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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情巴比倫 第八章 作者:凱風
    巴比倫王宮外,埋伏的侍衛軍嚴陣以待,目不轉睛地監視著王宮里囂張橫行的叛軍。

    夜風寒冷,楊愷城忍不住瑟瑟發抖。

    斯榮見愷城一副縮頭縮腦的狼狽樣,心中滿是不舍,走上前,輕舒猿臂,摟住愷城,將纖弱的身軀包入自己厚實的羊毛斗篷,口中卻偏要占占便宜:“你穿得如此單薄,若大病一場,我又不好對病人下手,豈不損失慘重。”

    損失?愷城自然知道他說的什么損失,可被斯榮擁在懷里,當真暖和許多。正當心生留戀,卻突然想起前事,不禁寒由心生,天曉得他先前是怎么了……他要趕緊脫身才行,否則哪天怎么被生吞活剝都不知道,想到這,不禁打個寒戰。斯榮卻以為愷城仍是寒冷,把愷城摟得更緊了些。

    “愷城,說說你的事吧!”斯榮突然開口。

    “嗯?”愷城驚訝地抬頭。

    “你為什么會和長得賽米拉斯一模一樣,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你究竟是什么樣的人,來自何方……”斯榮卻只是凝視著遠處燈火通明的王宮,嘴角卻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言語間口中噴出的氤氳暖氣,飄散于夜霧之中,“我一直在等你告訴我。”

    “……”

    “怎么了?”見愷城久久無語,斯榮皺起眉頭,“愷城?”

    “啊!”愷城回神,面上也飛起一絲紅暈,暗罵自己看人居然看得魂不守舍。

    “你……還是不愿說嗎?”斯榮垂下眼簾。

    “不,不是!”楊愷城突然有些莫名的慌張,“這事說來話長,其實有的連我也不太清楚……所以等我弄清楚了再原原本本告訴你!

    “我可以等!眽合滦闹械氖,斯榮微微笑了。修長的指尖,輕輕觸及那堪稱人間絕色的面頰眼波流轉,仿佛巴比倫王原也只是一個癡心的情人。

    “陛下!”跑來的士兵頭低得不能再低,“吉爾侍官長回來了。”

    斯榮皺眉,他下次也許該把吉爾調到哪個邊境駐守去。

    “碧姬塔在那,帕扎爾要我和賽米拉斯親自去見他?”斯榮皺起了眉頭,亞瑟等人已經進入包圍圈,此時如何能離開,可是如果戰后再去,其間帕扎爾必然起疑心,他若公然插手,王軍將腹背受敵。

    “我去見他!睈鸪峭蝗婚_口,“多少可以拖延一會!

    “你?”斯榮滿臉驚訝地看著愷城,轉而卻沉了臉,“吉爾,你們先退下!

    待得身邊無人,斯榮壓低聲音:“賽米拉斯原是帕扎爾的學生,你若露破綻,他惱羞成怒,神殿是他的勢力范圍,你性命難保!

    “賽米拉斯只是帕扎爾的學生嗎?”愷城突然冷笑道,“帕扎爾到了這個境地還不顧一切想見的人,恐怕不是這么簡單。賽米拉斯與帕扎爾的關系,你究竟還要瞞我到什么時候!

    冷風呼嘯,金色的發絲飛散在無邊的夜色,卻把另一人的心也擾亂了。下一刻,斯榮突然拉過眼前近乎贏弱卻神情堅定的軀體,狠狠擁在懷里。

    “楊愷城,我讓你去,但是我之所以這樣做,不是因為我不會恐懼,而是因為我信任你!彼箻s的唇在楊愷城耳邊輕輕呢喃。

    明明終于還是舍下了讓自己奔赴險境,卻說得讓人無法怪責,楊愷城暗自嗤笑,好個巧舌如簧。

    “你究竟還要說多少謊言?”

    楊愷城推開斯榮。他從來就不敢真正去相信這個人。這個人為了野心可以與自己的朋友兵戈相見,可以為了野心犧牲自己妹妹的幸福。他的身上充滿了危險的氣味。

    “我從來沒有想過騙你!”斯榮的眼神從未有過的溫和。

    從來沒有想過?楊愷城苦笑,有的人心中有十分的真,卻只能表現三分,有的人心中有三分真,卻能表現出十分。斯榮或許真的不曾想過去欺騙,只是自然而然地說著他不完全的謊言。

    只是騙都騙了,為什么還偏偏要有那三分真實呢?

    只是明明知道這個人城府深沉,明明知道在他心中恐怕也沒有什么能勝過狂肆的野心,明明知道他的話三分真七分假,可是心里為什么還真有那么一些感動,難道只是為了那不經意間被自己捕獲的三分的真實?

    楊愷城突然覺得很悲哀,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為一個習慣利用別人的人,也為一個被謊言感動的人。

    冷風襲來,瀟灑地甩一甩頭,現在實在不是躊躇不決的時刻。

    “我要走了!睏類鸪钦Z調冰冷,“再晚了,帕扎爾必然會起疑心!

    斯榮怔了怔,再又把吉爾喊了過來,“你護送賽米拉斯去寧馬赫神廟,務必保他安全。”

    “可是,陛下,這里……”吉爾有些猶豫。

    “你難道認為我無法對付亞瑟這幫烏合之眾?”斯榮臉上洋溢著一種高貴與威嚴。

    “是!”吉爾只得遵命。

    “賽米拉斯,戰爭結束我就趕去,之前就交給你了。”

    “是!”愷城躬身做答。

    飛身上馬,愷城不禁轉首回顧,隨即嗤嗤一笑,若在以前,誰會相信這樣的自己,輕喝一聲,策馬揚鞭,與吉爾飛馳遠去。

    “愷城,在那之前,你一定要活著啊……”望著消失在夜霧中的身影,斯榮輕輕呢喃著。

    ***

    “……十年前這里站著一個高級祭司,大神官帶著一個叫賽米拉斯的孩子來找他,要他收那孩子做學生。當時那個祭司氣血方剛,當然不會喜歡小孩,對賽米拉斯也并不和善,可是那孩子每次見了他卻都笑得很燦爛,學習、雜物都是一絲不茍地在學在做,也從來都是很溫和乖巧,后來甚至連祭司的飲食起居也搶著打理!

    “祭司開始很慶幸,可是后來卻覺得內疚起來,有這樣的孩子在身邊,他反倒像個不合格的導師。于是他就去找大神官,好為那孩子找位更好更有經驗的教導士……那孩子也很愉快地答應了……”

    “后來的一天,祭司遇上了那孩子的新導師伯伊,急急忙忙不知在找些什么。他上前一問才知道,賽米拉斯不見了。這下他也急了,那孩子一向乖巧,怎么會突然不見了?正想著,伯伊卻嘆了口氣,轉過來讓他不要找了,說是這八成又是賽米拉斯的惡作劇……”

    “祭司當時幾乎傻在那里,不敢相信伯伊口中的賽米拉斯和他知道的賽米拉斯是一個人。伯伊卻突然噗哧一笑,說是,這幫調皮的孩子雖然總是給別人添麻煩,但一看到他們有朝氣的樣子,卻無論如何都生不起氣來,比那些少年老成的小大人可愛許多!

    “祭司這才明白,原來我們都被那個孩子騙了。那個孩子啊根本是按照別人的意愿喜好去改變自己的個性……后來祭司從大神官口中得知,賽米拉斯雖然出生貴族,卻是側室的兒子,母親也死得早,在家里根本不受重視,所以……所以,才會拼命討人喜歡,拼命想要留在神殿里……那個孩子……”

    高貴的神官垂下眼簾,彷佛又看見當年那位孤獨的少年,就連那濃密的金棕色睫毛似乎也帶上了憂傷。一邊的碧姬塔的神色也黯淡下來。

    愷城站在殿外驚訝萬分,他一路風馳電掣,急急趕來,各類可能狀況在腦中都考慮了個周詳,卻不想殿里竟是這樣的氣氛,更想不到自己現在這個美艷無倫的軀體竟曾屬于賽米拉斯如此悲哀的靈魂。

    “可是……帕扎爾大神官……賽米拉斯他到王宮后……”碧姬塔猶猶豫豫,王宮里初見賽米拉斯,那個少年盛氣凌人,實在……

    “我剛聽說賽米拉斯進宮后四處樹敵,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想盡辦法去打聽情況,可是所有人回來后都異常確定地告訴我,賽米拉斯的處境真的是很不妙。我想了一夜,最后決定冒險去王宮偷偷見他一面。”帕扎爾合上雙眸,微微仰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刻骨銘心的回憶卻潮水一般涌進腦海。

    “可是遲了,他告訴我他再不愿取悅別人,再不愿為別人活著……”帕扎爾大神官頓了頓,“公主,十天前的下午,賽米拉斯服毒自盡在我的眼前!

    “不可能!”碧姬塔幾乎地無法承受自己激烈的心跳,賽米拉斯明明,明明還好好活著,十天前的下午,她明明在王宮花園找到的他,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已經服毒自盡了呢,“那,那現在在王兄身邊的是誰,那個人是誰!

    “這恐怕得勞公主問這里的另一個人了。”帕扎爾微微一笑,轉向著殿外緩緩開了口,“夜風清寒,既然來了許久,為什么不進來坐坐!

    楊愷城暗自心驚,帕扎爾居然知道賽米拉斯已死,更知道他在殿外站了許久,不過事到臨頭,總不能臨陣脫逃,硬了頭皮,走了進去。

    “楊愷城見過帕扎爾大神官!睈鸪俏⑽⒐。

    “楊愷城?”帕扎爾語調平靜,沒有訝異,“這是你的名字?”

    “這么說讓我來到這個世界,大神官難辭其咎了?”楊愷城開門見山,比起什么古代的巴比倫權位之爭,他當然更關心自己為什么會在巴比倫這個大問題。

    “召喚你來這的,的確實是我!迸猎鸂栆膊浑[瞞。

    愷城一怔,帕扎爾如此坦誠,他反而不自在。

    “大神官你……”碧姬塔卻不知為何相當震驚。

    “是的公主,帕扎爾動用了禁忌之法!迸猎鸂栞p描淡寫,碧姬塔的眼淚卻已涌了出來。

    “禁忌之法?”愷城有些糊涂。

    “禁忌之法,是召喚靈魂之術,更是只有歷代大神官才能掌握的最高法術,將愿意回到世間的靈魂從黃泉之路召回世間,起死回生。但此術違背天理,被列為禁忌,妄動者視為被判神明,不僅折損壽命,死后靈魂亦永受炎刑之苦!

    碧姬塔帶著哭腔,詳細解釋道,帕扎爾卻一臉平靜,置身事外的超脫。

    “可是,我不是賽米拉斯,為什么你召喚的是我?”愷城困惑不解,不明白自己與千年前這個悲情的故事有何牽連,總不至于帕扎爾一時失手,找錯了人。

    “當時我悲慟萬分,不及細細考慮,賽米拉斯是自殺的,這樣的靈魂如何愿意回歸;但法術已啟,我只得去帶回賽米拉斯來世的靈魂!迸猎鸂柼痤^,緊緊盯著愷城,“那個靈魂,便是你!

    一陣沉默無語,愷城何碧姬塔都是驚呆了。

    事出突然,愷城過于震驚,心亂之下只得冷笑,“什么前世,什么來世,我楊愷城只是楊愷城,縱是轉世,也與千年之隔的賽米拉斯再無關聯!

    “的確,今生即是今生,與過往何干,只是我迷失了心,許多事再也看不清了!

    帕扎爾突然笑了,便如醉了一般,“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卻還是想看他活著的樣子,再見他笑一笑,再聽聽他說上一句話,便是只有一句也好……”

    為什么沒有珍惜呢?十年過往,卻斷送在一次荒唐。

    “帕扎爾大神官!你罷手吧!”楊愷城突然有些不忍,雖氣他自作主張,但他終是救了自己一次,縱使是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至少他還活著,何況如此至情至信的人,若非鐵石心腸,如何能不動容,“你不是斯榮的對手!

    “事已至此,如何罷手?”帕扎爾苦笑,“自我下決定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教廷還沒有公開與王族作對,你只需發兵對抗元老院,斯榮絕不能向你發難。”楊愷城急迫地看向碧姬塔公主。

    碧姬塔會意,也一同勸到:“帕扎爾大神官,你不如不先躲過這一劫,再做打算,哥哥那邊遲早會有辦法!”

    帕扎爾搖搖頭:“公主,我的結局自從賽米拉斯死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擅動禁忌之法,我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這些日子每一個晚上,我幾乎都能聽到死神迫近的腳步,既然如此,有的事情非就解決不可!

    帕扎爾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這個人不像是死前會瘋狂地做到玉石俱焚的人,更不像為了私人情感就將巴比倫政權交給故步自封的元老院的人。那么他暗地促動元老院兵變的理由……

    “大神官,你是說,難道你根本就沒有想過……”楊愷城錯愕不已。

    帕扎爾卻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斯榮是巴比倫的圣火,他年輕,睿智,英勇,果決,而且野心勃勃,可以說天生就擁有不可比擬的王者氣度,他會為巴比倫帶來前所未有的輝煌,這一點,先王,我的導師以及拉普蘇閣下都如此相信,曾經作為斯榮摯友的我,直到現在亦深信不疑!

    他慢步踱向窗邊,遙望著王宮方向,把夜空染的彤紅的火光。

    “這樣一個激進的君主會和保守的元老院發生沖突本是意料中事,我原本應該支持斯榮,可是卻發現一個始料不及的事情,斯榮的野心太大,這讓他對權力的欲望過于貪婪。他試圖擊潰的并不是元老院本身,而是這個延留下來由國王、元老院、教廷共同執掌政權的制度。這當然也是現在元老院不顧一切反對斯榮的原因,因為斯榮的意愿是完全剝奪他們的權力。楊愷城,你對此怎么想呢?”

    “這聽起來像是可怕的專制。”楊愷城皺起眉頭。

    “可怕的專制?我們暫且可以這樣稱它吧!迸猎鸂枩\淺一笑,“那么如果是你會選擇什么,延留這種進步緩慢卻更為穩固的制度,還是干脆把所有的決定權交到一個更為英明的人手中?”

    “我不知道,或許兩條路都是困難重重。”

    楊愷城誠實地回答,即使在他的世界,答案依然是模糊的,人們一方面呼喚著民主,一方面仍對權力頂禮膜拜。權利與自由依然會被雷鳴般的掌聲湮沒直至死亡。何況歷史中的戰亂時代,一個英明專制者所取得的成就往往比僵硬而不完全的民主機構要大許多,盡管在專制者死去后,這種成就比任何東西都更易于崩潰,盡管這種成就極有可能并不值得贊許。

    帕扎爾重重嘆了一口氣:“的確如此,這么多年,我在斯榮與元老院間周旋,卻從來就沒有得到真正的答案。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了。以現在的形勢,一旦我死去,斯榮和元老院之間必將有一場惡斗,如果內戰焦灼,會毀了整個巴比倫。這件事必須在我還活著的時候有個了斷!

    “所以你促動元老院倉促兵變,你選擇了斯榮?”楊愷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之所以不等到明天在元老院會議上正式提出廢黜斯榮,是因為你要斯榮以最順理成章的方式除掉元老院,而不受置疑!

    “我的確很想知道斯榮能領著巴比倫走到什么境地,但是對于一個我憎恨的人,我做不到那么偉大!迸猎鸂柨聪驐類鸪堑哪抗鈽O為坦然,“我有意借這次機會讓他來個措手不及,殺殺他的氣焰。至于元老院,那個地方已經注定要成為歷史了,遲早都是一樣。”

    空氣突然振動了,伴著神殿外由遠及近的嘈雜聲,王軍如潮水一般開始在大殿門口聚集。

    神殿中的三人感受著躁動的氣氛,一個驚惶,一個鎮定,一個卻是完全的淡然。

    當一切安靜下來,斯榮健碩的身影獨自出現在神殿門前,冷硬的鐵制的戎甲還隱隱泛著血色,月色輝映,手中的利劍,縈繞著一層淡青色的光澤。

    “帕扎爾,我來見你!彼箻s的聲音低沉而冷靜。

    帕扎爾微微恭身:“陛下!”

    “王兄!帕扎爾大神官他……”碧姬塔急于沖到前面,試圖解釋什么,卻被楊愷城一把拉住!耙呀洓]有必要說什么了!睏類鸪潜У貨_碧姬塔搖搖頭,“今天這種局面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帕扎爾,元老院的叛軍已經失敗了,我要求你明日以最高神官的身份宣布教廷從今以后放棄巴比倫的政務決定權!彼箻s全然是一種例行公事的口吻。

    帕扎爾卻笑了:“斯榮,你很早以前你就被喻為巴比倫的光輝之焰,只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約束,或許終會有一天,你這束火焰會燒毀整個巴比倫。斯榮,只有神靈才不會犯錯,你并不是神靈!

    他無所畏懼地走向手執利刃的斯榮,立在他面前:“斯榮,我的確阻礙了你的路,所以并不憎惡死在你的劍下,因為你一直是我欽佩的好君主,即使你將賽米拉斯牽扯進來的事實已經足夠讓我仇恨你,這種欽佩也還是不曾變過,但是只要我還活著,就不能允許事態向我預見的危險發展!

    斯榮緊緊地皺起眉頭,他舉起劍,指向帕扎爾的胸口:“帕扎爾,你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逼我殺你。”

    狡黠的弧度浮現在,帕扎爾的嘴角,他突然壓低了聲音,幾不可聞:“你愛他們不是么?碧姬塔還有那個叫楊愷城,你明明識破他不是賽米拉斯卻仍留他在身邊的時候我就知道,斯榮,你非殺我不可,不僅僅是為了巴比倫,也是為了我最后的報復!”

    帕扎爾語畢,突然抓住斯榮的劍刃,狠狠往自己的胸腔刺去。

    “帕扎爾,你!”斯榮慌忙想抽回利劍,卻早已不及,長劍貫穿了帕扎爾的軀體。

    血,一滴一滴,滴在的神官袍上,雪白映著殷殷紅跡,格外刺眼。

    斯榮震駭地瞪大了眼睛,心中瞬間空白,左手只是死死抓住帕扎爾的肩膀,不讓他倒下。帕扎爾卻突然用盡全身的力氣,猛地推開斯榮;腥婚g,斯榮手一松,帕扎爾倒退幾步,摔在地上。胸口仍插著斯榮手中的長劍。

    “帕扎爾大神官!”碧姬塔尖叫一聲,連忙向帕扎爾奔去,楊愷城也急急扶住帕扎爾支撐不住的身軀,抬起頭,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斯榮。

    帕扎爾以斯榮之劍自裁時,正正背對碧姬塔與楊愷城而立,大殿上除了斯榮與帕扎爾本人,看到盡是斯榮出劍刺殺的帕扎爾的殘酷情景。

    “哥哥,你為何要殺帕扎爾大神官!北碳咽菧I流滿面,曾幾何時,這兩人還是彼此欽佩意氣風發的貴族青年,為什么一轉眼,就已變了個相互殘殺的結局。

    “我……”斯榮想要解釋,可是當他看著滿手猩紅的粘膩液體,突然凄厲地縱聲大笑起來。罷了,罷了,帕扎爾,這么多年的朋友,賽米拉斯的事我確是虧欠了你,既然你想報復,我就遂了你這最后的心愿。

    “巴比倫不需要包藏禍水的大神官!”斯榮說話時一臉的寒意,幾乎覺察不到自己的緊緊捏成拳頭的手正在禁不住地顫抖。

    “你簡直是個冷血動物!”楊愷城憤然大罵,心中卻突然一陣刺痛,從未有過的絕望。

    “賽米拉斯,賽米拉斯……”帕扎爾大神官,側臉看著愷城,卻不停呢喃著這個名字,愷城一驚,知道帕扎爾已是神志不清。

    一狠心,握了帕扎爾的手:“大神官,我在這里!

    “賽米拉斯,賽米拉斯……”帕扎爾輕聲呼喚著,十年過往,恍若隔世,此刻卻清晰起來,潮水一般,涌入腦海。

    ……

    “帕扎爾祭司,你為何又要我做你學生呢?”

    “帕扎爾祭司,我們是要去哪里?”

    無邪的孩子不解地望著從剛剛就一直牽著他的手的白袍祭祀。

    祭祀過后的神殿空無一人,一片神圣莊嚴的寧靜與慈祥。

    “帕扎爾祭司,你為什么帶我來這里?帕扎爾祭司……你……沒事吧?”孩子驚訝地發現牽著他的手竟在微微顫抖。

    “賽米拉斯,人在神靈面前用不著說謊,所以,在這里把面具摘下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無論如何,神明和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

    孩子的手貼在祭司的手心里,原來人的體溫如此溫暖。

    睜了眼,對上幻境里那雙同樣的眼眸,碧藍地仿佛荒漠里的天空,卻是不同的感覺。

    “你是……”帕扎爾已是氣若游絲,“楊愷城?”

    楊愷城和碧姬塔互相望望,回光返照,這個人是再也救不回了。

    “……公主也在……”帕扎爾露出一種溫柔地近乎歉疚的微笑,“你們……我真是對不起了……”

    “大神官,你怎么會對不起我們!北碳怀陕暋

    帕扎爾卻無奈地搖搖頭:“這么大了,心思單純得還是像個孩子!比缓笥洲D向愷城:“楊愷城,把你帶到這里,真是抱歉了,只是如果這是天意的話……”帕扎爾用盡最后的力氣,在碧姬塔驚訝的目光中,將食指的一枚古樸的銅色指環褪下,輕輕套在愷城的食指上,金綠的雙眼凝聚了從未有過的神采,如同被死亡的光輝所啟迪,“如果可以相信的話,我希望你……”

    帕扎爾的囑托中斷在這里,楊愷城與碧姬塔在一邊等待了很久很久,帕扎爾卻再也沒有聲息。

    ……

    繁花似錦,巴比倫王宮花園的空氣從來如此奢靡,白袍的神官穿梭紫丁香從中,急急找尋那個曾經朝夕相伴的儷影。

    他有著漫長的金色發絲,迷朦的憂郁眼眸。

    為什么離你越近越會覺得不舍?為什么越是想你越是痛徹心扉?

    “賽米拉斯,賽米拉斯,我答應過陪你一生一世呵!

    為什么當時會讓你離開呢?朝朝暮暮魂牽夢縈,過往的點點滴滴,卻連一絲細節也沒有忘記,原來,原來早已把你的一顰一笑刻在了心底。

    “帕扎爾大神官!碧旎[一般美好的嗓音,仿佛夢魘盡頭的曙光!澳憬K于來了!

    “賽米拉斯?”轉過身,看向聲音的源頭,清澈的泉水邊,十年前的孩子早已長大,卻一如既往的皎潔美麗,明凈無暇。

    “你終于來了。”嘴角揚起笑意,淚珠卻已滾落下來。

    巴比倫的春天短暫而美好。癡迷的人,賠上一個永恒,只為一場心甘情愿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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