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她又病了吧?一看到這個仇人,就又病得亂了方寸?
她一定要找個地方冷靜一下,可為什么這種高盆底鞋這么難跑呢?別說跑了,光用走的都費了她好大的勁兒。
“啊!”腳下的鞋突地一拐,盼盼絆了一跤!
眼看身旁就是一座鯉魚池……完了,她又要落水了,難道她這輩子都逃不過被水淹的劫難嗎?
就在這一剎那,她竟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盼盼一抬頭,便凝上一對深邃眸心,心跳也跟著漏跳了一拍!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那感覺令她心神蕩漾、更讓她渾身緊繃不已。
“你真不適合穿成這樣,我還是習慣你以前布衣布裙,老愛打著赤腳在破鐮溝奔跑的模樣!蔽湟萦弥硢〉纳ひ粽f道。
盼盼趕緊推開他,“你……你說什么?”奇怪!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更可怕的是,她發覺她的腦海、心里,似乎有塊地方是空缺的,怎么也湊不起來。
“無論你是真的忘記我或是不認我,我都要強調,我不曾做過毀掉破鐮溝之事,是有人趁我不在時偷了我的官印,蓄意陷害我!蔽湟菔ダ潇o地大聲吼道,他從沒想過被她誤解的感覺竟是這么難受。
“是誰?”盼盼想知道。
“聽過認賊做父這句話嗎?”武逸冷冷地揚高嘴角。
“你是指我阿瑪?”盼盼搖搖頭,說什么也不肯相信。
這陣子賀達對她的好真是沒話說,完全給予她所有的支持,就像是父親對女兒般的關懷,還贈給她不少珠寶首飾。
“你要相信我!
“我倒覺得你是想挑撥我們!迸闻熙酒鹈夹模澳闾锰么蠼y領應該敢做敢當,不要隨便誣陷其他人。對不起,我要回去了!
就在盼盼轉身離開之際,武逸突然抱住她,并在她錯愕之際,用力吻上她的唇!
盼盼張大眼,幾乎忘了呼吸,直到急促喘息時,才知道他在對她做什么。
“嗯……”她開始推著他。
武逸卻橫身一擋,將盼盼鎖在自己與她身后的石花墻之間,讓她動彈不得地承受他霸氣的索吻。
他又彷似要報復她對他的遺忘,這個吻來得又急又剽悍,他用力探進她口中,攪亂了她的思緒。
盼盼推不開武逸,只好拚命往后縮,卻讓自己落入更深、更難逃脫的陷阱之中,難以脫身。
她可知這些日子他是怎么找她的?沒想到她居然這么回報他!更過分的是,她還不相信他、懷疑他……
他愈想愈氣憤,大手爬上她的胸,以男人愛撫女人的親匿程度,隔著衣物揉擠著她的雪胸。
“呃……不可以!”盼盼嚇得瞠大眼。
“你讓賀達為你裝扮,替你添衣,可你卻拒絕我,為什么?你說!為什么?”武逸欺近盼盼,貼著她的臉,緊瞇起眸,一句一句地問。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快放開我!”盼盼嚇壞了,拚命找機會想脫離他禁錮的枷鎖。
“我偏不!你忘了,我曾說過你是我的開心果,既是我的,又怎可以忘了我?”他用身軀緊緊熨貼著她的,大手從她的胸部往下移,撫上她的后臀。
所有人都可以誤解、批評他,而他也可以聽而不聞、視而不見,可唯獨她不行,絕對不行!
因為她曾經是這么的善解人意、這么的天真單純呀!
“我不明白,你走開!”盼盼使出吃奶的力氣推開武逸,可才跑了兩步,她一個踉蹌,又再一次讓他攫住了手腕。
“你要去哪兒?”武逸瞇起眸子。
“我……我要回去!迸闻翁岱赖氐芍湟,“這里太危險,就連主人都這么危險,我沒辦法再待下去了。”
“你要回去那個賊窩?”
“哼,還不知哪兒是賊窩呢!”
“你!”武逸懊恨極了!
由此可知,她對他仍然極度不信任,真不知賀達那老家伙對她說了什么?經過三個月等待的煉獄,如今她回來了,不但忘了他,還誤認為他是十惡不赦之徒,這要他怎么受得了?
她不但毀了他以往對外界流言不做任何回應的淡漠冷靜,更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你別攔著我,我要回去!”盼盼惡狠狠地瞪著武逸,想以此來掩飾由背脊泛起的陣陣寒意。
“想回去賀王府?”武逸瞇起眸子,“那還得問問我肯不肯?”
“你別仗著財大勢大想威脅我,你到底想怎么樣?”盼盼怎么也沒料到今天來此會是這樣的局面。
武逸勾起嘴角,含笑俯視著盼盼,“你說呢?”
“我……”盼盼愣了下。
武逸再次趁盼盼不備之時,抓著她的手閃進后方樹叢內。眼看四下無人,盼盼竟有種想哭的念頭。“放開我……”盼盼大喊著。
武逸一雙利目望著盼盼,呼吸急喘道:“你究竟肯不肯看清楚事實?”
“我已經知道事實了,我告訴你……唔!”他再度吻上她,可這次的吻卻是霸氣十足,直讓青澀的盼盼無法招架。更離譜的是,他的手掌居然竄進她的上衣里,并扯下她身后的抹胸細繩,直接撫上她的乳房。
“嗯!迸闻沃庇X渾身無力,就快癱在他懷中任他擺布。
武逸狂野地拉起盼盼的上衣,低頭含住她一只乳頭,并以齒嚙咬住它,給予她更火辣的感受。
“啊……別……”盼盼的呼吸都亂了,指甲掐入他的背脊中,一股全然陌生的熱力爬升到感官的最高峰。不……她受不了了!
這是什么感覺呢?想推開他卻完全施不出力來,只能閉上眼,任由這份癡迷在心底、腦海里浮游……
當她再度張開眼,卻看見他兩眼閃爍的瞳光,里頭的光影已不再溫柔,隱約含帶著一種鋼鐵般執著的意念--他要她!
這時,一旁傳來丫鬟交談的聲音,武逸的動作頓時停止,而盼盼卻趁這空檔猛力推開他,從一邊的縫隙逃走了。
丫鬟聽見聲響,來到草叢后一瞧,在乍見武逸時,趕忙屈膝喊道:“爺!
武逸猛一揮袖,跟著走出草叢,表情僵硬如鐵。
兩位小丫鬟面面相覷,直納悶著:這里剛剛到底發生什么事?
盼盼匆匆奔回大廳,就見賀達已在等著她了。
一見到盼盼,賀達立刻上前問道:“你究竟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我……我剛剛到園子里走走。”盼盼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盡可能不受“他”影響。
“去園子里走走?一個人?”賀達緊蹙眉峰。
“我……當然不是一個人,我和武逸!迸闻螔熘⑿Α
“什么?你跟武逸?”賀達心口一抽,渾身緊張了起來,“你怎么可以和他在一起,你……”
“我沒跟他在一起,我只是陪他聊聊,陪他走走。”盼盼壓低聲音,“你不是要我報仇,不接近他怎么找機會呢?”
“說的也是。”賀達點點頭,“他有跟你說什么嗎?”
盼盼眼一挑,“他一直問我認不認得他,呵……奇怪了,我怎會認得他呢?”
“還有呢?”賀達接著又問。
盼盼發覺賀達似乎過分緊張了,該不會武逸說的是真的?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他?唉……她頭好疼,真的好疼不為什么一件事情會弄得這么復雜呢?
“呃,沒有了,我說不認識他,他只是覺得疑惑而已!迸闻瓮R達,“阿瑪你說,我到底認不認識他?”
“這個呀……笑話,你若認識他會不知道嗎?”賀達尷尬地笑了笑,隱藏她喪失部分記憶的事實。
“說的也是,我怎么會不知道呢?”盼盼苦笑著。
“那我們回去吧!”賀達抓住盼盼的手。
就在盼盼正欲隨賀達離開之際,卻看見武逸站在門口看著他們。
“王爺,你回來了?”賀達一見到武逸,立刻換上笑容。
“怎么這么早就要回去了?”武逸的眸光一直停駐在盼盼身上。
“剛剛去山上上香,有些累,想回去歇息。”賀達找了個借口。
“賀達王爺若累了就請先回吧,小郡主可以留下陪我小敘一番嗎?”武逸很技巧地問。
“這……”賀達看向盼盼。
“我也累了!迸闻芜B忙說道。
“我這里有客房可以讓小郡主稍作休息!蔽湟菁记傻亟由吓闻蔚脑,隨即轉首對管家阿里淵說:“請嬤嬤打點一間干凈的客房!
“是的,爺,我這就去辦!卑⒗餃Y領命退下。
“喂……”
盼盼想阻止卻來不及了,就聽見武逸又喚來博特,怪聲怪調地說:“替我送賀達王爺!
博特笑了笑,指向大門方向對賀達說:“王爺,請!
賀達并不想讓盼盼留下,可一看見博特腰際上的長劍,只好認了。臨走之前,他轉首對盼盼說:“既然大統領有這份心,那你就留下,好生說話,可別惹怒了大統領呀!”
“我知道,阿瑪。”
賀達一離開,盼盼就忍不住地對武逸說:“你戲弄我戲弄得還不夠嗎?你到底想干嘛?”
“我說過,你是我的!蔽湟輵械媒忉,只是抓住盼盼的手,沉著嗓音說:“你跟我來!
“你要帶我去哪兒?”討厭!這男人的力氣還真大!
“你不是累了嗎?我帶你去休息!蔽湟菽伺闻我谎酆螅銖娪驳貙⑺饫。
“喂……”盼盼沒辦法,只好被動地跟著武逸走。
武逸在一間客房門口突然停下腳步,“你累了,請在這里休息一下吧!”
“你真的很過分!”盼盼張大眼瞪著武逸,卻發現腦海里突然竄過一絲絲關于他的影像。
盼盼抱著腦袋,不敢再想下去了。武逸似乎也察覺到她的變化,連忙追問:“盼盼,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我想到什么?”盼盼反問著他。
“你和我的過去。”
“很抱歉,我不知道什么是你和我的過去,可對你的過去很清楚。”盼盼抿唇一笑。
“我的過去?”武逸倒想聽聽。
“對!彼热贿@么霸氣,那么她也不必顧慮他的感受了!耙艺f是嗎?好,我就說,如果說錯了,還請你糾正我。”
盼盼眉兒一撩,故作風情地走向武逸,并將一張小臉對著他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媚笑著說:“聽說你一出生,就會拿刀弒母?”
“你是聽誰說的?”武逸的臉色與聲音同時放沉了下來。
當然是賀達說的,不過她不會告訴他。
“你別管,我還沒說完呢!”盼盼揚起笑意,直睨著武逸那張波瀾不興的臉,“我能繼續說嗎?”
“請。”武逸目光緊緊瞇起。
“謝謝,那我繼續啰!”盼盼斂起笑意,“我還聽說……你二十三歲那年克死了老王爺,繼承了王位……!”
盼盼話還沒說完,武逸已攫住她一只手臂,嗓音中隱藏著許多訴不盡的痛楚,“你還想說什么?”
“我……”盼盼噤了聲。
“你怕我?”武逸僵著臉,忍住暴怒。從小到大,他都生活在這個擺脫不掉的魔咒、揮之不去的流言之下,讓他的個性注定偏狂。
“哼,我怎會怕你?”盼盼咬著牙根,收緊拳頭,晶瑩閃亮的大眼里寫著滿滿的倨傲。
“那你是想再繼續啰?”武逸慍惱地問。
“你要我繼續說?”盼盼疑惑地問。
“不是,我要繼續方才在草叢內未完成的事!”武逸邪魅地敞開一絲詭譎笑影。
“你可別亂來。”盼盼看了看四周,“這附近有不少人在走動,你……你身為大統領兼王爺,可別做出讓人議論的事!”
剛剛她就是仗著這點才敢挑釁他,想他堂堂王爺,又怎會因為她不顧及自己的尊嚴呢?
“敢情你是在為我著想啰?”武逸僵冷的語氣放軟,凝睇著盼盼的眼神依舊帶著迷離的光影。
“呵……你說呢?”盼盼心跳開始加速,發現自己似乎失策了。
“如果我說我寧可不要尊嚴,只要你呢?”武逸半合起一雙利眼。
“你可別亂來,否則我會大喊,讓所有人都聞聲趕來!迸闻斡昧ν厍耙煌,而后推開房門閃身進去,然后立即上了閂。
原以為自己平安了,沒想到卻聽見他說:“可以,那你就喊吧!把所有人都喊來,我不在乎有多少旁觀者!
“你……你走開!”盼盼躲在門后大叫。
沒想到,這時候門扉居然開始發出敲擊巨響,只見它一下又一下的震動著,不一會兒,門閂居然被他擊斷了!
“啊……”盼盼捂著臉大喊,纖美的小臉鋪上一層無措與緊張。
“叫呀!我等著人來看呢!”武逸用力推開門,那對漆黑如墨的瞳眸里承載著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算我說錯話了,你別過來!”盼盼往后直退。
“這時候才認錯,太遲了!”他嗓音吊詭地讓人頭皮發麻。
發現他這句話所含帶的弦外之音,她的心火瞬間燒得狂熾,渾身氣力卻已告罄,“我……我累了,請你出去。”
“剛剛挑釁我的時候,你倒是精力充沛嘛!”武逸眉頭微挑。
“原來……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小鼻子小眼睛,不能讓人說兩句!迸闻伍_始四兩撥千金,“既然這樣,那我以后不說了,請你出去!
望著她許久,他突然逸出一聲輕微吟嘆。“盼盼……”這聲嘆息讓她感到心中一痛,胸口霎時涌上許許多多難以描繪的滋味!澳阆胝f什么?”
“我想要的是以前那個可愛天真、心無城府的盼盼,而不是現在這個咄咄逼人的你!彼麚u搖頭,“這樣的你讓我覺得好陌生!”
“我沒變,只是環境所迫,讓我不得不認命!迸闻窝壑醒鴾I光。
武逸撇撇嘴,“可我怎么覺得你變得更驕蠻、更有理說不清,卻一點也不認命呢?”
盼盼鼓足中氣對武逸吼道:“你胡說!我才沒有!你才是人見人恨的大罪人!”
此話一脫口,頓時冷凝的空氣僵持在兩者之間,盼盼望著武逸鐵青的臉孔,這才發覺自己早已騎虎難下。
“我……”怎么辦?她好想哭啊!
武逸一對鷹眸突然變得鋒冷不已,光芒似劍般直透她心!澳阕詈檬栈貏倓偰欠挕!
他黑睫輕掩,低沉的語調像極了咒語,緊緊彈動著她的心弦。她偏開臉,任性地什么也不肯說。
“你唯一沒變的就是“傲”!币娝@樣,他輕合的黑睫突然揚起一抹笑意。
“你……你笑什么!”這男人真怪,不是不笑,就是笑得詭異,讓她緊張的不得了。
“我有把握,你若想起我,便會回復為我所熟悉的盼盼。”武逸抬起臉,站直身子,“不是累了嗎?先歇會兒,等會兒我再叫丫鬟來看你!
再深深望了她一眼后,他才回身步出房間。
盼盼愕然了,愣愣地看著武逸離去的身影,一顆心也在瞬間凝住,充滿不解,更不知她到底該信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