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聞不問,卻又讓人暗處盯梢?葛嘉琳是看不慣張柔兒,打算動手了?
好吧,是要張柔兒死,讓葛皇后和葛嘉琳之間矛盾擴大,狗咬狗等待鹿死誰手?還是要留下張柔兒,至少確定葛皇后暫時不會在他身上試新招?
凝眉,片刻后,衛翔儇微哂,擴大矛盾的方法很多,不一定要用張柔兒的命換,這些天他忙得緊,與其防范葛皇后出新招,不如讓張柔兒和葛嘉琳斗一斗。
何況他正愁著找不到借口搬進待春院,這不,張柔兒親手替他把理由送上,不好好利用怎對得起自己?
做下決定,他對唐管事吩咐幾句,大步往靜思院走。
他冷冷地看著葛嘉琳,冷冷地聽她自圓其說,嘴邊似笑非笑的笑意勾得她惴揣不安。
猶豫片刻,葛嘉琳試著為自己辯解,“張氏并沒有向妾身截下她的話,衛翔儇哼道:“連前院的唐管事都能聽見柔兒的哭鬧聲,靜思院離得這么近,倒是半點聲音都聽不見?王妃既然聽不見,為什么派丫頭盯著,不矛盾嗎?”
淡淡幾句話,她心底掀起狂風巨浪。
王爺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底?過去沒有這樣的,她對付過多少女人,王爺只說——“后院交給王妃,我很放心!
以前放心,現在怎么不放心?因為寵上張柔兒了?因為張柔兒與眾不同?她大錯特錯了,還以為張柔兒眼皮子淺、手段可笑,王爺如此精明不會被迷惑,沒想到王爺偏偏就是喜歡她那樣的蠢貨,偏偏就是讓她投了王爺的心意。
強壓下狂怒,她咬牙緩言道:“爺,妾身潛心禮佛,雙耳不聞窗外音,真的不知道張氏發生什么事,如今妾身一門心思只想著為爺開枝散葉,至于丫頭窺視張氏???…還請爺寬限一點時間,妾身定會查出是哪個自作主張的大膽丫頭,為何要陷主子不義?”一退六二五,她還真是事事不沾身。看來她又要犧牲一個丫頭,真替她身邊下人抱屈,比起她,顧綺年是怎么辦到的?竟有本事把他的人一個個攏到自己身邊。
站在門邊伺候的翡翠緊咬牙根,視線定在地板上,冷汗濕透后背,她……又逃過一劫?“王妃最好說到做到,可別再讓本王傷神了。”
“是,妾身一定會把來龍去脈查清楚,給王爺一個交代!
“那行,不過……有個謠言,不知是真是假,還望王妃解惑!
衛翔儇含笑的眼睛里透出凌厲,讓令葛嘉琳心跳加速,呼吸喘急。
“王爺請說!
“爺想要嫡子,可,王妃真的能生出嫡子嗎?”
一句不輕不重的問話,卻讓她像被踩住尾巴的貓,嚇得全身寒毛豎起。
王爺為什么這樣問?是不是慧全大師的話傳進王爺耳里了?葛嘉琳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全身上下顫栗不止。
同樣驚恐不定的還有門邊的翡翠,雙眼一眨,淚水落下,她知道,自己逃不過了……
王爺讓唐管事傳話,讓葛嘉琳到城外觀音寺求子,她去了,誠心跪拜,祈求上蒼讓她順利懷胎,可慧全大師說她身上血腥殺戮太重,必須多行善舉,否則終生無子。
血腥殺戮太重?是指那些折在自己手下的女人嗎?是指那幾個來不及出世的胎兒嗎?返回王府后,她捐棺給義莊,施米布糧,出資義診,她每天待在佛堂里的時間超過兩個時辰,甚至連張柔兒肚子里那個她都沒有親自動手,可是……王爺還是知道了?
怎么會知道的?是慧全大師把話傳出去?不可能,慧全大師是慈悲為懷的出家人,斷沒毀人姻緣之理,那么當時……她目光一射,像疾箭似的,射向站在門邊的翡翠。
葛嘉琳急喘三息,兩條腿突然間失去支撐力似的,“砰”地一聲,癱軟在地。
冷笑兩聲,衛翔儇說道:“看來王妃的能力不足以持家,往后還是讓柔兒來替王妃管理后院,王妃沒事在佛堂里多待待,對菩薩盡心盡意,免得本王想要一個嫡子……都無法!
不行!不能把中饋大權交出去,她花多久時間才把王府后院打造得像鐵桶般滴水不漏,怎能交給張柔兒那個賤女人?
她啞聲喊著,“爺不能這樣做,這是寵妾滅妻啊,難道爺不怕壞了名聲?”
“所以呢,本王是不是應該質問皇后娘娘,當初她堅持你是溫良恭儉、賢德聰慧的姣好女子,呵呵,殺死丈夫子嗣叫做溫良恭儉?殘害后院姨娘是賢德聰慧?別人成親五年,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本王到現在連個可以承歡膝下的子嗣都沒有,我是不是該感激王妃的賢良?”
“王爺有子嗣的,待春院……”
這會兒倒記起春天、夏天了?想都別想!
衛翔儇怒道:“本王這么可悲嗎?辦要去承認一個下作寡婦所生的孩子?好,非常好,你真是本王的好王妃啊!”
葛嘉琳跪爬幾步,抱住衛翔儇的腿,放聲大哭,苦苦哀求,“王爺,妾身知道錯了,求王爺給妾身一次機會,妾身發誓,會痛改前非,好好打理后院,會為王爺添幾個良家子,為王爺承續血脈,王爺萬萬不可以因為:時的氣憤留下讓人拿捏的把柄啊……”
她哭得情真意切,句句為他著想,身段無比柔軟。
衛翔儇瞪著她,半晌不說一句話,最終恨恨甩袖,怒道:“這個家……這個家還是家嗎?”
抬起腳,往葛嘉琳胸口踹去,他怒氣沖沖地離開了王府。
接下來的兩個月,衛翔儇沒有回過王府一趟,他把張柔兒送上門的借口利用得徹徹底底。
此舉倒讓葛嘉琳暗自竊喜,王爺不在,恰好給了她喘息的時機,只要王爺一天沒傳令讓張柔兒掌家,她就能多爭取一天時間,讓自己反敗為勝。
“轟”地一聲!巨大的震動讓正在切菜的顧綺年雙手一顫,她放下刀子往后院跑去。在井邊提水的莫離兩手一松,水桶掉回井里,發現顧綺年急切的腳步,她飛快跟上。正帶領春天、夏天練武的衛左一手夾一個,抱起小孩,往同個方向前進。
兩組人馬默契非凡,他們同時停在后院,看著幾把大錘敲擊后墻,然后……“轟”地又一聲,第二塊墻倒下,而錘擊聲未止。
這是靖王府啊,誰這么大膽子?王妃沒派人過來查看,是因為待春院地處偏遠,聽不見聲音,還是因為人人怕鬼?
“怪物嗎?”夏天小聲問。
“我去看看!毙l左把兩個孩子往莫離、顧綺年懷里塞去,縱身飛到墻外。
衛左遲遲不回,莫離心急,把春天也塞給顧綺年!拔乙踩タ纯。”也是縱身,飛出墻外。
顧綺年無奈苦笑,欺負她不會飛嗎?她彎腰,把春天、夏天拉遠一點。
這時候又是一大片墻垮下,不多久幾把錘子打出門形大小,敲敲修修,弄出一片完整的長方形,然后……她看錯了嗎?有十幾……哦,不,有幾十個人,拉著小車子,載起一車車的磚塊、木材從那扇“門”進來,直奔……待春院后院?
怎么回事?
顧綺年一頭霧水,等著人給她一個合理解釋,但沒有人說話,大家各自忙著干活兒。
衛左從墻另一邊飛回來,帶著滿臉笑,湊到三人身邊。
“顧姑娘,是王爺讓他們到這里蓋新房的,這次來的工匠近百人,說要蓋五間房,沒幾天就能蓋好,不會把咱們這里弄得太亂。唐管事說了,這些天不必做菜,福滿樓會送三餐過來,讓您把孩子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