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刑勇點出她心底疑惑了很久的事,她當然更加好奇。
誰知刑勇賣了個關子,這雞翅來了,他迫不及待地吃著,就是不說,害吳思好奇死了。
等他解決了一盤,滿嘴油膩膩的,終于是開了尊口,“這件事其實也該沈墨跟你說的,不過看他的樣子恐怕是希望你永遠都不再提起。”
說了這么多還沒說到點上,吳思快要抓狂了。
“其實,凌瑞跟沈墨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這消息太突然了,吳思楞了好一陣才找回聲音,“同父異母?兄弟?”
“對,凌瑞他爸爸在外面認識沈墨的媽媽!毙逃抡f起別人的家事有點不太自在,吞吞吐吐道:“沈墨的媽媽一直被蒙在鼓里,以為凌老先生是單身的,所以……”
吳思皺起眉頭,“你是說沈墨的媽媽被騙婚,還生下了沈墨?”
“嗯,他做得很隱秘,以在外地出差為由,隔一兩個月才會去沈墨媽媽那邊。后來沈墨媽媽懷孕了,他去的次數多了,凌瑞的媽媽就發現了,跑去找沈墨媽媽理論!
刑勇說著又迅速吃完一盤雞翅,完了還問一句,“吳小姐,你要吃嗎?不夠我們再點!
吳思窘了,他還沒吃夠啊……是中午沒吃飯,還是吃別人的就特別痛快?
不管這些了,她招手又點了一盤雞翅,接著問道:“后來呢?”
“后來沈墨媽媽拿了一筆錢,一聲不吭地走了。生下沈墨后,那些錢都用在他身上。聽說沈墨小時候經常生病,體質很弱,花掉了很多醫藥費。”刑勇看她非常上道的又點了雞翅,眉開眼笑的,語速也加快了很多。
“那沈墨的媽媽現在還好嗎?”她胸口有點悶,沒想到凌瑞跟沈墨的淵源居然是這樣。
“不清楚,沈墨很少說他以前的事,這些很多是薛敏跟我提起的!毙逃鲁砸豢陔u翅再喝一口咖啡,愜意地瞇起眼,“薛敏跟沈墨是青梅竹馬,很早就認識了,知道也不奇怪!
吳思低著頭,薛敏知道的關于沈墨的事情,確實比自己多,而且其實不用經過刑勇透露,恐怕,她才是最了解沈墨的人。
刑勇把盤子一掃而空,舔舔嘴唇,意猶未盡,最后又扔下一枚炸彈,“當年你跟凌瑞都要談婚論嫁了,突然間說凌瑞跟別的女人有一腿。然后他出國,你就嫁給了沈墨,我們都說是不是沈墨把你從凌瑞身邊搶過來的!
吳思腦中一片空白,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遍,“你剛才說什么?”
他一怔,嘀咕道:“凌瑞跟你分手后,突然出國……”
“不是,后面一句!彼X得自己是聽錯了,怎么可能?
“我們懷疑是沈墨把你從凌瑞身邊搶過來的?”刑勇小聲地重復,見對面的吳思面色一白,嚇了一跳,“吳小姐你還好嗎?”
“沒事!彼龜[擺手,勉強笑了笑,“刑先生還要吃嗎?不夠我們再點。”
“不、不用了,我吃飽了!笨匆娝准堃粯拥哪樕,他吃得下才怪。
刑勇說完,看她神色怪異,不敢久留地先走了。
吳思付了帳,渾渾噩噩地起身出了咖啡廳,抬頭望著刺眼的陽光,有點不知所措。
想起凌瑞指責沈墨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令他們分手,想起薛敏說她自暴自棄,想也不想就跟沈墨閃婚了……現在都組合起來,她很難說服自己,刑勇說的都不是真的。
他根本沒必要說謊,自己這樣只是自欺欺人。
從街頭走到街尾,吳思還沒理出個頭緒來,索性走入一間速食店,點了一杯飲料發起呆來。
可是苦思到腦袋都攪成漿糊了,還是沒想出個結論來。
倒是外面天色已經黑了,她走到公車站卻發現身上零錢不夠,無奈之下她掏出手機打算找蘇采,誰知手機居然沒電了。
吳思沒辦法,只能走回去了。
雖說聽了刑勇的話,她還沒想好怎么面對沈墨,可那是她的家,里面有沈墨、有沈小齊,她不知道離開了那里,她還能去什么地方。
這件事沈墨不提,肯定是覺得有點不堪,她也不想揭人傷疤,跟他確認刑勇說的事。
但是那一句搶過來的話,她還是十分介懷,總覺得心里突然有了一個小疙瘩——沈墨不是喜歡她,不是愛她,只因為他想要報復,所以才會搶走凌瑞喜歡的人。
這樣的認知,讓她很難過。
她走得累了,靠在斜坡的圍欄邊上長長地吁了口氣。
未來的自己是不是也因為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要跟沈墨離婚?
斜坡的路燈壞了好幾個,昏昏暗暗的,吳思走得有點忐忑。
好不容易臨到家門口,她心里仍亂糟糟的,猶豫著該用什么樣的表情進去。
倚著圍欄,吳思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可是手臂已經被夜風吹得冷冰冰的。忽然間,她低著頭轉過身,打算往回走。
她打算搭計程車去蘇采那里,大不了叫好友下樓幫忙先付車錢。
怎知這一轉身卻驀地落入身后人的懷里,嚇了她一大跳。
什么時候后面站了個人,她一點都沒發現,加上周圍黑漆漆的,她也看不清是誰。
想起這大晚上的,她不是遇到小偷就是色狼和醉鬼了,吳思伸手就要推開那人大叫,誰知手臂一下子就被緊緊抓住,她還沒張口大叫,黑影就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
后腰抵著圍欄,勒得有點疼,嘴唇也有點疼,是被咬破的,可漸漸的對方卻不再用力,變成溫柔地舔拭。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吳思也沒再掙扎了。
她知道,這個人是沈墨。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的。”耳邊突然響起一道突兀的聲音,吳思瞄見不遠處一位老伯一邊看著他們一邊搖頭,羞得幾乎要鉆入地里了。
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他們竟在大庭廣眾之下吻得火熱。
她動了動,想提醒吻得正在興頭上的某人。
沈墨發覺吳思的不專心,放開她的手臂,直接摟上她的腰,兩人貼得更近了,她還能感受到沈墨熱呼呼的胸
膛以及一陣淡淡的汗味。
不知過了多久,她暈乎乎地靠在他身上,沈墨捏著她的肩膀皺眉道:“一下午去了哪里?我回家沒看見你,手機打不通,蘇采也說沒見到你!”
她卡住的腦袋終于運轉起來,低著頭小聲道:“我出去吃飯了,沒注意手機沒電。身上帶的錢不多,只好走回來!
沈墨在她腰上的手摟得更緊了,“既然回來了,剛才怎么又往外走?”
吳思一楞,支支吾吾地道:“……怕你不高興,想去蘇采那里借住一晚。”
“還知道我會擔心?小齊沒看見你,哭著不愿意吃飯。我讓文杰先看著他,出來找你,又怕你被人擄走了,在街上迷路了……”他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不悅地道。
“對不起“,我真沒想到會那么晚!币宦牭缴蛐↓R急著找她都哭了,吳思有點慌了,“那我們趕緊回去,讓孩子嚇到就不好了!
“小齊被嚇到了,難道我就不是?”沈墨盯著她,嘆了口氣,“思思,別一聲不吭地走了,我們都會害怕!
“以后……不會了。”她慚愧地低下頭,底氣不足地承諾道。
沈墨這才攬著她笑了,“我們回家去吧!
“……嗯!彼UQ郏⌒囊硪淼匕言谘劭舸蜣D的眼淚逼了回去。
他對她真的很好,只是如果這樣的好是出于對當年的愧疚,因為把她從凌瑞身邊搶了過來,心存不安才會這樣待她,她稍微想一想都覺得胸口像刀割一樣,疼得幾乎要呼吸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