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我,當然可以親眼證實,只是錯過這次,咱們不知道什么時候選能再見面,如果你想明白了,就照紙條上的時間、地點等著我,到時候我會去接你!”董成臉上露出焦急的樣子,最后跟她說:“綺雯,顧思朝不值得你為他這樣!”啊?莊綺雯發現自己真的有好多話都聽不懂,她為顧思朝做什么了?
為什么這樣跟她說?
董成有些慌里慌張地跟她說完最后這幾句話,對著她身后叫了聲:“豐公子。”莊綺雯轉身,在他們說話期間,來到她身后的正是豐樂程。
豐樂程也對董成笑了笑,并沒有和他深談的意思,只說了句:“真巧啊,我來看看煙火師傅們準備得怎么樣了,沒想到董公子也在這!
“我只是偶然見到莊姑娘,聊上幾句罷了,這就要走了!倍筛S樂程行了個禮,有些灰溜溜地跑走了。
莊綺雯腦中一片混亂,也沒注意到兩個男人的短兵相接,直到半天豐樂程還站在她跟前,她才覺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豐樂程笑笑,說:“莊姑娘,我是來找你的,顧思朝發現你不見了,又被人纏著脫不開身,我看他那隨時準備掀桌的樣子,可不想我爹的壽宴被他給毀了!
“我不想過去!鼻f綺雯才不管顧思朝是不是在找她,她對豐樂程說:“程公子,我可以離開嗎?我想去一下大牢,看看我爹!”
“看你爹?”豐樂程沉思片刻,“是嗎,你已經知道了啊!
“什么?你也知道?這么說董公子說的是真的了,我爹他真的已經……”怎么可以這樣?
他們怎么可以都瞞著她?莊綺雯不由得退后一步。
“他……他是怎么對待我爹的?”她突然想起,顧思朝本來就對她爹恨之入骨,連她爹的死訊都不告訴她,已經十來天了,顧思朝是怎么處理她爹的尸體的?
他爹會不會死時,沒有兒女送終,至今尸骨未寒……
“莊姑娘你冷靜點!”豐樂程看出她的急切,連忙安撫:“你爹被葬在西郊的墓園里,墓地是顧思朝親自挑的,風水很好,下葬時請了誦經的和尚,該有的一樣都沒少,我想如果你爹無聲無息地下葬,董成也不會知道的!”
“真的?你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有好好安葬我爹嗎?”她追問。
量樂程欺了口氣,“你的心思,我也不是不能了解,但還是希望你能冷靜地想想這件事,你爹下葬的地方確實在西郊,你自然可以去拜祭,至于顧思朝為什么瞞著你,我想他也是有他的理由的!
“他能有什么理由,他對我爹恨之入骨,只是下想他死時還有兒女相送!”
“那他又何必大張旗鼓地安葬你爹呢?”豐樂程問得莊綺雯也是一愣,“莊姑娘,我跟顧思朝這么多年的交情了,他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他對你不好,也沒資格左右你的決定,但是我仍希望你能冷靜地想一些事!
“一些事?”莊綺雯看他。
“那個董成和他爹,我們根本沒有邀請,是他們托了人混進來的,而假如董成所言你們是偶過,那他又怎么會憑空變出個紙條來,他只跟你說了你爹去世,卻沒說是誰安葬了他,把一切的矛頭都指向顧思朝,這又是為什么?”莊綺雯下意識地,將手里的紙條捏得死緊。
豐子程無奈地一笑,說:“你放心,我不會告訴顧思朝的,你們間的事終還要你們自己去解決,只是有的時候,像我這樣的旁人也是會瞧得心急的。”豐樂程心急個什么勁,莊綺雯并沒有心思去深想,她一時間接受了太多的消息,以至于思緒變得渾沌。
她被豐樂程帶回了大廳,她看到一直忙于向各個賓客回酒的顧思朝,一直焦躁地瞥著大門,直到看見她出現時,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用他一慣對她的目光。
然后,他喝下那杯酒,同對方談著什么,似乎顯得不那么焦躁了。
第6章(2)
那天顧思朝被豐老爺子勸了很多酒,喝得有些醉了,本來打算質問他她爹的事情,但看他走路都有些搖晃,莊綺雯只得先壓下心頭的火。
回去后顧思朝酒勁未消,精神亢奮的不休息不說,一個人在宅子里轉悠了起來,要知道,顧思朝平時在家的活動范圍,基本就是書房、臥房和正廳,整天忙于玉行的事情。
所有人早就知曉顧思朝的作息,雖然他待下人稱不上和善,但要把他侍候好也不是什么難事,所以當顧思朝大半夜,興致勃勃地逛起后院時,所有下人都驚慌了起來,不知道主子今天唱的是哪出。
需要守在一旁侍候嗎?這樣貿然地打擾他會不會挨罵?
本來就跟人有些距離感的主子這樣一反常態,讓人摸不著頭腦,提心吊膽。
莊綺雯抱著一件披風站在回廊處,望向后院魚池旁的涼亭,顧思朝正像個詩人一樣雙手背后,立于諒亭內舉頭望月,看上去好不雅興,也好不嚇人。
莊綺雯很能理解那些無措的下人的心情,顧思朝一向是很有自制力的,這么多年應酬不少,但從沒見他真正喝醉過。
但現在的他是真的醉了嗎?從他的一反常態看來,也沒有其他解釋了。
只是一個壽宴而已,怎么就把自己弄成這樣?
她抱著那件田總管塞給她的披風,慢慢走去顧思朝身后,月色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好長,她停在他的影子旁邊,靜看著他的背影好一會,看得她莫名發起呆來。
“你來這是陪我罰站的嗎?”顧思朝轉過身來,倒叫莊綺雯一怔。
看他眼中不自然的晶亮光彩,她知道他是真的喝多了,原來他喝醉了酒是這樣的?怎么跟想象中有點不一樣。
“兄長,田總管讓我拿件披風給你,說是要變天了,別著了涼!彼f著將披風遞出去,他只是背著手掃了一眼,很不屑的樣子。
“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兄長!”?莊綺雯感到莫名其妙,伸出的雙手就那樣懸著,看他也沒有接過那披風的意見,好像壓根沒聽懂她話中的意思。
“你明知道我收你做義妹,只是為了奚落你,你一口一個‘兄長’這些年倒是越叫越順口了,難道說你沒有尊顏嗎?不明白這個稱呼,只是一種對你的諷刺嗎?”他一字一句說著,但不知是不是語氣過于僵硬的關系,聽起來倒不覺太過刺耳,反而是覺著他有些像在……鬧脾氣?
“我在問你話,為什么不答?”平時惜字如金的人連發三問,莊綺雯斷定,果然是喝得多了。
“不管是諷刺還是什么,我確實是你的義妹,是你要求我在人前要那樣稱呼你的。”“現在這又沒有人!那些人都怕死我了,哪個敢在我發話前擅自過來!”他唯我獨尊地嚷嚷。
原來他也知道自己很不受歡迎。
莊綺雯真不懂自己還憋著一肚子火,干嘛遺要同他糾纏,陪著他說醉話,“不叫你兄長,又要叫你什么?”
“你以前不都是一口一個‘顧哥哥’叫得人心躁嗎?”他很不滿地瞪向那一池子鯉魚,口中還念念有詞地嘟囔起來。
“顧哥哥這個字怎么讀?顧哥哥看我抓的蝴蝶,顧哥尋好高。 櫢绺珙櫢绺绲摹鳖櫢绺邕@個字怎么讀?扎著小辮子的女孩興沖沖地舉著本書,肉肉的小手指著書中的某個字,被問的少年于是隨意地瞥了眼,告訴了她那字念什么,她又會馬上接著問那是代表什么意思,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