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香提著一只簡單的行李袋,獨自在路上晃著。
工作沒有著落、經濟來源中斷、房租到期……厄運像是永不停止對她糾纏般接踵而來。
她發現自己好像再也哭不出來了,因為哭根本就於事無補。
雖然房東勉為其難地答應讓她待到房子租出去,但她那倔強且不想麻煩別人的個性,卻教她毫不考慮的選擇流落街頭。
她只有一個人,隨便找個地方窩應該不是難事吧?
因為家里的家具全是租房子附帶的,所以她并沒有什么雜物。收拾了衣服,將母親的遺照帶著,她開始在路上閑晃。
真悲哀!母親辛苦地供她上了大學,想不到她卻連一份工作都找不到。
不是她眼高手低,不肯屈就一些勞力的工作,而是她根本手無縛雞之力,什么都做不來。
而且一些比較勞力的工作,雇主通常選擇普通的高中畢業生或二度就職的家庭主婦,像她這種大學畢業生,是雇主不怎么考慮的人選。
其實她是可以到矢澤阿姨那兒投靠一陣子,但她實在不想再麻煩她了。
矢澤是個失婚婦女,有兩個正在就讀高中的兒子,正是用錢的時候,她不能再給她添麻煩。
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她不知道自己該上哪兒去?
也許……也許她該找個比較隱密的角落先窩一晚再說--
「小姐……」突然,一個穿著西裝、看似上班族的男人接近了她。
她望著他,有點疑惑。
男子笑望著她,像是在盤算著什么似的!改阋粋人?」
看她的樣子還相當單純稚氣,手里又拎著行李,他立刻將她跟蹺家少女聯想在一起。
「你沒地方去嗎?」他問。
陌生人的接近令千香有些畏怯,不覺心生防備。「不是……」
她的防備神情讓男子更加確定她沒有地方可去,「你需不需要錢?」他在這街上見多了這種女孩,她們沒有地方可去,只要給她一些錢,或是給她一個過夜的地方,她們就能任你擺布。
「不……不用……」她急忙轉身想走開。
她知道自己這樣子讓人覺得有機可乘,也知道男子有何意圖,但是她不會那么做。
「乁……」男子拉住她,依舊笑著,「我沒有惡意。」
千香微慍地瞪著他,「放開!」
男子放開她,抱歉地道:「對不起,我嚇到你了嗎?」他裝出一副歉疚的樣子。
依他的經驗觀察,這女孩不是那種在街上搞援交的女孩,她看起來就像是溫室的小花般柔弱纖細、清純可人。
對付這種「純情小百合」,他必須用另一種方法。
「我……我剛剛跟女友分手,只是想找個人聊聊!顾荒槕n郁地望著她,「我看得出來你需要錢找地方過夜,不是嗎?」
千香睇著他,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她是需要地方過夜,如果有得選擇,她絕對不想露宿街頭。
男子語調溫柔,神情也是!改隳芘阄液缺Х然蚴浅鑶?我會給你錢的。」說著,他拿出皮夾向她展示里面的大鈔。
錢,她從沒像這一刻這么地需要錢。
旺望著他的皮夾,她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似的。
「行嗎?」他詢問著她,「只是打發時間,我不會對你做出任何要求的!
她緩緩地拾起眼,疑惑地望著他!刚娴模空娴闹皇谴虬l時間?」
他點頭一笑,「我保證!
千香沒有猶豫太久,她真的需要錢。
與其露宿街頭時要承擔各種無法預期的風險,還不如陪他打發時間換取一點金錢上的幫助。
「嗯!顾c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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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飯店後,英治駕車載著三原知里欲前往他位於目黑的家。
路上有點塞,車子的行進速度有如牛步般緩慢,正要起步時,紅燈又亮了。
他不覺糾起濃眉,神情有點嚴肅。
一旁的三原知里顧著補妝,并沒有發現他臉上的表情。
他無意識地望向窗外,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
安藤千香?!
那一瞬,他以為自己眼花,但再定睛細看,那名拎著行李袋、穿著一件素雅洋裝,跟隨在一名男子身邊的人真的是她!
她為什么在這兒?為什么拎著行李?而那男子又是誰?
看她的模樣似乎跟那男子很陌生,但既然陌生,她又為什么跟他在一起?還有……她為什么在這個時間拎著行李在外面晃?難道……
難道她在街頭當起援交女?!
「英治,綠燈了。」見他想事情想得出神,三原知里提醒著他。
他猛地回神,想也不想地踩了油門。
不關他的事,一點都不關他的事!就算她當援交妹,也絕對不干他的事。
可是,她不是大學畢業生嗎,一個大學女畢業生居然要到在街上搞援交?
之前他去找她時,她不是還表現得相當有骨氣的樣子,怎么現在卻……
他的腦子里不斷浮現出她的身影,盡管他真的不想再想。
突然,他的腳做了跟他腦子所想的相反的事--
踩住煞車,他將車?吭谝慌浴
「你可以在這里下車嗎?」他神情凝重地。
三原知里一怔!冈趺戳耍俊
「我突然想起我公司還有事要處理!顾f。
她看了看時間,「現在?」開什么玩笑,都已經快十點了。
「是很重要的事,抱歉。」他望著她,一臉歉意,「下次我會跟你賠罪的!
見他一臉認真,三原知里也不好再說什么。他是個工作狂,她是知道的。
「好吧!」她欺近,在他唇上一吻,「再聯絡。」雖然失望,她還是下了車。
跟她道別後,英治立刻將車調頭,往剛才發現千香的地方駛去。
將車隨便在路邊一停,他想也不想地跳下了車。
該死!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現在他應該快快樂樂地等著跟三原知里在床上纏綿,而不是在街上尋找那個合該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的女孩。
為什么?是因為她差點兒成了他的侄女,所以他必須對她盡一點責任?還是有其他的理由?
他匆忙地在街上尋覓著她的蹤影,并不時向路人打聽著她。
終於,他在一家咖啡館外見到了坐在窗邊的千香及那陌生男人。
他走進咖啡館里,神情慍惱而凝重地踱到他們的座位旁。
男子見他一臉兇神惡煞似的站在旁邊,不覺驚疑,「你……」
千香轉過頭,「?!」見那個目中無人、言辭無禮傲慢的家伙突然出現,她是震驚多於生氣的。
「他是誰?」英治兩只眼睛瞪著千香,「叫什么名字?」
他只是想確定千香跟這名男子是否相識,如果他們相識,那他就沒插手的必要。
千香一怔,「他……」
雖然男子剛才有跟她自我介紹,不過她因為心不在焉,并沒有把他的名字記在腦子里。
「你們不認識?」他沉下臉。
她居然跟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搭在一起?依他看,她母親當初一定也是這樣生下她的!
「我們剛認識!鼓腥嗽G訥地道。
「你……」英治眼尾一瞥,陰驚地瞪著他,「你打算待會兒帶她去哪?」
男人一震,十分心虛。
「你可別說只是喝喝咖啡!拐f著,英治一把攫住了千香的手臂,「跟我走!
雖說她并不真想跟這個陌生男子繼續在這里喝咖啡,可是她也不想向英治屈服。
他憑什么控制她、指揮她?他是她的誰啊?!
再說,他憑什么管她的事?他不是說她跟母親是妄想他姬川家財產的壞女人嗎?
「我為什么要跟你走?」她倔強地瞪著他。
「你還好意思說?」英治氣惱地瞪著她,低聲質問:「是誰說自己有手有腳可以養活自己的?搞援交就是你養活自己的方法?」
一聽他說自己搞援交,她都快氣爆了。
他哪只眼睛看見她搞援交了?她……她只是陪這陌生男子喝咖啡、純聊天。
「你……你是誰啊?」眼看半途殺出個程咬金,而且似乎就要破壞他的好事,男子不覺懊惱。
「我是誰?」英治撇唇冷笑一記,冷不防地拎住他的領口,「你這個下三濫的東西給我聽好,我是她的監護人!
「監護人?」男子一震,而千香也是。
她眉心一擰,霍地起身,「你說什么?你才不……」
未等她說完,英治已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并幫她拎起一旁的行李袋,「走!
他沒給她拒絕的機會,霸道地將她拉出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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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治強行拖著她走,而街上的行人們都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放開我!」千香其實并不是個太強悍的女孩,但每當她遇上了他,就「離奇」地變得非!杆烙病埂
他松開了她,但手里卻拎著她的行李,一副「有本事,你來拿」的表情。
「還我!」她氣惱地瞪著他。
「你在搞墮落?」他冷睇著她,沉聲道:「還是你早就是這么墮落?」
「你說什么?!」對於他不實的指控及主觀的猜臆,她非常氣憤不平。
她討厭他總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樣子,然後說一些他認為對,也不管會不會傷到別人的話。
「我沒有做什么壞事!」她憤然地瞪著他。
「沒有?」他撇起唇角,哼地一笑,「你跟陌生人搞援交還說沒做壞事?」
她不滿他妄下斷語,「我只是陪他喝咖啡,打發時間而已!
他又是冷哼,「你把我當白癡,還是你真的太天真?」
「姬川英治,你……」這實在太奇怪了!她忘了剛剛認識的男人的名字,卻還記得他的?
英治非常嚴厲冷肅地注視著她,「你為什么拎著行李在外面晃?」
「你管我!」她氣惱地又想去搶回自己的行李袋,他卻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腕。
「你無家可歸?」
「我說了不要你管!」她又跳又叫地想掙脫他。
他們激烈的爭執引來路人的注意,每個經過的人無不對他們投以疑惑及好奇的眼光。
英治單手將她一抱,像拎包大型垃圾袋似的將她提著走,一點都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放開我,放開我!」她實在想不到他會這么做,他……他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對她!
他不是人,他根本是個「怪物」!
英治將她抱到他的座車旁,打開車門,一把將她及她的行李「扔」進乘客座,然後砰地一聲摔上車門。
在他迅速繞到駕駛座并打開車門的時候,她抓著行李企圖開門下車。
他眉心一糾,懊惱地將她拉回座位上坐好,并將車門上了鎖。
「你……你想怎樣?」經歷了一連串的拉扯,她有點氣喘吁吁。
「送你回家!拐f著,他發動引擎。
她氣呼呼地瞪著一臉冷靜泰然的他,「我……我沒有家了!」
他微怔,「什么意思?」
「我沒有錢,付不起房租,已經沒有家了。」她說。
「所以你才在街上做援交妹?」他沒好氣地瞪著她問。
哼!耍什么個性?要是她當初拿了那筆錢,不是什么事都沒了?
聽見他一再地說自己搞援交,她就忍不住生氣。
可是她不想跟他解釋,因為他主觀的認定讓她想跟他唱反調。
「以物易物有什么不對?!」她瞪著兩顆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他,「我需要生活費!」
「你可以來跟我拿!」他沖口而出。
「我才不讓你得意!」她與他杠上了,「你休想說我跟我媽媽是貪圖你家財產的人!」
「你!」好一個倔強的女孩。
他真想一拳打昏她,教她不能再跟他吵嘴斗氣。
「開門!」她惡狠狠地瞠視著他,「我要下車!」
「你能去哪里?」看在她剛失去母親,年紀也還輕的份上,他盡量捺著性子不發脾氣。
「不要你管!」她將行李袋緊緊地抱在胸前,「我有手有腳,死不了的。」
他濃眉一鎖,語帶嘲諷,「有手有腳還搞援交?」
「不行嗎?」她裝出一臉不在意的模樣,笑問:「難道手腳不算是身體的一部分?」
「你……」瞪著她,他驚覺自己已經快失去耐性了!敢皇强丛谀悴铧c兒就成了我侄女的份上,看我管不管你!」
什么侄女?他找上她家來時,可沒有表現出一副「叔叔」的樣子。
「我沒那種命當你侄女!顾髲姷浇豕室獾亍
英治發現自己不能再跟她說下去,否則他一定會被她氣到腦溢血。
踩下油門,他不管她肯是不肯。
「停車!」她大叫著。
他沒理她,而她竟伸手想擾亂他。「放我下車!放我下車!」
「你!」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么魔,居然將這個瘋丫頭拎上了車。
「你想自食其力?!」他猛地煞車,怒喝一聲。
他的神情兇惡嚴肅得教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英治將整個皮夾丟給了她,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將她拉進懷中,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她。
這個吻來得太突然、太讓她驚愕,以至於讓她變得像是一座化石般動也不動。
原本英治只是想以此嚇嚇她,豈知……這一吻上她的唇,竟教他有種欲罷不能的渴望。
她的唇瓣柔軟而細致,就像是清晨沾著露珠的花瓣般。
他舍不得放開,但他知道再不放開,他就會沉淪其中,而那并不是他的本意。
緩緩地離開她的唇,他神情一沉!阜凑阍唬不如跟我,你干不干?」
千香只覺胸口竄起一股夾帶著驚羞的激昂怒焰,教她恨不得化身為吃人的豹子,三兩口就將他撕裂開來。
「低級!」揚起手,她打了他一巴掌。
英治眉頭一皺,也結實地給了她一耳光。
「你!」她沒料到他居然也會打她一巴掌,當下驚怒得花容失色!改愦蛭遥!」就連她母親都沒打過她,而他竟……他憑什么?!
越想越不甘心,她發起狠地掄起雙拳猛往他身上捶去。「你敢打我?就連我媽媽都沒打過我,你敢打我?!」
英治攫住她的手,不讓她再有機會「動」到他。
開什么玩笑?她沒被打過,難道他就被打過嗎?這要是在古時候,像她這種敢動手打城主的人,早被拉去殺頭了。
「我就是替你母親打你。」他說。
「什么?!」他說什么鬼話?一個看不起她母親的人,居然還敢大言不慚地說是替她母親打她的?
「你母親一死,你就自甘墮落,我替她動手有什么不對?」說著,他摔開她的手。
提起母親的死,想起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無助孤單,千香不由得眼眶泛
她沒有再叫、沒有再動手,只是一臉悲傷地低垂著頭。
見她一臉快要哭出來似的可憐模樣,他的心不覺一軟。「我那里有房間,先去住一陣子吧!再怎么說……你差點兒就成了我的侄女……」他試著好言相勸。
她強忍著眼淚,猛地將臉轉開。
在車窗玻璃的倒映下,他看見她偷偷拭淚的模樣。
「我不會感激你的……」她忽然開口。
他知道她只是負氣,不想讓自己像是受他施舍般!肝覜]要你感激我反正我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
說完,他踩下油門,一路朝目黑的住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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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他位於目黑的華宅,千香不覺咋舌。
他先行下車開門。
千香訥訥地定下車來,震驚地環顧著四周。
石砌的外墻、白色的建筑、蓊郁的樹木、漂亮的花園老天,這簡直就像是八點檔偶像劇里才會出現的有錢人宅院!
見她木然地杵在原地,他不覺蹙起眉頭。
他當然不難猜到她為何會如此震驚,畢竟在她以往的生活圈子里,是不可能會看見這種大別墅的。
他走向她,接過她手里的行李,「進來吧!」
「我拿就行了!顾谒崦妫庇没刈约旱男欣。
住到他這兒來對她來說,已經是一種非常不可能的「突破」了,因此她不想再麻煩他,就算是這種小事。
「你真不可愛!顾U了她一記。
在他身邊的女人總是歡喜地接受他的好意、溫柔及體貼,只有她……別扭!
「你也很討厭!顾桓适救醯鼗厮痪洹
他微微地揚起眉梢,沒有一丁點的慍惱。
望著她,他怱地一笑,「那真是太好了,你不可愛,而我也很討厭,看來我們能相安無事的。」
他逕自走進屋里,而千香也不甘不愿卻又莫可奈何地尾隨進去。
他屋里以白色為基調,非常素雅乾凈,給人一種放松的感覺。
沒有設計累贅的家具,只有柚木色系的柜子及一組線條簡單大方的米色布沙發。
他走上那座漂亮的回旋木扶梯,「上來,房間在二樓!顾f。
千香猶豫了一下,突然有點遲疑了。
她該來嗎?
她對他的了解僅止於他很有錢、是母親結婚對象的弟弟,其他的……她一無所知。
這樣一個謎樣的男人,她能放心地住進他家里來嗎?
雖說她在街頭晃有著難以預測的危險,但跟他同在一個屋檐下,就真的安全了嗎?
先前一直說她跟她母親不安好心的他,為何要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呢?
難道他現在已經不怕她要跟他分遺產了?
「你還發呆!」見她杵著不動,他不覺皺起眉心。
「噢……」她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眼下……跟他住在一起,是比露宿街頭、遇上莫名其妙的陌生人要好得多了。
再說,他是個大人物,應該不會搞什么小動作吧?
忖著,她舉步上了樓。
「就是這一間。」英治打開客房的門,將她的行李提了進去。
其實這一間不算是客房,因為它就緊鄰著他的房間。
這問別墅總共有六個房間,不過因為平時只有他住,所以并沒有為每個房間添置床組,唯一有床有柜的,就只有緊鄰他臥室的這個房間。
看著屋里漂亮的床及寢具,千香不覺又是訝異。
這算是母親給她的「保佑」嗎?
一開始,她以為自己是非得露宿街頭不可,卻想不到會遇上他。
只是,他為什么要管她呢?
依他之前的態度來看,他實在沒理由幫助她、收留她的--
侄女?他是因為她差點兒就成了他侄女而幫忙她嗎?
她不想當他的侄女,不是因為她討厭他,而是……她不想跟他有叔侄的關系。
為什么不想呢?她想,那是因為一旦變成了叔侄關系,就什么可能都沒了……
可能?她陡地一震。
老天,她想要什么可能?
沒錯,他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對她伸出了援手,不過那也不代表她對他就會有什么奇怪的情愫產生!
她是怎么了?她在想什么?這個人不就是好看一點、有錢一點嘛!
像他這種狗眼看人低又天生多疑的男人,她才不會心動呢!
「房間的東西你可以隨便用,不要客氣。」
「嗯。」
「那我出去了。」說完,他轉身就要出去。
「乁!」她突然喚住他。
他望著她,臉上沒有什么表情!高有事?」
「我……」迎上他炯亮的眸子,她怱地有點說不出話來!肝也粫驍_你太久的!
「不急,」他一笑,「等你找到工作,有了收入再說吧!」
他既然將她收留,就不會急著趕她走,不過這么看來……她倒是挺在意的。
「等我有收入,我會付錢給你的!顾荒槇远ǖ赝!肝也幌胝寄闶裁幢阋。」
付錢?他真不曉得她究竟想付他什么錢?以他的身分地位及財富,他會跟她計較這筆「住宿費」嗎?
真是夠了!倔強也不是這么倔強法。
罷了,也許她天生就是這種個性,如果逞逞口舌之快會讓她好過一點,那就由她吧!
「好吧!」他笑嘆一記,「我會開始‘記帳’的。」話罷,他旋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