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可笑了,嫁給了邢厲,卻不知道邢厲長什么模樣,鬧了一場笑話,只怕沒多久就要傳開了,邱嫣然不想剛進府就太招人眼。
“慢著,既然碰到了,便一起用膳吧!毙蠀杹G下一句話,長腿邁開往清豐院走。
邱嫣然呶了一下嘴,便也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邱嫣然望著他的背影,心中不斷嘆氣,這個夫君的脾氣很不好啊,看起來難以相處。
不多時,清豐院便到了,邢厲直接走進了屋子里,邱嫣然慢吞吞地跟在后面進屋。腳剛邁進屋子里,她微微轉頭吩咐暖玉,“讓人準備午膳!
“是!迸耦I命離開。
邢厲坐在了外屋的椅子上,邱嫣然跟著他一舉一動,安靜地坐在一邊,一旁青禾不緊不慢地給他們斟茶倒水。
邱嫣然跟他無話可說,便慢條斯理地品茶,濃郁的茶香充斥著唇齒,令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你既然嫁入了邢府,規矩要守著,不要做錯了!毙蠀柕攘艘粫,見她不欲言語,便先開口了。
邱嫣然小心翼翼地道:“什么規矩?”心中暗道,一個商戶卻這般講究,可一想到這一路看到的情形,這個邢厲確實有幾把刷子。
邢厲邪邪一笑,“很簡單。”她抬頭看他,他緩緩地吐出,“我便是規矩!
瞬間邱嫣然默默地望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了,邢厲說他是規矩,那不就是他說什么便是什么,如果他要她去死,她是不是也要去死。
邢厲微笑,“我可是說錯了?我是你的天、你的地,難道我說的話不是規矩?”
這是哪一門規矩,只聽說新婦剛入門要聽婆婆的規矩,怎么到了她這里就成了要聽夫君的規矩,邱嫣然硬著頭皮說:“夫君有理!
邢厲輕笑,方才還張牙舞爪的,如今成了小可憐,無視她眼中倔強的抗議,他氣定神閑地繼續喝茶。
邱嫣然全然沒有心思,垂著頭不說話,過了一會,青禾過來,“少爺、少夫人,午膳已經布好了!
“嗯。”邢厲揮揮手,起身移位到飯桌,邱嫣然繼續當跟屁蟲跟在他的身后,他坐下之后,她也跟著坐下,這時她才發現桌邊沒丫鬟伺候。
而邢厲已經拿起筷子吃飯了,邱嫣然一愣之后也跟著拿起筷子吃飯,其實在邱府沒有吃飯伺候的規矩,也許以前會講究,可現在不會這樣。
但邢厲剛剛說完規矩,現在卻沒有規矩地吃飯,她有些糊涂了,不明白到底什么是邢厲的規矩,真是一個麻煩的男人。
不過沒有人伺候吃飯,她也不用太拘謹,盡情地敞開吃飯,桌上的菜肴很合她的胃口,有四喜丸子、清蒸鯉魚、瑤柱百合羹,以及一道糕點,桂花糕。
她早膳并沒有吃很多,只吃了一碗粥,現在早就餓了,快速地吃了起來,雖然動作快,但她吃得很文雅。
邢厲吃得比她稍快,吃完之后就放下了筷子,“我吃完了!彼卣f。
邱嫣然沒有理他,繼續吃,他一個大男人吃得比她還少,雖然她知道她該停下了,可她一碗飯還沒吃完呢。
“呵呵。”他低低地笑了,“你沒聽說過,夫放下筷子了,妻也要隨著嗎?”
邱嫣然瞪他,他依舊笑嘻嘻地看著她,她吞了吞口水,邢厲正要說話,她眼睛一抬,快速地挾起一塊桂花糕直接塞進了邢厲的嘴里。邱嫣然隨即低頭不看他,繼續快速地吃飯,絲毫不管面前的男人瞬間黑了的臉。
邢厲瞪大黑眸,沒想到這個嬌小的女子居然這么大膽。
他面無表情地將嘴里的桂花糕咀嚼完,正好看到她心滿意足地用完膳,拿著絲帕擦著嘴,他冷聲問:“很好吃?”
“嗯,府里的廚子手藝很好!彼p笑地點頭。
“哦!彼湫,“難道邱府的廚子手藝不好?”
“夫君,嫣然喜愛吃食,所以愛吃了一點,你別見怪,再說邱府的廚子,呵呵,等明日回門你就知道如何了。”她輕松地說,一點也不在意他古里古怪的語氣。
邢厲覺得自己這一拳就跟打在了棉花上一樣,他神色莫測地看著她,“很好。”說罷,他起身離開了。
邱嫣然揚揚眉,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但轉念一想,便將邢厲扔到九霄云外了。
◎◎◎
邱嫣然命暖玉在門口,自己爬到了床榻上午睡,可睡意全無,她盤腿坐在床上,細細地數起了早上收到的禮。
邢府二房送的是一對鑲金玉如意,邢府三房送的是一塊白楊玉佩,公婆送的則是一套黃金頭飾和一對琉璃手鐲,她看得嘴角都翹了起來,她的私房錢很豐厚啊。
一雙黑色長靴無聲地走進屋子里,青色衣衫無聲地飄動,床幔里的人影浮動,他伸出手一揚,入目的場景真是值得探究啊。
“!”邱嫣然嚇了好大一跳,一雙水亮的大眼直直地看著床邊的人,他怎么又回來了。
“沒想到娘子的嗜好……”邢厲一頓,“當真是獨具一格啊!弊诖采蠑抵鋵殻蠀栠是第一回看到,而且他娶的娘子似乎愛財過度。
“咳咳。”她用力地咳著,好半晌才找回聲音,“我只是收拾一下!
邢厲揚唇望著她逃避的眼神,“娘子收拾吧。”
第2章(2)
在他的注視下,她戰戰兢兢地收拾,接著放回了木匣子里,一邊打算等他走了,就將這些東西給轉移陣地。
邢厲忽然伸手過來,嚇了邱嫣然一大跳,只見他的手穿過她的身前,抓起了梳妝臺上的一枚玉佩,快速地掛在他的腰間。
原來他是忘記了玉佩才回來了,她乖乖地站在旁邊,安靜地等著他離開,邢厲覺得有趣,她不挽留他,還急著催他走?
他掀開長袍,一腳跨過去,坐在了床榻上,“我累了,要小憩一會!
她頷首,“既然如此,夫君好好休息吧!
“這幾日天氣有些燥熱,你替我扇扇子。”他脫掉靴子,往后一躺,隨即不動了。
府中的丫鬟他不用,偏要指使她,她垂眸應道:“是!
絲絹扇子在空氣中搖著搖著,她扇了一會便覺得乏力了,低頭一看,那人發出規律的呼吸聲,她偷懶地將扇子往旁邊一丟,逕自坐在了貴妃椅上休憩。
白潤的小手撐著她的小臉,她偏頭想著邢厲這個人,邢厲嘴上說著規矩,可只要她乖乖的,他也拿不出規矩壓著,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感受到了邢厲對她的不滿。
看來她這個新婦他一點也不喜歡,怪不得昨夜他連腳也不踏進房里,今天他這般的作為應該是想看看她是怎么樣的人,是否可讓他搓揉,揣測了一番,她無奈地一笑。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惜邱府不成氣候,邢家人要想做什么真的是易如反掌,而且邢厲相看女子這般久,卻一直沒有看中,也許真的有不可說的隱疾吧,若是娶了有背景的女子,這事就不好解決。
可若是她的話,邢厲當真好男色,那她也會替他隱瞞下來,因為她要的不過是一份錢財,沒有夫君疼、沒有子嗣傍身,這些都沒有關系。
東想西想了一番,邱嫣然很快接受了邢厲一定是有隱疾的事實,而她也為此松了一口氣,關在閨閣里這么多年頭,加上邱父對邱母一直冷淡寡情,她對夫妻生活一點也不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