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也頗有游俠之風。”蕭默夸獎道。
蟬鳴聲,參雜著兩個男人爽朗的笑聲,打破著寧靜的夏夜,夜晚漸漸變涼,而蕭默的酒量也沒那么好,幾杯下去便顯出醉意。思晴一個人也帶不回去蕭默,只好留宿在國公府,由思城安排在客房,再派人回將軍府傳話。
把蕭默安頓好,思晴松了口氣,走出房間在門廊處看月亮,月亮格外的圓,靜謐的月光照的竹影斑駁。
思城走過來“蕭將軍睡了?”關切道,思晴點了點頭“睡了!
思城道“他是個好丈夫。夜深了早些睡!比缓笙г诨乩忍幍暮诎抵。思晴微微感覺有些涼,便回了屋子。
只聽蕭默模糊道“水,水!彼记绲沽吮瑁缓笞叩酱策,真沒想到叱吒戰場的英雄在酒場上卻是個狗熊。
蕭默嘴角勾起笑,一臉醉意道“謝謝。”思晴接過喝空的杯子“夫君跟我還要言謝!笨此淖響B,便也不準備與他計較。
忽然思晴被蕭默攬入懷中,蕭默把臉埋在思晴的脖頸,呼出的氣體打在思晴的肌膚上,然后酥麻的感覺一寸一寸遍布思晴全身,
瞬間思晴便紅了臉,“怎么了?”思晴緊張的問道,不會是酒后亂性。
蕭默把頭從思晴脖頸抬起,然后雙手扳過思晴的臉,眼睛中說不出的意亂情迷,蕭默看著思晴的小嘴,忽然很想吻上去,慢慢靠近將兩片柔軟含入嘴中。
思晴沒來得及反應,只得任由蕭默的舌尖伸入自己的嘴里,酒香充斥在思晴的嘴里,蕭默十分溫柔,慢慢的挑逗著思晴的小舌,思晴不自覺的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刻。
忽然蕭默的手捏上思晴的肩,剛好觸碰到傷口,只聽思晴“啊”的一聲便咬上了蕭默的舌頭,蕭默一陣吃痛,痛意使酒醒了七分。
“疼么?”思晴內疚的問道,但臉上始終帶著少女的羞態。
蕭默呼了口氣,“是我弄疼了你才對!比缓髷堖^思晴,幫思晴脫去外衣,兩人和衣躺在床上,蕭默道“對不起。”然后揉了揉思晴的頭發似乎對剛才的失態很在意。
“睡吧!彼械脑掚[沒在齒間,蕭默也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要了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帶著無比的自責,手臂不自然的環緊思晴。
“我已是你的妻子你不必自責!彼记珉m是這般說,但心中卻已生出難過,也許他是在對前妻自責。
兩個人帶著不同的思緒入睡。
邊關戰火熄滅,不再動亂,敵國忌于蕭默的實力不敢再進犯,反而派來了使者表示兩國之好,并希望聯姻,而這聯姻的對象卻不是香雅公主,而是為敵國的王子求一位公主做王妃,同時用金銀財寶及土地換回香雅公主,這香雅公主對敵國的影響力之大讓蕭默沒有想到,這其中怕是有貓膩。
皇帝本就是昏庸之輩,凡事都靠大臣拿主意,而這其中只有蕭默最有發言權,他可是與敵國大戰過三百回合?墒捘裁煌高@其中是何緣故。
看著蕭默一日三嘆氣思晴也毫無辦法,“夫君為何這般犯愁,這家里每天都是揮不去的哀聲嘆氣!彼记缤嫘λ频膯柕馈
第18章
蕭默搖了搖頭,便將這件事講給思晴聽,思晴宛然一笑,“怕是夫君把事情想得太復雜罷了。接回去一個還帶回去一個,他們不正是賺了,以后說不定還會把咱們的公主當成人質,來威脅呢。”簡簡單單一件事,倒是讓蕭默想復雜了,的確是這樣,土地金錢早晚會拿回來。
蕭默暗嘆,自己還真是沒轉過來彎,“還真是多謝娘子提醒。依娘子看這件事如何處理較好?”
思晴一邊繡著香囊,一邊笑著說“我一個女子知道什么,無非是一些餿主意罷了,幫不上忙!
蕭默不肯,“娘子還是說說吧。”
思晴放下香囊“自古有貍貓換太子,我們也可以換公主。”
蕭默皺眉問道“換公主?以假亂真?”思晴點了點頭,“公主不過是個名稱,皇上說她是她便是,不過是一句話罷了,使臣怎會知真假,只是若真要這般做,可惜了無辜的女子了!彼记缫幻鎳@氣一面搖頭,這女子不就是政治和男人的附屬品么,紅顏多薄命有時未必真的怪紅顏。
蕭默心底對這個女子刮目相看,到底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真真引起了蕭默心中極大的興趣,這便是自己的妻子,也算是自己的福氣。
忽然思晴心血來潮問道“最近程小姐沒有來府里,倒是冷清了許多!
蕭默冷哼一聲“她還敢來么?若不是那日她到混亂之中我豈會分神,你又怎會受傷。估計那日也嚇壞了!
思晴總是感覺忽略了什么,“程小姐一人出現?二嫂沒有出現?她去那里干什么?”
思晴這么一問,蕭默也覺得有些疑惑,“那日的刺客真的不想是去救人的,目標似乎更像我,但又不置我于死地,這事說起來真有些蹊蹺,那劍法更像是中原人!
疑問像是一滴水珠打在蕭默的心上,生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疑惑越來越大。
蕭默搖搖頭“這程錦瀾平時是嬌慣任性了些,但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跟這事有關!彼记缫灿X得自己多慮了,那程錦瀾一個名門閨秀怎會與江湖人有聯系。
“人都逃了追究這些反而沒有什么用了。”思晴勸道,“我看大嫂似乎在準備什么,還不用我插手,到底是什么事?”
蕭默頓了頓,“是怕你累到,你身子才剛好。念兒生母的忌日快到了。”
蕭念生母的忌日也是蕭念的生日,這孩子倒真是可憐從小便沒過過生日,不讓思晴幫忙恐怕是怕她幫倒忙吧。
說實話,在思晴心中蕭念的生母始終是根刺,她不知道這個女人什么樣子,但卻知道蕭默的心中一直有這個女人的樣子。
“其實不用在意,有些事是應該的,我不是不知禮數的人!彼记缧÷暤溃捘娝行┪,心中也著實軟了下來,“不是,只是不希望你誤會!笔捘h住思晴,生澀的勸道,蕭默這個大男人這輩子就不會哄女人開心。
思晴笑了笑“你能給我講講你們的故事么?”
思晴知道這要求有多突兀,但是她想知道,想知道這個即將跟自己過一輩子的男人的一切。
蕭默松開雙臂,轉過身,一言不發,蕭默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想再提,誰也不想把自己心上好不容易結痂的傷疤再撕破,然后去感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思晴靜靜的站在蕭默身后,自嘲一笑,他心中還是有她的還是有個解不開的結,這個結一日結不開蕭默的心思晴便一日也走不進去。
過了一會兒,蕭默身后漸漸安靜,蕭默回過身,身后早已空無一人,只剩下一個沒繡完的香囊。
蕭念的出生在秋末,這個微微有些悲傷的季節,樹葉枯黃,萬物沉睡,一切顯得死氣沉沉的季節。
蕭念,蕭念。蕭默懷念的人,便是她,連個名字都如此有寓意,可見蕭默的用心良苦。
忌日的禮儀并不繁瑣也不夸張,只是在三房舉行,蕭默拿出已經落滿灰塵的畫卷,輕輕拂去微塵,打開畫卷,畫卷已經泛黃,也有些褪色,可是上面的那個女子的模樣卻依舊清晰,那么熟悉。
蕭默把它掛在祠堂的墻上,只有每年的今天這幅畫才會出現。
大奶奶早已安排好一切,思晴也出現在祠堂,穿了跟蕭默蕭念一樣的淺色衣服,摘下了平時佩戴的金銀首飾,是對過世人的尊重。
思晴看著那泛黃的畫卷,畫卷上是蕭默心心念念的女人,一個普通人,沒有出眾的長相氣質,沒有過硬的家庭背景卻成為了大將軍蕭默的夫人,生下一個兒子,還在死后讓丈夫念念不忘,這是一個怎樣的人,思晴發愣。
“三弟妹!贝竽棠套哌^來有些尷尬的打招呼,“別在意,這只是個習慣了,持續了很多年,三弟是個重感情的人!彼记缏冻鑫⑿Α按笊┎艅e在意呢,你為三房忙前忙后幫了思晴不少忙,我要是還怪您真是沒心肝了!彼记缰来竽棠痰囊馑,不過希望自己不要把這次儀式惹的悶氣算到她頭上。這個老好人的毛病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改。
大奶奶聽了思晴的話顯得略微放心,點了點頭便離開了,畢竟這跟她沒什么干系,她不過是幫忙而已。
思晴看著小小的蕭念一個一個的響頭磕著,那小額頭有些發紅,心里心疼卻也不能多說,只好看著,蕭念小人紅著眼睛嘟囔著道“娘親,娘娘對我很好,娘親放心,念兒會聽話的!毙⌒∧昙o便經歷這么多,確實不太公平,可是這世界向來不公平,若是蕭默先遇上的是思晴。
思晴全程都在默默的觀看,不發一言,直到最后蕭默自己一人留在祠堂時,思晴才離開,或許他有很多話想對她說吧。
思晴悄悄退了出去,這種壓抑的氣氛著實讓思晴心情低落,思晴走在蜿蜒曲折的回廊中卻不知在想些什么,如同游魂一般,忽然一個聲音讓思晴緩回了神。
“三奶奶!斑@聲音熟悉的很,思晴回過頭一看,程錦瀾站在思晴后面,她眼神里似乎有些膽怯和躲避,只是打了聲招呼便準備匆匆離去。
“程小姐急什么?”思晴實在找不到理由能讓這個成天找自己麻煩的人看見自己便嚇跑,“我沒有,”程錦瀾尷尬的解釋道,僵硬的笑著。
這更讓思晴疑惑。
忽然程錦瀾站下腳步,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沖思晴笑了一下“三奶奶不該這般閑,今日不是三房的大事么?”程錦瀾再心虛也終歸不肯放過一個擠兌思晴的機會,可見女人的嫉妒心多可怕。
“都忙完了我便出來轉轉,倒是程小姐好久沒來將軍府了,我一直再想,若是將軍府還有多一位爺,程小姐便可以嫁過來與我做妯娌了,到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出入將軍府了!彼记缦騺聿皇莻任人捏的軟柿子,既然你主動來犯,我又何必讓你一步。
思晴的這一番話讓程錦瀾啞口無言,美麗的臉上頓時出現羞愧之色,半個字都吐不出來,只得支支吾吾最后離開像是只斗敗的母雞。
第19章
汀蘭道“小姐真是厲害的一張嘴,這程小姐也真是不知趣三天五頭往這將軍府跑,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這家的奶奶呢,也不怕以后嫁不出去,姑爺一副不愛搭理的樣子真不知她是否看得出來,女孩子家不是都皮薄么,這怎么這般樣子。”
“這程小姐再不對也輪不到你說,跟我說說便罷了,跟別人可不可!彼记缈傆X得程錦瀾的眼神在躲避什么,這個女子也真的夠執著,愛一個不會喜歡自己的人,何必。
晚上蕭默睡在書房,思晴睡在臥房,思晴忽然感覺到似乎自己有些嬌慣了,身邊沒有了他的溫度似乎那么不習慣,可是這個男人的心卻一直都沒有在自己身上,思晴不知道多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只是強求不得便不求,為難大家真的沒有必要。
思晴慢慢閉上眼,告訴自己要回到之前,不要眷戀身邊的溫度,回到不在乎的以前。
僵硬的氣氛總是堅持不了幾天,蕭默是個憋不住話的人,也不是個糊里糊涂什么事就能過去的人,但又是個大男子主義的人,不能拉下面子去主動問思晴,只是旁敲側擊,無奈這思晴軟硬不吃,可真叫蕭默難辦。
“爹爹功課做完了。念兒想去看娘娘,爹爹去么?”蕭念眨著狡黠的大眼睛,眼中充滿了渴望的眼神,爹爹可是許久沒跟娘娘親近了。
蕭默想了想,嘆口氣“你自己去吧,我看會兒兵書!笔捘芟肴,但是面子使然蕭默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蕭念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書房,滿臉失望。
秋末天氣微冷,思晴已經穿上了厚衣,以免剛傷愈的身子再添上什么病。思晴坐在榻邊,繡著即將完成的香囊。
“娘娘!笔捘羁玳T而入,思晴放下手中的香囊,起身上前拉著蕭念“怎么穿的這么少?”
蕭念嘻嘻笑著,“娘娘,爹爹穿的更少,娘娘拿件衣服隨我給爹爹送去吧!毙∧X袋迅速找了個讓兩人接觸的理由。
“我派丫鬟送去不就好了?你在這里陪陪娘娘!彼记缭鯐床怀鲆粋孩子的小把戲,不動聲色的駁回了蕭念的建議,不是思晴不想去,只是心里始終有個邁不過去的檻。蕭念撇撇嘴,跟思晴一同坐下,“娘娘,這繡的是什么?”
“鴛鴦。”思晴答,蕭念拿起香囊左看右看,“這不就是一對的那個鳥,跟娘親給爹爹的一樣,念兒從小便見爹爹帶著,如今破了還是帶著!笔捘畎严隳医贿給思晴,見思晴不語,也知道了自己說錯了話,低頭不敢看思晴。
“等把這個弄完,娘娘給你做一件冬衣!彼记缧χ黹_話題,好似什么也沒發生一樣。
“那我的冬衣呢?”蕭默聲音從門口傳來,思晴抬起頭,蕭念則偷偷笑,蕭默還是忍不住來了。
“夫君若想要我做便是了!彼记缧χ穑捘哌^來,坐在思晴對面,蕭念很識相的站起身,“我出去玩,爹爹!闭f完一溜煙兒跑了。
思晴繼續繡著香囊,蕭默看著香囊嘆了口氣,低頭解下身上的舊香囊,“這么多年了雖然習慣,但終究是要換了。”
思晴驚訝的抬頭,以前蕭默可是連碰都不讓碰,如今自己摘了下來,“你想聽聽念兒親娘的故事么?”
思晴放下手中的東西,認真的看著蕭默“想!笔捘雌鹱旖,慢慢陷入回憶中。
“山賊還不速速就擒?”蕭默騎在白馬上,英姿勃勃,但年輕稚嫩的臉還是透露除了他的青澀,那年蕭默只有十八歲,還不是將軍,只是一個將軍官而已。
蕭默騎在白馬上,帶著士兵在山寨門口叫囂,這凌云山寨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久攻不下,只好派軍事上頗有天分的將門虎子前來剿匪。
凌云山寨的大門緊緊關閉,忽然山寨大門打開,一個粗獷滿臉胡須的男子拿著鋼叉走出來,一臉夜叉像。
“蕭先鋒請回,我們凌云寨不會歸順朝廷,我們從未作惡,還保護凌云寨民眾平安,只是不想受朝廷壓制而已,若是蕭先鋒一意孤行,那便不要怪我們不客氣,凌云寨可不是好惹的!
那男子一字一句說道,蕭默年少氣盛,毫不在意,大笑著道“我堂堂先鋒,為何要聽你一個山野村夫指揮,歸順朝廷是最好的結果,不要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