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該怎么辦?是要等你傷勢好轉,我們再出兵攻打雪國?”捂著發疼的頭,他就怕王兄傷勢未好就又想單槍匹馬的沖去雪國。
“我沒打算攻打雪國,”焰爍不是傻,而是他根本沒打算出兵,“那是楚兒的國家,我不能這么做!
之前因為誤會,所以他報復性的攻打了雪國的村落,而今不同,除了保護她,她的國家也在他捍衛的范圍內。
“不打?不打仗要怎么取他們三個的性命?”皺眉,焰攻低聲喃著,“他們總不會自己跑來這讓咱們殺吧……”
“你說對了!”勾起一抹冰寒的笑,焰爍冷聲道:“只要冰之晶在我們手上,他們就會主動找來,說不定,他們已來到這片土地上……”
在通知焰攻去探視焰爍的傷勢之后,冰楚依并沒有馬上回房去,而是待在長廊上,靜靜看著那扇透著微弱燭光的窗,直到那道火光熄滅,她才轉而抬頭仰望那透著微光的夜幕。
她毫無睡意,也不想回房,就這么坐在這長廊下的石階上,觀看著夜空。她不斷告訴自己,她不是因為擔心那男人的傷勢,更不是因為記掛他那渾身浴血的模樣睡不著,絕對不是,而是她有著怎么理也理不清的思緒。
她有無數的疑問,想得她腦袋發疼,尤其當她想起方才在那密室中見到的畫像時,秀麗的柳眉倏地攢起。
一模一樣……那畫中的女人居然和她的容貌一模一樣,她和她,相似到就像用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讓她不禁當場怔住,才會完全沒注意到焰爍歸來。
那幅畫有些磨損,墨漬看上去不似新墨,絕不可能是最近繪制而成,可怪就怪在她被擄來此處之前從未見過焰爍,那么,他又為何會有她的畫像?
她想著,不斷的想著,回想被他擄來的那一日,兩人的對話——原來你的背叛是這么理所當然!在被你害得險些斷命的人面前,居然還能保持冷靜淡漠,難道就不怕我殺了你你怎么不干脆裝傻裝到底,說你不認得我?
那時,她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么,而現在,在看見那張畫像后,她似乎有些明白他那時所說的話,若她猜得沒錯,他會這么說是因為他們并非第一次見面,而她……曾經背叛過他?
但如果他們認識,為什么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拚命的想著,可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回想,就是想不起一丁點與焰爍相關的記憶。
但……他擁有冰珠、擁有她的畫像,再加上她作的那些夢……
不管是哪一項,都在在證明她與焰爍之間并不似她以為的那樣,只是單純的敵對關系,兩人之間似乎有著很深的羈絆。
如果他們過去相識,那么,他們之間又是什么樣的關系?
一開始,焰爍對她極為憤恨,甚至出手傷害她,可等她傷愈之后,他又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她關懷備至,全心呵護著……究竟是什么原因讓他改變了?還是,這一切不過只是她多想了,事實上,這全是焰爍的計謀?
可他說過,他要的并非冰之晶,而是她……
種種疑問就像被攪亂的絲線,在她腦中繞著、纏著,越想她的頭就越痛,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其中一定有某個重要的環節是她錯過的,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她臥病在床的那一年,那記憶完全空白的一年……
對了,白舞!
沒錯,就是白舞,她一定知道所有的事,她一定知道……
思及此,冰楚依身子一旋,快步往白舞的房間走去。
然而當她走進房,卻沒見到白舞的人時,雙眉一擰,她低聲喃著,“這時辰她怎么會不在房里……”
心猛地一跳,她突然感到一股不安籠罩心頭,讓她腳跟一旋,下意識往自己的廂房而去。
人才來到房外,甚至尚未伸手推開門,房門卻已開啟,她的身子猛地被一股拉力給扯進去,房門隨即闔上。
“是——”她話尚未說完,便看見倒臥在地的白舞,身旁環繞著無數個尖銳冰錐,上頭有著刺目的血紅!鞍孜琛
她慌了,沒了平時的冷靜。
銀眸含怒,怒瞪向站在白舞身旁的高譽,沉聲問:“你把白舞怎么了”
他低頭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白舞,用著沉啞的嗓音說:“別誤會,這傷是她自己刺的,若不是我將她打昏,恐怕你現在已經見不到她!
聞言,冰楚依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銀牙緊咬道:“你們想怎么樣?如果是來‘救’我的,為何要困住白舞?”
她忌憚的看著那些用咒法凝聚出的冰錐。
高譽沒有回答她,只是用那老邁嗓音不停的笑著,而后驀地拉下覆在臉上的面罩,露出那張猙獰且仍滲著膿血的臉孔,憤恨地說:“這正是你男人的杰作!”
冰楚依一見他那幾乎被毀的半張面孔,微抽了口氣,可他的話卻讓她不禁雙眉緊擰,“什么男人?”
看著她困惑的神色,他有些訝異的挑起眉,隨即了然地低聲喃著,“看來他似乎沒告訴你……”
這對他來說可是件好事,有助于他計劃的進行……
“告訴我什么?”聽見他的低喃,她柳眉皺得更緊,直覺這話對她很重要,急聲又問:“高譽,你是不是瞞著我什么事?我的記憶是不是被你——”
“叫我大長老!彼粣偟卮驍嗨脑,用訓誡的口吻說:“我可是上任女王也就是你母親臨終前欽點的輔佐大臣,雖說她要我助你治國,為你分憂解勞,但我可是你的長輩,豈能讓你直呼名諱?”
這番冠冕堂皇的話聽在冰楚依耳中十分不適,她冷著俏顏,嗤聲道:“長輩?助我治國?我呸!
這話由你這謀逆的叛賊口中說出,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你——”高譽臉色倏變,卻還是忍了下來,冷哼了聲,“算了,時間不多,這回就不和你計較,我就直說我來的目的……”撫著那被焰爍的火屬性咒術所傷而引發潰爛發膿的左臉,他寒聲命令,“我要你偷天火!
這話讓冰楚依一怔,眉眸一斂,低聲說:“我為何要答應你?”
她確實是要盜取天火,但絕不是為了交給他。
焰爍雖是敵國的人,但對她而言,眼前的高譽才是真正可怕的敵人。他奪走她身上的冰之晶,藉此控制她成為一個傀儡女王,一步步的蠶食鯨吞,妄想成為雪國的王,如果再讓他得到天火,他恐怕會讓兩國人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所以,不管他有什么企圖,她都不能如他的愿。
她的拒絕讓他瞇起雙眸,卻沒發火,而是用施舍的語氣道:“只要你成功盜得天火交給我,我便將冰之晶還給你,讓你自由。”
他猜想焰爍既沒把一切告訴她,那么她一定也還不知道冰之晶已被盜,不過就算她知道也無妨,因為冰之晶上頭還有邪咒的禁制,所以他相信她絕不會拒絕這樣的條件,可他沒想到自己打錯了如意算盤。
只見冰楚依揚唇冷笑,諷聲響應他,“我又不是傻子,你以為在經過你們三年的‘調教’下,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高譽,我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天真無知的冰楚依,我很清楚你的為人,就算我將天火交給你,你也絕不會把冰之晶還給我。”
如果他以為她會一輩子當傀儡,為他做牛做馬,那他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