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自己的身材嗎?沒關系,我眼睛很強壯,不怕受傷!眹雷有l答得自然,一點都不甩她難得女人樣的矜持。
杜甄華真想找把刀砍了他。哼,脫就脫啊,誰怕誰!
她咬牙,一把拉下褲頭,露出黑色絲質內褲的褲帶,也露出那一大片瘀青。
嚴子衛用手指挖了點藥膏,涂在她的腰側,力道適中地推拿著。
“哇哇哇!好痛,可不可以不要這么用力?”
“沒辦法,我已經很輕了,你忍忍!
“好、好吧,那你快一點,嗚……”
當他推拿的地方轉移到她扭到的手腕和腳踝時,很容易令人想歪的對話又進行了兩次。
上完藥后,杜甄華整個人累癱在床上,虛弱得只剩一口氣,她對嚴子衛擺擺手,指指門口。“不送了,出去幫我關門!
“嗯,明天我準你放假一天!彼刻熳畲蟮臉啡ぞ褪羌づ,但現在她負傷嚴重,玩不起勁,還是給她點時間靜養好了。
嚴子衛離開房間,將房門帶上之際,已經快閉上眼睛的杜甄華輕輕喚了他的名字,他聽到了,又推開門。
“子衛,謝謝你!焙!睡著。
他靜默許久,才露出很難看到的真心笑容,他溫柔但無聲地道:“不用客氣!
第4章(1)
嚴子衛的父親去世后,他在親戚家輪流住了一些時日,最后,終究還是一個人住在父母留給他的房子,自力更生。
那年圣誕夜,杜甄華的父母因公到國外出差,杜淵華不用講,一定是夜不歸營,于是她就邀請附近的好友們在家里開圣誕派對,當然,她沒想過要邀嚴子衛,因為他向來討厭湊這種熱鬧。
好友們在吃完東西、跳完舞后,三三兩兩圍著聊八卦,不知道是誰先提起的,說附近一家DVD出租店夜班的男店員長得怪模怪樣,都用長瀏海遮住左臉,但是有人看過他左臉那一大片像惡鬼的胎記,怪嚇人的。
“我說啊,出租店的老板八成是因為他有嚇人的本事才叫他去上夜班,看來晚上恐怖片出租的業績應該紅不讓喔!”
此話一出,大家哄堂大笑。
“而且我還聽說,他好像就住在隔了一條街的公寓!
“喔,沒錯,他的確住在這附近,這點我可以證實,因為我小時候看過他幾次,他太好認了,但我從沒看過他笑,也沒聽過他講話!
“對對對,我也是從小在這里長大的,也知道那個男生,聽說那棟公寓目前就只有他一個人住,他父母好像都不在了!
“什么?這么大的房子只有他一個人,還配上他那樣的外表?天吶,我們什么時候要去鬼屋探險一下?”提議的人挑挑眉,大家跟著起哄。
在那樣的年紀,并不覺得這種玩笑話有什么關系。
然而,一直在旁邊聽著的杜甄華卻覺得胸口悶悶的。
她知道他們在說嚴子衛,而她對他家的情況知之甚詳,她無法像朋友們一樣開他的玩笑,就算在嚴伯父的喪禮上,她沒看到他掉淚,但那并不表示他無感。
杜甄華因為心情受到影響,所以提早結束了派對,她看時間還不算太晚,決定把剩下的蛋糕拿去給嚴子衛。
“這是什么?我才不吃這種東西!彼皇怯孟訍旱难酃饪粗龓淼亩Y物。
算了,他這樣的表情她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早習慣了,她仍討好的笑道:“哎呦,今天是圣誕夜耶,我們一起來慶祝一下吧!”
“有什么好慶祝的,你家又沒宗教信仰,湊什么熱鬧!”無聊。
“嘿,節日就是要拿來借題發揮的啊,管他什么教,反正只要是節日就可以慶祝。來嘛,我們來玩游戲,我們用撲克牌抽大小,輸的人就要吃一口蛋糕,直到解決完這些蛋糕!倍耪缛A很盡責地要炒熱氣氛。
嚴子衛百般抗拒,但她死皮賴臉地拿著蛋糕在他眼前晃啊晃的,他實在受不了,只好答應,早點玩完,他才能早點把她趕走。
誰知,他的運氣太好,而她的手氣太差,所以從頭到尾他只吃了兩口,其余的蛋糕全進了她的肚子里。
“哼,想吃就吃,干么找理由玩這種游戲故意輸給我?”肥死她。
“才不是例!我哪知道你牌技這么好,你太小人了,平常一定有偷練,居然還答應陪我玩,擺明了就是吃定我!”
“我也是被你逼的,好嗎?況且抽大小根本靠的是運氣,不過話說回來,贏你不需要練。”整個很看扁她。
“你!呃……我肚子好痛!倍耪缛A忽然抱住肚子彎下身。
“覺得丟臉就快滾回去,不用演戲了。”嚴子衛以為她下一句要接“肚子痛,先來走”,便懶得理她。
“不……不是……是……是真的好痛!”她倒在地上打滾。
他上前蹲在她身旁,見她額際冒出冷汗,想著她就算是演戲也不可能演得如此逼真,他趕忙抱起她奔出門,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母親病逝的容顔、因車禍而枉斷性命的父親……他不許她也跟他們一樣,從此從他身邊消失!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他沖進急診室,胡亂抓到人就拚命喊著“救她”,醫師見他哀慟欲絕的樣子,又看到被他抱在懷里的女孩臉色慘白、嘴唇也發白,醫師覺得情況不太妙,馬上進行檢查。
經過診治后,確定是嚴重的……急性腸胃炎,醫師簡直想拿手術刀剖開嚴子衛的腦袋,看看他的腦子里究竟都裝了些什么。
就算情況有點嚴重,但只是腸胃炎,他有必要哀慟成那個樣子嗎?害他一度懷疑是自己學藝不精,診斷有誤。
“她不會死吧?她不會死吧?”嚴子衛聽完醫師說的,仍舊抓著護士急切的問。
護士嘆了口氣,硬擠出慈藹笑容回道:“放心,除非被你嚇死,不然她打完這瓶點滴就可以回家了!庇植皇抢瞎蠢掀派⒆与y產,可以不要上演這種大驚小怪的橋段嗎?
但是嚴子衛還是無法放心,杜甄華雖然睡著了,可是看起來還是那么虛弱,臉色還是一片慘白,還是那么痛苦的樣子……是不是只要他和對方的感情有所回應,對方就會因為他而出事?
從小到大不斷發生的事情,在在都驗證了存在他身上的詛咒,此時,他只能獨自背負著這樣的自責而深深懊悔。
望著她,嚴子衛真的好擔心她好不起來,他不敢再待在她身邊,于是他先付清醫藥費,請醫師護士好好照顧她后便離開了。
當杜甄華清醒過來時,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問嚴子衛去哪里了。
護士拿著一張小紙條,表情有些為難地遞給她。“那個……我不知道他為什么這樣寫,但明明你痛到昏過去時他緊張個半死……”
杜甄華不明白護士這么說是什么意思,疑惑地接過小紙條一看——
無聊!玩什么游戲!那種蛋糕你也敢拿來要我吃?還好我不是你,不然今天就換成是我打點滴了,下次你再敢這樣你就死定了!
沒有署名,但不用護士說,杜甄華也知道是誰寫的。
“你不要難過,你男朋友這樣寫,應該是有……什么誤會啦!”護士的責任就是要照顧好病患,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于是她趕忙安慰他。
沒想到杜甄華卻揚起嘴角,露出兩個可愛的小梨渦,笑著回道:“沒關系,他這個人就是這樣,這種口氣非常正常!
“呃……是嗎?”換護士一臉錯愕。
杜甄華看著身上蓋著的他的外套,笑容又加深了一點,她不是第一天認識那家伙了,他明明就是關心,但說出來或表現出來的,就是很容易讓人誤解,她想,他不喜歡親近人,泰半也是因為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