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怒未消地冷哼一聲,他示意司機開車,可一張嘴卻忍不住地碎碎念著,“每次功勞都是均分,但被念的總是我!這是什么道理?綾,你說,為什么我總是要替那個死人被那群老頭念?為什么?”
他們幾個人,一個比一個不將那些老頭放在眼里,任老頭們對他們再叫再吼、再怨再恨的,他們都視若無睹、充耳不聞,唯獨風隼人是唯一一個會聽那些老頭念的,所以有什么事,他們都只會找風隼人。
南川綾看了眼那張忿忿不平的臉,緩緩地蓋上筆電,“隼人。”
低柔的嗓音緩緩地喚著自己的名,風隼人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回頭,卻看到南川綾的眼睛正看著自己,所以,剛剛他沒有聽錯,南川綾真的叫他名字了?
“是!碑斚拢L隼人臉上所有的怒氣全被收斂起來,擺出比小學生端坐時還要筆直的坐姿,一雙桃花眼定定地看著那張妖嬈的俊臉。
不能從澤崎剛口中得到的答案,想必從風隼人口中也可以得到,但是看著他這副樣子,南川綾反而不知該怎么開口。
“綾,有什么事直接告訴我好了,我們之間還有什么事,是不能直說的?”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風隼人再遲鈍也知道事情不簡單,有什么大事,可以讓這整天面癱、心冷、官能冰感的小子露出這樣的表情?
再猶豫了一陣,心中亟欲知道答案的沖動,還是教南川綾一手按上胸口,困惑地低語著,“我見不到她,我的心很難受!這代表什么?”
“她?她?她!”風隼人瞪大了一雙眼,一再地重復自己所聽到的,“你是說,你見不到一個女人,你的心會非常難受,恨不得馬上就奔回她的身邊?而且一見到她,便會覺得十分滿足,心口好像被填得滿滿的,看到她傷心難過,你的心就會好像被人擰碎似的痛,只想殺光所有讓她傷心難過的人;看到她的笑,你會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其他的事可以取代得了?”
側頭仔細地思索了會,南川綾點了點頭,“這代表什么?”
左手緩緩地握緊成拳,決定如果對方不說出答案,他便要訴諸武力,因為他瞧見了風隼人臉上的表情,跟澤崎剛當時露出的表情是一模一樣的。
風隼人既欣慰又感動地拍向他的肩膀,“傻小子,你這叫做喜歡、叫做牽掛、叫做思念,懂了嗎?”
喜歡?牽掛?思念?
全然陌生的詞匯,意思他懂,但卻不曾實際感受過。
南川綾按著難受的胸口困惑著,但卻又感覺有一點的理所當然。
他還在猶豫著,他身旁的風隼人卻已經開啟車上的無線電,高高興興地向幾里以外的兄弟通知,“綾,情竇初開了!”
第3章(1)
莫解語坐在鏡子前,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鏡中的她盤起了長發,露出光潔無瑕的皓頸,身上還穿著一整套和服……價值不菲的那一種,剛剛聽到替她換裝的女仆說了,光是綁在她腰上的那條腰帶,便已經價值幾百萬日圓了。
“語姐姐、語姐姐!”歡欣快樂的呼喚聲,由遠至近,伴隨“咚咚咚”的步伐聲,標準的人未到聲先到。
不消一會,一個長相甜美可愛的日系氣質美女便跑進她的房間,小巧精致的臉上還掛著一個甜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語姐姐,你今天真的很漂亮!”標準的中文帶著有些軟軟的腔調,聽到的人莫不耳朵發麻。
“謝謝,繪里香,你今天也很美!笨粗@個名義上的妹妹,莫解語心里有說不出的喜愛。
天真、可愛,又善良,一點也沒有千金小姐的架子,唯一教人頭痛的地方,就是愛黏人,惹得她丈夫總是陰霾著一張臉瞪人,兇惡得好像要殺人一樣。
“媽媽說賓客已經來得差不多了,所以要繪里香來接你到大廳,今天來的客人很多,而且繪里香最好的朋友龍湖,也會帶著他的丈夫來,小湖是一個很好的女生,語姐姐你一定會喜歡她的!倍蛇吚L里香扶起她,一邊眉飛色舞地說著,一邊領著她到人來人往的大廳去。
看著絡繹不絕的人潮,莫解語就覺得更后悔了。
她的母親在跟她的父親離婚后,先后改嫁了數次,最后居然跟一個日本人結婚,從此便定居于日本。
改嫁不是問題,定居日本也沒什么大不了,教她難以接受的是,這一回她母親嫁的竟然是日本大財閥的社長,而這社長竟然有兩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
她的母親就是因為受到這兩個孩子的刺激,長年以來不曾給予自己的母愛,忽然一下子就泛濫起來,對她噓寒問暖是每天必有的事,過年、過節、過紀念日,都要她飛來日本跟他們一起慶祝,如果不是因為她堅持不肯搬來日本,以她母親現在的性子,必定要她跟著在日本定居不可。
“小語、繪理香!”呢喃似的日語傳入耳中,不用猜也可以知道是誰在喚她們。
“媽媽!”渡邊繪里香笑意盈盈地撲進婦人的懷里,高高興興地撒著嬌。
“乖!倍蛇叿蛉嗣嗣^女的頭,然后一臉慈祥地看向自己另一個女兒,“小語,和服真的很適合你。”她氣質柔和,穿上和服就猶如一個大和美女一樣,教人目不轉睛。
而事實上,大廳里已經有無數雙的眼睛逗留在莫解語身上,舍不得挪開自己的目光以及視線,生怕這么一眨眼,就會失去她的芳蹤。
“媽!惫郧傻貑玖寺,莫解語沒有表露出太多的熱切。
雖然渡邊夫人已經盡力去彌補以往虧欠自己的,而且渡邊夫人的努力以及用心,她也都看在眼里,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再多的彌補也無法教她心底的那個傷痊愈。
渡邊夫人的目光黯了黯,但很快又亮起來,“小語,來,媽媽給你介紹幾個朋友,繪理香也一起來。”
伸手牽過莫解語的手,渡邊夫人一手一個美人,往幾個妝扮高貴的夫人走去。
來來往往地見了無數人,渡邊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莫解語知而不言,這么努力地給她介紹眾多的貴婦以及青年才俊,無非就想讓她嫁過來日本定居而已。
見了幾個所謂的青年才俊后,她以到洗手間為由悄然地離開,渡邊大宅她已經來過幾次,所以她清楚這個時候在什么地方會沒有人打擾。
驀地,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她的去向,她抬起頭來,望向自己名義上的哥哥……渡邊信彥。
“信彥,你不是在忙?”對于他,莫解語并沒有任何的排斥感,卻也沒有像對渡邊繪理香的那種喜愛,只好揚起一抹淺淺淡淡的笑,輕聲以日文問著。
曾經有一段時間迷上日本的動漫以及日劇,為此她特意跑去學了日語,甚至大學時也選擇副修日文,所以如果不仔細聽,不會聽得出來她跟一般日本女孩相比,有些不一樣的怪怪腔調。
“你想去哪里?”渡邊信彥淡淡地問,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我不習慣這樣的氣氛,想到后院休息一會。”面對這個認真嚴肅的男人,她不認為自己可以撒謊騙得了他,所以照實說出。
聞言,他皺起一對好看的劍眉,似乎有些不悅。
渡邊信彥其實長得挺帥氣的,濃眉大眼、鼻梁高挺、唇瓣偏薄,繼承自他父親渡邊雄一郎的嚴肅霸氣,并沒有減少半分他的吸引力,相反地,這樣上位者的氣質教不少女性對他前仆后繼,只可惜,他不是莫解語喜歡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