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琪格咬住嬌唇,著急地在牢里來回踱步,最后挫敗地往干草堆里一坐,還真沒這么無計可施過。
到底該怎么找個保人,才能讓她離開這牢房,又能快些找到他呢?
突然,她想到了一箭雙雕的辦法。
齊琪格立即起身朝獄卒嚷道:“喂——你剛說只要有保人,就可以放我出去了,對吧?”
他涼涼地覷她一眼!皼]錯,不過你可得說個保人,還有,他也得肯擔保你才成!
“好!饼R琪格振作起精神,拍胸脯撂話!澳悄銕胰フ屹M揚古,他肯定保我,因為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費爵府門口,一獄卒一女子一老人,三個人無言相視。
“呃……因為這丫頭說她的未婚夫叫費揚古,因為怕尋錯人,小的只好先帶她過來認認……不過看來真是弄錯了。”獄卒搓手打哈哈,他照齊琪格的話查到費揚古的住處,本想對方頂多是個住在胡同的普通旗人,沒想到會是費爵府的主人。
哈薩哈沒好氣地問:“你覺得我家爵爺會是這種丫頭的未婚夫嗎?”
瞧她的樣子還不知道是哪里逃出來的丫頭,竟敢說自家爵爺是她的未婚夫?光看也知道搭不上邊……
獄卒忙不迭賠禮!靶〉闹,所以小的說一定是弄錯了……”
“不會弄錯的,他肯定住在這里。”齊琪格看到眼前的大宅,更確定他一定在這兒,便朝里面喊道:“費揚古——”
她就知道他肯定還活著,否則獄卒不會找來這棟大宅,她又喜又驚,只要能與他見上一面,一切就都會明白了……
“別嚷嚷!”獄卒給她嚷得全身出汗!百M爵府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嗎?你信口瞎說就算了,還敢大聲無禮?”
“我沒瞎說,我明明認識費揚古,是你們不相信我!饼R琪格再把目光對向哈薩哈,要他為自己傳話。“你家主子在不在?若在,請他出來一趟就知道我不是騙人的!
他們指過婚的,就算在獵場她沒來得及自報姓名,但指婚后,宮里一定會有畫像賜下,想他見到畫像,一定知道他們曾在獵場碰過面,就算事隔五年,他也應該認得她才對……
哈薩哈壓根兒不信她的話,他從小看主子長大,主子有沒有婚約對象他會不知道?
除了——
那個趨炎附勢、可惡退婚的蒙古格格,他家爵爺的身家可是清白得很。
第1章(2)
“不然你說,你是什么時候跟我家爵爺訂上親的?”
“我——”齊琪格本想說出實情,可是一見獄卒在旁,又把話給縮回去!拔艺f不清?傊,我是真的跟他有婚約……”
見她根本在胡說八道,哈薩哈終于惡聲警告。“我家主子從沒訂過親,姑娘,你再這樣毀我家主子清譽,我可要報官了!”
“都是小的不對!豹z卒見老人動怒,趕緊拉開齊琪格,免得惹禍上身!笆切〉倪稊_了爵爺府,您老消消氣,就當沒這件事吧……”
哈薩哈整整衣裳,總算進府去了。
只差一步就能見到他,齊琪格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卻沒有任何辦法,眼見門都要關起了,她還不死心地探頭大喊:“費揚古,你快出來見我——”
這時,戎裝的費揚古返回府邸,正好聽到有人在喊自己名字,不待下馬便問:“怎么回事?”
“爵爺?”剛進門的哈薩哈聽到馬嘶聲,趕緊又迎了出來!澳貋砹耍裉煊行┰?”
齊琪格也循聲看向費揚古,一見到熟悉的英容,就像是回到初見他的那年,胸口狠狠一緊。
他……果真沒死,他還活得好好的……
胸口一陣發燙,她覺得有好多話想說,可是張開唇,她卻連一個字都發不出來,只能以驚愣的目光追隨他。
“榮巽親王找我,所以我回來換身衣服,等等要去見他!辟M揚古答完,便看向剛剛喊他名字的齊琪格。他一見到她的水靈大眼,立即認出她。“是你?”
齊琪格始終噎在胸中的一口氣終于松了,欣喜微笑!百M揚古,你認出我了?”
“嗯。”他當然記得這個大膽的丫頭,那天晚上,他們在郊外遇過!翱墒悄阍趺粗牢沂钦l?又知道要來找我?”
那晚他故意假扮成官差,也沒讓她看清楚五官,而且彼此也沒有自我介紹,她怎能找到費爵府來?若說是巧合,那他們也太有緣了吧……
“我當然知道,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費揚古想起那晚她說要找未婚夫的事,又想想她剛剛喚了自己名字,莫非那人是跟他同名?只是……怎么這么巧?
再看看一臉狐疑的獄卒,明知道她找錯保人,費揚古卻琢磨著如果自己否認,那她不是還會被送回牢去關上幾天?不如……就好心先把她救下吧!
反正那夜他就想免她于牢獄,只是她不聽勸,或許是老天的安排,終是得由他來救她一回吧?
于是他索性承認。“我想起來了……是有過那么一段露水姻緣,前年我還在邊關戍守時,我說過要娶你對吧?”
“爵……爵爺?!”哈薩哈被主子的話嚇了一跳,這是怎么回事?
“沒什么,一個小妾而已。”費揚古朗朗一笑,向他們揮手!翱梢粤耍@丫頭由我來保,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獄卒雖然看不明白,可是費揚古都說要保了,他也沒道理找碴,只好就此放人。“是,小的明白,那人就交還給爵爺了……”
“辛苦你了!辟M揚古微笑打發那人,隨即下馬,拉起齊琪格的小手往府里帶!肮_哈,還不快打賞官爺,然后命人整理一間房,讓我的小妾好好侍候我?”
哈薩哈看得一愣一愣,不得已只好照主子的話掏出碎銀賞給獄卒!斑@一點小意思,給你打酒喝吧!
“不敢當不敢當……”獄卒收下銀子,也笑呵呵地當是辦完一件差!澳切〉母孓o了,要是打擾了爵爺,還請見諒!
待人走了,帶她進門的費揚古放開手,對她微笑!皼]事了,你自由了,可以放心了!
齊琪格一臉困惑!笆裁匆馑?”她這才發現他的態度一直怪怪的,好像不是真認出自己是指給他的格格,只是隨口應付了事而已……
“你不是需要一個未婚夫當保人嗎?現在人救了,你沒必要再裝了吧?”
齊琪格的表情又驚又痛,終于明白他根本沒認出自己,失望之余,好似心頭被剮了一塊地盯著他,問:“你……真的不記得我嗎?”
他怎么會不記得自己?
自從與他定親,這些年,她是那么期待與他見面,她人在蒙古,心卻在北京,當別的格格鎮夜圍著火堆唱歌跳舞的時候,她只記掛他一個人,任何勇士都邀不了她跳舞,她一直在等著與他再見的這一天。
可是明明他們都指了婚,為什么她卻彷佛不在他心里,他看自己的目光,為何那么陌生——
“費揚古,你真是我的未婚夫!我們在獵場認識的事,還有指婚的事……你都不記得了嗎?”
“姑娘,我真的沒跟你指過婚,你一定認錯人了!辟M揚古英眉收緊。跟他指婚的只有一人,就是巴圖魯親王的嫡孫女。
而他可以確定,那個格格跟她長得一點都不像!
當年指婚時,宮里曾有畫像賜下,格格的眼睛、嘴巴、鼻子都跟她相反,她眼睛大,格格是眼睛小,她的鼻子秀挺,格格卻是個塌鼻子,她的小嘴嬌俏,那格格的唇偏大又厚,總之跟她是沒一處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