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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現代,臺灣 >> 歡喜冤家 >> 凱子送愛作者:方小亞 | 收藏本站
凱子送愛 第四章 作者:方小亞
    阿寬今天看到知夏那個怪腳了。

    她代表“蕓生育幼院”到傳播公司跟他談一塊土地的事。

    “你是律師?”

    “怎么樣,不行嗎?”知夏一看到他,背上整個寒毛豎立,就像一只防御敵人入侵的貓一樣。

    她怎么也沒想到阿寬就是要收回蕓生土地的地主。

    “你別見到我就一副戒備樣行不行?我又不會吃人。”

    “你會不會吃人我沒興趣知道,我不高興的是你的態度隨便!彼拿济珨Q高來。

    阿寬不解。“我態度隨便?”

    “你看輕我,覺得我當律師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我沒有覺得可笑!彼@是欲加之罪!拔抑皇怯X得不可思議!彼膫性讓他覺得她不太適合從事律師這行業。

    “坐啊!

    這人看起來一副奸商模樣,禮多必詐,她還是防著他一點好了。

    落坐的知夏開口道:“我是蕓生育幼院的代表律師,今天來是要跟伍先生談蕓生所使用的那塊地!

    “他們花了多少錢請你?”他突然問了她一個問題。

    她不悅地皺起眉來。

    她不會回答這么失禮的問題。

    阿寬也知道她該是不會回答,反正他也沒打算真要個回答!拔也履闶欠治奈慈。艺f得對嗎?”

    知夏則是拿眼睛瞪他。

    她的事豈要他來多管閑事!哼。

    阿寬微笑。“你對我敵意別這么重,我又不是壞人。”

    “你不是壞人,哈!”知夏反撲了,她假笑一陣,開始指正他的不是。“你要不是個壞人,為什么要收回芬園那塊地?你知不知道那里是多少孩子的家?他們無父無母已經很可憐,現在連最后的棲身之地都將要被掠奪!”愈講,知夏愈是生氣,說到最后,她必須雙手握拳,才能止住抖意。

    “你說吧,你要多少錢,蕓生才能買到那塊地,那些無父無母的可憐孩子們才能保有他們的家?”

    他則是看著她,老半天都不說出個價來。

    他是看她看出了興趣,這明明是別人家的事,怎么她卻表現得像是他伍寬和要搶要奪的是她的家一樣!

    “你跟蕓生有什么關系?”

    “我是他們的代表律師。”他剛剛聾了嗎?她都講那么多遍了,他還問,真是沒腦筋、沒記性。

    “除了代表律師的身份之外,你還是他們的誰?”

    “誰也不是!

    “哦,真的嗎?”他雙眸含笑。“我還以為那里是你的家呢!彼运胚@么拼命的捍衛那塊土地。

    他開了個玩笑,但是知夏一點也不覺得好笑,況且,她今天來,并不是為了跟他說笑。

    “你別跟我扯一些有的沒有的,開個價吧,到底要多少錢,你才肯賣芬園中的那塊地?”

    他沒給她答案,只是說:“據我所知,蕓生育幼院現在連幾千塊錢都沒有,連我的房租都付不出來了,又拿什么來買我的地呢?”他很好奇。

    “這事不用你管!

    “我怎么能不管,要是我賣了,他們卻開個空頭支票給我,那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他低頭玩著她的名片。

    知夏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戲,偷偷的打量著他。

    猛地,他一抬眼,她的目光正巧讓他撞見。

    她也不回避,雙眸直直的盯著他看。

    阿寬可不自戀,不會以為她大剌剌的看著他是對他有意思。她打從見他的第一面起,就對他沒什么好印象,他心里清楚,卻無意跟她計較。

    “我真的好奇,你的律師事務所竟然會接這宗Case。這宗生意不賺錢!

    “你想說什么?”

    “不想說什么,只是認為如果接這宗Case真是你律師事務所的意思,那么我的律師顧問團可得打算換人了!

    “為什么?”

    “因為你們不會做生意!

    “律師不做生意的,我們是主持公道正義。”

    “是嗎?”他笑了出來。

    知夏聽懂他的言下之意。

    他壓根就沒有良心,絕不可能施舍一分一毫給那些可憐人。算了,她自己攬的差事、攪的泥,她自己一個人擔起來。

    “Case是我自己接的,不關律師事務所的事!

    “換言之,也就是你們律師事務所早就評斷接了這案子只有賠本沒有賺錢,而你……”阿寬像豹似的目光鎖在知夏倔強的臉蛋上。“我敢打賭,接這筆生意,你是分文未取。”

    “我說過這不干你的事!

    “你注定不是吃這行飯的料。”

    “伍先生,請你說話自重些,我的專業能力不容你置疑。”

    “是嗎?你有專業能力,這我倒是看不出來!”他起身走到她身旁,食指挑起她的下頷輕佻地道。

    知夏厭惡他的毛手毛腳,惱怒地揮手將他討人厭的手指頭給打掉。

    “你覺得你這副劍拔弩張的模樣,能說服我把地賣給你的當事人嗎?”他反問她。

    知夏一時語塞。

    “你單憑感情行事,不顧大局,這是你不適合當律師的第一個原因!彼苯犹裘髁苏f。

    她直覺認為他是在污辱她。

    她拿起包包想走,他卻強勢地把兩只手放在椅子上,圍制住她且告訴她,“你不適合當律師的第二個原因,是因為你心太軟。”他嘴角含笑。

    知夏卻只想踢他一腳。

    “我問你,你打算拿什么來買我的地?你自己的錢嗎?”

    她眼睛一閃。

    他知道他猜對了。

    “我認識的律師全是一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只有你愿意做賠本生意。我真不知道,你這么拼命的為一家快要支撐不下去的育幼院窮忙和什么?”

    “我做事不用你來理解,你只需告訴我,你賣不賣你的地就行了!

    “我若說不賣,那你怎么辦?”

    “我……”知夏不知道如何應答。

    事實上,她是憑著一腔熱血而來,只許自己成功,不許自己失敗。誰知道她一來就遇到這個討人厭的家伙,害得她沒了專業形象不打緊,還讓他數落了一頓。

    他說的對,她是太沖動了。

    她不該看到他就什么理智全沒了,把敵意寫在臉上,讓他對她的提議沒興趣。她這樣根本不配當個律師,虧她今天臨出發前,還信誓旦旦的告訴院長,她一定把那塊土地拿回去!

    對于她的沖動脾氣,他倒是比她還了解。

    知夏深吸了口氣,先穩住自己的情緒,稍后才抬頭,跟他說抱歉。

    “抱歉?為什么?”他雙眸含笑,還是那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

    “為了我剛剛的出言不遜,也為了我剛剛的態度!彼畔律矶危蠛!拔橄壬茉俳o我一次機會嗎?”

    “不行。”他斷然拒絕。

    “為什么?”她又失去冷靜的揚高音調,張牙舞爪的像是要跟人拼命。

    阿寬給她一個眼神。

    知夏這才明白自己又喪失了理智。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遇到他就變得這么容易沖動、生氣。他像是她命里的克星,克著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偏偏她又不能做什么來反駁他。

    她只好又說:“對不起!

    但他卻不領受她的歉意!拔也唤邮堋!

    她抬起眼來瞪他。

    他別得寸進尺。她的眼神是這么告訴他的。

    他不在乎她怎么看待他這個人,倒是有一事,他得勸她。

    “你已經是個大人了,不是做錯事,說一句對不起,別人就得原諒你,天底下沒有一個人是該這么縱容你,且毫無條件的包容你的任性。”

    “我沒有任性!

    “我知道,”而且知道的比她自己還多。“你只是討厭我而已,我說的沒錯吧?”他問她。

    知夏把臉別開,不理會他的取笑。“你到底要我怎么樣才肯把地賣給我?”在他面前,她已表現得夠低聲下氣了,他還要她怎么樣?

    知夏雙掌攤開,平放在自己的膝上,垂首看著自自己膝蓋的她,模樣像是犯錯的小學生一樣可憐。

    阿寬嘆了口氣,“我無意為難你。”

    “可是你卻正這么做!

    “我之所以挑明了說不是在為難你,而是覺得你還太生嫩,不適合待在人吃人的法律界!

    “我適不適合是我的事!彼植皇撬恼l,誰要他多管閑事來了!她來,只是想要他那塊土地。

    “你到底賣不賣我那塊地?”知夏的口吻恢復原本的沖。

    看來一時半刻,他是改變不了她的脾性。

    算了,她既然這么固執,那他如果再管下去,就是自討沒趣。

    “也罷!彼还芩。

    阿寬走回自己的位子上,拿起一宗卷子在上頭簽了字。

    知夏以為他不想理她,所以開始埋頭辦公。

    吃了人家一記閉門羹,她再怎么不識趣,也知道要走人。

    她站起來,想告辭。

    “你等一下。”他拿了剛剛簽的文件遞給她。

    知夏接過來,看了一眼。

    什么!

    “你把芬園那塊地過給蕓生?”她訝然地看著他。

    “剩下的手續你看怎么辦,再來找我!

    “那代價呢?蕓生得付你多少錢?”事情如此大逆轉,知夏驚訝得有些不敢置信。

    “蕓生?嘖!彼α寺!皯撜f你得付我多少錢吧!

    “隨便,誰付都一樣。”她只想知道買那塊地得付出多少代價。

    “你將那分文件看清楚點!彼谏项^寫明了是捐,不是賣。

    知夏看到了。

    “你要把那塊地捐出來給蕓生?”這下子知夏是更不信了,她眼睛、嘴巴張得大大的。

    他知道她一向對他沒啥好印象,但是她有必要表現得如此明顯嗎?

    阿寬嘆了口氣,自我調侃。“我是壞人嘛,當然得做做好事,免得將來被閻羅王打入十八層地獄!彼氚炎约赫f得可憐一點。

    她卻覺得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如果你說這話是想諷刺我,讓我覺得內疚,那我告訴你不必了,因為我一點都不覺得我有什么錯!彼嬖V自己,對他的觀感絕不會因為他大方的施舍而有所改變!安贿^,我還是替蕓生謝謝你,你讓那些孩子們有個家。”

    “怎么謝法?”他對她加諸在他頭上的桂冠沒興趣,只想知道她口中的謝,她要如何表現。

    知夏的眉頭當下垮了下來。

    “就說一句謝謝,不然還能怎么謝?”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古人都說了,大恩不言謝,瞧,她比古人還有禮貌,他還苛求什么?

    “我的地沒那么廉價吧!”他作戲似的夸張自己的表情,一臉受傷。

    知夏一點也不欣賞他的表演天分,她才不上這個痞子的當!安蝗荒氵要怎么樣?”

    “請我吃一頓飯,這不算太過分吧?”

    她面有難色。

    她不想跟他吃飯。

    而他卻還有話要說!靶〗,我一頓飯能吃你多少錢,你不會這么小氣吧?”他只是想跟她示好,不想看到知春夾在他們兩人之間為難。

    “我不是小氣!

    “不是小氣,那就是還討厭我,所以才不愿意跟我共進晚餐嘍?”他直截了當的說出她的心聲。

    他這人怎么這樣,明知道她受他恩惠,就再也說不出什么冷絕的話,還故意這么鬧她。

    算了,請他就請他吧,反正一頓飯的飯錢的確是節省得多,頂多、頂多她跟他同桌共食,眼睛難受些罷了。

    “好吧,我請你,你想去哪吃?”知夏爽快地點頭。

    “客隨主便,你做主吧。”他笑得嘴大咧咧的,像是剛做完一筆大生意。

    嘖,真不知道他腦袋是怎么長的,有錢的生意他不做,就一頓飯而已,他卻已經那么開心!

    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想法果更不是他們這些市井小民能懂的。不過,她也不怎么在意就是了。

    反正今天的事一解決,她跟這個痞子男算是田嘸溝水嘸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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