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我都不知道應該怎么對你。”齊飛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我總是以為只要守著你,不讓你受到傷害就行,卻從來沒考慮過你的心情!
“就是……”高哲咕噥著回答,“我不需要你保護啦!
“需要的!
“不要!”
齊飛輕輕笑出了聲,“高哲,你就是固執得可愛!
感覺到他有些瑟縮,齊飛拉過被子把兩人裹了個嚴實。
“沒有男人會喜歡被人形容成可愛的!
“哈哈,你也只有這個時候可愛!
“死齊飛!”
高哲重重地下手擰齊飛的腰,聽到齊飛痛苦的叫聲,心底直樂。痛死你、痛死你!高哲在齊飛看不見的地方露出笑容,心滿意足的樣子。
“你還真忍心啊……”齊飛抱怨。
“對你這種人不能姑息!”
否則被吃得死死的只有自己倒楣。
“高哲……”
“嗯?”
“那個時候從爺爺口中得知你父母很早就去世了,而你向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就認為你很無情。也許可以看做你那個時候還不懂事,對父母的印象不深。我一直以為你是真的不在乎!
高哲靜靜地聽著沒有回話,兩歲時愛冒險的雙親因為一次山崩同時遇難,留下他這個還沒來得及享受父母愛的嬰兒與爺爺相依為命。他在只懂得睜大眼睛好奇地看這個世界時,世界已經開始殘酷地對待他。
“我們第一次見面,我也剛遭遇家變。雖然從爺爺那里知道你的事情,卻沒有辦法同情你!饼R飛苦笑,“你知道,那個時候我以為沒有任何人比我更值得同情。包括真真也是,因為那時的她并沒有辦法理解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情!
“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我表面上對你禮貌,其實心里非常妒忌甚至痛恨你!
高哲聽了咯咯笑出聲,他撐起上半身俯盯著齊飛的眼睛。
“齊飛。”高哲裝模作樣地說:“原來你那么別扭我也要負上很大的責任。”
齊飛并不在意,一手撫上高哲的臉,手指在他眼角處流連。
“要說別扭,你不過五十步笑百步。明明是個死心眼,卻裝得什么也不在乎!
“誰裝誰裝了?”
“誰心虛了誰裝!
“鬼才心虛呢!”高哲張口露出森白的牙齒,不輕不重朝齊飛的手咬下去。
齊飛伸手把高哲攬過來按在自己胸前,柔軟的頭發垂在肩上擋住他的臉。
“高哲,你在乎我嗎?”
高哲鼻子一酸。這個家伙又來溫情主義,每次他的語調一軟,高哲就覺得自己很沒志氣地想向他低頭。把過去種種他對不起他的地方全給忘記了。
“我才不在乎呢……”他低不可聞地說著。
齊飛按進了他的腦袋,“看看,還裝呢!”他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
你在害怕嗎?齊飛?
高哲掙開齊飛的懷抱,看著他。
“是!我裝,裝做不住乎,裝做可以忘記你。那你呢?在一旁看我笑話嗎?明明喜歡我,為什么可以用那種理由來拒絕?明明……”
齊飛制止他繼續往下說:“如果真要拒絕,什么理由都可以成立的!
高哲臉色一白。
“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想柜絕。因為我不明白自己對你到底懷著什么樣的感情,是不是你要的愛情,我不知道。很多東西蒙蔽了我的眼睛,高哲,我甚至看不清你!
“后來呢?”
“后來……”齊飛仿佛想到了什么,很不好意思地笑了,“雖然你的方法很老土,但我確實上鉤了!
高哲面上一紅,想到了冉迪。冉迪應該已經告訴齊飛那天他“親眼所見的事情其實是誤會”吧!他偷看了眼齊飛的表情,后者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不太滿意地朝天翻眼睛,高哲說:“吃醋就吃醋,繞那么大彎還不就這個意思!
“臭小子你就是不肯吃虧!”輕輕砸了他一拳頭,齊飛繼續說:“即使我承認自己不想你和別的男人在—起,我也仍然沒有回頭。我想如果你真的和冉迪一起那也挺好,畢竟那個孩子他很愛你……”
高哲似笑非笑,“你不愛我?特意在冉然身邊掛個身分,她倒沉得住氣沒給你一巴掌?”
“冉然鬼靈著呢!”齊飛笑道:“我和她一起的時候就聽她不停灌輸她的愛情哲學!皭劬蛺哿耍衲氵@樣愛個人還考慮東考慮西的,全考慮完哪還來激情去愛?’”齊飛現在想起來,冉然那個時候并沒有多提他和高哲的事情,她總是看得很明白,卻體貼避開了最讓人傷心的話題。
“冉然該是為冉迪設想吧!”高哲說:“她明白我不可能愛上冉迪,也不可能強迫冉迪不愛我。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我們兩情相悅,這樣冉迪只能乖乖死心。”
“多疼愛弟弟的姐姐啊……”
“哼!心計重!
“你干嘛還對冉然那么排斥?”
“你都不生冉迪的氣?”
齊飛聞言一愣,呆呆地看著高哲賭氣的模樣,終于大笑出聲:“哈哈哈!”
“笑你個頭!”高哲掄起枕頭就往齊飛身上砸。
齊飛邊躲邊笑,笑得肚子都抽痛!啊俺源拙统源,繞那么大彎子還不就這個意思!薄彼麙暝卣f完這句話,又笑倒在床上。
高哲的臉飛紅,居然被自己的話給堵了。他撲上去壓在齊飛身上,掐他的脖子。
“笑笑!讓你再笑!”
“不笑了……哈哈……放手啦!我,要被你掐死了……”
高哲松開手,把齊飛的臉轉過來,“說,是你在吃醋!”
齊飛斂起了笑容認真地看著高哲。晶亮的瞳孔里,高哲看到自己的倒影那么清晰。齊飛一直這樣看著他,專注的視線讓高哲才平靜的心又狂跳起來。
“我的確在吃醋。”齊飛勾了勾嘴角,不經意的笑容讓高哲失神。
“就是因為我在吃醋,所以我不甘心。那幾次你強裝著對我視而不見,我整個人都痛苦死了。但這不要緊,你知道最讓我痛苦的是什么?是看見你失魂落魄一天比一天削瘦,我卻不能對你伸出手……”
“你能卻沒有!”高哲撇頭。
“我有。只是你不接受!
齊飛坐起身,一手抬起高哲的下巴,強迫他看著他。
“那個時候我就決定,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不放手。”
高哲很想罵他騙人馬后炮,但張了張嘴什么聲音也沒發出來。他想叫別再說了,但齊飛的聲音還是豎持地灌入他的耳朵。
“我感到很后悔。我想我對你的了解也許真的還比不上真真。也許因為長久以來,我認定了自己擅自在心底定位的‘高哲’,而不是你。我以為你對什么都不在乎,不放心上。以為你對感情很馬虎……別瞪我,這是實話,數數你交過你女朋友。嗯……我一直忽略真正的你,因為我不敢看著你!
“那現在呢?你可以看著我說愛我嗎?”高哲湊上去。
齊飛微笑著點頭,他看著高哲的眼睛,仍是那么清澈單純,卻有濃濃的波動滾在眼底。
“是的!彼f:“我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再給一次就絕不放手!?”
“是!”
“好,拉鉤!誰放手誰小狗!”
“喂……”
“臭小子和齊飛和好啦?真是的,看看多少人替你們操心,連爺爺我都得親自出馬。什么?同性戀?你看爺爺我有那么古板嗎?哈哈,兩個孫子我笑都來不及啊!我說齊飛這小子不錯,高哲你下半輩子幸福不用愁了,誒誒,別掛你爺爺電話!長途話費我付你急什么!?你說手機的事,嘿嘿,爺爺我就是存心吊你胃口!沒收到資訊卻看到本尊,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啊,死小子真敢掛我電話。”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