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今情勢如此也就退而求其次了,不再強求,只要是個會疼妻子的,士農工商都成。
是他?“宇文治……”
乍聽婚配的人選,寧知槿有些患得患失,心口浪翻無教,說不上喜不喜歡,就是覺得有點怪,前不久才在嫌煩人,轉眼竟又有可能成為一家人,她是苦惱兼慌亂,手足無措,六神無主得不知如何是好,感覺像熱鍋上的螞蟻。
嫁嘛!不甘心,她明明有大把的青春好揮霍,為什么要斷送在一個男人手中,做他的槽糠妻?
若是不嫁,總不能賴著爹娘養她一輩子,他們會老,會漸漸的力不從心,嫂子入門,豈有小姑容身之處?
唉!她為何是姑娘家,如果跟大哥一樣是男的就好了,省下多少麻煩事,不用被人逼婚……
驀地,寧知槿眼角余光瞟到在一旁掩嘴偷笑的妹妹,她靈光乍現的拉起妹妹白嫩的手往外走。
“大姊兒,你好歹給娘一句話,成不成總要有個回答,小心妹妹的身子呀!你要拉她去哪里……”唉!腳下裝了輪子了,走得真快。
望著女兒遠去的背影,周氏好笑的嘆了口氣,想著女兒的婚事,喝了口茶的她繼續盤算。
嫁妝、嫁妝,還真是為難,一人一萬兩壓箱銀,再打幾件家什,讓人去江南買些首飾來,還有衣料、布匹……
當娘的想著幫女兒準備嫁妝,覺得嫁人很煩的女兒卻拖著另一個女兒,煩躁地想找人想出解決之道。
“我的天啊!是宇文治呢!娘是怎么想的?居然想把我和他湊在一塊,這不是很奇怪嗎?我和他哪里看起來相配……”簡直是亂槍打鳥,打到什么是什么。
紙鳶在天上飛,人在地上跑,她就是那只線頭被人握在手中的紙鳶,即便飛得再高再遠,底下的人一扯線,她便會飛高飛低的由人掌控。
“宇文二哥哥很好呀!我覺得他的好脾氣能容忍你的性烈如火,他是水,海涵萬物,能讓你全無顧忌的放手去做,不會約束你的性子。”有時候大姊也很任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從沒想過后果。每次都是她和爹在大姊身后收拾,盡量把壞事變成好事,大姊很顧家是沒錯,但惹禍的本事也不小。
“水火不是不相容?”妹妹為宇文治說好話?
太怪異了。
“不相容但能共存呀!沒有水就不能滅火,少了火,用什么把水煮沸?這是相輔相成,用在對的地方便是事半功倍,誰也少不了誰。”
誰說一定只能相互廝殺,油比水輕,一點火還不是在水上燃燒,形成一朵朵火蓮。
“你認為我們合適?”寧知槿一臉古怪。
她還在抗拒。
“為什么不合適?你喜歡騎馬,他家開的是馬場,你討厭文謅謅的禮數約束,他家是熱情外放的蜀人,上無父母,下無小姑、小叔子、私生子,就一雙大伯子、大嫂,管得了你嗎?”寧知秋很用心的分析,將所有的好處細細的說來。
“妯娌之間也很難相處……”她掙扎著。
人總不知足,雞蛋里桃骨頭。
“難道你想挑無父無母,無兄弟手足,無親朋的那一種?那對你而言太累了,絕對吃不消!贝箧⒌靡腥藥鸵r,她一個人無法支撐家務,她坐不住也管不來那些繁瑣之事,會不耐煩的。
話說到一半,姊妹倆心中同時浮現一個符合這要求的人,寧知槿曖眛的看著妹妹,寧知秋面有訕色的把臉撇開。
“妹妹,你想嫁什么樣的夫婿?”妹妹太好了,好像沒人配得上她,她是高嶺上的一朵仙花。
“不是在說你嗎?干么扯上我!彼焐绑w弱”,想娶她之前可得衡量衡量家中供不供得起她這尊金菩薩。
“我想聽聽你想法,此時我的腦子亂成一團,沒法好好思索!崩挝闹稳羰遣焕p人的話也挺有趣的,一雙褐色大眼總是在笑,讓人看了心情愉快,忍不住跟著笑。
她也心亂如麻好嗎?情形不比大姊好過,遇上含然不講理的瘋子,她一個頭兩個大。
“疼我,寵我,愛我,不會打我的男人吧!不一定要事事順著我,但我需要他的時侯他要義無反顧的偏向我……”
呃,等等,太吊詭了,她平空想象出的人怎么越來越像某人?那人橫起來是不管不顧的。
嚇!太恐怖了,她怎么想到“他”,難道就因為“他”強取豪奪的吻了她,在她心上留下烙痕?
“妹妹,你可能會嫁不出去。”寧知槿“同情”地撫撫妹妹的頭,這樣的男人世上真的有嗎?
太難尋了。
第六章想嫁什么樣的夫婿(2)
寧知秋怔住,有些愕然,她被……安慰了?好詭異。
“不一定,也許我比你先嫁……”!收回收回,她胡說八道,千萬不要靈驗。
想到華勝衣的寧知秋心口膽顫了一下,她暗暗祈求他先前的話是一時口快,并非有心,他一點也、不、想、娶、她。
聽出她話中的語病,正為婚事發愁的寧知槿驟然兩眼發亮!霸趺戳,你們的事要開花結果了?”
“什么我們,只有我,你少胡亂猜測,我只是打個比方安撫你!贝箧⒌姆磻蔡鋸埩,還說啥開花結果,連個小芽都沒有呢。
見她眼神閃爍,急于辯解,身為大姊的敏銳跳了出來!笆遣皇呛透舯谀俏挥嘘P,他準備提親了?”
“大姊,此時讓你心慌的是宇文二哥哥,你把無關緊要的人扯進來干什么!边嫌不夠亂嗎?
再聽見人提起宇文治,寧知槿已經人不慌、心不亂了,妹妹的事她更重視!皩ξ覠o關,但是對你卻說不定,指揮使大人看你的眼神總是多帶點什么,和別人不一樣!
“他比我大八歲……”很老很老的老男人了,嬌花正鮮嫩,哪由得風雨急摧殘,盡落飄零。
寧知槿好笑的一揮手!澳腥四昙o大沉穩,我早就看出他在意你很久了,我在猜他什么時候會出手!
“姊,咱們是不是親的?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送肉入虎口!彼欢ㄊ菗靵淼暮⒆,太悲慘了。
看見妹妹哀怨不已的小眼神,寧知槿忍不住哈哈大笑。“你這塊鮮肉倒是挺可口的,老虎一見就吞了!
“大姊……”她怒了。
“小泥鰍,別一葉障目,這男人不錯,你想想你哪一回一開口,他雖是不情不愿卻也辦得妥妥當當,不比自家人待你的遜色,如果他真有那個意思,你不要拒絕,有他護著你,大姊很放心。”當了三年的鄰居,還能不了解一個人嗎?
是這樣嗎?難道她靠得太近反而看不清……
當局者迷,寧知秋心更亂了,她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安感,總覺得事情不如想象中的簡單。
風,轉涼了。
流言也像風一般迅速的散開,在一瞬間傳遍了大街小巷,從京城到江南,又從京城傳到蜀地。
如今在是城里人人議論紛紛,說得人蠢蠢欲動,怵目驚心……
“聽說了沒?在位二十年的老皇帝快不行了。”人上了年紀難免病痛纏身,年過半百也是時候了。
“什么,那該換新皇上位了。”一個死了,一個頂上,老百姓照樣過日子。
“喂!你怎么不問皇上立了誰當太子,若是皇上真的……繼位的真龍天子可攸關社禝安危。”不知道會不會打仗,新帝上位也需要些功勛立威。
“還能怎么,最多減稅三年,老皇帝登基時還增稅呢!硬說國庫空虛,那一年的百姓過得多苦呀!”只差沒吃草根,辛苦一整年的糧食都拿去繳稅,喂飽滿朝貪官污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