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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梅鎮,「千里香」妓院 >> 古色古香,情有獨鐘,破鏡重圓 >> 狂情霸主作者:單飛雪 | 收藏本站
狂情霸主 第三章 作者:單飛雪
    如玉病了,而且病得不經。她昏昏沉沉、四肢無力,不停地起身嘔吐。

    恍惚間,有人扶著她捧來盒子供她吐,然后又有一只大手,遞來清涼的手中替她抹去穢物。

    她隱約聽見似是張冷急切的聲音和大夫交談著!杆鯓恿?要緊嗎?」

    「氣血虛,身子骨弱,是以風寒入侵——我先替她驅風寒,再補氣血。這幾日得差人全天看顧她,萬不可再受風寒,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張冷聞言,不帶一絲感情道:「病人的事,還有勞煩大夫之處,這幾日,大夫就留在宮內隨時候診吧!

    未等大夫回答,張冷便命令一旁的丫鬢!柑娲蠓驕蕚湟婚g上好的廂房,好生伺候著!

    丫鬢領命,大夫雖心里百般不愿,奈何主命難違,只有乖乖跟著丫鬟而去。

    如玉不知自己為何來到這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她四下張望著,遠處似乎有個人影,那身影是如此熟悉。如玉定睛一瞧,不禁喜出望外,那是她思念已久的娘親!

    「娘!娘。 谷缬襁吪苓吔,好不容易來到娘的身畔,正想撲進娘的懷里痛哭一場,忽然眼前一閃,出現一座牢籠,里頭映現的是歡沁那張絕望的臉。

    「如玉,救救我!救我出去!」歡沁哀嚎著伸出雙手,當如玉快要握住她的手時,歡沁的臉「唰」一下變了,竟是張冷這個惡魔!

    如玉一驚,嚇得回身便跑,她瘋狂地大叫著:「你為什么不放過我?我的身子被你糟踏,我的心也被你踐踏得沒有半點的尊嚴了,你為什么還不放過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張冷不料自己無意間的探查,竟會聽到如玉的這一番夢囈。

    送走大夫后,張冷刻意忽視內心對如玉的關注,只簡短吩咐過丫鬢,便不再踏進如玉的廂房。

    他發現自己開始在乎如玉了。這怎么行!他張冷不是發過誓,不再對女人動心了!

    而當如玉的高燒始終不退,丫鬟驚慌得向他回報之后,他終于找到一個借口,來終止自己鎮日的坐立難安。

    張冷急急步向如玉的廂房,一路上還拚命告誡自己不是我放不下心,而是她目前真的有危險……

    但在聽到如玉長串的夢囈后,他的心防整個瓦解了!肝液弈恪鼓侨,就如同一把利刃,無情地刺穿他的心。

    他輕撫著如玉的嫩頰,摩挲著她因高燒泛起的酡紅,喃喃道:「妳恨我?真如此恨我?我真傷妳如此之深?」

    如玉的回答,竟是兩行滾動的淚珠。張冷一震,想不到如玉會這般脆弱。他一直以為她是那么地堅強,沒想到在她內心深處,竟然還是受了重創。

    張冷忘情地執起如玉的手,卻發現它冰冷異常,他立刻不假思索地解開外衣,小心翼翼抱起如玉纖弱的身子,讓她安穩地偎在他懷里。

    急急忙忙拉著大夫沖進來的丫鬟,瞬間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愣住了,連自己到底為什么來這都不記得了。

    張口結舌的,除了那個「躬逢其盛」的丫鬟,還有一個便是周恩平。

    他剛從城外打探消息回來,才一入宮,那多嘴的丫鬟便告訴了他昨晚發生的事情。

    而一夜未曾合眼的張冷,聽聞屬下回報周恩平歸來的消息,雖然仍放心不下懷中的如玉,但他知道周恩平定有重要訊息稟告。于是他仔細交代了丫鬟后,便來到了議事廳。

    張冷一見到周恩平古怪的神色,便明白有哪個多嘴的家伙已向他嚼過了舌根。盡管如此,張冷依舊面不改色坐下,什么事也沒發生似地問周恩平!改氵@次帶回來什么消息?」

    周恩平暗忖:姑且先不逼供,不過待一會兒,你可就沒這么容易逃過我的審問了!

    他連忙清了清喉嚨,正色道:「有好消息!

    他從袖內抽出地圖攤開!咐顒庞直槐仆艘怀,我們很快便可以攻下所有的城池了。而且,他現在應該急得慌,我們得盡快乘機追擊,讓他沒機會喘息!

    張冷眸光一亮,腦中飛快盤算著如何對李勁趕盡殺絕。正在思索時,周恩平忽然沒頭沒腦冒出一句!肝业暮孟⒄f完了,現在換你說說你的!顾麄兤鋵嵥浇簧鹾V,所以私底下都以你我互稱。

    張冷一愕,沒發現他話中有話,只隨便敷衍一句!肝疫沒想到周全的計劃,等想好了再與你共商大計吧!」

    周恩平略提高音量道:「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指的是——『自有顏如玉』!」

    張冷一聽,急急忙忙地站起來說:「我現在沒空,等我閑下來了,再告訴你『宮中自有趙如玉』的前因后果……」話猶未完,他人已不見了蹤影。

    周恩平這輩子都沒想到,他有生之年還能在霸主身上看到「詼諧」二字。他不知已有多久沒這樣同他開過玩笑了……

    是什么樣的女子能讓他扭轉乾坤?這個連他都沒轍的冷血霸主,竟也有起死回生的一日,他倒要好好盤問盤問趙如玉。

    施歡沁怎么也沒想到霸主又再來見她。這幾日她都被關在另一間廂房內。她一見霸主踏進房,難掩那份又懼又喜的矛盾心情。

    歡沁再度燃起了希望的火苗。也許,他對自己是有意思的。她綻放出討好的笑容,立刻起身迎上去——

    「霸主……」她的呼喚中夾雜著嬌羞與愛戀。

    張冷對她的討好視而不見,只是冷冷問道:「為什么如玉是處子之身?她到底是『千里香』的什么人?」

    歡沁聞言大驚。他怎會知道如玉這么私密的事?難道……

    歡沁如被人兜頭一盆冷水澆下,她霎時斂去期待的笑容,冷淡回答:「如玉是『千里香』的廚娘!

    「不是賣身的姑娘?」

    「不是——」賣身?哼!歡沁心底泛起了一陣苦澀。誰似自己這般不幸淪落風塵?一股怨氣涌上她的面容,使她看來有些陰沈。

    張冷無暇顧及她的情緒,再度逼問:「如玉最愛什么?」

    歡沁不解霸主為何專程來問她這些怪問題,不過瞥見他嚴厲的神色,她只得勉強回答:「如玉最愛賭吧,其次是料理食物。」

    歡沁想霸主一聽到如玉愛賭,一定大失所望,說不定還會命人將她遣送回「千里香」呢!她正兀自作著美夢,卻聽霸主又問︰「如玉她有親人嗎?」

    「只有一個親娘,趙香雪,從前她也是『千里香』的紅牌花魁!

    哈!這下可好!如玉的娘身分如此低賤,霸主鐵定會對她大為改觀。

    「那么……」霸主欲言又止,似乎有點難以啟齒!杆诩亦l,可有許配了別人?」

    歡沁望住他,沉默了。她心中一片酸楚,對如玉又妒又恨的情緒升到最高點。原來,方才她所說的一切竟不曾動搖霸主一絲一毫的心意。

    良久,她才回答︰「這我就不明白了。她喜歡周旋在許多男人之間,但又不給任何人希望,害得那些男人鎮日為她神魂顛倒!苟驶馃M了歡沁的理智,她刻意將如玉說得如此不堪。

    張冷皺眉。他不是沒瞧見歡沁臉上熾盛的妒意。這惡毒的女人!竟為了一己之私,不惜誹謗好友!張冷攫住歡沁纖細的手腕,冰冷地道:「妳最好明白,隨便誹謗如玉會有什么下場!」

    歡沁仍強辯著:「我只是實話實說——」她突然語調一轉,鼓起勇氣大聲道:「霸主,如玉不值得您愛的,她唯一在乎的只有賭而已。只有我,才是全心全意愛您的!」

    張冷嫌惡地冷哼一聲,松開對歡沁的箝制。對于這種為了奪愛無所不用其極的女人,他十分不屑一顧。

    他竟用那種神情回答我!歡沁在心中悲嘆︰他怎能這般殘忍?他懂得一見鐘情嗎?他眼中只有如玉,為什么就看不到她對他的心?

    「霸主,我不似如玉那般不知好歹。霸主,我真希望可以當你的妾,我會盡心服侍你,我——」

    張冷別過頭,依舊是滿眼的輕蔑。

    他鄙視她,因為她出身低賤嗎?

    施歡沁忍住眼淚,自尊被他踐踏得蕩然無存?珊!這男人和如玉都可恨!

    張冷淡淡一句!溉缬癫×!

    哼!這是她的報應!歡沁面現得意之色。

    張冷將她的態度一一看在眼里,不禁為如玉感到不值。「她病中還不停喚妳的名字,妳卻連起碼的同情心也吝于給予。」

    歡沁此刻心中只有怨恨,只想到自己!改愦蛩懔粝滤?」

    「沒錯!

    「那我呢?你打算如何處置?」

    張冷靜靜打量她。「若不是看在如玉的分上,我早殺了妳!目前,妳就給我乖乖地待在這兒吧!」說完,他立即拂袖而去。

    她的滿腔柔情,被他一句話殺得灰飛煙滅。由愛生恨,這屈辱,這怨恨,再沒有誰比施歡沁更懂得了。

    這一切都是如玉害的。都是她!都是她!

    如玉打從娘胎出世后,未曾害過這么嚴重的風寒。她一病多日,四肢沒半點力氣,頭也痛得睜不開眼。而蒙眬中總有一個溫暖的聲音不斷安撫她,有只溫暖的手不時替她拭汗。

    是誰?這樣低沈溫柔的嗓音?她想問,卻沒半點力氣說話;她想睜眼看看,日夜守著她的男人是誰?然眼皮卻似有千斤重。

    她只知道這人的安慰,讓她不再害怕病痛。

    他的碰觸,讓她能夠安然入睡。

    如玉睡了又睡,始終意識模糊,不知那看護著她的男人正是她最恨的男人——張冷。

    這日,張冷仍守在床畔。如玉仍然昏迷不醒,令他一顆心緊揪著。然后丫鬟來通報,謀士有要事相商。張冷前腳才踏離,周恩平后腳已跟進。他等不及丫鬟的通報,直接找到這來。才進廂房,就瞧見床上的如玉喃喃喊著要水喝。

    他上前替她倒了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過了一會兒,如玉終于緩緩睜眼。她眼波流轉,意識仍不十分清楚,眸中卻乍喜的放出異采——她終于見到「他」了。

    一身白衣的周恩平正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那樣專注,那樣溫柔,加上他一臉斯文,更令人倍感親切。一定是他!如玉暗自竊喜。

    「呵!妳可醒了!」這下霸主終于可以安心了。

    如玉由衷感激地凝視著他。原來是他的手,他的聲音,陪她度過這場沈痾。難得這討人厭的地方,會有這般溫柔的男子,如玉心中頓生好感。

    她好奇地問他:「你是誰?」

    「霸主身邊的謀士,周恩平。」

    「唉!可憐……」

    「可憐?」周恩平不料她的反應竟是如此。

    「當然!惯@樣好的男人,竟得替那惡魔賣命,簡直可憐透頂,她同情他!柑婺欠N人做事,當然可憐!

    他聽了哈哈大笑。她恁是坦誠地有趣。現在,他懂得何以張冷會堅持要她留下了。

    「妳的事我聽說了。」

    如玉無奈一笑!甘前,所以我們同病相憐……」突然,她像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道:「你不是『謀士』嗎?頭腦應該很聰明。快!出個主意,我要殺了那臭男人!」

    唉!可憐的張冷。瞧瞧他留了什么在身邊。

    周恩平又驚又笑。「殺他?太狠了吧!他對妳挺關心的,妳一病多日,他著急得很。」

    「哼!恐怕是『物』未盡其用,所以才著急!共〔艅偤昧诵⒖套彀筒火埲。

    周恩平含笑溫和地勸她!笂叞阉氲么髩牧。」

    如玉聞言,反而更同情地望著他!缚蓱z!你一定逼于他的淫威,不敢說真心話。沒關系,我了解。」

    周恩平啼笑皆非,不知該拿她怎么辦才好。

    而張冷遍尋不著周恩平,一踅回如玉的廂房,便見他倆有說有笑。他沒來由地感到一陣酸意。

    張冷板著臉質問:「誰許你到這兒來?」

    周恩平感到一股肅殺迎面撲來,決定先閃人為妙。「我還有事呢,先走一步了!拐f完急忙拔腿開溜。

    如玉一見張冷逼走了周恩平,立即沒好氣地側身蒙頭,眼不見為凈。

    「妳醒了?」張冷刻意掩飾欣喜之情,語調顯得平板。

    「……」廢話!難不成我是睜著眼睛在夢游?

    「還有哪里不舒服?」

    「你別來,我人就舒服多了!」

    張冷雖然有些兒惱怒,仍然捺住性子,不想同生病的她計較。這宮內現今敢這樣同他說話的人,也只有如玉。

    「想吃東西嗎?我叫人去弄!

    「不必!」她一口回絕,連頭也不抬,存心讓他七竅生煙。不過奇怪,他怎么到現在還沒發脾氣?

    張冷強壓住欲爆的怒火,可是語氣已不似方才平穩!复蠓蛘f妳氣血虛,得好好進補!

    貓哭耗子假慈悲!哼。她沒好氣沖他劈來一句:「我氣血虛是心情壞,我心情壞是因為你,若不是你,我根本不會害病。」

    出乎意料地,他并沒生氣,只是問她:「那么妳要怎樣才肯進食?」

    如玉背對著他瞠大美目。

    他是怎么了?今天竟低聲下氣起來。有一剎那,她幾乎要忘了他是如此可恨……有一剎那,她幾乎要錯覺他是另一個人——等等!她怎可輕易原諒他?他蠻橫奪去她的初夜,那么粗魯的撕裂她。

    不!她永遠不會忘記!

    如玉翻過身來面對他,答非所問:「我要回千里香!」

    「不行!顾麛蒯斀罔F的口吻激怒了如玉。

    如玉拉下臉,背轉身去不再作聲。

    過會兒她又再度轉身來,半乞求,半恐嚇道:「那么,讓歡沁回來陪我,別關著她,你不答應,我就餓死自己!」

    「好,我答應妳!」他說到做到,馬上離了廂房去找歡沁。

    歡沁這幾日心情跌到了谷底,正盤算著怎么再度擄獲霸主的心,卻見霸主進房來,歡沁又驚又喜,連忙迎上前去。

    張冷劈頭便道:「妳在千里香陪客一夜的身價是多少?」

    她愣了愣,這問題來得太突然,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作答。

    張冷不耐地揮了揮手道:「不論多少,我每日加三倍給妳。」

    三倍?!她忍不住得意地笑了。

    原來,霸主仍是中意她的。

    果然沒一個男人不會為她的美貌傾倒。這可真是人財兩得!瞬間她跌宕到谷底的心情,即刻攀上了喜悅的高峰。

    她不會令他失望的,她定會全力服侍他。

    她迫不及待證明自己的誠意,上前主動偎進霸主懷里,一雙美眸含羞帶怯地凝望著他。但是一股極大的力道忽然涌至,將她硬生生地推跌在地。

    一陣嫌惡的聲音將她重又打回地獄。

    「妳干什么?」

    「我……我……」她張大嘴,狼狽地瞪視著他。

    「我是花三倍銀兩要妳陪在如玉身旁,妳這不知羞恥的女人,膽敢行此無禮之舉!」

    不知羞恥?原來是她會錯意了。他竟連自己舍棄所有尊嚴地討好,都要冠以「不知羞恥」的罪名。歡沁的心,瞬間撕成了片片。

    張冷兀自又道:「如玉不忍妳被囚禁于此,同我求情。妳從現在起要日夜與她作伴,倘若她有半點差錯,唯妳是問!妳聽明白了?」

    歡沁張口結舌地點點頭。

    「等會兒我會差人帶妳過去。今后倘若如玉發生什么事,妳未據實通報,我絕不放過妳!」他丟下這么一句便走了,留下又羞又憤的歡沁。

    她不解,如玉百般推辭他,他卻硬要留她下來。

    而自己費盡心思,卻得不到他一丁點青睞,更讓他三番兩次地羞辱,令她對如玉的妒恨更深。憑什么她毫不費力即可贏得霸主全部注意?

    難道,就因為她不是賣笑賣身的低賤女子嗎?

    往昔同如玉在「千里香」的情誼,如今在歡沁的心中只剩下嫉妒與怨恨。

    她將所有心緒深深藏住。此后,她發誓,她再不會對如玉如姊妹般掏心挖肺相待;而且,她更要奪回原該屬于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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