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聽說林晶玉是鋼琴家,可她從來沒聽過隔壁傳出琴聲,也沒聽過小孩的歡笑聲……
她煩躁地抓抓頭發,拋下筆,質問自己干么去想他?
他和她早已是不相干的人了。
她離開坐椅,走到落地窗前伸伸懶腰,心頭甩不開煩悶,此時她很需要大量的新鮮空氣來使腦袋清醒。
已經一點半了,都這么晚了頂樓陽臺不會有人了吧!
她渴望躺在陽臺的休閑椅上看月亮、看星星,徹底的放松一下。
她索性走出書房上頂樓去,打開五樓上鎖的陽臺門,悠悠的海風迎面襲來,令人神清氣爽。
探頭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皎潔的滿月高掛,點點繁星熱鬧簇擁,她的心都開闊了起來。
此時陽臺好安靜,好像是空無一人耶!
“太好了!彼绯鲩T坎,走到外頭深深吸了口氣,仰著頭展開雙手想擁抱這片靜夜星空,海風吹得她身上的罩衫迎風飄動,她的心逐漸平和下來。
“這么晚了還一個人到頂樓來閑晃?”突如其來的低沉嗓音問。
“。、嚇死人了!彼@呼,嚇得放下雙手緊揪著胸口,倒退了一步。她循聲望去,發現暗夜中,金世杰悠閑的躺在隔壁的躺椅上。
雖然夜色昏暗,但借著月光她看見他墨黑的雙眸正盯著她瞧,那無形的銳利光芒刺得她很不自在。
早知道她就當籠中鳥別上樓來了。
“你有那么容易受驚嚇嗎?那為何不開燈?”金世杰從躺椅上坐起身,懶懶地瞥著楊以諾站在月光下如夢似幻的美麗身影。
他夜里時常待在頂樓小憩,從來沒遇見過她。
剛剛看她旁若無人的展開雙臂,擺出像鐵達尼號的姿勢久久不動,他才不得不出聲提醒她一下,隔壁可是有人在的。
而且他也覺得奇怪,都這么晚了她為什么沒有陪在那男人的身邊,還一個人跑到頂樓來?那男人竟也放心讓她一個人落單?
坦白說,他是真的對那男人感到好奇,至今他甚至沒見過他的人影,長得是圓是扁也不清楚。
他并非刻意去注意她家的事,純粹是因住在隔壁,鄰居當久了總會知道。像是在上下班時間的偶遇,或是他在書房看數據看到疲憊,上陽臺休息時也會聽見一些,久而久之就稍微了解了她的生活作息。
通常她早上七點出門,晚上九點回來,假日會和桐桐一起外出……
這真的不太合理,他從來沒遇過他們一家三口同時出現,而且他還注意到她家院子里永遠只有一臺白色的奔馳車,若是那男人和她不同時間進出,院子里至少也要有兩臺車吧。
總之他感覺她這個“隔壁鄰居”疑云重重。
他明明不想在意,也沒有理由在意,但他的內心深處卻相當矛盾,他仍留心著她,她的一舉一動隱隱約約挑動著他的敏感神經。
“你、你自己還不是不開燈躲在那里嚇人!睏钜灾Z回敬他一句,心慌之下直覺快點下樓去比較安全。
于是她匆匆轉身,想趕緊進屋去好閃避他。
“慢著!苯鹗澜芙凶∷。
既然遇見了,他也不想再暗自猜想,不想再因她而心煩意亂,決定直接把心底的疑問拿出來問個清楚——
那男人是否就是當年她移情別戀的對象?既然相愛到足以舍棄他,那怎么兩人不如影隨形的黏在一起?那男人又怎么不露面?是見不得光還是怕見到他?
他咬咬牙,走向她。
“干么?”楊以諾煞住腳步,充滿防備的看著他一步步接近,她渾身緊繃,緊張得想倒退嚕。
但她提醒自己千萬要鎮定,別在他面前自亂陣腳。
她可不是當年那個一心戀著他的小女生了。
如今她只當他是個惱人的鄰居,她絕不會對他太客氣!
第4章(1)
“你老公呢?為什么從來都不見你們一家人同進同出?”金世杰站定在她面前,審視著月光下她閃爍的雙眼及小臉上防御的神情。
楊以諾心一揪,萬分訝異,原來不只她注意到他,他也同樣留心她……但這到底干他什么事?
“你問這做什么?”她鼓起勇氣,迎視他質疑的目光,絲毫不松懈心防。
“我覺得不太尋常,他和你不曾同時出現,而且這么晚了還放任你單獨到頂樓來吹冷風,你的老公難道是隱形人?”金世杰不以為然地說。
“那和你有什么關系?你才古怪咧,你老婆人呢?怎么都不見你們出雙入對,難不成是外星人嗎?”她瞪著他俊酷的臉,嘲諷地反問。
金世杰瞇起眼,瞥著她充滿敵意的小臉,她竟然也發現了他家里沒有女主人這件事,看來住得太近對彼此都沒好處。
不過這是否表示她也留心著他,為什么?如今在她心里他算什么?他竟很想探知。
“我跟她分居很久了,還在協議離婚中,而且我們沒有小孩!彼慌滤溃碘庾约焊擅匆f這么多?他這等于在告訴她,他即將恢復單身,他并無意暗示什么,這毫無意義。
“什……么?”楊以諾驚訝著,原來他和林晶玉分居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彼戎
“他……他……他死了。”她隨便說說,這樣他一定就不會再問了,反正她根本沒老公。
“什么?多久了?是在桐桐年紀很小的時候嗎?”金世杰心底震撼著,緊盯著她問。
他從沒想過她是獨自一人帶著小孩過日子。
他絕不是幸災樂禍,但也不知為何,得知她是一個人時,心底竟涌起另一種情緒。
他說不上來,只是彷佛有希微的亮光重新在他心底燃起。
難不成他對她還抱有希望?他明明恨透她了不是嗎?他對自己突然反轉的心緒感到不可思議。
但如今他更想徹底地了解清楚,包括她這幾年究竟去了哪里?
“金世杰,我沒必要回答你,你也沒有資格問我。”楊以諾驚慌的阻斷他想再問下去的意念。
繼續問下去只會沒完沒了,而且很可能會被他知道桐桐是他的小孩,可是他憑什么呢?當他決定悔婚另娶他人時,他有考慮過她嗎?現在才來問這些已經太晚!
她什么也不肯說,負氣掉頭就走,可金世杰動作更快,霸道的扣住她纖細的手臂將她拉了回來,聲音粗嗄地說:“楊以諾,你聽好了,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問,在我沒問清楚前你不準走!
她驚悸地瞅著他深不見底的眸子,從他手掌透出的溫度灼燙進了她心里,犀利的話更像把利劍刺中了她心底的擔憂。
“你有什么資格?又憑什么一再的碰我?”她武裝起自己,奮力甩開他的鉗制。
金世杰看著自己被她揮開而騰空的手,驀然垂落而下,她說得沒錯,他是不該碰觸她,他太沖動了,一見到她就毫無理智。
但他隨即理所當然地說:“我當然有資格,當初你不就是為這個男人毀了我們的婚約嗎?你是結婚后就有了桐桐,或者跟我在一起時你就已經有了那孩子?”
楊以諾的心瞬間降溫到零度以下,她忽然覺得全身發冷,真難以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他竟把悔婚的罪名推給她,甚至質疑她跟他在一起時就劈腿甚至帶球跑,他怎能這么可惡?這實在欺人太甚,明明悔婚的人是他呵!
“無論你怎么說都可以,也隨你怎么想。”她憤怒地瞪著他,心酸澀又無奈,但為了保有桐桐不讓他搶走,她不想跟他爭辯,更不想讓他發現她心底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