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中,只聽見有人在她頭頂上方大喊——
“不好了,漢哥,夫人摔下樓梯了!”
“什么!快叫救護車!
沉冷的嗓音毫無抑揚頓挫,有些熟悉的聲音竄進岑明心昏昏沉沉的腦袋,她努力的睜開眼睛,硬是從朦朧的視線中,模糊的看見說話男人臉上戴著非常眼熟的墨鏡,咦——
他好像是剛剛教訓她的那名車主欸!
“我……”可惡!她要跟他理論。
“別說話,你受傷了!彼穆曇舨辉俪晾洌峭钢还蓳鷳n。
“我……”怎能不說話?她不是他口中那種沒公德心的人,可是她的肩膀好痛,身體好痛,頭好痛,腳也好痛,痛得她說不出話來,使得意識迅速被黑暗吞噬掉,昏倒前,她看見他又張開嘴巴說話,她卻已聽不見……
徐斯漢注視著躺在“幸福醫院”急診室病床上的岑明心。
她有一張嬌美如花的臉龐,雖然不是他見過女人中最美麗的,卻是讓他最有感覺的,特別是在意外發生后,他抱起她等候救護車到來,一顆心就莫名的被揪緊。
當時,她那一頭烏黑閃亮猶如波浪般的柔軟長發,鬈曲的垂落在他手臂上,白皙如雪般的皮膚細嫩光滑的令他愛不釋手,而她還有一雙清澈晶亮的黑色眼眸,在她尚未完全昏迷之際,那雙眼眸充滿活力。
他認出了她。
那名摩托車拋錨想要搭便車的年輕女孩,在救護車尚未抵達餐廳前,她的身份,徐斯漢已從放在皮包中的面試履歷表及皮夾內放置的證件得知,也從聞訊而來的店經理胡天龍口中證實她是今日前來面試的應征者之一。
他不禁慶幸,她的準時抵達及善心救了他的母親,雖然失足卻僅是受到驚嚇而毫發無傷,她卻不然,讓他不禁自責稍早非但沒有載她還教訓她,也內疚自己先前拒見母親使其傷心難過離開才造成意外。
“漢哥。”胡天龍叫了聲。
由于救護車上限載一人,原本該是由他陪同照料到岑明心家屬趕來,孰料向來冷情寡欲的頂頭上司徐斯漢竟主動跟隨,著實跌破眾人的眼鏡,卻無人敢質疑他的做法與決定。
“有聯絡上她的家屬嗎?”他問,眼睛仍未從她臉上移開。
因為肩膀撞傷加上后腦著地導致疼痛昏迷,她原本粉嫩的膚色變得慘白毫無血色,嫣紅如櫻的唇瓣則因疼痛咬住微微嘟起,那模樣楚楚可憐得像似在誘人一親芳澤,若非身處大庭廣眾之下,他可能早已情不自禁俯首攫取唇香。
“三分鐘前終于聯絡上她哥哥岑明剛,但他說最快也要三十分鐘才能趕到醫院。”胡天龍趕緊報告。
“我母親呢?”
“夫人情緒恢復正在趕來醫院路上,同行的還有……那個人,那個人原本是要送夫人回家休息,但夫人執意要來醫院跟岑小姐道謝,所以……”胡天龍暗暗苦笑的說明,僅因那個人的名字和頭銜在頂頭上司面前是天大的禁忌。
“那個人要來醫院?”徐斯漢臉色微變,如果可以,這輩子他都不想看見那個人,偏偏那個人是他的父親,血濃于水的關系,使得兩人即便在十四年前就已斷絕父子關系,他仍是會想起他,卻在想起他的所作所為后,他——無法原諒他。
“是的!
“誰是岑明心的家屬?”
驀然,一名穿著醫生白袍的男子偕同一名護士走到岑明心病床前。
“我是。”徐斯漢回過神,抬起頭,深邃的黑眸犀利冰冷的掃過胸前掛著急診主任醫師鄭克強的工作證一眼,隨即往上迎視男子的目光。
“先生,請問你是她的什么人?”鄭克強征詢的問。
“男朋友!毙焖節h想也沒想的回道。
這個回答卻讓站在旁邊的胡天龍驚恐的睜大眼睛,他——有沒有聽錯?
“那好。先生,我們等一下要為你女朋友照腦部斷層,從她肩膀X光片看來,她很幸運,只有輕傷而沒有骨折現象,F在我要先替她包扎,礙于她目前仍處于昏迷狀態,麻煩你幫我扶起她,包扎時她會因疼痛而掙扎,你必須穩住她的身體不要亂動,免得影響到她的頭部引起不適!
“好的!毙焖節h點點頭,一手盡可能輕柔托住岑明心的頭,一手則小心避開她肩膀受傷部位扶起,才在病床側邊坐下,將她的頭傾靠在他胸膛上,手改為環住腰,好穩住她的身體。
“先生,我必須剪掉你女朋友靠近肩膀部位的衣服,希望你可以諒解。”示意身旁護士將護理車推到病床旁邊,鄭克強邊拿起剪刀邊告知。
“嗯。”徐斯漢點頭,騰出右手按住岑明心胸前的衣物,防止被剪衣物滑落腰際走光,擺明不想給在場男人眼睛有吃冰淇淋的機會,就算是醫生也不行,“可以剪了。”
“好的!焙脧姷恼加杏`嵖藦姲蛋悼嘈Γs緊伸手剪掉岑明心從頸項到鎖骨范圍的衣物,裸露出跟洋裝同色系的黑色胸罩帶子,他很識相的停手,直覺眼前這個男人絕對會在意,他抬眸看他一眼,后者立刻伸手將帶子撥到兩側。
當然,徐斯漢仍是不給人有一飽眼福的機會,包括他自己,唯有掌心能隔著衣物觸碰她滑嫩細膩的肌膚,感受指尖下高聳飽滿的隆起,光這觸覺就讓他的手有股騷癢難耐的沖動,也讓他的心不禁駭然。
從看見她倒在石階下開始,他的身體跟心就變得有點奇怪。
他向來不喜歡跟人有身體上的接觸,除非是解決生理需求,他更不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即使成熟富性經驗的女伴想要挑起他的yu\望都要花上一番功夫,她卻輕易的做到,這代表什么?
他想要她。
鄭克強伸手接過護士已用酒精消毒殺菌過的棉花為岑明心擦拭肩膀頸項,她突然shen\吟著想撥開他的手,幸好徐斯漢雙手環抱住她,否則她這突如其來的行為就會扯痛傷口。
“不……好痛……”岑明心在昏迷中因劇痛試圖扭動身體,口里則無意識的叫喊。
“別動,醫生在幫你治療,忍耐一下,馬上就好了。”
徐斯漢溫柔的俯下頭安撫她,雙手依然穩穩壓抱住她,不讓她掙扎弄痛自己,眼角余光則瞄向鄭克強,用眼神催促他的動作應該更快一點、更輕一點。
男人熟悉的沉冷嗓音不再毫無抑揚頓挫的在岑明心耳邊響起,那略帶點沙啞的磁性嗓音,好聽得猶如一杯濃醇美酒那樣醉人,讓她幾乎忘記身體的疼痛,只感覺到他的身體環抱著她的觸覺是那樣溫暖,溫暖得讓她想要睜開眼睛。
“好痛……”她一動身體就疼痛萬分。
“醫生,不能給她打個止痛針再治療嗎?她很痛!笨匆娝利悑汕蔚哪橗嬕騽⊥炊で男木湍械讲簧,口氣變得嚴厲而冷冽。
鄭克強跟護士被他瞬間急凍的冷寒嗓音給怔住,不止是他們,就連很熟悉頂頭上司冷淡寡情性子的胡天龍,聽見那比寒流冷鋒過境都要冷上百倍的嗓音,心頭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胡天龍很明白這是徐斯漢發怒前的征兆,問題是讓他發怒的主因竟是為了那名來餐廳面試的年輕女孩呼痛,這……簡直是見鬼了。
“先、先生,因為你的女朋友有撞到頭,所以在未照過腦部斷層掃描之前,我們不能隨便幫她打止痛針,怕會引起后遺癥,還請你諒解!编嵖藦娀剡^神,看著這名高大男子聽聞女友呼痛瞬間變臉的情況,讓他心頭莫名發寒、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