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你沒有幫我,現在……”她拿起包包轉身離去,看著眼前驚慌失措的男人,輕輕地說:“我為什么要幫你?”
古世昌絕望地沖著她大叫:“你如果不幫我,爸爸這次就死定了,日本的黑幫不會放過我的,你非要看著爸爸去跳樓嗎?你不幫爸爸,就等著在報紙上看到爸爸的尸體……”曾經風光無限的古氏副總裁,面如土灰的看著那道遠去的背影腳步漸快,卻沒有回頭,整個人像一團稀泥一樣,一下子癱倒在座位上……
烏云慢慢的凝聚在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變得陰霾,就快要下雨了。
星辰低著頭慢慢地朝家的方向走著,她已經不記得剛才在咖啡館里,那個男人對自己說了些什么,而自己又說了些什么,她只覺得自己很累、很疲憊,靈魂似乎也慢慢地抽離了。
漫無目的地不知走了多久,雨絲落在她的頭上和身上,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直到秋風一吹來,才冷得她打了個哆嗦,頃刻之間才猝然回神。
半個小時后,她乘車來到那個已經許久沒有踏進一步的地方……其實她是很喜歡這個日式庭院。
她站在門外等傅珩。
即使古世昌從未將自己當成女兒,她也始終做不到見死不救,難道要真的如他所說,看著他去跳樓嗎?
雖然心酸又無可奈何,她還是決定來求傅珩,企圖乞求他,放那家人一條生路,就當……就當她盡最后一次孝道吧!
以后她的生命中,再不會有所謂的“親人”了。
傍晚時分,傅珩從卓上下來,司機很快將車子開走,他拎著公文包剛走了兩步,就一眼看到站在家門口的女人。
她顯然淋了雨,原本齊腰的烏黑長發被修剪得短而碎,還是濕答答的,略顯凌亂,幾縷發絲隨意地黏在那張雪白小巧的精致臉蛋,明明帶著小狼狽,可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
傅珩看到她的新發型時顯然愣了下,頓了片刻,心頭頓時燃起一把火,毅然決然地剪掉頭發,是打定主意與過去告別嗎?
自從半個月前,在她那個小公寓里,他又一次強要了她,待理智回籠后,他并沒有硬逼著她回到自己身邊。
他強迫她跟了自己五年,現在,他不想或者說是不敢把她逼急了。
一方面是因為“古氏”現在是最關鍵的時期,未免有人將腦筋動到星辰那里,他愿意先放放手,至少這樣能保證她的安全;另一個令他難以啟齒的原因,則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個女人離世后,他還有什么理由可以拿去要脅她。
因此他打算先分開一段時間,等他將古氏的事處理好后,再將離家的女人抓回來。
雖然堅持不去找她,卻一直擔心她,可現在看來,人家離開他之后,活得很好、很堅強嘛!
這樣一想:心情更惡劣了,傅珩不發一言,也不看她,拿出鑰匙準備開門進屋。
星辰看得出他很不高興,她也不是很想看見他,好不好?
深吸了口氣,她覺得對他的態度,還是應該恭順一點,畢竟自己這趟是來求他的。
還沒等她開口,就看見傅珩驀然回頭,瞪著她被雨淋濕的頭發和衣服,口氣很不好:“進去換衣服!
他覺得自己真是無藥可救了,就算他恨得想好好打她一頓屁股,也無法對她的濕衣做到視而不見。
“不……不用了……”她一愕,馬上明白他的用意,搖搖頭,謝絕他的好意。
想了下才決定好對他的稱呼:“傅先生,我想耽誤你幾分鐘時間,可以嗎?”
傅先生?新稱呼嗎?
傅珩嗤笑一聲,偏首,目光冷淡微帶銳利垃掃了她一眼,“干什么?你不是要跟我‘兩不相欠’嗎?”
他的話刺得星辰窘迫得一時語塞,渾身血液一瞬間上涌,她想,自己的臉,此時一定紅得像西紅柿一般。
第6章(1)
僅僅是看著她咬著下唇,雙手絞在一起,滿臉紼紅的模樣,傅珩心里就倏地一柔,居然生出一股莞爾,可另一瞬間又很快有如被什么用力擰了一下,疼痛襲來。
“給你兩分鐘,快點說!彼策^頭,不去看她,強迫自己的心不去受她的影響。
她聽了,趕緊開口:“你能不能……放過我父親?”
她的話使傅珩瞬間皺緊了眉頭,冰冷一片的黑眸盯住她,“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他冷淡的聲音中透出不屑、恨意,甚至是厭惡,她從他尖銳駭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心中對自己的不耐和……厭煩。
她垂下頭,硬著頭皮說:“是的,我想求你放過他,他已經破產了……”
“破產?那算什么?”
俊顏忽然逸出一抹極寒的冷笑,透露著絕頂的憤怒,“我不會讓古副總裁好過,對于他的所作所為,破產,不過是開胃的前菜罷了……欠債還錢,欠命抵命,這個道理,我會慢慢讓他老人家懂的!
他的聲音一貫的冷沉,字里行間,卻散發著少見的殺氣和狠戾,星辰倏地打了個冷顫,一股涼意從脊背竄起。
“為什么……”星辰疑惑地看著他。
她不懂,他為什么這么恨古世昌?
“為什么?你怎么不去問問令尊,曾經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聞言,星辰一下子就愣住了,“你說的是什么意思?他……他有欠你什么嗎?”
“他欠我什么?”不提還好,一向溫和淡然的男人頃刻間雙眼噴火,額頭青筋曝露,胸腔急劇地起伏,低吼道:“他欠我的,即使是將你活活掐死,也償還不了!”
話音未落,他就一把扣住她纖細的頸項,反身將她壓在門邊的墻上!
他手上的力道不小,胸膛急劇起伏似在竭力平復情緒,冰冷的眼近在咫尺地狠狠地盯著她疑惑又痛苦的水眸,充滿恨意的眼光透著滔天的恨意,像野狼一樣鋒利,又像深秋般疲倦,涌滿痛苦。
星辰已經喘不過氣來了,腦袋因缺氧一陣眩暈,她神智渙散,昏沉沉地想,就這樣死掉也許更好吧!其實早在五年前,她就應該死掉的……
可惜,在她失去意識前,緊箍住雪白頸項的力道就猛地松開了。
大量的空氣頓時重新涌進肺里,引得星辰不住地干咳著,扶著墻壁,彎著腰張嘴大口大口的喘氣,彷佛作夢一樣地回想著他剛才說的話,剎那間她茅塞頓開。
原來是這樣嗎?他是因為要報復,所以才會在五年前找上自己嗎?
這種情形大概就是“父債女還”吧,她還了這么久,難道還沒還完嗎?
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使他依然不罷手?
俊顏已回復往昔的波瀾不驚,他冷瞥她一眼,忽然問:“喪事都辦好了?”
星辰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個。
“最遲明天就搬回來。”他的口吻,像是在告訴她通緝的最后期限,如果她膽敢不遵守,就會馬上逮捕她。
什么?心底瞬間涌上一股冰涼,猛地就覺得鼻子一酸,他憑什么認為自己還會被他擺布?
她仰起臉,沒有絲毫的怯意,嫣紅的小嘴斬釘截鐵地吐出一個:“不。”
“既然不愿意,就馬上離開這里,以后不要再讓我看到你!”憤怒和痛苦,使傅珩的五官擰成了一團,他咬牙切齒地說完便大步走進庭園大門,再狠狠地甩上門。
望著他的背影,星辰的心中開起各種復雜的情緒,最終化成片片悵然……
以后,他再也不會看到她了。
她會遠遠地離開這里,離開他,從此變成永不相交的兩條平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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