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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現代,臺灣 >> 家族恩怨,一見鐘情 >> 眷戀冥王作者:煓梓 | 收藏本站
眷戀冥王 第一章 作者:煓梓
    「我先下車了!

    嬌柔清脆的嗓音,在一輛黑色的休旅車前座響起,坐在位子上頭的清秀佳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拔掉身上的安全帶,急急忙忙地沖下車。

    駕駛座上的男子,還來不及叫住女子,女子便像顆子彈般往前奔去,他只得無奈的搖搖頭,一個人去找停車位。

    女子的腳步很快,因為她答應對方要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為他慶賀。所以就算她剛下飛機,還沒有適應時差,仍是拚命的趕在展覽館關門之前到達會場,在來賓簽到簿上,簽下她的大名。

    翁雨曦──雨中的晨曦。

    她很喜歡自己的名字,因為這名字是最疼愛她的祖母幫她取的,而且又富有詩意,就有不少人稱贊她的名字很好聽呢!

    翁雨曦愉快地放下筆,順便瞄了瞄手表。已經四點半了,再過半個鐘頭,展覽館就要關門,她最好趕快過去看展覽,免得Jackie踹她。

    Jackie是她在紐約留學時認識的朋友,主修攝影。兩年前他早她一步學成歸國,當時她還很舍不得,沒想到短短兩年的時間,他就舉辦了個人攝影展,真的是很厲害。

    這座位于臺北市中心的展覽館,以造型前衛聞名。許多新一代的藝術家,都喜歡在這座展覽館展出作品,但正因為如此,最近展覽館對于作品就變得很挑剔,不隨便邀請展出。因此,只要能在這座展覽館展出作品,身價便會連翻好幾倍,扶搖直上。這次Jackie獲邀展出,也算是難能可貴,看來他很快就要成為國內知名攝影師了。

    想到自己的好友,竟是這么厲害的人物,翁雨曦不禁揚起嘴角,為Jackie感到驕傲。她若沒記錯的話,他最擅長的就是拍攝風景,在他的鏡頭下,沈默的風景開始變得會說話,訴說一篇篇動人故事。

    隨手拿了一份展覽內容的簡介,翁雨曦一邊翻,一邊尋找她想要的……啊,有了。

    她萬分愉快地看著簡介上那一小格圖案。

    Jackie答應一定會展出一幅她最喜歡的希臘風景照片,他果然實現諾言。

    翁雨曦興高采烈地照著簡介上的指示,尋找照片的所在地,簡介上面寫著A區編號第十三號,作品名稱:湛藍,但她一直沒找到。

    忽地,純凈的藍與白,在她走到轉角處欣然綻放。藍不是花,卻比花還要嬌艷;白不是葉,卻比綠葉更能襯托藍的美麗。

    這就是希臘──一個把全世界的藍色都用光的地方,也是西方神話的發源地,更是翁雨曦最向往的地方。

    希臘一向能讓她心跳加快,雙手發顫無法自已。但此刻讓她心跳快到幾近昏厥,雙手顫抖到發冷的原因,并不在懸掛在墻上的巨幅希臘照片,而是站在照片前的男人,她懷疑自己是否踏進了神之領域。

    她從來沒看過像他一樣的男人,一個也沒有!

    怔怔地凝視不遠處的男子,翁雨曦彷佛掉入了神話世界,遇見傳說中的冥王。

    他的眼睛,怎么說呢?有種教人懼怕卻又勾魂的魔力。在他深沈的注視下,萬物悄然陷入了寂寥,擺渡船口唱起了安魂曲,讓人不知不覺地走向他。

    被他的魔力所吸引,翁雨曦的雙腳不由地往前踏近一步,恍如失魄的靈魂,悄悄靠近渡口。

    又,他的鼻梁挺直且鼻型完美,像是奧林帕斯山似地挺立在縹緲的云層之中,凡人不可及。

    神圣的奧林帕斯仙境是凡人無法到達的殿堂,翁雨曦的雙腳且踩著希臘最偉大的建筑師:鐵達勒斯贈送的翅膀,往圣山又飛近一吋。

    他的嘴唇,表面看起來很薄,卻又有一種隱約的寬厚,訴說著一種凡人無法理解的言語。

    為了了解他在說什么,她脫掉了腳上的翅膀,在墜落海底前踩上大地,踩上厚實的地毯。

    四周的景色丕變,狹小的展覽館霎時便成了綠意盎然的大地,開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朵。

    春神佩瑟芬,因為貪戀水仙花的美麗,一個人離開同伴去采花,不料卻遇見冥王,一段令人傷心的故事從此開始。

    翁雨曦或許不若春神的美麗,但卻比春神更大膽。春神看見冥王第一個反應是尖叫,她卻是朝他走去,深吸一口氣跟他打招呼。

    「很美的照片,不是嗎?」翁雨曦問男子,男子聞聲稍微停頓了一下,偏過頭來看她。

    冥王因為對佩瑟芬一見鐘情,從地底下竄出來,強行擄走佩瑟芬。在決定擄走她之前,他一向深沈的注視短暫出現了亮光,寬薄的嘴唇,微微抖動了一下,就像男子現在所做的。

    一股強烈的電流,瞬間劃過奧林帕斯山的上空,到達人間。神秘男子的注視,甚至比閃電還要動人心魄,更讓人難以呼吸。

    「妳喜歡希臘嗎?」男子不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選擇以另一個問題考驗她的心跳,她只得想辦法從他低沈濃醇的嗓音中脫逃出來。

    「喜歡!顾樟钭约阂欢ㄒ偠ā!肝液芟矚g希臘!

    「為什么喜歡?」他淡淡追問。

    「因為它很白、很藍,我最喜歡這兩種顏色!顾终f。

    「我也喜歡這兩種顏色。」他聞言微笑,翁雨曦的心跳頓時漏跳一拍。

    「可是你給人的感覺比較適合黑色!规偠,要認清楚他不是神話中的人物,而是活生生的人。

    「是嗎?」他微微勾起一邊嘴角,自嘲的眼神藏有太多的心事,讓人忍不住想要碰觸。

    「是。 顾M可能壓抑沖動不去碰他。「你現在不就是穿黑色的?」

    這倒是,他的衣服除了黑、灰和少數的白色襯衫之外,還真找不出幾件其他顏色的衣服。

    「這張照片真的拍得很棒,對不對?是我的朋友拍的哦!」一方面出于自豪,一方面怕沒話題,翁雨曦把Jackie抬出來。

    男子目光銳利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話都沒有說;蛟S是她多心吧!她總覺得他好像把她的話記起來,但也有可能只是她自己的幻想。

    「真希望有一天,能在那個地方買座小島。」據說希臘有兩千五百座小島,只是一座,應該不會太難買吧!

    翁雨曦感嘆。

    「妳想在希臘買一座小島?」男子似乎覺得她的想法很有趣,但說話的方式又極不經意,讓人猜不出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非常希望。」她注視著照片回道!肝乙幌蚓拖矚g希臘,就有人說過它是個最適合失蹤的地方!谷裟軓倪@個紛擾的世界短暫逃離,該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她好希望擁有這樣的幸福。

    「也適合殉情!鼓凶油蝗贿@么說,嚇了翁雨曦一大跳,但是他看起來就是一個這么憂郁的人。

    「是啊,真的很適合!顾龔膩頉]想過有人會特地跑到希臘殉情,但如果對象是他也不錯,和冥王一起墜落在祂的故鄉,多浪漫。

    「妳要跟我一起殉情嗎?」男子問。

    「啊?」翁雨曦愣住。

    「我問妳,妳要跟我一起殉情嗎?」男子的表情不像說笑,眼神認真得可怕,如果不是她夠沈著,她會以為遇見瘋子。

    「我……」她要跟他一起殉情嗎?翁雨曦的眼睛,不由地轉向眼前的巨幅照片。照片中的希臘是那么美,愛琴海蔚藍的海水,像是要沖破相框跑到現實來似地教人目不轉睛。

    「妳要嗎?」男子低啞醇厚的嗓音,更像是來自地府的呼喚,一不小心,便會失足墜入無垠的深淵。

    「我……」她猶豫著要不要回應冥王的呼喚,接受這突來的邀請。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快速且有節奏地打亂她的思緒,讓她更難回答這個問題。

    「雨曦!」腳步聲的主人,不只腳步慌亂,嗓門也不小。人明明還在幾公尺之外,回音就已經傳遍整個展覽會場,翁雨曦連忙回頭應答。

    「在這里!」她朝對方呼喊,對方足足延遲了好幾十秒,才找到她的所在地。

    「原來妳在這個地方!购羁堤┐艉舻貙χ逃觋匚⑿Γ吹贸鏊宜延幸魂囎樱粑歼不能平穩。

    「這里的車子好難停,我都找不到停車位!惯@座展覽館就位于市中心,館本身的停車位又有限,害他只好停到外面的大馬路上,可足足找了一陣子呢!

    「妳在看什么?」距離展覽館關門只剩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若不是她堅持非來不可,實在不該白走這一趟。

    「我在看希臘……」她直覺地反應,直到看見侯康泰困惑的表情,她才趕緊改口。

    「不,我在看Jackie的作品!惯有……

    「妳在找什么?」侯康泰奇怪地看著翁雨曦四下尋找的動作,她先是說話顛三倒四,隨后開始找東西,但這個展覽會場除了他們兩個之外,根本沒有人。

    「你有沒有看見一個人站在我旁邊?」她沒有回答問題就算了,反而提出另一個問題,侯康泰一頭霧水。

    「沒有啊,我看見妳的時候,妳就是一個人,怎么了?」侯康泰答。

    「可是、可是……」剛剛明明就有一個男人,用低沈濃醇的聲音,問她要不要和他一起殉情,莫非是她的幻想?

    「雨曦,妳是不是太累了?我們回家休息好了!挂娝纳袂槊悦院,侯康泰開始擔心她是不是因為尚未適應時差,以至于產生幻覺。

    是幻覺嗎?

    翁雨曦聞言將頭轉向男子剛剛站立的地方,還沈浸在他縝密深沈的凝視中回不了神。

    她遇見了冥王,但卻是她的幻想,是這樣嗎?她的一見鐘情,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她的心里,真的裝滿了惆悵。

    「回家去吧!」侯康泰放心不下,頻頻催促翁雨曦離開展覽會場,她又留戀地看了巨幅希臘照片一眼,才點頭隨他離開。

    他們走后,有一個男子從展覽墻的后面走出來。

    他的眼神深邃而銳利,表情陰郁而沈穩。如刀斧鑿出來的俊帥臉龐,充滿了一股看不見的決心,口中默默念著一位女子的名字──

    雨曦:雨中的晨曦。

    接著,他也回頭打量了巨幅希臘照片一眼,而后消失在展覽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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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臺灣的商場上,有幾個大家族不能不提,除了「夏氏」、「杜氏」兩大家族以外,「翁氏」家族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非但如此,就連當今掌權的翁老太太的娘家也大有來頭,一樣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只不過近年來規模和實力都縮減了不少。但「翁氏」在翁老太太的掌管之下,依然欣欣向榮,實力大大超過娘家,成為商界的美談。

    翁老太太,是商界的傳奇,人人尊敬的女強人。遺憾的是,這些美好成就都掩蓋不住一個悲傷的事實──喪夫及喪子。

    她的丈夫在她二十五歲的時候,便因病去世,留她一個人獨力撫養獨子長大。然后到了五十多歲的時候,獨子和兒媳婦又因為搭乘的游艇意外翻覆而喪命,留下大難不死的孫女讓她照顧。翁老太太雖悲傷,但還是很堅強地擔負起養育的責任,將心愛的孫女拉拔長大,并送她到美國留學,學習有關商業管理方面的課程。

    這個讓翁老太太疼愛有加的孫女,不消說,便是翁雨曦。不過她今天的表現,讓翁老太太相當不滿意,她根本心神不寧。

    「雨曦,我說了半天的話,妳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翁雨曦和侯康泰回到翁府已經有一段時間,其間翁老太太跟她說了很多話,但她不是沒反應,就是發呆,翁老太太終于忍耐不住發飆。

    「什么?」翁雨曦還不知死活。

    「對不起!」看見祖母難看的臉色,她終于回過神來,但她祖母的臉色一樣難看。

    「妳到底怎么了?」翁老太太覺得很奇怪。「從妳踏進家門開始,就一直在發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請林醫生到家里來看看?」

    林醫生是他們的家庭醫生,打從翁雨曦有記憶起,就是他在照顧他們一家大小的健康,和他們很熟。

    「不必了,奶奶!刮逃觋睾鷣y扯謊!肝业纳眢w沒有問題,只是剛下飛機,還不能適應時差,精神比較不好。」

    她不敢告訴祖母,她之所以心神不寧、精神恍惚,是為了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男人,說了一定會被罵死。

    「還敢說呢!」翁雨曦不提還好,一提便遭殃!赶嘛w機不直接回家,跑去看什么攝影展,妳不知道奶奶在家里等得有多急!

    翁老太太冷哼。

    「對不起嘛,奶奶!刮逃觋刳s緊道歉!肝抑皇且驗樘珵槲遗笥迅吲d了,而且我也答應過我朋友,一定要在他展出的第一天就到場簽名,我總不能食言啊!」

    這倒是,信用是最重要的,經她這么一說,她倒不能說什么了。

    「我還是不高興!刮汤咸砻嫔习迤鹉槪旖菂s揚起,翁雨曦也跟著露出笑容。

    「奶奶!」她撲進翁老太太的懷里撒嬌,從小相依為命,祖孫倆的感情自是特別好,就算生氣也維持不了太久。

    「真拿妳沒辦法。」翁老太太抱著翁雨曦輕搖,疼愛之情溢于言表。

    「一直要你陪著雨曦,真是辛苦你了,康泰!箶德渫炅藢O女,翁老太太這才有空招呼始終滿臉笑意,一旁呆坐的侯康泰。

    「一點也不辛苦,翁奶奶!购羁堤┶s緊回答!高@是晚輩應該做的,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侯康泰態度謙恭地要翁老太太別掛心,翁老太太滿臉笑容的點頭,大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之勢,對于他相當滿意。

    「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闺m說兩家是世交,但應有的禮貌還是不可少,該謝的還是要謝。

    「您太客氣了!购羁堤┤允且荒樦t卑,畢竟對方是長輩,兩家又關系緊密,一舉一動都要小心。

    翁老太太依舊笑吟吟地打量著侯康泰,雖說他長得不是挺稱頭,但做事認真沒脾氣,而且又愿意入贅,是最佳的孫女婿人選。

    「對了,雨曦!刮汤咸珡牟鑾椎牟A鲁槌鲆粡埣t色喜帖,交給翁雨曦!冈龠^兩天就是龐家娶媳婦的日子,我想帶妳一起去。」

    「龐氏」亦是國內商界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和「夏氏」、「杜氏」、「翁氏」并列,都有悠久的歷史。

    「我一定得去嗎?」翁雨曦好奇的盯著喜帖上的相片。「我跟他們并不認識。」新郎和新娘。

    「就是不認識,才要帶妳去。」翁老太太笑著把喜帖從翁雨曦的手上拿回來,搖頭輕笑!改翘觳畈欢嗌探缬蓄^有臉的人物都會到齊,我剛好趁這個機會,將妳介紹給大家認識,是個露面的好機會!

    「但是我剛回來,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雖然明白遲早都得接手公司,但翁雨曦總覺得太快了,她才剛回國。

    「要什么心理準備?」翁老太太反駁!钢皇侨ズ认簿,又不是開股東大會。妳只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就行,剩下的奶奶自然會負責!

    翁老太太,不只是管理公司的能手,社交方面也是一把罩,交給她就對了。

    「可是……」可是她很累,一點都不想去喝喜酒,跟大家見面。

    翁雨曦滿臉倦意。

    「沒什么可是!刮汤咸莶坏盟磳!赋笙眿D遲早要見公婆,妳盡管照著我的指示跟大家敬酒,況且有康泰陪妳,妳怕什么?」

    「康泰也要去嗎?」翁雨曦臉上的倦意更深了,一臉無奈地偷瞄侯康泰。

    「當然!狗粗,翁老太太卻是精神百倍。「康泰可是妳的護花使者,怎能不去呢?」

    「對吧,康泰?」翁老太太突然轉頭問侯康泰。

    「是啊,翁奶奶!购羁堤┶s緊點頭。「無論雨曦想做什么,我都會在一旁陪伴著!

    「看吧,雨曦。」翁老太太滿意得不得了!肝揖驼f康泰不會拒絕吧?他怎么可能會拒絕……啊,康泰,我差點忘了告訴你,你爺爺之前來過電話,要你事情辦完了就回家,他也好久沒看見你了!

    「好的,翁奶奶!购羁堤┢鹕!肝蚁胛乙苍摳孓o了,打擾翁奶奶了!

    「快別這么說!刮棠棠陶衼砼畟蛩涂汀!付嗵澞阋恢闭疹櫽觋,我才應該向你道謝,別忘了后天龐家的喜宴,你一定要去!

    「晚輩一定記得!购羁堤┗氐。

    「好、好,那我就不送了,你慢走!怪鴮嵑蚜艘魂囎又,侯康泰才開車離開翁家,翁老太太的臉上依然掛著微笑。

    「這個康泰,真是不錯,雨曦妳認為呢?」

    翁老太太表面上是在詢問翁雨曦的意見,實際上是在告訴她:翁家的孫女婿就是他了!翁雨曦只能苦笑。

    「是啊,真不錯!顾麄儚男≌J識,從小他就處處關心她、照顧她,甚至連她去美國留學也跟著,儼然就是以她的保護人自居。她祖母會這么想,一點也不奇怪。

    事實上,大家都把他們當成一對。

    翁雨曦心知肚明。

    除去外表以外,他們在家世乃至于學歷都很相配,況且兩家是世交,沒有理由不能在一起。

    過去每當有人暗示他們是男女朋友,翁雨曦總是不否認,但也不積極承認,任憑旁人自己去想。而她之所以會這么做,除了本身不討厭侯康泰之外,還有一個主要原因──責任。

    身為龐大事業唯一繼承人的翁雨曦,比誰都明白她沒有任性的自由,所以即使面對祖母的安排,她也不反對,只因為她清楚她肩上的責任。

    但自從在展覽館遇見那名神秘男子之后,她就不再那么肯定了。

    翁雨曦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

    她一向平靜的心湖,在乍見他的剎那激起了蕩漾的水波,至今仍在她的心口不斷地畫圈圈,她是不是戀愛了?

    「雨曦,妳的臉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上樓休息?」翁老太太見她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以為她是因為長途飛行勞累所致,干脆要她回房休息。

    「好!刮逃觋攸c點頭,疲倦的上樓去。

    她真的很累,她好不容易遇見了夢想中的人,卻是個幻影,教她不難過也難。

    但──

    他是幻影嗎?

    翁雨曦不確定,但她希望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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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氏」的結婚宴會上,賓客云集。

    舉凡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家全來了。就算受邀的人不能夠親自來,也一定會派小輩或是手底下最重要的干部出席,儼然是商界的同學會,更是商界新兵上陣操練的最好場所,偌大的會場,被擠得水泄不通。

    今天的新人,因為長年待在國外,作風洋派得很。整場婚宴采自助餐方式,除了省去家長陪同一桌一桌敬酒的麻煩之外,最大的好處是來賓之間可以自由走動,方便大家交談,算是相當體貼的安排。

    豪門巨賈的婚宴,基本上就是人際關系的大練兵。

    老兵在這里展現實力,新兵亦步亦趨地跟著學習,瞬間只看見好幾個商場重量級人物,帶著兒孫輩四處跟人打招呼,翁雨曦赫見其中。

    「這是我的孫女,雨曦,前兩天剛剛回國!刮汤咸,無疑是會場內最耀眼的老兵,此刻正帶著她最鐘愛的孫女,四處介紹給人認識。

    「我叫翁雨曦,以后請多多指教!刮逃觋芈冻鎏鹈赖奈⑿Ω蠹覇柊病

    「哎呀,這就是未來『翁氏』的董事長。块L得真漂亮!勾蠹叶悸犨^翁雨曦的大名,但沒幾個人見過她,今天總算是露臉了。

    「謝謝!刮逃觋厝耘f保持著微笑,不過嘴角已經有點酸,從她踏進會場開始,就一直保持著微笑,臉都快笑僵了。

    「您太客氣啦!」翁老太太倒是愉快得很!覆贿^我們雨曦確實是個大美人,這是大家公認的事。」

    「奶奶!」怎么這么說?翁雨曦都快羞愧得鉆到地下去。

    「本來就是嘛!」翁老太太笑呵呵,頗以有個長相清麗的孫女而自豪,這時旁人又鬧起來。

    「翁老太太年輕時也是個大美人,您的孫女,就跟您年輕的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呢!」

    顯然翁雨曦的美麗來自遺傳,并非她個人的功勞。

    「不瞞您說,我就等您這句話呢!」翁老太太笑開懷,大家跟著笑成一團。

    「是這樣嗎?哈哈哈!」

    翁老太太不愧是社交高手,隨便幾句話就能炒熱氣氛。翁雨曦佩服之余不免覺得累,她祖母真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累了嗎?」始終默默陪著她們應酬的侯康泰,悄悄靠近翁雨曦耳邊問,她點頭。

    「是有點累!刮逃觋仄鋵崫M感謝侯康泰的陪伴,若沒有他在身邊,這場宴會一定無聊死。

    「再忍耐一下,宴會很快就會結束!购羁堤┌参课逃觋兀肋@只是個善意的謊言,這場宴會才剛開始,不會這么快結束的。

    翁老太太依舊嘻嘻哈哈地跟商界的朋友你來我往互開玩笑,翁雨曦也想學她那么自在,但實在是學不來,這大概跟她的個性有關。

    沈靜的大海,本來就不易起波浪,除非遭逢強大的地心引力,才會潮起潮落,甚至掀起濤天巨浪。

    「你們看,是夏家堂兄弟!」

    翁雨曦心中的巨浪尚未被撩起,現場倒爆出了不少女性的驚嘆聲,有如海浪,此起彼落。

    「哼,仇人來了。」翁老太太的臉色,比入夜后的大海還要黑暗,言語之間凈是輕藐。

    翁雨曦不禁將視線調向宴會大廳的入口處,看祖母口中的「仇人」究竟長得什么樣子,她為什么會這么恨他們。

    「哇,他居然也來了耶,好難得!」

    現場的女賓,在看見某個人之后,發出追星族般的尖叫,翁雨曦于是更加好奇。

    「一定是他,夏家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刮汤咸哪樕,隨著現場連綿不斷的抽氣聲,變得更加晦暗,翁雨曦不禁開口問。

    「哪一個他?」能讓祖母這么生氣。

    「夏世希。」翁老太太的牙根咬得像要斷掉。

    翁雨曦立刻恍然大悟,原來是夏世希,難怪她祖母這么生氣。

    從小,她就被教育要恨夏家的人。

    翁雨曦將脖子伸得長長的,觀看門口那陣騷動。

    再長大一點,她被告誡說,千萬別和夏家的男人扯上關系,因為他們都是下三濫,爛得徹底。

    夏家五個堂兄弟,一進入會場就被一群年輕女賓客團團圍住,翁雨曦什么也看不見。

    等她過了青春期,邁向成年,她祖母又特別挑出夏世希,說夏家五個堂兄弟中,又以他最沒人品、最差勁,誰沾上他誰倒楣,是個千夫所指的大壞人。

    翁雨曦從來沒見過他們五個堂兄弟。在她有機會滿足她的好奇之前,她就被送到美國求學,一直到前幾天才回國,但他們的大名倒是如雷貫耳,經常被提起。

    其中最常被提起的,就是夏世希。

    門口那一小撮人好不容易動了一下,往會場邁進。

    她祖母明顯恨他,卻又忍不住要提他。每當她好奇地問祖母為什么這么討厭他的時候,她祖母又會拉下一張臉,叫她不要多問,她反而對他更好奇。

    夏世希:一個該被譴責的名字,至少她祖母是這么說的。

    她猜想他一定長得很帥──因為她祖母最討厭帥的人。她也猜想,他一定很出色、很活躍──因為她祖母最恨出色的男人,不然不會引起這么大的騷動。

    有如海潮的人群,在盤旋了許久后,終于散開。

    夏家五個堂兄弟,這才能夠朝會場前進,翁雨曦的視野才得以清明。

    「這些女人都瘋了不成?居然圍著那幾個男人團團轉,真不怕丟臉!」新仇加舊恨,翁老太太的語氣可酸得很呢,說起話來毫不客氣。

    翁雨曦沒有回應,事實上她也回應不了。那天在攝影展上遇見的男人,竟然就夾雜在夏氏五個堂兄弟之間,她是不是看錯了?

    「夏世希果然也來了,這倒稀奇,他從不出席這類聚會的!刮汤咸庵,眼睛冒火的評論,翁雨曦卻完全聽不見。

    她不必問哪一個才是夏世希,因為她已經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她曾希望他不要回頭,不要頷首,但他兩樣都做了,間接證實他的身分。

    她在攝影展上一見鐘情的男人,不是幻影,也不是出于自個兒的想象,而是確有其人。她應該高興,應該歡欣鼓舞,但她一個微笑也擠不出來,他居然就是夏世希!

    翁雨曦癡癡凝望,怎么也無法相信,她居然喜歡上家族的仇人。而彷佛要回應她的凝視似的,夏世希也在同一時間抬眼望她,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

    藍不是花,卻比花還要嬌艷;白不是葉,卻比綠葉更能襯托藍的美麗。

    愛琴海優美愜意的景致,在彼此的凝眸中悄然乍現,他們互相都能看到那海天一色,美得不可方物的倒影,但他們卻是仇家。

    「雨曦,妳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是不是又不舒服?」侯康泰見她的臉色大變,連忙趨前關心,翁雨曦只得回神。

    「我沒事,你不必擔心!顾M可能假裝微笑。

    「但是妳的臉色──」

    「我好像看見一個熟人,我們去向他打招呼好不好?」為了躲避夏世希的視線,她胡亂扯謊。

    「哦?好啊!」侯康泰一頭霧水,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變得熱切起來,她平時不會主動牽他的手的。

    一整個晚上,翁雨曦都在逃避夏世希。

    一整個晚上,夏世希都未采取任何行動,但他那雙眼睛始終追隨著她。

    妳要跟我一起殉情嗎?

    他低醇濃郁的聲音,彷佛越過眾人的頭頂朝她襲來,讓她深深感到快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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