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驚喜還在后頭,她已把近期正與“樂音符”洽談的合約書擬好,印了出來,幾項客戶的特殊要求都特別標注出來,另外也在電腦里建立起客戶的資料檔,雖然還不完全,但大略可以知道,她的工作能力很好,而且認真又盡責。
依她這樣的進度,工作室成立以來累積的資料,應該可以有條不紊的歸檔、電腦化。
想到這些雜務有人能替他處理好,元建堯便覺得當初應該早一點請人,他也不必苦惱那么久。
只是,他還有一個疑問,沈馥芯不知道他是工頭,也是老板嗎?
元建堯皺眉思索了一下。想想也是,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表明身份,為了施工方便,他總是穿著白汗衫和褪色的牛仔褲,再加上在工作場合大家都喊他老大,的確很難讓人聯想到他就是老板。
其實大多數知道他身份的人也對他的行為深感不解,他大可穿得光鮮整齊,偶爾去施工現場監個工、驗收成果即可,但他卻喜歡跟著師傅、工人一起工作。其實,比起坐在辦公室里畫設計圖和跟客戶洽談,他更喜歡親自動手揮汗完成自己設計的感覺。
不曉得當她知道他就是工作室的老板和設計師時會有什么樣的反應,可能大吃一驚,不敢相信他這個大老粗竟是老板吧!
元建堯拿起紅筆,在合約書上寫下需要補充之處,這時,一通突然打來的電話轉移了他的思緒。
半個小時后掛斷電話,他在其中一則留言前方打了個勾,并在后方的空白處寫上“已處理”三個字,接著便拿起可樂晃到屋外的長廊,坐下休息。
King的狗屋位在長廊末端,它一聽到動靜,瞧見主人,立刻晃到主人身邊趴下。
元建堯笑看著它,摸了摸它的頭贊道:“Gooddog,你今天幫了大忙喔!”
King連眼皮都懶得抬,只是象征性地搖了尾巴兩下,表示收到他傳達的稱贊了。
元建堯坐了一會兒,將最后一口可樂喝下后,準備回二樓繼續他未畫完的設計圖。
此時,他忽然想到,應該先撥出幾分鐘看一下沉馥芯的履歷表。
只是,他把她的履歷表放哪兒去了?
還沒理出個頭緒,元建堯突然聽到外頭傳來窸窣聲響,立即望向聲音來源處,King已經早一步發現來者是沈馥芯,興奮的搖著尾巴奔了過去。
還來不及斥責愛犬瞬間變節的狗腿行徑,他看著沈馥芯一臉著急地出現,而他的愛犬亦步亦趨跟在她身邊。
“怎么了?”元建堯問道。
沒料到會在這個時間看到他穿得這么……清涼,沈馥芯尷尬地僵楞住,不知該把目光放在何處才合適,但又忍不住被他的好身材吸引。
白天時他身上還有一件白色汗衫,然而這時他赤裸著上半身,露出結實的六塊肌,下半身則是一條寬松的四角褲,該死的是褲頭有點松,微微下滑,露出接近男性雄偉強壯之處濃密的毛發……
天哪!哪有人穿起四角褲還這么性感誘人。
他簡直和專門拍內褲廣告的猛男江偉宗有得拚……不,若他有意接拍內褲廣告,江偉宗也要靠邊閃!
見她像被點穴似的呆在原地,元建堯皺眉問:“沈小姐,你還好吧?這么晚來公司有什么事嗎?”
他略沉的嗓音在夜風中緩緩傳來,拉回了沈馥芯的思緒。
想起自己盯著他幾乎流口水、宛如色女的行徑,她雙頰發燙,尷尬地回道:“我、我把手機忘在辦公室的抽屜里了!
沈馥芯是家中么女,一直是父母手心里的寶,因此在找到第一份離家有兩個小時車程的工作,準備搬到外頭租屋自立時,與父母抗戰了好久才成功。
她與父母談好的條件是,母親會在一個星期里抽出幾天打電話查勤,若她漏接電話,在午夜十二點前沒有回撥報平安,就得搬回家住。
她雖然不確定母親是不是會在今晚打來,但還是必須確定才能安心。
因為是第一天工作,下了班吃完飯洗完澡后她就在床上躺平,直到剛剛才想起這件事,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得硬著頭皮跑這一趟。
她的理由讓元建堯不敢相信地微微抬起眉!安荒苊魈煸倌脝?”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太高的緣故,或是嗓音太過低沉,沈馥芯仰頭望著他,總覺得他有種令人不敢正面迎視的威嚴氣魄。
她尷尬地址了址唇,答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在等一通很重要的電話!
元建堯直覺認為她是在等男朋友來電,想到這里,他不禁有些好奇,像她這樣鄰家女孩型的女人,男朋友會是什么類型?
一直沒等到他回應,也看不出他臉上的情緒,沈馥芯有些心急地喊了聲,“老大,那個……”
剛剛還在腦中想像她喊他老大的模樣,沒想到那樣的畫面真實出現在眼前,元建堯發現,這并沒有他想像中那么奇怪,反而因為她甜美的聲音,讓這個陽剛的稱謂都柔軟了起來。
話才到嘴邊,聽見屋里傳來模模糊糊的手機鈴聲,沈馥芯心一驚,脫口便道:“啊!完了、完了,打來了!
瞧著她慌張的反應,元建堯沒再多問,直接開門讓她進屋接聽電話。
他不是刻意偷聽,但沈馥芯不斷向對方解釋的話語仍傳入他耳里,他知道和她講電話的是她的母親。
不知道為何,當元建堯知道她所謂的重要電話是她母親打來的,心里竟莫名的泛起一絲喜悅的感覺。
不知她母親在電話里說了些什么,她一下子翻白眼,一下子拍額嘆氣的各種拿對方沒轍的表情,讓他無來由的想起自己面對前女友時的無奈。
瞬間,同病相憐的感覺讓他很想幫沈馥芯解決這通電話。
于是,在她的目光不經意的對上他的視線時,他示意她將手機遞給他。
沈馥芯一楞,以為自己誤解了他的意思,表情傻傻的,沒有任何反應。
元建堯直接拿過她的手機,立即聽到沈母苦口婆心、語重心長的勸她搬回家,早點找張長期飯票,不用再出去拋頭露臉工作之類的話。
想來沈母的觀念十分傳統,而他最擅長應付這樣的人,于是趁著對方喘口氣的片刻,他以堅定沉穩的語氣插話,并在三十秒內結束通話。
沈馥芯從被他搶去手機的震撼中回神,再聽見他三言兩語便打發了她母親,驚得語無倫次!袄侠侠稀洗,我、我媽……”
雖然清楚聽了見兩人的對話,知道他結束通話的原因是已經成功安撫她母親,為她解了圍,但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無視她驚嚇過度的表情,元建堯將手機還給她!暗任乙幌!
沈馥芯還沒弄清楚狀況,又聽到他要她等他一下,整個人仿佛陷入云里霧中,混亂得更徹底。
今晚到底是什么狀況?
約三分鐘后,元建堯已套上一件簡單的T恤,拿著車鑰匙走下樓。
“我送你回去。”
完全無法適應中午時看起來兇巴巴的男人此時變得如此和善,更無法想像自己坐上他的車,沈馥芯急急婉拒!安、不用啦!我家就在附近,走二十分鐘就到了!
“這么晚了,開車安全一點!
說著,沒等她反應,元建堯前去后院將車子開出來。
那部車并不是中午她所開的小型車,而是符合他粗獷外型的黑色休旅車。
當車子停在面前,沈馥芯正猶豫著該不該讓這個只認識一天的同事送她時,那只異常粘著她的大狗已經跳上后座,頭探出車窗,興奮的朝著她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