷地向后一揮,比個要他噤聲的手勢。
“你在做什——”又是一記不準他開口的嚴厲手勢,然后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安靜地走過去,他走到她身邊,她扯他褲管,要他一起趴下,他照做了。
“你看那邊。”她以耳語的音量對他說,指向陽臺角落。
他依言望去,南方松搭建的陽臺很昏暗,起先什么也看不見,然后有了動靜——一張豎著尖耳朵、灰黑斑紋的毛茸小臉從梁柱后探出來,鈕扣般的閃亮圓瞳機警地四下一瞄,又藏回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