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走進一處醉人林野、遠眺宛如翻騰的青龍環踞山巔時,她突然屏住呼吸,離愁也在此刻散盡。
渡邊百合得意地笑著介紹,“我第一次來到這里也為它的天然美境所魅惑,不過,后來我發現在這片美景中,還有一處絕境!彼桃庵圃焐衩。
“哦,在哪兒?”紀香緹斂回遠眺的眼波。
“隨我去探險吧!倍蛇叞俸吓d奮地抓起她的柔荑。
一種本能的“距離感”油然而生,紀香緹技巧地擺脫她。說不出來是為什么,她想,也許未失憶前她這就是這個樣子吧!
渡邊百合也不介意,更引她走入曾經走過多遍的草芒碎石道……
越走路徑越窄、枝椏橫布,不時還勾刮著她倆的褲管,但渡邊百合卻一徑的往前行,不時還回頭盯著紀香緹是否還繼續跟隨著她,總在看見對方時,逸出一抹放心又迷離的笑容,不時重復著,“就快到了。”
她或許是太過專注目標,電就不曾覺察在她們身后不遠處,有一抹神秘的身影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倆。
紀香緹卻在逐漸消失的悠然美景中,開始感到不安,腳步也因此放緩了。
“快走!”突然,渡邊百合像抹幽靈反過身子,一把抓住神魂未定的紀香緹。
“百合,我覺得這里好……怪哦!奔o香緹心悸地喘答。剎那間,被渡邊百合怪異的動作嚇了一跳!拔蚁搿是回去吧。”她極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
“我好不容易來這里一道,不想就此放棄。這么吧,你和我一起先到目的地,你不用陪我進去?,我一償宿愿就出來!這樣總可以吧?”
紀香緹雖不喜歡她,但又無法扳倒她“合情合理”的請求,只能妥協,“好吧!”
“你真好!倍蛇叞俸闲匆环闯B,熱情地將紀香緹擁入懷中。
紀香緹排斥地與她劃清界線,“快走吧!
“好!彼蔚赜窒牍慈渭o香緹的手臂,卻在對方刻意保持距離時收回了手,“難道山口大哥沒牽過你的手?”試探的口氣像極了專愛挖掘小道消息的狗仔隊。
紀香緹十分反感,卻因為提到“山口嘗君”而雙頰緋紅。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們的關系應該不止如此啰?”妒嫉的波芒硬是被渡邊百合壓抑下去。
“你……”紀香緹面對不欲外人深探的城堡遭到蓄意破壞,滿腔的簇火登時燒至喉間。
“別害羞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啊!像我,想求都求不到呢!”渡邊百合吊詭的笑容,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陰森而詭譎。
但紀香緹卻因惱怒,而沒有發現她所流泄的森冷,繼續朝那目標前進,只希望早一點到那什么該死的幽境,然后快快打道回府。
渡邊百合見紀香緹不言不語,她的唇角勾得更大了,眼神也如毒針般地嗔怨含恨,“很好,很好!
“快走吧,我有點累了!泵鎸Ο傋,能做的就是別激怒她。即使是身懷絕技的高手,也常抓不準發狂的人,會有什么超乎想象的異常舉動。她可不打算和這個有點“失!钡呐酥v道理。
“到了,你看!”渡邊百合看著前方不遠的一處頹圮別墅,眼波晶光四現,仿佛那是她心中永遠的伊甸園。
紀香緹順著渡邊百合的波澤望去,卻為這棟早巳斑駁老舊、無限簫索寂寥的古宅,錯愕地瞪大雙瞳,“這就是你口中的日本絕境?”
“你不懂,它可是實踐許多尋夢人的夢之園呢!倍蛇叞俸舷駛游魂失神地凝視著它,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見狀,她不得不向別墅走去,就在抵達門邊時,卻被一股強大的推力結推倒在地,整個人旋即失去重心,往一階階深闈的石階跌了下去……
“啊——”她的慘叫聲立刻傳人一路尾隨她們而至的男人耳里。
“糟了!”男子焦慮地向別墅奔去,他不是別人,正是山口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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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百合陰冷地覷視著從石階上跌落昏迷的紀香緹,一直厙抑的情緒終于在此時爆發。
“山口大哥是我的了!哈哈……山口大哥是我一個人的了!”原本一張凈美的臉蛋此刻卻顯得陰霾。
“紀香緹,為了讓你死得明白,不妨告訴你,我為何處心積慮將你騙到這殘垣斷壁中!”渡邊百合癡癡地踏在紀香緹身邊,目光卻飄向遠方。
“從小,我就自視為山口大哥的新娘,大家都以為我只是少女情懷,長大了就會改變,哼!可笑無知的人們,哪里知道我渡邊百合對山口大哥的執著,已到了不容與任何人分享的地步!
她又睥睨著地上的紀香緹一眼,“為了得到他,我不惜鏟除異己。你看到那邊那堆白骨了嗎?”
已躡手躡腳爬進別墅地窖的山口賀夫,這時也隨著渡邊百合的話朝墻角看了去——看見一具比人骨更細小的白骨,他下意識地揪著眉心,不動聲色的聽下去。
渡邊百合得意地詭笑,“那是山口大哥曾經最疼愛的獵犬山吉……”
山口賀夫頓時感到周圍的空氣溫度遽降,仿若冬雪灑得讓人一身冰冷。
“該死的畜牲也敢和我爭寵!我趁山口大哥出國,山口賀夫也不在家時,將那只狗帶到這讓它飽餐一頓,我也不過是在它啃食的牛肉里加了點巴拉松,它就……哈……”渡邊百合瘋癲地笑說著。
山口賀夫直到這一刻才知道大哥的山吉是怎么死的。多年前,他們兄弟還為了這只狗的失蹤,好多天不說話呢!該死的臭丫頭,真是變態!
“紀香緹,我從沒殺過一個人,也不想為了她破例,畢竟殺人是要償命的。不過,你奪人之愛這口氣,我不能不出,我嘛,就制造個小意外;讓你失蹤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幽境中,是生是死,就聽天由命吧!”渡邊百合得意地冷笑著,毫不戀棧地爬起身子往后轉,砰地一聲,意外撞上一面肉墻。
“你這么做不怕有報應?”山口賀夫連扶也不扶她一把,只是森寒地瞪視著這個蛇蝎美人。
“你?”她怎么也料不著會有人跟蹤她們,然而當初萌生的怯意與悔意卻人止刻為占有欲所取代,冷殘的妒性更令她的嗓音透出全然的無愧,“你想來英雄救美?為什么山口家的男人,全為這個失去記憶的白癡掏心掏肺?我渡邊百合是哪點不如她?”
“啪!”山口賀夫聞盲,毫不留情地賞了她一個巴掌。
“你敢打我!”她不可置信地瞪著那張狂野陰寒的臉。
“你都敢殺人了,我為何不能打你?”他對她全沒了平日的禮遇。
“我渡邊百合是什么人,也容你這只山口家的鼠輩放肆!”忽爾,她像只張牙舞爪的野貓,向山口賀夫沖了過來,涂了寇丹的十指猶如利爪直往他的臉上抓去……
山口賀夫輕輕一揮,就將她打到墻邊——“啊——”渡邊百合痛苦地吶喊,整個人也跟著失去知覺。
山口賀夫可沒為自己的失手而內疚,立刻抱起癱倒在瓦礫上的紀香緹,沒由來的心疼扯擰了他焦躁的心。
“香緹!香緹!”他試圖叫醒她,卻無從使力。
他傾下身,試圖先檢視她身上的傷口……
忽地,他的身后傳來一聲巨吼,“你在干什么?山口賀夫!”
不用回首立即聽出那人的聲音。他不驚不懼地抱起紀香緹折返過身子。
“放下她!”山口嘗君那雙眼仿佛會噴火似的逼向他的弟弟。
“難道要讓她再躺回瓦礫之中?”向來漫不經心的山口賀夫,頭一次雙眼閃過一絲火花。
“把她交給我。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山口嘗君眼瞳中盈滿嗔怒,寫滿了對小弟的不滿與不信賴。
要不是他發現紀香緹莫名失蹤,一路隨著他贈給她的追蹤器而來,還不知會發生什么事!
山口賀夫勾起嘲諷的唇畔,將紀香緹交了出去。
“我若是你,不會在這里像瘋狗一般地質問人,而是立刻為她急救。至于你要的真相,就去問那對你迷戀至深的渡邊百合,看她干了什么好事!”他瞥了一眼已經慢慢坐起的山口百合。
“還我山口大哥來!還我的山口大哥來……”渡邊百合是“醒”了;卻不再是以前那個美麗、乖巧的女孩,她雙眼迷散,口中不斷地重復著同一句話。
“麻煩你帶她一起走,回到家也許我可以為她做些什么。”山口嘗君幽幽喟嘆,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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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點了嗎?”山口嘗君睇見幽幽轉醒的紀香緹,忙不迭地上前傾扶。
“我……我……我怎么了?”紀香緹試圖甩開那股些微的昏眩感。
“你記不起來發生了什么事嗎?”他嚴肅地端視著她。
“哦,是渡邊百合——”驚愕的眼神說明她憶起先前不愉快的經歷。
他長嘆一聲后,冷淡地說:“這里不適合你再持下去,早一點回紐約對你比較好!
絕情斷義的眼神在在道明他想擺脫這一切。看在紀香緹眼底真是肝腸寸斷。
為何他會變得這般冷漠呢?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如他所說“非親非故”,她真的只是他的一項“任務”嗎?
那一夜的柔情哪里去了?那一晚的不舍又將何處尋?
難道——這一切全是自己會錯意?
不!絕不是這樣!
他若無情,又何必親侍湯藥?
他若冷漠,又何必悉心守護?
他若絕冷,又何必舍命相救?
她不相信他對自己全然無情!應該……是有苦衷的。
“求你,別趕我走!你知道我有能力保護自己,更知道什么地方最適合我!求你別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呢喃的乞訴,幾乎軟化山口嘗君堅定的意念,但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一切,“如果你真的能保護自己,又為何被渡邊百合所傷?別再自欺欺人了,紐約才是你的依歸。”
“那你又怎會沒有察覺,渡邊百合打著世交身份加害你的客人?可見你的判斷出現了瑕疵,也就是說,你不能保證紐約是我最安全的棲身之地!彼宄蔚碾p眸直視著他。
山口嘗君冷抽了口氣,這才是她!
柔媚的外表常常掩去她精明光湛的心思及堅決。這時他終于明白自己為她所惑的原因所在。
他必須承認大多數的男人會愛上一個女人,多是被外表所吸引,更何況像紀香緹這么一個美若芙蓉的女子;然而在男人恃強的外表下,更冀求的是知心女人的心。巧的是紀香緹的心猶賽珍珠,讓人如何能不珍藏與寶貝她?!
正因某珍惜,所以不能、也不愿讓她有絲毫的損傷。山口嘗君再次狠下心拒絕她。
“當初我只是受你三嫂之托保護你,如今你已痊愈,也該離開了。再說你我非親非故,獨收你這女容不免遭人議論,你可以先打包行李,待會兒你二哥就會來接你。”
又是非親非故!
紀香緹倏地被一陣椎心之痛啃嗡著;然而孤傲哀傷的心,讓她在告別的同時,想讓山口嘗君看清他放棄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分癡心。
“山口,我沒有行李可以打包,我身上的一切都是你所賜的,如果真要帶走什么,那該是你給我的所有喜怒嗔愛,但是我怨你,竟硬生生地將我推給你所謂的紀家,我不相信我只是你的一項‘任務’,我不相信!”
“哈,好一個自作多情的女人。”山口嘗君的心頭驀地一驚,對她激越的情感著實不能面對。
情愛有時如隔層紗的兩端,不去揭開它,還有轉圈的余地;一旦撕裂,關系自然變得緊窒,如果再加上許多其他的鹵素,那么單純的情愛就會更加復雜了。
他讓她離開是基于安全的考量,以目前的情勢,他已無余力保護她;而紀家成員個個身懷絕技,四周又有身手非凡的保鑣隨侍左右,有什么比待在紀家更安全的?!
她不懂,他卻不點明!因幕……對于未知的狀況,他不能向她保證什么。
如果,他不能全身而返,那么他絕不留下她,更不會對她承諾任何事。
至于他欠她的情與命,只有來生再償吧。
紀香緹望著口出絕冷的山口嘗君,心寒地幾乎想沖上去用力打醒他,告訴他,她可以和他同甘苦,共患難!只求他別再將她推出去!
她不是貨物啊!她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一個有情、有愛,有恨有嗔的女人。
但她什么都沒做,只是怔怔地端視著他,“你想趕我走,我走就是了。午夜夢回,你會知道自己放棄的是怎樣的一份情感!
扭過頭,這次她卻沒有落淚。
最深的沉痛,常是無淚的;有的,只是心在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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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霍然在山口家仆人的引領下,穿過約有數百坪大的寄月湖,湖的兩旁樹枝倒映出幽玄之姿,蒼蒼郁郁溢著靜謐莊嚴,讓人不自覺地俯首。
東京之美與紐約之盛實在是兩極化啊。
“霍然,長途飛行累了吧,里面請!鄙娇趪L君翩然而至的笑容,給人一種賓至如歸的溫暖感覺,一點兒也看不出隱藏在體內的傲氣與爆發力。
高手齊會,眉宇之間總能探出些許虛實。
紀霍然微微揚起下顎,似笑非笑地迎向這個在三弟紀盂然婚禮上見過面,又有恩于他的“朋友”——一個神秘卻燁然若神的美男子。
他真是天下女人的致命傷,不知他那芙蓉若水的四妹香緹,可曾逃過他的迷障?
才一念及,紀霍然就為自己突來的“多慮”怔愕不已。
他在想什么啊!
他的三個妹妹,雖不能自比傾國傾城之姿,但璀璨王朝富可敵國的財富,早讓她們明白一件事——男人的真心好比廢棄的金沙礦廠,即使再經過無數次的篩漏,都不一定能再篩選得出真金。
她們絕不會為“男色”所惑的,除非那些男子有更甚容顏的真本事、真性情及更甚美鉆的純度愛情,否則,免談!
尤其香緹是他三個妹妹中,頭腦最清楚的一個,更沒理由為俊額所誘。
思至此,他伸出友誼的手,“我們紀家又麻煩你了!
山口嘗君沒有放過紀霍然眼神中那抹忽而精湛、忽而困頓的澤盼。他笑了笑,接下對方的手掌,雙掌在交會的那一刻,進發出男性天性喜歡競爭的角力感,熱流像正負電極不斷地傾注,眼波也在越發加重的手勁中,泄露出對彼此的欣賞。
“我妹妹香緹可好?”紀霍然終于“拒戰”地收回手。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鄙娇趪L君習慣以迂回方式作答。
“那就有勞你引她來見我這個二哥吧!讓我自行判斷該怎么酬謝我們紀家的大恩人!奔o霍然笑道。
“大恩人這三個字我可承受不起,只希望不會再有下次了!彼f得風清云淡,不居功、也無意驅離這種已經形成的“親密”關系。
“啪!啪!”他權威地拍著雙手,對著待在一旁的男仆說,“去請紀小姐到正堂來,就說她二哥已經來了!彼僦豢谧终粓A的日語說著。
“嗨!”男仆恭謹地欠身退下。
他二人走進大廳,“請坐!
“謝謝。我發現當個日本男人真不錯!奔o霍然長年浸濡在男女平等的紐約,一下子見著日本大男人精神發揮得如此淋漓盡致,是既艷羨又感慨。
“我想嫂夫人聽見了,可不太高興吧?!”山口嘗君憶及畢舞影的刁鉆與細膩,他知道紀霍然的極權主義對她是全然無效的。
“怎么扯到她身上!”紀霍然不自然地笑答。他老婆是那種可以在須臾現性烈如火或是絕冷淡然,一旦發飆,可是銳不可擋。她……唉!他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山口嘗君心照不宣地朗笑。
“對不起,大少爺!贝髲d中忽然傳來男仆的聲音。
山口嘗君倏地斂去愉悅的笑容,一本肅穆地望著報信的仆人。
“大少爺,紀小姐已在廳外候著!蹦衅腿耘f低首恭敬地說著。
“快請。”山口嘗君聲音持冷,神情封鎖。
紀霍然也抿去先前只屬于男人間的邪笑,眺向門邊。
紀香緹衣袂飄飄地走進大廳,那一襲水藍色和服外還罩著一件薄紗,予人一種縹緲而陌生的疏離感。
山口嘗君對于她的美早巳驚艷知髓,但如今面對已撤去嬌柔姿態的她,反倒更是勾引著他幾度壓抑狂熾的心。
他不禁懷疑將她逐出自己的生命,究竟是對還是錯?
紀霍然從未見香緹穿過和服,僅管她多次旅居日本,但始終以奶白色系的套裝出現,乍見她身著云錦剪裁的和服,幾乎被她獨出于外的身姿所惑。
“香緹……”他期期艾艾地輕喚她的名字。
紀香緹凝視著這一張陽剛至極又俊逸迷人的臉,迷惑了好一會兒……
“我是你二哥,你……還記得嗎?”紀霍然不免擔心她的失億癥,是否會影響接她回去的任務。
“記不記得都不會影響我必須回去的事實,不是嗎?”紀香緹冷若秋霜地回答,同時似有若無地瞥了一眼蒂她閃了神的山口嘗君,“誰教這里的主人為了避嫌而不再收留我。”
“避嫌?”紀霍然敏銳地聞到他們之中神秘的張力。
山口嘗君卻悶不作聲,因為說什么只會徒增誤解罷了。
“既然二哥已經來了,我想自己該準備一下回紐約了!辈乓晦D身,忽而戲劇性地低笑睨看兩個啞口無言的俊美男子,“我忘了,我全身上下全為山口家所賜,而今是該還給人家的時候了。不知二哥是否帶有足夠的現金,或是信用卡?”
“做什么?”紀霍然突為紀香緹眼中幻彩般的波澤所惑。
“我想買些新衣物,好將這一身和服褪下,還給人家啊!”紀香緹面帶微笑,卻說得冰冷絕情,存心與山口家劃清界線。
“夠了!”山口嘗君突然止不住騷動的心緒,失控地山口。
這“反常”的舉止更令紀霍然證實心中的疑慮,看來這兩個人都“陷入”了。
再眺向香緹,只見那光彩奪目的雙瞳,隱約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她是故意的!故意激怒這個決意將她送走的男人。
他們之間絕對產生了化學變化!
他是過來人,深知只有動情、動念的兩性,才會為對方的一言一行或嗔或喜。只是,若真如此……山口嘗君論何又急于將香緹送回紐約?
深愛一個人,不是盼望能將對方牢牢地扣在自己懷中嗎?又怎會將她推得遠遠的呢?這其中?定有隱情!
紀霍然不再沉默,端出兄長的威嚴,“香緹,你先下去核裝,待會兒我再帶你上街置裝!
“好。香緹先行告退!闭桃汛蛲,她不再眷戀沙場,提著和服的羅裙,刻意漠視一切地退了出去。
紀霍然就在香緹離開后,才將視線移至山口嘗君再度平靜無波的俊顏上,語破天驚地問:“你對她動了心,是嗎?”
他知道自己該一口否認,卻為紀霍然敏銳的觀察力而無法說謊。
“是嗎?”紀霍然執意要山口嘗君親口吐實,才能作下一步的安排。
山口嘗君卻因不能兌現的情、未知的境遇,而不能道明心意,“霍然,今妹的確是個水靈秀致的女子,可惜我早已有紅粉知己,無法再分心了!
“山口,明眼人不說暗話。如果你真的無意于香緹就別打攪她;如果你曾心動、也曾挑動情弦,最后卻始亂終棄,以她哥哥的立場,我絕不會輕饒你,不論你是否曾是我紀家的恩人!”紀堆然那張燒紅的的俊容寫盡了護短的情緒。
“霍然,帶她回去,我不會再打攪她的。”山口嘗君的雙眼仿佛蒙上一層陰霾,為模糊不清的答案劃下句點。
“那好,你別忘了今天所作過的承諾。”紀霍然對他的答案透著強烈的不滿與失望,卻又無從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