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了?為什么?這時候,他不應該已經出城離去了嗎?
打開門,額濟納那張嚴肅又略帶一點緊張的臉孔,倏地映入她的眼簾。
“額——額濟納?”她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他。
他大步邁入房里,并緊急地關上房門。
“他們來了。”他說。
“誰來了?”云兒一時會意不過來,一臉迷惑地問道。
他的突然出現打亂了她的心,教她實在無法再去思想其它的事情。
“將軍府的人在找你!彼吐曊f道:“我要出城時,他們正要往這里來”
此刻,她并沒有因為高家的人已經追到此地而感到心慌,反而是額濟納的去而復返令她心律不整、思緒紊亂。
“為什么回來?”她盯著他,語氣帶著質問。
他一怔,“我——”他不是個容易慌張的人,但這一刻,他居然因為她的眼神、她的聲音而迷惑了。
“你為什么要管我的事?”她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這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不是嗎?”
是呀,她被抓回去,跟誰成親,有什么下場,本都與他無關,他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他究竟是哪里去了問題?
突然間,他驚覺到他已不再是他了。
大金猛將“赤驥”額濟納,是個在戰場上冷靜、沉著的男人,他冷傲、孤僻、果斷,甚至有時近乎無情。他為什么要為一個宋國女人,甘冒行跡敗露的險?
額濟納沉默地凝視著她,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現在才知道,為什么格日勒會不顧一切深入呼倫城奪回安蘇,為什么薩可努寧可拒婚也要和尹蕨娘長相廝守……
原來戀上一個人時,是如此的瘋狂,如此地不理智,如此地孤注一擲,不顧一切。
他愛戀著她,他之所以不計一切后果趕回來,都是因為他要她,他不愿將她交到任何一個男人的手里!
“我不會讓你落入其他男人手里的!彼抗馊缁鹁姘銦霟,直直射向了她的眼底。
她兩唇歙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她的震驚絕不是她或他所能想象的。
“此地不宜久留,現在就走!
“現在?”她一愣。
他點頭,“我看他們很快就會往這兒來了。”
他話才說完,樓下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鬧的聲音。
“掌柜說天字一號房里有一對男女,快給我搜!”
聽那話聲,額濟納立刻意會到,他們已經來不及走了!白卟涣肆!彼吐暤卣f。
其實區區十幾名士兵,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只不過一旦動了手,他的身分就極有可能曝光,這個險絕不能冒。
他倒不是擔心自己處境危險,而是覺得還不是時候。讓云兒發現他是女真人,是即將南侵的金國大將赤驥,還不是時候。
“怎么辦?”云兒驚慌地望著他。
額濟納忖度片刻,忽然心生一計!拔矣修k法。”說著,他將云兒攔腰一抱走向床邊。
“開門!”門外傳來士兵喝令的聲音,“我們是高將軍府的人,快開門!”
額濟納神情鎮定地將床側的簾子放下,低聲對瑟縮在他懷中的云兒說:“待會兒,你別出聲。”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個方法行不行得通,不過至少都得賭他一把,F在他只希望前來此地士兵里,沒有那在山林里與他面對面交手過的人。
“快開門!”士兵們幾乎要破門而入似的叫囂著。
額濟納突然動手脫掉上衣,“各位官爺,請等等。”響應著士兵的同時,他已經脫掉了上身所有衣物。
云兒面紅耳赤地望著他,不知他究意在打算著什么。
幾名拿著刀劍的士兵一破門,就撞見床上衣衫不整的男女,當下全傻了眼。
“官爺!鳖~濟納放下他大金猛將的身架,語氣十分卑恭。
“怎么不應門?”那幾名士兵邪狎地看著。
“小人心著穿衣穿褲,所以——”額濟納面對著門口,而在他懷中動也不動的云兒則是背對著那些士兵。
他將她的衣服拉上,假裝狼狽。
“原來如此——”士兵們狎笑著,“看來是咱們壞了你們夫妻倆的好事。”
“不敢。”額濟納無所謂地笑笑。
將軍說月參將的女兒是遭人擄走,既然是被人擄走,女的一定掙扎,絕不是像這對“恩愛夫妻”般纏綿悱惻地糾纏在一起。
“好了,沒事了!笔勘鴤円姏]什么可疑的,旋即退出了門外。
見士兵們下了樓,額濟納立刻將房關上,轉過頭,只見云兒怔怔地坐在床上。
他走回床邊,“他們都走了。”
云兒低著頭,一聲不吭。不知怎地,他一直在發抖。
她是怎么了?額濟納不過是為了騙過那些士兵才會出些計策,他什么意圖也沒有,他……
天呀!她無法相信自己的肌膚上居然還留著他的溫度,而那溫度足以燙傷她的靈魂。
“月云兒?”他輕碰她顫抖的肩頭,“你害怕?”
感覺到他的顫抖,他亦相當驚訝,因為他沒想到高家竟讓她如此地驚恐畏懼。
“他們已經離開了,你不用害怕!彼囮P安撫她。
云兒緩緩地抬起頭,“我不怕,只是——”話未說完,她咬唇而止。
看見她頰上的紅潮,他倏地明白她為何發揮了。
“我不是存心的!彼麨樗弦路曊{平靜。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我——”她好急好急著想把自己的心情說出來,可是一急,她卻什么都說不上來。
她緋紅的臉頰,顫抖的雙唇,迷茫的眼睛……這一瞬,他莫名有著一種沖動,一種屬于雄性的沖動。
“額濟納,你——”她無助地望著他,聲音軟軟地說道,“你讓我的心思全亂了!
“月云兒?”他陡地一震。
“額濟納,”她沖口就問:“你說不想讓我落入其他男人手里,是什么意思?”
一個女兒家居然這樣大膽地追問此事,實在是非常羞人,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他凝視著她,卻是一句話都不說。沉默在兩人之間維持了許久。
額濟納心頭一震,一個念頭倏地穿過他的胸口,“你想跟我走?”
“你說不想讓我落入其他男人手里,不正是這個意思嗎?”她迎上他難以置信的疑惑目光。
他怔愣了一下,話聲沉重,“說那句話,我是沖動了點!彼髦麄儍扇藭蛏矸謶沂舛髯吒鞯模瑓s還是不經思考地說出了那句話,這是他的錯。
他這句話讓她覺得無地自容,他明明沒有其它意思,是她,都是她自作多情,一廂情愿!
羞憤至極的她猛地拉開門,就想奪門而去。
額濟納本能地雙臂一伸,將兩扇門壓了回去,“月云兒!”他不想讓她的走,他的身體、他的心都想留住她。
“什么?”她負氣地瞪著他。
“你——”他靠近,低頭以眼神盯住了她,“你知道在我們的地方,當一個男人喜歡上一個女人的時候會馬上抱她以表示愛意嗎?”
因為他的靠近,云兒的心跳忽地加速;因為還沒來得及穿衣服,他那健壯碩美的古銅色胸膛此刻正緊貼著她。
說著,他將她背后的門閂拴上。
她一愣,那么說,他親她,抱她,是因為他喜歡她?
“你是說你喜歡我?”她突然一臉嬌怯。
“我知道不應該喜歡你,但是——”額濟納喟嘆一聲。
“為什么不該喜歡我?”她追問。
“因為我——”他不能說,他的身分及任務都是機密,甚至那些派駐在宋土上的金國特使都不知道。
“額濟納,我不在乎你是遼國的逃將!彼曰蟮啬。
遼國逃將?他若真是遼國逃將,那倒還好辦,可惜他不是。
“你會后悔。”
“不會!彼龍远ǖ鼗氐。
雖說在這種亂世里跟了一個亡命天涯的逃將是不智之舉,但比起嫁給高世杰那渾蛋,她還寧可跟著額濟納。
迎著她堅定的眼神,他不覺一振。
“月云兒,”他將她攬進懷中,“我若要了你,日后就絕不會放開你,不管你是不是后悔,是不是惱恨,我都不會放你走。”
“呃?”看著他火熱的深情眸子,她的心狂跳。
她不想被高世杰糟蹋,也不想一個人浪跡天涯,她需要額濟納。
“快作決定。”他端起她的臉,催促他立刻抉擇。
“我,”她像是下定決心似的用力點頭,“我跟你!
額濟納什么都沒多說,只是將她攔腰抱起,一步一步走向床邊。
凝視著他深情而熾熱的褐色眼眸,云兒心悸得幾乎快不能正常呼吸。
他知道“他要她”代表著什么。想起自己居然將跟這個才相識三天的男人做那件事,她不由心情忐忑。
這樣行嗎?她逃離了高世杰,卻將自己的身子和感情,都交給了一個了解不多的男人,這是明智之舉嗎?
當然,感情的事不能以時間長短來衡量,她和高世杰相識了二十余年,她對他不也從沒有過一丁點兒喜歡?
“你想清楚了?”額濟納低頭凝視著她,似乎還想作最后確認。
“嗯!彼G訥地點著頭。
她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不知道他能將她帶到哪里去,她只知道如果他們兩人不幸被高家派出的鷹犬逮到,她希望至少他是第一個得到她的男人。
人家說宋女溫馴內向,不像關外那些女子大膽開放,但是她卻有著她無法想象的勇氣。
她竟然愿意將自己的清白交給一個來歷不明的異族男人,是她真的對他動了真情?還是她反抗強權的手段之一?
他實在不愿這么想,不過逃離了高世杰魔掌的她,在三天的時間內就投入他的懷抱,教他無法不往那方面去忖測。
他不得不承認,她的身體帶給他無法壓抑的沖動,她的勇氣,她的果敢,她的聰明,她的自主,更叫他著迷。
他解開她的腰帶,松開了她的衣襟,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地褪下她身上的衣物;她緊閉著雙眼,雙頰漲紅得像天際的紅霞。
他感覺得到她在顫抖,她的惶惑及驚悸透過肌膚傳達給他。
“別怕!彼皖^吻了她一下。
他的唇溫柔又溫暖,令她驚惶的心有了一點點放松。他吮吻著她的唇,那種接觸方式讓她的胸口一陣火熱。
他將手探入她溫暖的胸兜里,以指尖尋覓著她峰上的花朵;雖然她的身體及反應都還相當生澀,卻在他的指尖下挺立起來。
“!”她低聲喘息著,似乎正因為他的摸索而感到羞赧難安。
在他唇舌糾纏著她呼吸的同時,他已經褪下了她的衣服。她那白皙細致的肌膚一覽無遺地呈現在他眼前,令他驚艷得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
她胸前的起伏仿佛正在召喚著他,并期待著他的占領。
他在她檀口中與她交纏,吸取她透人的香甜;她羞澀響應著他,挑起了他更強大更猛烈的情潮。
她扭動身子,卻給了他欲拒還迎的刺激感。
“你怕羞?”他低聲笑問。
“嗯!”這是當然,雖說她許過了人家,可卻還是個不折不扣的黃化閨女。
額濟納撇唇一笑,突然翻身坐起。她以為他要就此罷手,心里有點慶幸,也有一股莫名的失落。
他下床去,呼地吹熄了桌上的燭火。瞬間,房里陷入一片黑暗。
“額濟納?”在黑暗中,她的心情更是不安到了極點。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摸索黑暗中的他。
當她觸及他結實而寬闊的胸膛,一股如電般的熱流迅速傳導至她身上的每一處。
他上了床,拉下簾子,一把將她往床板上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