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昊快走近她時,一輛機車在寂靜無人的夜里突地飛掠而來,兩人中坐后座的人利落的搶走了白雪拎在手里的皮包!
白雪驚呼了一聲,完全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呆愣當場。
孟昊想也不想,拔腿就追。
未穿越前他有輕功,也有武功,南來北往做生意,江洋大盜可多了,學武是為了保護自己。
穿來之后,他曾試著施展,卻徒勞無功,原主的身體沒有練過內功,當然是飛不起來。
饒是如此,他身手還是比一般人快許多,腳程輕盈如飛,看得白雪目瞪口呆,很疑惑他怎么可以跑那么快。
她的視線跟著孟昊,就見他追過十字路口,居然真的快被他追上那輛機車了,真是不可思議……驀地,一部轎車從對向高速而來,白雪瞪大了眼睛,胸口一緊……
一陣尖銳的聲響和巨大的“砰”一聲,轎車將孟昊撞得騰空而起!
看著從空中墜落的孟昊,白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回事?這是夢嗎?為什么跟夢一樣,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在她傻住時,劫匪跟肇事車輛都已經逃得無影無蹤,只剩孟昊趴倒在馬路上,地上一大灘腥紅的血。
侯羽珊和徐定慧一起來到醫院,與其說她們是來看孟昊的,不如說是來看白雪的。
孟昊昏迷已經六天,手術后就陷入了昏迷,昏迷指數是六,他家人對白雪都很不諒解,認為是白雪害孟昊發生了這么嚴重的車禍,而白雪也全部概括承受,沒有半句辯解。
說孟昊是因她昏迷的并沒有錯,他為了幫她搶回皮包才去劫匪,因為去追才會被車撞,有因才有果,而她正是那個因。
她在醫院待了六天,把公事都帶到醫院做,時時刻刻盼望孟昊能醒過來,然而期待一天天落空,她的心也一天天沉重,害怕萬一他永遠醒不過來怎么辦?他還這么年輕,一生就要靜止在這里了嗎?
“你吃午飯了沒?”徐定慧看著一臉憔悴的白雪,才六天,她整個人瘦了一圈,不知道有多煩惱才會這樣。
“我不餓。”白雪強打起精神問侯羽珊,“文件帶來了沒有?跟韓經理說,我明天會打電話給他,無論他有什么理由,我都不接受他辭職。”
“知道了,我會跟他這么說。”侯羽珊把一迭文件放下。
“劫匪抓到了,你的皮包也找回來了,除了現金他們已經用光,證件跟他其東西都在,車禍肇事者也確認身份了,但因為路口的監視器壞了,沒有拍到畫面,車主一口咬定他是綠燈,孟先生是自己沖出去讓他撞……”
“王八蛋!”白雪咬牙低咒,氣得氣息都不穩了。“我看得一清二楚,他逆向行駛,時速絕不只一百!”
侯羽珊輕拍白雪的肩安慰著,“警方已做現場采證,他要狡辯就讓他狡辯,陳律師說他有把握打贏這場官司,讓你別掛心,倒是那個于律師……”
見她欲言又止,白雪問道:“于律師怎么了?”
孟昊住院之后,于宸揚是第一個趕來看他的人,自稱是孟昊前世今生最最要好的拜把兄弟,還說孟昊福大命大,就算調換了空間一樣能活,所以絕不會有事,一定會醒來。
“那個于律師啊,滿腔熱血,堅持要參與這場官司,整天黏著師謹,把老好人陳律師搞得一個頭兩個大!焙钣鹕簾o奈地說。那吊兒郎當的家伙沒半點律師樣,看起來很不可靠。
“就隨他吧,他也是想為孟昊盡一分心力,我都想把那人渣碎尸萬段了,何況是他,他跟孟昊交情深厚,會這樣也是情有可原!
每當看著不省人事的孟昊,她的心就酸楚絞痛,終于發現他在她心中有多重要,對他,她其實早已動心。
“那人會得到應有的判決,倒是你——”侯羽珊看著她嘆了口氣,此刻的她不是秘書,而是白雪的閨密!澳阋恢贝谶@里嗎?護士說,孟家的人都不希望你在這里!
白雪苦笑!拔抑,但我不能走!
她在這間病房里是不受歡迎的人物,孟家請了兩名有護士執照的專業看護二十四小時輪流看護孟昊,住的是最頂級的病房。
孟家時不時就有人過來探望孟昊,她在這里占據了一個角落,他家人親友來探病時都很不方便,可是她不能走,她一定要等到他醒來,他就在她眼前被撞飛,她說什么都無法離開,所以她厚著臉皮賴在病房里,因為她知道如果她現在離開了,那么孟家可能會派人擋在病房前不讓她再進來,更可能幫孟昊換醫院,以孟家的財勢絕對有能力那么做,她要見他就難如登天了。
賀伯和月嬸帶著莉茵、齊宇、齊宙跟齊銀河都來看過孟昊,也幫她帶換洗衣物來,讓她能在醫院洗漱。
銀河來時還嚎啕大哭,傷心的說是她害的,叫人聽得一頭霧水,她又什么都不肯說,她便只當小孩子不懂事在亂說。
“什么不餓啊!毙於ɑ蹚娦邪寻籽├饋怼!白,我們出去吃飯,如果他一個月后才醒,你也要一個月不吃東西嗎?”
“誰在組咒我們家孟昊一個月才會醒?”一位貴婦和一位少婦一起進入病房,剛好聽到徐定慧的話,不悅的說。
白雪在心里呻吟,怎么偏偏讓孟昊的母親和妹妹聽到?
在這里待了六天,孟家人她幾乎都見過了,其中最常前來的就是孟昊的母親和妹妹,她們天天來,即便知道她是白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但依然對她沒好臉色。
當然了,她是罪人,遛能期望人家對她有什么好臉色?只不過讓她們聰見徐定慧的無心話是老天要亡她嗎?孟家人已經對她很不滿了,現在只怕會用這個理由強迫她走。
她正在想該如何消孟夫人的氣,忽然聽見看護驚喜的喊,“孟先生有動靜了!”
瞬間,幾個女人同時火速向病床沖過去。
白雪定定的瞪著病房上的孟昊,就見他手指微微顫動,跟著眼皮也動了,接著竟緩緩睜開了雙眼。
看護很有經驗,一馬當先地說:“夫人,我去叫醫生!”
孟夫人激動不已。“好,好,你快去!彼矘O而泣,開始對著才醒的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瓣粌,你終于醒了……”
“老哥!”孟君也高興得哭了!案擅磭樔,居然昏迷了六天,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都不敢讓奶奶知道……”
淚水在白雪的眼眶里打轉,她六天來提著的心,此刻終于放下來。
但下一秒,她的心又整個提了起來,吃驚的瞪大眼。
“你們……是誰?”孟昊一臉茫然的問。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孟夫人更緊張的抓住他的手。“是媽!你不認得媽了嗎?”
孟君也張口結舌了!案绮粫矇哪X子了吧?”
孟昊定睛看著孟夫人,皴了皺眉頭,努力的想,但他的表情似乎什么也想不起來。
“怎么?你想不起來嗎?”孟夫人又再去握他的手,急切地說:“你再好好想想,怎么可能會想不起來?!”
白雪插不上話,她也沒立場,只能在病床邊干著急,祈禱只是一時的車禍后遺癥,等等就想得起來了。
“太好了,孟先生,你終于醒了。”醫生走進來,臉上帶著笑容。
孟夫人焦急地說:“醫生,我兒子不認得我,怎么會這樣?”
醫生微微一愣!笆菃?那我先檢查一下……”
醫生正要開始做簡單的檢查之時,孟昊的眼光不經意的和白雪對上了,他整個人猛地一震,脫口叫出,“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