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半左右,池澤京走進教室,引起院童們一陣歡呼大叫,紛紛離開座位撲向他,讓教室秩序頓時變得一片混亂,卻充滿了歡樂與笑聲。
接下來一個半小時,他陪孩子們一起玩樂,一起吃午餐,然后一邊回答孩子們層出不窮且千奇百怪的問題,直到午覺時間到為止。
之后她請麻雀老師和大象老師幫忙看照一下院童們,和他一起走到庭院去,在木造走廊的階梯上坐下。
今天天氣還不錯,太陽難得從云層中探出頭來,暖暖地照著大地,為寒冬帶來一絲暖意。
“坐在這里會冷嗎?”他問她。
單瑜茜搖頭,然后抬頭看著天空上的藍天白云說:“今天天氣不錯,是一個星期來最好的一天!焙退男那橐粯。
“我待會兒得回臺北公司一趟,你要和我一起去嗎?”一片云飄來,遮住了從云層中露臉的太陽。
“太突然了,我沒辦法!彼嬖V他,一頓后又問:“晚上,會回來嗎?”
“嗯,不過會晚一點!卑自骑h走,太陽再度從云層中露出燦爛的臉。
“沒關系,我等你。昨天晚上的話還沒說完,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你,你別想逃!彼f。
“我不會逃,因為我還想和你結婚,娶你做老婆,和你過一輩子。”他忽然用平靜的語氣說出讓她不平靜的話語。
她怔怔的看著他,有驚有喜!澳恪氵@是在向我、向我求婚嗎?”她結結巴巴,心跳一百。
“如果你覺得這樣太隨便、太沒誠意的話,那就不算是!彼钌畹乜粗
“不會,不會太隨便,不會沒誠意!
她立即用力的搖頭,就怕他會后悔將剛才所說的話收回。想和你結婚,娶你做老婆,和你過一輩子,她是在作夢嗎?他真的對她說了這樣的話?
兩人一起組織一個家庭,一個有爸爸,有媽媽,有孩子的家。她終于也能有一個家了嗎?一個真正的家。
“怎么哭了?”他眉頭輕蹙,柔聲問道,伸手從她眼睛下緣輕輕劃過,帶走凝聚在她眼眶中的一滴淚水。
她眨了眨眼,迅速將淚意;匮鄣,他不說她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她怎么會哭呢?是喜極而泣嗎?像個傻瓜一樣。
“你確定嗎?我們認識至今才兩個多月而已!彼M肭宄灰潞蠛蠡。
“我很確定,只怕你不確定,因為我不是一個好人!彼Z氣沉沉的說。
“你在說什么?難道你是個罪犯?”她皺起眉頭。
他搖頭,然后對她坦白道:“我曾經為了自己的私心,做了明知道不該做的事。”
“害人的事嗎?還是犯罪的事?”她有些緊繃的問他。
“都不是。”他搖頭道。
“那就好!彼D時松了一口氣!八自捳f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每個人都會有私心,只要這私心不去害人、不做犯罪的事就行了。你不要把自己說得好像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一樣!彼琢怂谎。
“你不知道,我……”他欲言又止。
“你什么?”她好奇的問。
他神情復雜的看了她一會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等我想清楚再告訴你!
“想清楚什么?”她不解的看著他。
他再度搖了搖頭,然后傾身親吻她一下!拔以撟吡,車子來了!
她完全來不及為他突如其來的吻而臉紅,就被他說的話給轉移了注意力!笆裁窜囎?”她茫然疑惑的問道。
“臺北公司派來的車子!彼麑⒁暰落在大門的方向。
她轉頭看去,這才發現大門外不知何時停了一輛車身打蠟打得閃閃發亮的奔馳轎車,車旁還站了一個疑似司機的人。
她眨了眨眼,不由自主的忖度,雖然他說他是養子,說繼承人不是他,但公司對待他的規格卻很高,離職了還讓他處理公事,離職了還配車給他,離職了還讓他出國洽公,離職了還派專車來接他,是因為他的工作能力嗎?她忽然覺得有些看不對。
“我走了!彼鹕淼。
“晚上我會等你回來!彼杆倩厣,抬頭對他說。
他點頭,然后擺出嚴肅的表情交代她,“不要待在外面等,到屋里等!
“好。”她爽快的點頭應道,聽話順從的模樣讓他情不自禁的彎下腰,一瞬間便攫住了她的唇瓣,深深吻住她。
他這回的吻和上回的蜻蜓點水完全不同,熾熱而深情,綿長而繾綣,吻得她整個人心跳加快,頭暈目眩,渾身無力的幾乎要承受不住。
不知過了多久,他依依不舍的抬起頭,沙啞的對她說了一句,“等我回來!北戕D身離去。
第9章(2)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單瑜茜一直都紅著臉,不是忘不了或一直在回味與他的那個熱吻,而是他們在接吻時被麻雀老師看見了,然后一傳十傳百,所有人很快就都知道了。
之后,每個人在看見她時,不是揶揄取笑她在談戀愛,就是含蓄提醒她為人師表該注意的一些事,讓她既尷尬又害羞,想不臉紅都不行。
院長媽媽也聽到了這個傳聞,將她喚到院長室,不過問的卻不是接吻的事,而是她的感情事,因為院長媽媽也知道她曾撞見他與別的女人接吻,所以想知道她的想法與決定。
她將他的解釋照本宣科搬了出來,但因為其中還牽扯了太多未獲得解答的問題,所以她說起來也是支支吾吾、結結巴巴的,讓院長媽媽愈聽眉頭皺得愈緊。
不過還好,當池澤京才是育幼院真正的長期贊助人讓院長媽媽知道后,她臉上表情就撥云見日的好了起來,認真的改口說有愛心的人不可能會是壞人,讓她不得不拚命的忍住笑。
其實她跟院長媽媽的想法一樣,有愛心的人不可能會是壞人,所以盡管她還有一肚子的疑問想問他,也還沒獲得解答,但她還是相信他不會是壞人,甚至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他的求婚。
晚上十點,她結束所有工作,回房洗去一身的疲憊后,坐在沙發上邊滑手機邊等他。
七點時,他曾傳LINE告訴她工作剛結束,現在要回家一趟,之后就沒有新的訊息了。
她不知道他所謂的家是父母的家,還是他自己的家。事實上,她連他在臺北是和父母同住,或是有自己的房子都不知道。
想一想,她還真是挺無力的,女朋友能做到像她這種一問三不知的,全天下大概也只有她一人吧?單瑜茜自我揶揄的想。
手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讓她頓時精神一振,因為來電顯示是他。
“喂!彼d匆匆的接起電話,不料從手機那頭傳來的卻不是他的聲音。
“請問是精靈小姐嗎?”對方帶著些許的語氣問道。
“你哪位?為什么我朋友的手機會在你手上?”她沉默了一下,既防備、疑惑又莫名其妙。
“你認識手機的主人嗎?太好了!這位先生喝得爛醉,剛被一輛出租車丟在路邊,沒人理到明天早上可能就會凍死了。你——”
“他在哪里?”她直接打斷對方,人早已從沙發上跳起來,迅速換上長褲,穿上外套,套上布鞋,然后抓起皮包往外沖。
發生了什么事,他為什么會喝得爛醉如泥,被人扔在市區里呢?她坐在出租車里,在趕去的路上不斷地想著這個問題。
外頭下著雨,她的膝蓋隱隱作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