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經星期三,讓她不禁掛心起周五的事。
自從那天齊非石答應爸媽要來幫忙后,就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但她知道他沒有忘記;除了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之外,他桌上的行事歷周五那一格也寫著“方家”二字,所以周五兩人“共處一室”的事是鐵定不會變了。
正當她一心擔心周五的事時,齊非石競在中午用餐時告訴她一件更駭人的事。
“明天晚上有個商業晚宴,你和我一起出席!
“啥?”方杜若驚愕得說不出話。
從她代理秘書以來,齊非石很少參加這樣的場合,偶爾幾次推不掉的商宴,他也都找林靖芳一起出席,所以方杜若認為這種事絕不會落在她身上。
“你忘了林主任明天下午休年假?”齊非石提醒她。
對喔,小姨和爸媽怕清明假期會塞車,打算明天下午就回南部去。
“要待多久?”她一向不喜歡那種場合,明明是賓客云集,卻沒有一個是自己熟識的,在那種環境里,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只要去一下,不會待太久的!
“可是那些客戶我沒見過幾個!”她很自然地向他求救著,完全沒發現自己語氣里的依賴感。
“沒關系,我會在一旁提醒你!饼R非石柔聲的安撫道,看她那副小可憐的模樣,他忍不住又承諾道:
“那些客戶就讓我來應付吧。”
聽了他的話,方杜若這才將緊擰的秀眉放開。突然意識到她這個秘書好像太欺負老板了,她不禁羞怯一笑,“我好像太偷懶了!
看到她那嬌羞憨笑的模樣,齊非石突然覺得心跳漏了一拍,莫非自己真對這個小秘書有特別的情感存在?
“你終于承認自己偷懶了。”他還是忍不住吐槽。
“哎唷,那是‘非常’的上班場合嘛!”方杜若耍賴道。
齊非石未再說什么,只是寵溺地笑了笑。
他心頭再次一驚。他對她真的只有上司和下屬的感情嗎?
沒注意到齊非石臉上怪異的神色,方杜若猶自想著明晚的事,她問:
“明晚要穿怎樣的衣服?”她若沒記錯,齊非石剛才說的可是晚宴耶!
齊非石將內心那份怪異感強壓抑下,但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隨著她轉,可又不敢將視線停留在那張臉上太久,怕那怪異的感受會再度浮現。
“你還是得穿禮服,畢竟還是晚宴,但可以不用太正式華麗!崩蠈嵳f,對女孩子的穿著,他并沒什么研究。
她點點頭,心里想著自己有無可穿的衣服,她說什么也不想花錢在百年難得穿上一次的衣服上。
“公司可以申請治裝費!饼R非石看她眼睛轉來轉去的,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果不其然,方杜若一聽到他的話,馬上問:“多少錢?”
齊非石瞇眼打量她,像是下了什么決定似的,說:
“你什么都不用準備,明天下班跟我走就是了。”
方杜若不解,納悶地瞧著他。
“明天就知道了!彼是不明說。
切,搞什么神秘!方杜若噘高嘴想著。
中午林靖芳打了通電話來,交待了方杜若出席商業宴會該注意的事項,還要她不用擔心服裝,因為總裁已經要她連絡平時合作的造型師幫忙,方杜若這才明白齊非石為何要她什么都不用準備了。
今天也是她上廿二樓后第一次準時下班,五點半一到,齊非石便載著她離開公司,來到一間位于二樓、門面不大、但據小姨說是頗有名氣的造型工作室。工作室主人是小姨的大學好友,也因為這樣,才愿意在滿滿的行程里插進她這個意外的case。
齊非石讓她自己下車,約好七點準時來接她。
一個小時要做全身造型時間實在很緊迫,所以方杜若一踏進門,三名造型師便各自負責不同部位,就這么忙了起來。
七點整,齊非石在樓下沒看到人,便撥了她的手機,沒人接聽,他只好停車走上二樓。
還沒走進門口,他就聽到方杜若的聲音。
“這樣……太奇怪了,換一件嘛!”幾乎是有點哀求的口氣。
“怎么會!這件是我和靖芳一致認為最適合你的了。”顯然造型師早已和林靖芳討論過,且對此造型頗有自信。
“可是……”她還有些猶豫。
齊非石開始有些不耐煩了,都已經七點十分了,她還在磨蹭什么!正準備開口罵人時,卻被眼前大鏡子里反射出的小女人樣貌驚得說不出話。
短翹的頭發依舊,只是吹得更有型,也讓她多了些女人味。臉上化了淡妝,讓她的肌膚更顯粉嫩;原本就圓亮的眼眸,此時更是晶燦明亮;而那水嫩唇辦,此時更是粉嫩欲滴,仿佛邀約著他……齊非石競看呆了。
而方杜若看到鏡子里出現齊非石的身影,這才驚覺時間已到了,她忙起身轉了過來——
及膝的連身小禮服,讓她修長的小腿線條展露無遺,而胸前那片白皙粉嫩,還有隱約的渾圓,更是引人遐思……一陣電流穿過他,齊非石再度失了神。
“對不起,七點了吧?”她急著道歉,并未注意到齊非石眼中的激賞。
她的聲音讓齊非石回過神,他忙清了清喉嚨,故作鎮定地說:
“沒關系。”
沒關系?方杜若以為自己聽錯了。大老板不是最痛恨員工不守時嗎?
看到齊非石緊盯著自己瞧,她有些不安地問道:
“這樣……很怪嗎?”說著還不放心地拿起桌上的皮包遮在胸前。
“不會!彼M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方杜若雖有些不安,但聽他這么一說,也就放心幾分。
“就說很適合你,沒錯吧!”造型師不免邀功道。
“如果你覺得不習慣,就加條披巾吧!”想到其他人也將看到此等美景,他競有些惱怒。
雖說是建議,但他的眼神卻不容他人反駁,造型師雖不贊同,但還是入內找了一條雪紗披肩讓她披上。
“謝謝!”方杜若覺得心安不少,也自在多了。
兩人抵達會場時,晚宴已開始了。
齊非石一踏進會場,便吸引眾多目光,一方面是因為他在商場上的地位,一方面則是因為他高俊挺拔的外型。然而,今晚他身旁的女伴也頗令人驚艷,身材曼妙、氣質清新,甜美得令人想多看幾眼。
“齊總裁今晚沒和秘書一塊過來?”商界周老和齊非石打著招呼。以往齊總裁總是帶著女秘書出席,今晚身旁卻是個可人兒。
“周老,這位方小姐正是我的秘書。”齊非石跟這位祖父輩的世交解釋道。今晚也是因為周老的關系,不然,一向討厭參加這種宴會的他是不會出現的。
“是秘書啊,我還想說哪來這么漂亮又可愛的小姐呢。”周老哈哈大笑。
“謝謝周老贊美!狈蕉湃籼鹈烙卸Y的回道。真不知他是夸她長得好呢,還是嫌她沒有秘書該有的架勢呢?管他的,一律道謝總不會得罪人吧。
周老聽了又是一陣大笑,方杜若則在一旁陪著笑臉。她終于明白為何有人會認為秘書只是個“花瓶”,她現在就覺得自己是個負責微笑的“花瓶”。只是當“花瓶”也不簡單,笑容必須真誠自然不能僵掉,絕對是種考驗哪!
正因為齊非石難得出現在這種場合,所以他一出現大家都想與他攀談,不一會又有好多人圍聚過來,方杜若就這么漸漸被擠出了圓圈中心,也可以說她是主動配合退到外圍的。反正齊非石說,他負責應酬,而她就找機會進食。
正準備朝著食物區進攻時,有位身材中等、長相斯文的男士走到她面前。
“你好,我是‘巨蜂食品’的負責人王得昌。”他面帶笑容,很紳士地伸出手來。
“我是‘齊拓’總裁的秘書!彼s緊將自己的身分報出,以免他人以為她是可以令人少奮斗幾年的名門千金,白白浪費時間在她身上。
她禮貌的伸出手,想不到對方竟看她看呆了,緊握著她的手不放。方杜若有些不自在的輕輕扯回自己的手,王得昌這才驚醒放開。
“抱歉!”王得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
“沒關系!笨丛谒皇枪室獾姆萆暇退懔,不然她還能怎么辦?總不能賞他一拳吧?
被眾人圍著的齊非石雖忙著交際應酬,眼光卻隨時注意著方杜若?吹酵醯貌o握著她的小手不放時,一股怒意油然而生,他當下不理會其他人朝她走了過來。
結果一走出人群,正好迎上了宋湘琦與宋君力父女,看起來就像是他是特意出來相迎,為此,宋湘琦有些欣喜,而眾賓客也樂見俊男美女問有所互動。
而這一幕方杜若也瞧見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總會習慣地飄往他的方向。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才子佳人”的畫面,她的心頭卻泛起了淡淡酸意。
“要喝杯飲料嗎?”王得昌招了服務生過來,討好地問著她,也適時的將她的心神拉回。
“謝謝!狈蕉湃裟昧吮嬃。
“嗯……方小姐在‘齊拓’待很久了嗎?”看得出來王得昌非常努力想與她搭訕。
“不是很久!彼喍袒氐馈
“能當上齊總裁的秘書,很不容易吧?”
“我只是代理秘書!彼龑嵲拰嵳f。
“喔……”他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些什么了。
接著,是一陣沉默。
她實在不習慣和不認識的人聊天,況且對方還是一個這么不善聊天的人。她暗自期望對方快點離開,但王得昌卻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她只好努力啜著手中的飲料。
就在她快撐不下去時,門口出現了一對男女,男的俊、女的艷。方杜若一看到他們,仿佛看到救星般,跟身旁的王得昌說聲抱歉后,就急忙往入口處走去。
“青勻!”她上前抱住那位明艷佳人,哭聲喊著。
巫青勻怎么也想不到會在這種場合看到方杜若,但出聲回答的卻是巫青勻身旁的男子。
“只認青勻,都忘了宇哥啦!”
方杜若抬起頭,清麗的五官皺成了苦瓜臉。
“小若今晚這么美,干嘛皺著臉。俊碧扑酚町斆妹冒愕嘏呐姆蕉湃舻哪,手卻意外地被兩個人打了下來。
“你色狼啊!”巫青勻吼道。
“不要碰她!”齊非石警告意味濃厚地道。
他私心認定巫青勻一定是吃醋,這點他可高興得很,但齊非石的舉動……他抬起頭,犀利的眼神射向他,差點讓齊非石難以招架。
“你怎么會來這里?”巫青勻看著死抱著自己不放的方杜若,好奇地問道。
方杜若抿著嘴,一臉無辜的指著齊非石。
巫青勻才不管齊非石是何許人也,直接瞪向齊非石。
“你干嘛帶她來?”口氣嗆得很。
“她是我的秘書!毖矍斑@個性感美女說話如此不客氣,齊非石并不意外,因為之前在姨的店里見過了,她的個性就是如此。但這兩人會一起出現,他倒有些好奇,他疑惑地看向唐朔宇。
“她是我的貼身女……”嘻皮笑臉的他收到巫青勻射來的殺人眼光,這才正經的說:“她是我貼身采訪的記者!
齊非石有些疑惑,這家伙怎么會愿意讓人貼身采訪呢?而唐朔宇也好奇的猜測著齊非石如此護著小若的怪異行徑。
商界兩大杰出菁英出現,當然會惹來眾人的注目,不久兩人身邊又出現了許多人,方杜若自然又退到一旁,還好這次有巫青勻陪著她。
“你吃了沒?”巫青勻果然了解她。
“我只喝了果汁。”方杜若這才想起自己還沒進食。
巫青勻看了看她手中的飲料,當場給了她一記白眼。
“小姐,這是雞尾酒,不是果汁!彼龔娎绞澄飬^拿了一盤食物,然后找個位置坐下。
兩位風格回異的美女當然會吸引男士們上前搭訕,但這些人全讓巫青勻兇厲的眼神嚇得不敢上前。
“先吃點東西,不然會醉的!
“拜托,這種甜果汁酒精濃度那么低,我哪會醉啊!”她不服的反駁。想當年她在中文系的功課不敢講,但酒量肯定是名列前茅。
說是這么說,嘴巴還是乖乖的進食,畢竟肚子的反應最誠實。
“別小看雞尾酒,后勁很強,你喝了幾杯了?”
“這杯是第三杯!彼瘟嘶瘟耸种锌煲姷椎谋。
“你竟然空腹喝了三杯,不準再喝了!”巫青勻命令著。
“哎唷,我酒量那么好……好啦!”看到巫青勻那張生氣的臉,方杜若很識相的點點頭。
此時唐朔宇走向她們,俯在巫青勻耳邊低語幾句,然后一臉抱歉地對方杜若說:
“小若,宇哥還有事,我們得走了。”
“小若,真的不可以再喝了!蔽浊鄤虿环判牡脑俅味。
“放心,有齊非石在!碧扑酚钪例R非石不可能讓小若發生任何危險的。
方杜若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再看向與宋湘琦站在一起的齊非石,心中涌起一抹落寞。唉,好想回家啊!
哀嘆的同時,眼角余光瞄到王得昌往她這邊走來,她實在不想再跟任何人應酬了,于是趕緊離開座位,走到另一個角落獨自坐著。
看著服務生端著飲料過來,她又拿了杯紅酒。她只答應青勻不再喝雞尾酒,而紅酒對她而言只是小事一樁。
她的一舉一動全落在齊非石眼里。他們來了快一個鐘頭,周老應該滿意了吧,他正想向周老辭行時,宋湘琦叫住了他。
“你今晚有些心不在焉!彼鋵嵅惶胩剿那楦械拙,怕答案不是她想要的。但聰慧如她,怎會看不出齊非石的眼光全在一個人身上,只是那個人不是她。
“有嗎?”他淡淡地回道。
“我們之間算是交往嗎?”宋湘琦眼底雖有抹哀愁,但仍堅持要他的答案。
半年來,她努力想成為一個足以與他匹配的女人。他對她雖然大方體貼,卻沒有戀人間的熱烈情威,有的只是客氣。如今看到他盯著方杜若的眼神,專注而炙熱,她才了解到,原來不是齊非石缺少情感熱度,而是他對她根本沒有愛意。
“你說呢?”他將問題丟回給宋湘琦,轉身正好瞧見那個社交圈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正走向方杜若。
坐在角落盯著會場中的齊非石,方杜若心里不免有氣。他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也太不夠義氣了吧!既然有宋小姐如此出色的女伴,干嘛還要她來?仔細想著,她算什么女伴,不過就是個秘書罷了。心頭一悶,仰頭將手中那杯紅酒干了。
“真是好酒量!”一位高挑的男士拍了拍手走過來。
方杜若一看,那種自以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正是青勻說的典型花花公子的特色之一,她將臉轉向一旁,打算不予理會。
方杜若猜測得沒錯,這人是“榮發”企業的二少爺張勝安,典型的絨袴子弟,最擅長的事就是打著家里的名號到處流連花叢中;也因為家里有些錢,他在女人圈里一向吃得開。
從方杜若一踏進會場他就注意到她了,清麗可人又帶點小女人的性感,很合他的味口。她只是個小秘書,能讓他這個貴公子看上,怕不雀躍萬分才怪。
“美麗的小姐,為什么獨自喝著悶酒呢?”張勝安擺了一個瀟灑帥氣的姿勢,露出性威迷人的笑容。
方杜若抬眼一看,嘴角一抽,覺得有些反胃。她發誓真的不是因為喝太多,而是對方也太好笑了吧,他以為他在拍偶像劇啊?
“我是‘榮發’企業的二少,張勝安。”他將自己的名號報出來,就不信這位小姐不動心。果然,對方轉過來面對他了。
她雖不愿意,但自己畢竟是“齊拓”的秘書,且“榮發”與“齊拓”
有業務上的往來,她還是不要得罪人比較好,況且對方演得那么賣力,她好歹也得捧場一下?粗鴮Ψ缴斐龅氖,她猶豫了幾秒,才將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你好!彼B自我介紹都懶了。
張勝安握住方杜若柔軟的小手,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那因酒精而陀紅的雙頰,讓她更加可口誘人。他邪氣的笑著,眼底的淫欲完全顯露。
對方的眼神令她渾身不舒服,方杜若想抽回自己的手,沒想到對方不但不放,反而握得更緊。
“張先生,請你放手!甭曇舨淮螅瑧B度卻十分堅決。
“我想和你一直牽著,直到地老天荒。”張勝安用自以為浪漫的聲音說道。
地老天荒?我還海枯石爛咧!方杜若再次覺得胃在翻滾,她快吐了。
都什么年代了,還用這種詞::
“我不想!彼逯粡埬,完全下給他面子,冷冷的回絕。誰要跟他地老天荒?那肯定是老天給的最大懲罰吧!
一直沉醉在自己完美臺詞里的張勝安,對方杜若的回答有些反應不過來,待回過神來,心里有絲不悅,覺得面子掛不住。這個小秘書以為裝清高就可以抬高自己的身價,等他得手了,哼,還不都是一個樣。
他拉起方杜若的小手輕吻她的手背,方杜若一臉慘綠,另一只手緊握成拳。
結果更嗯心的還在后頭,他競伸出舌頭舔她的手背肌膚!
方杜若當下怒氣沖天,決定豁出去了!
先前她是念在“榮發”和“齊拓”有生意往來,加上她不想成為會場焦點,想低調處理此事,誰知這位沙豬先生完全不尊重女生,聽不懂人話,害她氣得將自己的低調人生哲理全丟到腦后去。
她非常用力地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誰知張勝安竟厚著臉皮和她拉扯起來。一位服務生看到卻當沒事般地從她身邊走過,讓她更是不爽,另一只手一揮,將服務生托盤上的飲料杯全掃向張勝安的臉上。
張勝安不得已只好放手,而方杜若向后扯的力道太大,往后撞上斜后方的服務生,服務生失去平衡撞倒一張桌子,桌上的餐具全掉落在地上……
張勝安一臉狼狽樣,而方杜若則張大口,眼珠子不斷地眨呀眨,看到大家吃驚的神情,她竟忍不住噗嗤笑出來。
張勝安見狀,腦羞成怒,舉起手揮向她,掌未落下,已被人從半空中攔住……
看到張勝安走向方杜若時,齊非石本想走過去,但卻被宋湘琦攔住。
宋湘琦看到他眼睛直盯著角落那抹身影,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機會走進他的內心世界了。
“為什么是她?”論家世,方家沒有宋家好;論長相,她也不會輸給方杜若;而工作能力方面,她的表現一直是他夸贊的地方,這位方秘書到底哪一點比得上她?
“我如果知道為什么就好了,愛情這東西如果說得清楚就不叫愛情了!彼蠈嵳f道,先前浮躁不定的心反而穩定下來了。
“想不到在錢堆里打滾的齊總裁,也會說出這么有哲理的話。”宋湘琦苦笑道。
“湘琦,你很優秀,不能喜歡上你是我的損失!彼难凵,令齊非石有些歉疚。
“這樣安慰人的話很沒創意。”答案雖然不是她想要的,但她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
齊非石笑了笑,眼神不自覺的又望向方杜若,結果正巧看到張勝安在親吻她的手背,他的臉瞬間結成冰。
“對不起!”他匆匆對宋湘琦說道,急忙往方杜若的方向走去。
眼看張勝安抬起手就要揮向方杜若,他趕緊抓住他的手,冷厲地說道:
“你敢動她的話,‘榮發’就等著被并購吧!”
齊非石那張怒不可遏的臉和森寒的警告,讓張勝安當場嚇得跪倒在地!皹s發”只是個小企業,怎能和資本雄厚的“齊拓”相比呢?
齊非石不顧旁人眼光,摟著一旁哈哈大笑的方杜若走出會場。他無奈的發現——原來她醉了就愛笑。
原本靠在他肩上笑不停的方杜若,競順勢窩進他懷里,他后來發現不對勁,懷中的小女人不知何時競啜泣起來,還哭到兩肩不斷地抖著。齊非石見狀,知道她受委屈了,趕緊將她摟進懷里,而方杜若也就不客氣的將他胸前哭濕一大片。
上車后,方杜若一言不發地瞪著前方,齊非石嘆了一聲道:
“你喝酒了!
“我沒有醉!”她大聲強調自己沒有醉,雙眼卻失焦地盯著前方。
唉,他應該注意這個小酒鬼的,她可是有下良紀錄,結果一不小心就讓她醉成這樣了。
“喝了幾杯?”
“我只有喝一杯紅酒……還有三杯……雞尾酒,”她認真數著,然后朝他綻放一個甜美純真的笑容。
齊非石怔了一下,剎那間仿佛有道電流竄過全身。這家伙喝醉的笑靨還真是可愛,既純真卻又帶點性感。而她的酒量其實不錯,雞尾酒的后勁很強,她不但喝了三杯,還混喝了一杯紅酒,現在還能清楚算出自己喝了幾杯,真不容易。
方杜若有個特色,只要一喝酒,全身肌膚就會染成粉紅玫瑰色。而她身上的雪紡披肩早在和張勝安拉扯時就掉了,望著她胸前那片粉紅,他競忍不住想將她胸前解開,看看里面是否也是一片粉紅……
他突然覺得身體緊繃、口干舌燥,一股前所未有的欲望在他體內流竄。他挪了挪身子,試圖讓理智戰勝沖動,不要讓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
到了方家巷口,方杜若一下車,一個踉蹌,差點跌趴在地上。
“小心!”他及時扶住她那纖細柔軟的腰,將甜美可人的她攬進懷里。
她在他的扶持中穩住了身子,十分慶幸自己沒有丟臉地摔倒在地。一靠近那寬大的胸膛,她很自然地偎著他,維持了幾秒,她忽然驚醒,自己這行為好像太放蕩了,就像是主動“投懷送抱”。
她趕緊拉開兩人的距離,為自己的行為不好意思地傻笑著。她那甜甜的笑容,讓齊非石差點失控吻上那兩辦嫩紅。他用甩頭,將欲望壓下,快步將她送回家,以免自己在半路變身成狼人,將她“拆吞入腹”。
齊非石幫她把大門打開,再將她半摟半抱地帶進屋子里,本想就這么轉身離去,又想到方家二老回南部,家里只剩下她一人,于是他索性將她打橫抱起,走到二樓她的房間。
“我沒醉!可以自己走啦!”懷中的女人不安分地扭動身子反抗著。
齊非石一身火無處可發泄,他氣得更用力抱緊她,兩人一路拉鋸著,他發誓以后絕對不再讓她碰酒了。
以后?他們會有以后嗎?這幾秒鐘的發呆,競讓方杜若掙脫了,兩人雙雙跌坐在她房里的木頭地板上。
齊非石正想破口大罵,卻見她抬起迷蒙水眸,一張小嘴微張著,齊非石的理智頓時全丟到外太空去了,他輕抬起她的下巴,傾身想吻住她——
“我……”水眸盈盈的瞅著他,似乎有著無盡地愛意。
他愛憐地撫著她的粉頰,就要欺上她的唇……
“我……想吐!彼鋈槐某鲞@句話。
他聞言一驚,馬上將她拉到浴室,讓她靠在馬桶邊,但身上的襯衫還是沾上了一些嘔吐物。
方杜若趴在馬桶上,大吐特吐,差點連腸胃也一并嘔出來。好一會才無力地往地板上一癱,她心想: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忽然,有人遞了杯水給她,她漱漱口,抬頭看到齊非石關心的眼神,心里有點感動。胃里的東西吐光后,酒也醒了幾分,她不好意思的抿著嘴,不知該說什么。
“要不要先洗個澡?會比較舒服。”齊非石先開了口。
方杜若這才發現自己一身狼狽,身上的禮服已被她搞得皺亂不堪。她看向齊非石,發現他的西裝外套已脫下,銀白襯衫上有著淡黃污漬,想必是她的杰作。
“樓下還有間浴室,你可以先穿我大哥的衣服!彼钢鴮γ娣蕉藕獾姆块g。
齊非石刻意沖了個冷水澡,想讓自己熱燙的身子迅速降溫,也讓頭腦保持清醒。洗完澡后,他還故意在樓下的客廳多待了一會,好讓樓上的她有充分的時間梳洗。
待他回到二樓,看見她的房門微開,他輕輕敲了門,里面沒有回應,他有些不放心,又敲了敲門。
“小若,我進來嘍!”他將門緩緩推開,看到里頭的景象后,他笑了笑。
方杜若顯然已洗過澡了,因為她身上只圍著一條浴巾,發尾還濕濕的,就這么趴在被褥上睡著了。
他輕輕定向她,低頭凝視她熟睡的容顏,大手輕撫上她洗凈后的清麗臉龐。她肯定累壞了,不然就是那三杯雞尾酒發揮作用了,才會讓她梳洗完畢就倒下睡著。
唉,她身上那條浴巾已有些松脫了,她的背部露出一大片粉嫩嫣紅,完全應證了他剛剛的猜想——喝酒后她全身上下皆是一片粉紅。
擔心她會著涼,他輕輕挪動她,誰知她竟往他身上偎過來,浴巾已快要完全松脫,讓他隱約看見她胸前的美景。
齊非石低聲咒罵。老天這是在考驗他的耐力嗎?他趕緊瞟向屋頂,隨便抽出她身下的棉被幫她蓋上后,視線才又回到她身上。
他苦笑著。安睡的她可知道他被她搞得欲火焚身,看來再洗一次冷水澡是免不了的了。今晚她帶給他的痛楚、不滿足,他一定會連本帶利討回來的!
他起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然后低聲道:
“小若,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