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阿信,咽了口口水,胡氏也看著阿信,突然壓低了聲音,“是啊,阿信是個問題,那人也說了,要談婚事之前,得先讓阿信搬走,你們孤男寡女的,不能同住,免得閑言閑語,恰好村尾有間小瓦屋要租人,我跟那房主倒也熟,租金可以商量,我看你也沒那心力種田,不如把田租給阿信種,這樣他生活的問題也解決了。
還有啊,聽說你給他上了戶口,那人也說了,阿信上在你的戶口里是萬萬不行的,得讓他遷走,不然這門婚事談不成!
丁沐兒聽得暈頭轉向,怎么胡氏說得好像她明天就要嫁人似的。
她連忙制止,“等等,胡嫂子,你說慢點,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瞧我,竟然忘了先跟你說那人是誰了!焙闲Φ溃骸澳阋侵勒l向你求親,肯定會高興得三天三夜睡不著覺,還會包個大紅包給我!”
丁沐兒在心里想:抱歉,你錯了,如今只有阿信向我求親,我才會高興得三天三夜睡不著覺……
“向你求親的是隔壁白蘿卜村的韓秀才啊!他那寡母知道你的情況,還特別允許你帶著小陽嫁過去哩!”
胡氏說得像是什么天大的恩惠似的,丁沐兒皺眉。
又是寡母,又是秀才,她問道:“他不會也有個妹妹吧?”
胡氏伸手一比,“有三個!”
我暈,比溫家還多了兩個。
胡氏繼續道:“你一嫁過去就是秀才娘子,那韓秀才一介生員,可從來沒娶過妻,相貌堂堂的,一心只想求取功名,只要你嫁過去之后,安安分分的給他持家,他也不會嫌你是個棄婦,這啊,可是天上掉餡餅了,肯定是老天垂憐你,才賜給你這樣大的福分!
丁沐兒在心里哼道:持家?養家還差不多吧!
她覺得,八成是她抽紅磚利潤的事被人知道了,那什么狗屁秀才才會來提親,若是再嫁給寡母養的秀才媽寶,她死了也沒臉見原主了。
“所以了,丁娘子,明兒個就趕快讓阿信搬出去吧!不要讓到手的好姻緣飛了,要知道,多少黃花閨女想嫁給韓秀才,等著做舉人娘子,偏偏這等好事就落在你頭上,肯定是你爹娘在天上保佑你,就是只有一點,小陽不能姓韓,不過這也沒多大干系是不?小陽知道自個兒親爹是什么人,姓不姓韓也無所謂了,你說是不是啊?”
丁沐兒聽了一肚子火,她的寶貝小陽才不去看那狗屁韓家的臉色哩!將來她要賺大錢,給她的寶貝兒子當富二代!
只不過,這胡氏也是受人之托來說媒的,也不能太給人家臉子看了,她只淡淡地道:“胡嫂子,謝謝你的一番好意,不過我不打算再嫁人了,經過一次失敗的婚姻,我已經對人性徹底失望,對那秀才什么的更是感冒……我是說反感,眼下我只想穩穩當當的帶著小陽過日子,把小陽拉拔長大,沒別的期望!
胡氏苦口婆心道:“丁娘子,我明白你的心情,不過,我得告訴你,這韓秀才和小陽的爹絕對不一樣,他肯定能中舉……”
丁沐兒打斷了胡氏,“不必再說了,胡嫂子,我沒那福分,也不想貪圖。不好意思,我還有活兒要忙,您先回去吧!”
“好好好,那我今天就先回去。”胡氏也不氣惱,只再三叮嚀道:“你再好好想想,小陽日漸長大,總是需要一個爹吧?你要為小陽著想,不要錯過了才來后悔……重點是,快點讓阿信搬走吧!他一個大男人再住下去,有損你的名節,可沒人敢來向你說親事了。”
丁沐兒送走了胡氏,覺得自己要喝兩大碗冰水才能降降火氣,一轉身回到廳里,阿信竟然不在廳里了,她覺得不安,連忙到房間看。
他果然在房里,床上攤著塊包袱布,正在收拾為數不多的衣物。
她忙過去,氣急敗壞的搶下他手里的衣物!澳阍谧鍪裁?!”
“是我沒眼力,想等恢復了記憶,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再走,現在反倒成了你的絆腳石!彼麚尰厮掷锏囊挛,冷冷地道:“你去嫁給那個秀才吧!我這就走了,不阻擋你的幸!
丁沐兒咬牙切齒地道:“誰說我嫁給那個人會幸福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會幸福了?你若是一走了之,是始亂終棄!”
他臉色稍緩,“什么始亂終棄,我對你做了什么了?”他就是要逼她親口說出來。
丁沐兒惱道:“你親了我!”
他憂郁的苦笑,“我有什么資格對你負責?我什么都沒有,連姓名都是你給的!
對不起,沐兒,我知你一片真心,卻要對你用如此手段,我保證用我的一生來補償你,日后我會讓你過上幸?鞓返娜兆樱硪簧臉s華富貴……
“還不懂嗎?”她猛地撲進他懷里,不斷的槌著他的胸膛!拔乙藿o你!我誰都不要,就要嫁給你!”
他任她粉拳槌著,大手托住了她后腦,堵住了她的唇。
如今,他心里總算能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