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歷,在他還未明白何謂執子之手時,雙親便迫不及待的推著一個冰冷的小女孩到他面前,說:這是你將來的妻子。
她叫宋典雅,寄宿在他家,平常只和他大哥親近,個性愛哭愛笑,常能聽見她滿口叫著大哥的名,非常可愛。
“妻呀……那是什么?”他不了解,唯一奇怪的是宋典雅對他的態度。
她像換了個人一般,從活潑變得冷淡,不理他不說話了。
“典押的──”
他剛開口,她立即大喊:“不許你這么叫!”
“大哥不也這么──”
“他是他,你不行!”
她說得斬釘截鐵,他聽得不是滋味。
“什么玩意,哼!”他自己玩去。
她反道找向大哥。他從眼角瞥見她冰冷的臉笑開一絲溫暖。
厚,差別待遇!
半晌,他再見她,入眼的卻是哭得慘兮兮的淚人兒。
“你哭什么?”
她不是找大哥去了嗎?怎么獨自蹲在大哥房外哭泣,大哥在哪里?
“嗚──”她悲傷得一張臉全濕。
“喂!你究竟在哭什么?”他剛把手放到她肩膀,身后猛地傳出一聲暴響!
“歷兒,你欺負典雅了?”
爹娘經過,不聽他解釋,抓起他就是一頓好打。
“好小子,不教訓你不懂尊重姑娘!”
“我沒有!爹啊娘啊──”他很冤枉,被教訓了一頭,從此認定宋典雅是禍害!
隔天再見,又看她一張淚臉,依然躲在大哥門口。大哥在哪里?他找了許久,無意間發現大哥居然躲在屋脊上,俯身偷看宋典雅哭泣。
這兩人不正常!
“你怎么又哭了?”他遷就的走到她身邊,百思不解的觀察她與大哥。
大哥沒察覺他的端詳,一雙眼只盯著宋典雅。
她打了個嗝,可憐道:“……瘋哥哥八理我。”
他發誓,她說這話時,大哥背光的臉笑了?蓯喊,他們鬧別扭關他什么事!
他奸詐一笑,故意靠她很近,拿出他自己都惡心的溫柔安慰她。一想到大哥的臉將扭曲成怎樣,他就無比爽快!
那天之后,她雖待他冷淡依舊,但更少沒了排斥。相反的,大哥似有顧忌,不再與他們親近;連同他這親弟弟也拋棄了。
家里,逐漸聽不到小女孩滿口“瘋哥哥!”的叫。
在宋典雅離開他家之前,她時?奁哪樖撬抉R家族最深刻的印象。她常鍥而不舍的親近大哥,得到的卻是惡劣的捉弄和欺負。為了不再受傷,她選擇回避司馬鋒芒。
一切船過水無痕,像曇花凋謝般無跡可尋。她與大哥背對著,走上不同的道路,彼此似再不回頭。
可他總看得到,宋典雅悄悄找著人察覺不了的縫隙,偷看著大哥的行止,而閃爍在她眼底的一縷微光,失落無比。他總看得到,性情變得冰冷的她像被遺棄的小動物,經常一個人躲起來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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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逐漸停息,庭院飄著淺淡幽香。
司馬鋒芒毫無退路,扶著宋典雅,手指順過她等待安撫的眉心。
“我曾向你雙親提議,由我代歷兒娶你!彼貞。
宋典雅一聽,艷容漠然。
“他們拒絕了我,說我或許有經商的天分,卻永遠、永遠不會是個好丈夫!彼抉R鋒芒手臂一環,將她的臉壓向他胸口。“你相信你家會無故衰?”
他感傷的問題令宋典雅側目。
“是我,典雅。我和你雙親發生口角。你應懂我的為人,宋家的衰落,是我一手造成!
她仍不說話。
“爹娘阻止過我,說兩家未來是親家,我不該……”他親了親她光潔的額,極為不舍!霸趺崔k呢?你不能嫁給歷兒,我不承認你們的婚事?赡愕锊淮饝谑俏覑阂獯驌裟慵乙凰,我爹責怪我,臨死留言說司馬家永不傳我。我有權管理,但每項決策皆須通過兩位弟弟同意。因此,人們從不稱我為司馬家老爺。”
他其實并不聰明,關于她的事,他時常不僅采取最有利的方法。
“你擔心,我知道真相責怪你、怨恨你?”宋典雅揪住他胸口的華衣,揉得皺紋深刻。
“這并非重點……我真正擔心的是,你爹娘說中了我的為人。我改不了我的性子,我喜歡傷害你到有些沉迷!鄙畛恋囊股谒樕箱伋梢黄氖彽墓陋!翱茨闫綍r冰冷,我一旦激怒你令你難受,我就快樂我有能力影響你!
他沒有別的方法證明自己對她有意義!
“我們現在不算有別以往嗎?”宋典雅執著的問。他溫柔的抱著她,難道無法像這般相處下去?
司馬鋒芒隱忍激動,沉重的問:“倘若我改不掉欺負你的嗜好?”
“我會陪你。”宋典雅露出撥云見月的笑。
“你為何不給我時間,等我改掉了再去追你回頭?”他看見她眼底的焰光顯現出愛意,他負荷不起。
“我不能再給你一去不回的機會了!
兩人相看,竭盡全力梭巡對方的神情,都怕不慎中了埋伏,傷了心。
“即使我害你家沒落?”他躁亂的逼問她。
宋典雅滿面寬容!拔以從恪!
“就算我不會討你歡心,只會說不中聽的話、做傷害你的事?你也能接受?”他已分不清是在逼她或逼自己。
“我已經被你折磨得無堅不摧了。”宋典雅顫了顫,苦笑又堅決。
“可我不能相信你!彼抉R鋒芒退縮,自她眼中耀出的焰光令他無地自容!盎蛟S你只是先誘騙我,等時機成熟再報復我從前給你的傷害。”
他早就給自己定了一條無法挽救的死路,只愿她找到身邊,指引他返回正路;并非怕她不原諒,而是無法原諒自己。
“相信你有多么困難,你可知道?”宋典雅淚凝于睫!拔矣杏職庀嘈拍,為何你對我如此沒有信心?”
“因為……只有你可以傷害我。”司馬鋒芒虛弱坦白從不承認的事實。
“對我,你何嘗不是?”她積極的說服!澳阈枰业淖C明?”
“我不知道!贝笫軘_亂。他始終質疑她的堅持有詐,一再防范著自己受傷害的可能。
“我可以讓你放心!彼蔚溲疟ё∷抉R鋒芒,如獻祭般交付自己!澳憔托盼疫@一次!
只要能挽救彼此,不至于無路可走,她愿意付出全部。
宋典雅在司馬鋒芒懷里,荏弱似狂風中的小花,等他呵護的手抱起,門扉在眼底倒轉飛旋。
“不可以……”司馬鋒芒推開她,卻被逼入寢房,他不想逃開又怕要不起她。
“可以。”宋典雅柔聲,手指在他胸口輕輕按挪。攻擊的機會僅此一回,他打算與她決裂,她不能再放任他越走越遠!
“典雅……”司馬鋒芒搖了搖頭,見她顫抖的手指試圖解開彼此的衣裳,他的目光深邃得像是沉陷在泥沼里。
一旦抱了她,豈能再抑制自己的情感?
他已決心離她遠遠的,只能讓她怨恨他,然后,自己孤寂的等待著另一個男人比他更在乎她……再然后,收起徹底死絕的心。
“我冷……”宋典雅舉起雙手,小心的揪起他的衣襟,憐人的目光有著乞求。
司馬鋒芒閉了閉眼,終究是無法抵擋。
天邊的月隱盡,一室激情如火蔓延。手與手相連,指與指相牽。他們像初次脫離白天與黑夜分隔的日與月,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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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孩提時是他的歡笑,形成永恒的春季。
他教會她什么是喜歡,什么是愛戀,從甜到苦的滋味,全嘗遍。
他笑著說討厭她,急切的等她心慌意亂的忐忑。她在學習中領會他的心機,依然假裝無知的扮演逢迎他的姿態。
她為他慌亂,他就高興。
能不能有時候,他們安詳的相伴左右,彼此依偎,沒有傷害與戲弄?她唯一追求的希望啊!
一場飄蕩的春夢,狂暴迭起,在最燦爛的顛峰結束。真真假假,醒了又夢。
宋典雅睜開惺忪的眼,顧不得思索是夢是真,心慌的在床榻方寸間,摸索著昨夜肢體相纏的人,揉著留有他溫暖的柔衾。
絲微的明亮,照清了偌大的房,只有她與桌椅,寥落孤獨。
沒有別人了。
她惶然的坐起身,四肢的酸疼是其次,胸口內亂了規律的抽痛更傷神。
在晨曦之光灑入寢房的瞬間,淚水漫出她的眼。
“宋姑娘!遍T扉外,映著段總管修長的身影,他喚回她枯竭的神思!拔乙娝叱錾角f,你……起身追去還來得及!
宋典雅曲膝,抱著遺留各種痕跡的長衾,側過臉,假裝門外的人影是她心里的人。
瞅來瞅去,欺騙不了自己,他,離開了。
“我不追了!彼蔚溲攀Щ陸。她追他逃,再追再跑,沒完沒了。重復多少次才能確定他的心意?“謝謝你!
彈指間,司馬歷和他的妻子趕場似的跑近房門。
“典雅,你和我大哥同房了?”隔著一門,司馬歷直言不諱的問。
妻子撞了撞他!皠e說得那么直!
宋典雅苦笑搖首,起身穿戴衣物!澳銈兛戳艘煌淼臒狒[?”
“請別以輕蔑的口吻質疑我們的人品!彼抉R歷在門外高聲辯白!拔覀冎皇窃诓贿h處觀察收聽,絕無逾越禮數!”
宋典雅整整儀容,悠然走出門。平靜的容顏難覓傷痕,眼里的焰光卻消失了。
“你……”司馬歷沒料她精神振作得如此之快。哪家姑娘發現纏綿一夜的情郎隔天不見蹤影,棄她而去了還能心平氣和,不慍不火?
“你──真不是尋常女子……”他敬佩的看著宋典雅。
宋典雅跨步走到隔壁房室。外人看不出她收藏的悲傷盡數埋在內心最深處。
人剛走進內廳,身后一堆人影冒出,爭相關注她的動靜。
喋喋細語,流轉得四壁飛旋。
宋典雅一回眸,不及反應的人頭身影嚇得她反射退后。怎么人全到齊了,連廚房與帳房的……也來了?
看熱鬧不怕事大。離得最遠的是段總管,也不加阻止滿山莊男女老幼,喧嘩圍聚在宋典雅的寢室門外。
“宋姑娘,我們是看著你和大公子一路瘋癲長大的……”效力山莊數十年的老夫婦感慨的先行發言。“十分關心你們小倆口的發展呢!”
誰和司馬鋒芒是小倆口了?
“宋姑娘,我們進門雖晚,可大公子和你的事跡,我們略有耳聞!睘榕镜慕忝没ɡ^而插話!疤讲熘螅覀儼l現了不少耐人尋味之處。”
宋典雅掌心覆額,冷道:“司馬歷,清場!”
“宋姑娘,您不喜歡我們就不打擾您!遍T外的人聽她放話,無不面顯哀戚,卑微的畏縮身子,語調顫抖的發出請求:“可您一定要和大公子在一起呀!”
“千萬別遺棄大公子!”
字字句句,盡是為主子爭取幸福!如此忠仆義奴,教人動容!
“快走吧。”司馬歷惋惜的揮退依依不舍的一伙人。
“且慢!”宋典雅心中有事,遂出聲挽留。
眾人聞聲而喜,笑逐顏開。
“他,對你們施了什么恩惠?”宋典雅不自在的問。如此多人期盼司馬鋒芒有人愛戀,免得孤寡。說明他做了許多令人難忘懷之事。她想知道,他對誰好過了。
“宋姑娘──”
眾家仆被挑起了傷心往事,人人馬上熱淚盈眶。
“長公子是個活妖孽啊,能令他大皺眉頭,一臉傷悲的至今只有神武非凡的宋姑娘您一人!”
“宋姑娘,您一定要犧牲自己,制伏大公子,讓他無法再危害蒼生!”
整座山莊的仆役們聲淚俱下,悲歌長泣。
宋典雅這次干脆兩手齊用,抱住她暈暈轉的頭。做人做到外界一致贊揚難得,同時做到自家人全體欲絕他活路就更不容易了。
司馬鋒芒……實在是教人又愛又恨。
宋典雅不由自主的笑了。
“宋姑娘似乎很高興?”眾仆役見宋典雅面帶微笑,猜疑的問。
宋典雅瞥他們一眼,提高嗓子!白蛞拱l生的事,”她肅穆質問:“你們……都知道了?”
眾仆役見她神色有別尋常,不由得慌了陣腳!
此姝不鳴則已,架子稍微一擺,立即是當家主母的氣派。
“宋姑娘,是二公子帶頭的!”
“我們只是聽人差遣,本不曉得姑娘與大公子月下情話綿綿。”
一個接一個推卸責任。
司馬歷站在一旁,身軀有些僵。
“二公子不僅及時通告,且提供茶水,協助搬椅擺凳,圍聚在大公子門外,興高采烈的與大伙遠遠觀聞了許久呢!”
“同時他奸詐的臉上更流露出鐵樹開花一般的笑容!”
“鐵樹開花都出口了!”司馬歷一聽,怒不可遏。“誰文辭造詣如此之高,站出來我們切磋切磋!”
眾仆役委屈的閉上嘴,齊心協力的含淚求宋典雅伸張正義。
“司馬歷!彼蔚溲旁谛闹写蛑惚P,帳一條一條的算!澳憬o我站遠點。”
眾仆役心花怒放,躍然臉上。
“你們……”宋典雅另有用意的審視每個人。眾仆役與司馬鋒芒相處已久,充分了解司馬鋒芒扭曲的性情。雖未能幫她掌握司馬鋒芒,或許,勉強能指點一些她沒想到的見解,加深她對司馬鋒芒的理解。
“你們對昨夜的事,有何感想?”她正經的垂詢眾人。司馬鋒芒表露的情感及言行舉止,可有泄露他的內心?
她想聽旁人分析出一個道理。
眾仆役面面相望,斟酌的目光在狹小的范圍內激出一股電光!
“我們夫婦倆有些感想,不知說得說不得?”一對老夫妻顫巍巍的走出幾步。
“說完了找二公子領賞!彼蔚溲糯鸬酶纱啵
“謝宋姑娘!庇挟敿业募軇莅。f不定宋姑娘將來就是司馬世族的主母了!未雨綢繆,得巴結巴結。
“昨晚……在場眾人,雖只聞其聲,不見其影,但相由心生!崩先嗽秸f精神越顯得飽滿!案糁婚T,大公子與姑娘您富有朝氣與拼命精神的激烈纏綿,令我們遠遠聽聞,已是個個熱血奔騰,青春煥發──連累得我夫妻倆回房,至今尚未合眼呢!”
老人嘿嘿一笑有些害臊。他老伴跟著羞澀接道:“想我和我男人這把年紀了,居然還枯木逢春!
老人溫柔的輕抱老婦。“立即見效,屹立不倒!
眾仆役肅然起敬,沒發現宋典雅即將崩潰的表情,紛紛以最熱烈的掌聲回應老夫婦的真情告白!
“二公子,你說該不該建議大公子開發‘回春’之術?”商號的某男隨即發表見解。“我們有現成的佐證,輔以商號一貫的口碑,以及大公子有目共睹的堅強實力,我相信,不僅能幫助患有隱疾的夫婦……”
他深有見地的話尚未說完,突然一道邪魅的人影快如雷電奔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痛擰下手!
“啊──”男子傻了,看見邪魅人影的面目,馬上凄厲求饒:“。∷喂媚,您別沖動啊──求您饒了小的,小的也是奉命說您想聽的感想呀……”
“誰問你們這種感想了!”她將所有圍聚在門外的人一個個踢出山莊,全程不假他人之手!
什么主子養什么仆人,她認了!
人全趕出莊子,回身時不經意一看,莊園的匾額有力的給予她最后一擊──
“顛峰山莊……”她看得渾身發寒。這名取得太貼切了!一窩的非癲即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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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歷夫妻與段總管各自找了位置,坐得舒舒服服的望著她。
“你們還不走?”宋典雅眼神冰冷。
三人見她心情大壞,緘默片刻,均無意沾一身灰。
“你有何打算?”過了半晌段總管率先開問。他的語調有著平復情緒的陰冷。
宋典雅隱聲嘆息,視線在四周輾轉。
“我連最后的辦法都使上了,他仍要逃!彼Σ粡男。“繼續追嘛,要追到何時?”
這兩人的對話有點同謀的味道。司馬歷豎起雙耳,疑問:“總管,昨夜典雅的主動奔放,莫非是你慫恿?”
“慫恿算不上,只是鼓勵而已!比招幸簧。
“你們合謀的太快,怪不得我哥受不了逃跑!
“那請教你,還要拖延幾年再互表心意才不算快?”
互表心意是空談。“我哥不可能對她表白!
“既知你哥不開化,放慢步驟,豈能逼他現形?”
司馬歷被段總管逼問得招架不住。
宋典雅聽著兩邊的話,心思糾結煩亂。
一邊說進行太快,一邊說步驟太慢。她控制不了對待司馬鋒芒的節奏!拔以撛趺醋鲎詈线m?”
“沒主意!彼抉R歷不見宋典雅的神情有絲毫迷茫。
她十分平靜,姿態穩重的像透析世事的智者,面容洋溢對局勢的理智反應,全不像個困惑之人。
“我已被他磨練得無所不能,卻只有再追他一次的力量!彼蔚溲盼兆‰p手,豁達一笑!白詈笠淮!
司馬歷臉被她盯得臉皮有些熱!澳阏f你的,何必盯著我?”
宋典雅艷容解凍,甜道:“有賴你協助了,歷二哥。”
司馬歷寒毛無端直立。此邪惡笑容往常只在大哥立意不良時方可一見,典雅幾時練出這功夫了?
“噫,這位姑娘看來很陌生哦!”司馬歷牽起妻子的手,慢步退向門口!霸谙抡J識你嗎?啊,我有急事,先告退了!”
“歷!”很丟臉呢。妻子難為情的拉住他。
“此事非你不可!彼蔚溲琶嫔蛔儯浒谅暶!暗任野才虐!闭Z畢,她重新振作,轉向段總管!皠跓┠懔!
他知道她的需求!拔矣涗浟怂x開的路線!
他交給宋典雅一張詳細的地圖,宋典雅含蓄一笑,很是滿意。
“唉!”司馬歷感慨的目送宋典雅急切奔離的背影。
妻子看了看他的表情,怯聲問:“你……還舍不下典雅嗎?”
“別說笑了,她和我大哥,明明白白的一對。誰會傻得往火坑里跳!痹缭诓蛔R情滋味之前,已經先懂得別人之間的糾葛非他所能參與。“他們僵到這地步,我沒功勞,多少有點苦勞!
“為什么?”她不解。
“以往我常欺騙我哥,說我與典雅多么恩愛,說她是外冷內熱,卻待我甜得無以復加。我哥不想聽又必須聽的那種違背兼折磨自己的神色,是我年少郁悶時期的振奮來源!”
“……你不怕假以時日,他發現你說謊?”
司馬歷得意道:“我以人頭擔保,他死也不會向典雅說他在意此事。況且,他介懷的不止如此。或許典雅雙親的反對才是他解不開的心結。他因此還用商號的權勢,暗中打壓排擠宋家,處理得極其隱蔽,知情者少之又少!
“大哥太習慣頤指氣使,強取豪奪?晌衣牭溲盘崞疬^,她爹娘臨死前似有遺命,愿意原諒并承認你大哥?”
“典雅告訴你的?”司馬歷吃驚。
“她只說了一點兒。我覺得說不定,典雅的心機不遜大哥?”
司馬歷想了想!拔议_始有這感覺了!
夫妻倆記憶猶新,當他們共墜愛河,不得已必須向典雅坦露真相,并說明是大哥司馬鋒芒推波助瀾時,典雅當時的反應非怒非怨,而是──她笑,狂喜的笑,令人懷疑她是否瘋了,但她難得愉悅的說明。
“不,我好高興。我總算確定了一件事情。謝謝你,歷!彼f,她有了放手一搏,追求所愛的勇氣了。
司馬歷一直知道宋典雅表里不一,卻到當時才徹底了解,她隱忍及掩飾的功力何等高強!
簡直是一代宗師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