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血玉環!敝灰辛诉@東西,她就誰也不怕了。
“那種東西只是種傳言吧!”令狐魄冷嗤一聲,對于她的堅持只覺得可笑。
江湖上沒有誰親眼看過凝血玉環。
倒是一直冷然凝視著薛麗花的勾魂,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地開口說道:“那東西一直在我爹身上,要不是當年你故意引來賊人殺害我勾家一門,又為了扮演唯一的幸存者,自顧自地暫時逃離,連替他斂葬都不肯,你又何需處心積慮地等待這么多年呢?”
是天意吧!
“你說什么?”原來至寶曾經近在眼前,唾手可得……
嬌軀晃了一晃,薛麗花那深受打擊的模樣簡直是大快人心,但眾人的高興并沒有太久。
她向來是個寧負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負她的自私女人,只見她臉上凝起了冷冷的笑意,“你也高興得太早了吧?我在你身上下的蠱是需要凝血玉環作為藥引才能完全祛除的,沒有它,你若動我分毫,就是準備與我同歸于盡!
完全是有恃無恐的。
沒有三兩三,又豈改上梁山。
她敢對秦弱水下毒,又對勾魂下蠱,自然是有備而來的。
她一向不做沒有把握之事。
“這……”聽了她的話,在場眾人面面相覷,個個神情凝重。
軒轅極天和聞人翻云更是直接把眼神調往令狐魄身上,以眼神相詢。
只見一來極為自負的一代鬼醫,如今也只能兩手一攤。
“似乎是如此!秦弱水的血只能讓他短暫清醒,要治根,恐怕得要有凝血玉環才行!
“你該死!”既然薛麗花也解不去勾魂身上的蠱毒,那么留她何用?
軒轅極天怒極地將所有的勁力凝蓄手掌,那一掌毫不留情的就要拍出--
“等一下!”
突然間,一道倩影踏著輕緩的步伐而來,她逕自走至勾魂的身前站定,美眸凝視眾人。
“你……你……”傻愣好半響的冷艷非一瞧見秦弱水,再度受到驚嚇。
“很訝異我沒死嗎?我不便沒死,就連肚里的孩子也沒死。”她整個人站在勾魂的身前,那種仿佛捍衛一切的態度,再次讓他皺眉。
雖然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但冷眼一掃向三位兄弟,就見他們心虛的神情,他立時毫不留情的狠瞪他們一眼。
看來有很多事是他不知道的。
“你……不管義母了嗎?”時已至此,薛麗花為了保全自己和女兒,還來不及探究為什么應該死了的人還活著,便忙不迭施展哀兵政策。
呵!她以為秦弱水還會像以前那般傻傻地為她利用?
她冷然一笑,“你以為你勝在握了嗎?”
那冷冷的反問讓薛麗花倏地一驚,她張口,還想再說點什么,可秦弱水已經懶得理會她,只是逕自抬眼看著勾魂。
“你相信我能救你嗎?”
“嗯!”面對她的問題,勾魂毫不猶豫地點下頭。
他剛可沒漏聽,魄說是她的血讓他得以短暫擺脫蠱毒的控制。
面對一個總是這般毫不猶豫救他的女人,他的心是疼的。
如何能不愛呵!
心緒翻涌的他伸出手來握住她的纖手,將它們仔仔細細地包裹在手心之中。
不言愛,可他的意思卻表示得很清楚,他愿意相信她。
勾唇而笑,秦弱水回握住他的手,然后說道:“走吧!”
不問去哪,他愿意跟著她走!
“這是?”
多么一個風光明媚的好地方!
山穴中靈氣舞動,有靈山、有活水,層層環繞。
一座墳冢矗立在眼前,看得出來這里被精心維護著。
對于風水小有研究的聞人翻云一來到這地方,就忍不住地輕“呀”了一聲。
“這是……”傳說中的九腦芙蓉之穴位。
瞧那層層巒疊的山脈和前頭的蜿蜒活水,祖先若能葬在穴位中,子孫必定才華出眾,傲視群倫。
看來,秦弱水真的是用了心的。
沒有理會眾人不解的眼神,秦弱水筆直走向那矗立的石碑,然后恭敬地行禮。
“向你爹娘祭拜一番吧,他們若見你來,一定很開心的!被厥祝嵫缘貙椿暾f道。
當年,勾魂家破,她和大哥聞訊趕來,卻只來得及替他們斂葬,后來憑著倚福安和她成為花魁,他們兄妹攢得許多積蓄,她便讓人覓得這些風水寶地,將勾家父母遷葬來此。
勾魂忍觸景傷情,這幾年都沒回勾家莊,才會沒發現她娘親的墓被動過,而至于勾老爺子死時的衣物配飾,也都一樣不少地供奉在旁邊的小祠中。
“你……"饒是鋼鐵般的意志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
這該死的女人!
為何每一次都是這么拚命地為他著想,這樣的她,他還能不愛嗎?
俯身,不顧眾人的注視,他餃住她的紅唇,輾轉輕吮,至情至愛毫不遮掩地流露著。
“傻瓜!”他寵溺低喃。她的一生只為他呵!
“我才不傻!睆墓椿昴軌蛞驗樗难鴱男M毒中清醒的那一刻起,她便清楚了,他也是愛她的。
終于,她不再有任何猶豫地將視他為夫的捍衛懷對待!澳悄癍h如果真的在你爹身上,那么它便應該是被收放在小祠之中!
因為是他的家人,所以她珍視善待,這幾年,她將所有東西都保存得很好。
“你……”他開口才想說話算數,可突然間一直靜默的薛麗花像是發了狂般地沖上前,想要去搶得很機,取得她夢寐以求的至寶。
見狀,聞人翻云不再心軟,一掌即發,就在薛麗花的腳才跨進小祠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頹倒,口吐鮮血,奄奄一息。
但那雙手,還是不肯死心地朝著祠中伸去,至死都不愿放棄那凝血玉環。
“義母……”秦弱水驚呼出聲。
要自己對薛麗藥硬下心腸的她忍不住地一顫,舉步就要上前去探視,但卻被勾魂一把扯住。
回眸,她眸中透著淡淡的乞求。
為她的心軟而氣結,也為了她的心軟而心疼。
勾魂不愿她再為了那個妖女傷心,于是說道:“夠了,她只是在利用你,就算曾對你有救命之恩,你也是就償清了。”
“我知道,只不過……”
他嘆了口氣,“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會好好安葬她!
“謝謝你!”她感激地喃道。
“傻瓜!”
她真是個傻瓜,為他默默地做盡一切,卻因為他的舉手之勞而言謝。
這女人笨得可以,若是再沒個人為她盤算,只怕還不知道要笨到什么程度。
牽著她,他朝著父母的墓前走去,深深地一鞠躬,然后定定地凝著她說:“在爹娘面前,我迎娶你為妻,你愿意嗎?”
“嗯!”這次,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不用張燈結彩,不用鑼鼓喧天。
這樣的幾句話,已然足夠她珍視一生一世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