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街上,行人莫不為眼前的景象感到嘖嘖稱奇,莫不爭先恐后的要親眼目睹這難得一見的精彩畫面。
“呃,老兄,前頭發生了什么事兒?”后來的小販弄不清楚前頭到底發生了啥事,干啥擠了那么多人?“前頭天撒下了銀子嗎?”
“比有銀子撿更教人痛快。”
“到底發生了啥事?”
對方那矮胖子壓低聲音道:“不就那‘貪污天王’李刑部的寶貝兒子嗎?”
“那尖嘴猴腮?”小販一臉不屑,“我當有啥好看哩,要看他那種人,我寧可回去攬著鏡子照個痛快,看那人,沒污了眼,去!”
“呃,小哥,我話還沒說完哩,那人兒今天不知怎么了,三步一跪、五步一磕頭地沿著大街向路人致歉哩!他一面走還一面念念有辭兒:‘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我是發情的公狗,生人勿近,汪汪……’”
“真有此事?那我也要瞧瞧。”
近日難得一天好天氣,管御樓拗不過閻鏡觀的請求,只好帶她到街上走走,且她又不肯乖乖地待在轎子里頭,于是,他也只得帶著一身男裝的她上街。
一穿上男裝的閻鏡觀十分肆無忌憚,她沿途要求管御樓買這個、買那個,完全不理會旁人側目地大吃一些兒童食品,例如:葫蘆糖、麻花辮、畫糖……
一個貴公子沿路大吃這些食物,唉!管御樓很認命地接受路人給予的怪異眼光,他未婚妻的怪癖又不只這些,這些已經算是其中很“正!钡呐e止了。
“咦?”閻鏡觀一口氣塞了兩顆糖葫蘆在口中,她小小的臉上鼓著兩顆大球,再加上她發現“新奇”事物時瞪大了眼睛,那模樣像極了夏夜在田埂上唱情歌的青蛙。
瞧她的樣子,八成又看到想吃的食物了,管御樓又倒了些銀子,準備付帳,“想吃什么?”她的樣子真教他哭笑不得。
“不是……”她吞下了一顆糖葫蘆,說話較清晰了一些,“那些人聚在那兒做啥?”
遠遠的,管御樓就認出那又跪又磕頭,油頭粉面的男子是誰,“那不就是李刑部的寶貝兒子。”
“誰呀?”
“要強娶小喬姑娘做妾的那人。”
小喬?閻鏡觀一想到她,又忍不住地吃起醋來,哪個女人喜歡自己的未婚夫那么親密地喚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她知道他和小喬姑娘只是朋友,且管御樓接近小喬姑娘也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只是情人眼中容不下一顆沙,更何況是一個女人。
不過,她仔細地打量了那一臉狼狽的李刑部之子,說句公道話,以小喬的姿色嫁他為正室都嫌委屈,更何況是許他做妾。
“那人配不上小喬姑娘!
管御樓沒說什么,他只是喃喃自語,“奇怪,這小霸王也有那么一天。”
“他發覺己身罪惡,想洗心革面嘛。”
“那可要日出西山了。”
不久李刑部之子愈來愈往他們這方向來,管御樓接著閻鏡觀靠邊站。
“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我是發情的公狗、生人勿近、汪汪……”
閻鏡觀給刑部之子的話給逗笑了,“怎么有人說自己是發情的公狗?”她低聲地對在旁的管御樓說。
管御樓微微一笑,然后他敏銳地注意到,隨著李刑部之子緩緩移動看好勁的人群中有一張俊秀的臉龐,那人神清俊朗,眼中的頑皮笑意恍若似曾相識,那黑衣男子是誰?那張壞得可愛的笑臉在哪兒見過?
接著管御樓發覺,只要刑部之子有偷懶之嫌,或是多走一步才跪,由那男子手中就會發出一米粒大的石子打中他的關節,迫使他的膝蓋不得不往前彎,向前跪倒。
這朋友整人的手段,高竿哪!管御樓對著那黑衣男子微微一頷首,目送他遠去。
“大哥,你笑什么?”
“沒什么。”他拍拍她的頭,“這京城里最著名的館子叫福泰樓,里頭的雪花糕香甜可口,入口即化,相信你會喜歡的!彼浪幌蚴葒L甜食。
“真的嗎?”雪花糕是吧,名字聽起來很誘人,“那咱們別逛了,先去嘗嘗雪花糕再說吧!”閻鏡觀興奮地說。
“你哦!”管御樓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明白自己怎會如此寵溺一個女子?對于她,他簡直到了放縱的地步,她真是上蒼派來克他的小魔星。
就在他們倆攜手往福泰樓享受美食之際,李刑部之子李運元的苦難才開始,他沿途又跪又磕頭的,就算太陽沒曬暈他,他也快被這三跪五拜的動作整得頭暈目眩,又加上說那令人發噱的話,他何時這樣給人嘲笑過了?
好不容易遠離大街,來到郊外,他哭喪著臉道:“公……公子,我已經照你的話辦了!彼泄捎逕o淚之感,“又是跪、又是拜,你可以把那‘閻羅大補丸’的解藥給我了吧?”閻羅大補丸?哦!老天,一聽那名字就知道是接引地府專用的。
他李某人打出娘胎,就今天最窩囊,若是他昨天沒到萬花樓想強娶小喬,也不會惹出這些事來,女人果然是禍水。昨夜,他聽說鎮西王府的小王爺想干預他娶小喬的好事,于是臨時起意地把日期給挪前了十天,想生米煮成熟飯,屆時就算貴族皇親,又怎管得了他人的“家務事”,于是,他便帶了十余個家丁到萬花樓娶人。
一切都很順利,任由李嬤嬤到街上呼天搶地地喊救命,路人只要一聽說他李某人娶親,誰敢前來營救?
可偏偏就出現了那么一號人物——姓“老”名“子”,號“整死你”的人物。
嘿喲!遇到這號人物真是他倒了三輩子霉,這人非但名字怪,連脾氣也怪,且身手又出奇的好,他帶去的家丁沒三兩下就給老子擺平了,然后老子在每個人的口中各塞一粒藥丸,等塞到他口中時,老子又拿出另一瓷瓶,倒出一顆朱紅色的藥丸塞到他口中。
“你……你這瞎了眼的混帳東西,你可知本少爺是誰?”
“李刑部的犬子!
“既然知道,還不快滾!”李運元瞇著眼睛瞪他,細長的三角眼看了教人不舒服,“快把本少爺放了,要不,嘿……讓我爹爹知道,小心把你打成殘廢。”
老子不受威脅地搖了搖頭,然后把臉湊近李運元,“你的眼睛實在太小了,看起來實在沒啥精神,我讓它變大一些!痹捀φf完,他迅速地出了兩拳,分別打在李運元的左右眼,“這樣的明天它絕對會大到比青蛙肚皮大。”他這易容權威可是浪得虛名?
家丁們見家中公子給人免費整容,個個嚇得連吭聲都不敢。
接著老子又開口,“你這號人渣我已經注意很久了,明天我安排一場洗刷你惡名的祈福儀式給你。”
“我……我為什么要聽你的?”李運元雖怕得要死,心中仍存在渺茫的希望——他爹爹會來救他。
“問得好!”老子向那些家丁分別看了一眼,然后說:“你的那些手下方才服的是本公子苦練多時的‘鐘馗大補丸”,若五天內沒我的解藥,屆時會七孔流血而亡!
李運元一聽頓時松了口氣,他發覺到,方才他服的不是啥鐘馗大補丸,反正屆時七孔流血而亡的又不是他。
“死的是那群下人,本少爺可不受你控制。”他將頭昂得高高的,一副別人拿他莫可奈何的樣子。
“你別急著拿鼻孔來瞪我嘛!”老子不慍不火地說,看他高高地昂著頭,那兩個大鼻孔更大了,“我的話還沒說完哩,方才你那些屬下所服的是鐘馗大補丸,而你服的則是閻羅大補丸!
“閻羅大補丸?”李運元又復念了一遍,這名字光聽就令人有種不妙的感覺。
“是啊,鐘馗大補丸五天內沒服下解藥會七孔流血而亡,至于閻羅大補丸嘛!這我得解釋一下,鐘馗充其量也不過是鬼王而已,而地獄是歸閻羅所掌,所以……”他一聳肩,“服下閻羅大補丸者,若兩天內沒服解藥,就算不立即身亡,痊愈之后也會終身不能人道!
“啊?”此事非同小可,李運元睜大了眼,隨即道:“我……我才不上你的當哩!”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只要不吃解藥,很快你就會相信,且也不由得你不信。”老子說著就擺出一副要走的樣子。
“大……大爺……”李運元再也不敢“鐵齒”了,他雙膝跪下,“我信,我信了!
為了取得閻羅大補丸的解藥,他只得“任重道遠”地“忍辱偷生”,這就是他三跪五叩的經過。
“老公子……解藥可以給我了吧?”李運元此時滿頭大汗,心中仍惦著解藥,萬一遲些吃,不能人道了,那事情可大條啦!
“看你今天表現良好的情份上!崩献訌膽阎忻鰞善看善浚斑@一瓶是你的,另外這是你那群屬下的!痹诮唤o李運元之前,他又說:“回去之后可要痛改前非,順道規勸一下你那無所不貪的刑部老爹,夜路走多了,會遇見鬼的,他再不知所節制,下一回輪他!
李運元已經被整怕了,老子公子所講的話,他哪敢不遵從?
“還有啊,回去之后莫要再去刁擾人家小喬姑娘了,那姑娘和你怎么看怎么不配,好像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是……”
把話說完之后,老子才放李運元回去,李運元一走,他縱身上樹,找一處可以躺的地方坐臥著。
呼!玩了一整天,挺累的呢!這李運元算是他從下山至今這近兩年來,整過最好玩的人了,說他自己姓“老”名“子”李運元也信,哈!老子就是他南宮試劍呀。
☆☆☆
今夜的星辰真美,坐在秋千上,閻鏡觀看著繡花鞋的腳懸在半空中晃呀晃。
“閻姑娘,時候不早了呢!”小翠拿了一件薄披風披在她身上,生怕夜深露重,她傷了身子,“回去安歇吧!
“嗯。”來到古代之后,她的生活作息時間也變了,在二十世紀她可是標準的夜貓子,不到兩點以后是不會入睡的,而在這邊……唉!才八、九點,小翠就會催促她上床安歇。
她跳下秋千向前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一件事,“小翠,你想,這個時候小王爺睡了沒有?”
“沒有。”小翠很肯定地說,“小王爺要幫王爺處理一些公務,而且他又酷好讀書,每天不過子時是不會就寢的!
“是嗎?那我去找他!彼剡^頭去,“順便帶個參湯去吧。”
“是!
一主一婢來到管御樓的書房外,閻鏡觀伸手叩了門,里頭沒人應,又叩了一次還是沒人應。
“小王爺?”小翠喚了一聲。
閻鏡觀回頭和小翠看了一眼,“怎會沒人?里頭的燈還亮著呢!”她伸手推門,門也沒鎖上嘛,怎會……
忽然她身后的小翠呼叫了一聲,閻鏡觀忙回過頭,一堵肉墻擋在她眼前,來不及看清來者的長相時,肩上傳來的疼痛使她昏厥了過去。
約莫一個時辰后,管御樓回來,他一看到側臥在書房前的小翠及地上灑落的參湯和碎碗,直覺事情不尋常。
小翠被點了數處穴道,使她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他趕緊為她解穴。
“小王爺,原來你會武功?”原以為他是個軟弱書生哩“那你快去救閻姑娘!毙〈浼敝f。
“鏡觀?”他臉色微微一變,“發生了什么事?”
“閻姑娘被一蒙面客帶走了,那蒙面客在走之前要咱們到夜……對啦!夜衣山莊救人,他還說只準你一個人前往,要不,他們不會留活口!毙〈浼钡醚劭舳技t了,“小王爺,這可怎么辦?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王爺和王妃?她許……可以帶人馬前去營救!
夜衣山莊?那不是江湖上專門訓練高級殺手的地方嗎?現在許多貴族家中的死士,不都是出自那個地方嗎?
為什么夜衣山莊的人要捉走閻鏡觀?這娃兒不曾和江湖上的人有過恩怨,而且,鎮西王府和山莊中的人幾乎井水不犯河水,是什么原因?管御樓想出了神。
“小王爺!
“這件事暫且代我隱瞞,我自有打算。”頓了一下,他說:“若是王爺和王妃問起鏡觀,你就說她到風家堡暫住幾天!
“哦!
看來他得要親自走一趟夜衣山莊了,管御樓暗忖。
☆☆☆
“放我出去!”閻鏡觀醒來時發覺置身于牢房中,這牢房……天!比鎮西王府的地牢更破舊、更惡心,那氣味……嘔……實在是腐尸味有夠重,她雙手捉著鐵欄桿,“你們這些家伙,到底捉我到這里干啥?”
“這女人真聒噪!豹z卒瞪了她一眼,“原以為鎮西王府的小王爺品味定是不凡哩,誰知她居然中意一個潑婦,這種女人外表美有個屁用,她吵得令人不安寧。”
“是嗎?我愈看愈有我的緣呢!這世上居然有那么美的女人。”另一個獄卒露出色迷迷的眼神,一副要把她吃掉的樣子。
“對她若有興趣,待汝南王爺把鎮西小王爺解決了之后,你可以向他要了她,屆時……呵呵,想必是挺銷魂的!”
“對、對。”
銷魂?這兩個死不要臉的,他有本事就把她看緊,別讓她有機會出這牢房,要不,她會要他們“魂飛魄散”,屆時就真的是“銷魂”了。
對了,方才他們倆提到汝南王,難道昨天把她逮到這鬼地方的幕后主使是汝南王?他和鎮西王府有啥過節嗎?
她知道大哥一直要找出這只老狐貍的謀反證據,為了汝南王,他還得弄得自己有“多重人格”,但是這只老狐貍并不知道他即是玉面閻羅不是嗎?怎地……
莫非他開始懷疑小王爺的身份了?嗯,相當有可能,那么大哥此刻的處境一定很危險嘍?怎么辦?此時她又不能出去通風報信,哦!老天,你可要保佑大哥平安。
想著、想著她就跪下來禱告了,在二十世紀她是無神論者,可是此時,觀世音菩薩、上帝啊,不管是哪一教,希望你們能保佑大哥沒事。
就上她閉上眼睛禱告之際,一個龐然大物的身影罩了下來。
這個女孩“頭殼壞去”?南宮試劍好笑地看著正在禱告的閻鏡觀。
閻鏡觀一睜開眼睛,看到一身材肥胖的老者,臉上還有著詭異的笑容,“你……”他不像耶穌,耶穌不可能肥成這樣,且也不可能穿中國服飾,他更不可能是觀世音,因為她是女的,那么他……“你……你是誰?”
“來救你的人。”嘿!這汝南王還不是普通的胖,要易容成他還真不容易,“待會兒你乖乖地跟我出去,外頭的人不會為難你!彼麎旱吐曇舻馈
“你是誰?為什么要救我?”
“你可是鎮西王府小王爺的未婚妻?”南宮試劍想確定一下,他可不想大費周章之后又救錯人,屆時就算管御樓沒說什么,他也會被楚還殺掉。
“我是。”
“那就無需再問!
閻鏡觀將信將疑地跟著這“肥仔”大搖大擺地走出牢房,外頭的那兩個獄卒早跪倒在地,齊聲道:“恭送王爺!
王爺?莫非他是汝南王!“不……不要!我不要跟你走!來人哪——救命……”閻鏡觀拚命地大叫。
她那么一叫,南宮試劍得扣著她的腕將她強拉出去,“好個野蠻丫頭,待我帶你到王府,看看本王如何處置你!
這個時候,他們面前來了兩個身材魁梧的大漢。
“王爺,不是說好要在此等管御樓那小子前來送死嗎?”其中一青衣客說。
“本王現在仍不能確定鎮西王府的小王爺是不是就是玉面閻羅,我草率地聽從你們的意見把他未婚妻捉來,想試探他,萬一他不是……”
“王爺既然和鎮西王不睦,何不乘這機會給予他一些顏色瞧瞧?”
“這是本王的事情……”南宮試劍瞪視著青衣客,“本王的事你也敢干預?”
“小的不敢!
“不敢最好,讓開!”他故意色迷迷地看著閻鏡觀,“這娃兒可真是絕世美人,本王喜歡得緊呢!闭f著又拉著她往外走。
兩個夜衣山莊的殺手對望了一眼,心中對于這“汝南王”的懷疑終于消失。
原本他們覺得今天“汝南王”的舉止真的是太奇怪了,不明白他為什么堅持要把鎮西小王爺的未婚妻帶回王府,基本上,如果人質在夜衣山莊,絕對比在汝南王府安全,可是……原來這老不修是貪戀未來小王妃的美色,怪不得他要把這姑娘帶回王府。
“放開我……放開!”都已經出了夜衣山莊閻鏡觀仍是大吼大叫,“救命呀……”
老天!這女子的“求生欲”還不是普通的高,同搭一頂轎子,南宮試劍的耳膜簡直要被她吼破了。
“你能不能稍微休息一下,不累嗎?”他塞住耳朵,屢勸不聽之后,他發出警告之語,“你再叫下去,我就……我就……非禮你!迸⒆幼钤诤醯谋闶乔灏祝@句話一定可以使這恐怖的“大嗓門”止住求救。
真不曉得堂堂一個小王爺,怎會喜歡這款的女子?她的確是少見的美人,就算萬花樓的小喬也要遜色三分,可她太活潑了吧!
打從他說要“非禮她”之后,閻鏡觀果然安靜了下來了。
呼!天下太平了,唔……安靜下來的閻鏡觀果真更添麗色,這等佳人,怪不得管御樓要傾心了,只是她看人的眼神怎么那么怪?甚至有些恐怖,仿佛要作一項重大決定一般。
接著,她迅速地出拳直攻他的雙眼,南宮試劍接下她的攻勢,原來這姑娘還會一些拳腳功夫,只是功夫似乎不太好,標準的三腳貓。
“以這種功夫要傷我?簡直……啊!”他前面的語調是輕蔑的,后一聲“啊”則是慘叫。
待他慘叫之際,閻鏡觀迅速地縱身往轎外飛去。
她咬他!這個恐怖的女人居然咬他,老天,她真夠狠,他肩上八成少了一塊肉啦。
飛出轎子之后,閻鏡觀赫然發覺自己時正處于一大片林子,而她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大哥……”她熱淚盈眶地奔向他,然后在他懷里哭了起來,“真的……真的是你嗎?”
“我救你來遲了,讓你受怕了!惫苡鶚禽p撫著她的柔順發絲,這娃兒真令他擔心,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他難保自己不會在盛怒下夷平了汝南王府。
呃,雖然人家情侶在互訴情衷時打擾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但是那丫頭欠他“一塊肉”,她真咬耶,此刻他肩上有著一排整齊美觀的齒痕,上頭還泛著血絲。
“嗯……嗯……”
這咳聲終于讓管御樓和閻鏡觀分開了,后者一看到那“肥仔”居然敢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她面前,新仇舊恨全上來了,她指著他道:“這個老不修,他……他想非禮我。”
“非禮你?”管御樓失笑,“那他鐵定付出相當的代價!
“不愧是她的未婚夫!蹦蠈m試劍將臉上的易容面膜撕下來,還他原來的面目,且又換下一身的“肥肉”,露出一身褐衣布衫。
“他……他是?”閻鏡觀狐疑地看著南宮試劍,原來汝南王是眼前這帥哥假扮的。
“他是我師弟,笑面閻羅,記不記得前些時候,咱們在街上看到李刑部的兒子三跪五拜的那件事?”管御樓解釋道,那時自己就注意到他,只是鏡觀可能專注地看熱鬧,沒注意到。
“那事情不會是他一手促使的吧?”
“正是!蹦蠈m試劍撫了撫肩頭,“未來的‘師嫂’,你的牙可真利,我肩頭方才若不是有這些厚衣服擋著,只怕一塊肉要遭你啃下了。”
“怎么了?”管御樓看著未婚妻。
“他……他說要非禮我……”她臉紅得像蘋果,“我……我為了自衛,所以……咬了他一口!苯又忉,“誰教他沒事要嚇唬我!
“我不這么威脅你,你會停止那震耳欲聾的求救聲嗎?”
“我……”閻鏡觀很少那么窘,她將一張紅得徹底的小臉埋進管御樓的臉膛。
這個姑娘真好玩!南宮試劍挑了挑眉,然后說:“姑娘你睡著了嗎?”
閻鏡觀挪出半邊臉,狠狠地瞪著他,“我不要和你講話!”和這種人說話,早晚“破病”。
“你這不是又和我說話了嗎?”
“你——”她索性埋在管御樓胸膛,眼不見為凈。
“咱們也該回風家堡了,楚還還等著咱們呢。”
“好。”南宮試劍此時很識趣地走在前頭,不再打擾人家小倆口了。
“大哥,你怎么會和那個人……”她指著已走遠的南宮試劍皺了皺鼻子,“師兄弟相認的?”她才不在鎮西王府一小段時間,這段時間似乎發生了很多事,以她的好奇心,怎么可以不問清楚?
“楚還聽說最近京城里出現了另一個帶著面具劫富濟貧的俠客,他懷疑是哪位同門的師弟也出現在京城了,于是明察暗訪,后來在有一次南宮師弟又作案時,他尾隨南宮師弟,一見到那張閻羅面具,楚還就知道是同出師門的人,既而相認!
“那他又為什么會和你走在一塊?”
“楚還帶著他要來拜訪我,正巧遇到我要到夜衣山莊救你,三人原想同行,可楚還臨時有事沒來,于是就我和南宮師弟一同前往。”
“原來是這樣!苯又謫枺骸翱伞墒,你們怎么想到假裝成汝南王的樣子前來救我?”那位笑面閻羅挺厲害的,他居然會易容術耶!記得風云組織的前輩中,也有一個叫慕容春的人會易容術,可是,慕容春的那種易容術并不像這種說要“變臉”就能變臉,是需要有一臉型架構的條件的,而且一個人一生中只能“變”一次臉。
“我們在前去救你的途中,看到汝南王正巧也和我們同一方向,于是我直接想到,你被捉走,一定和那老賊有關系。”管御樓忽然笑了起來,“我和南宮師弟商量了一下,由他出面將老賊及侍從迷暈,然后易容成老賊的模樣。為了確定汝南王此去是到夜衣山莊,他又將我易容成另一個人的樣子,前去逼供汝南王。”
汝南王這回可大意了,他還以為到夜衣山莊的路上,凈是他的地盤,因此,此趟前去并沒有攜著他的隨身侍衛前行。如果他有把那些死士帶著前去夜衣山莊,光是擺平那批人,就要花掉自己和南宮師弟不少時間了,這也算是天意吧!
“怪不得,怪不得當夜衣山莊的殺手和南宮對話時,他能夠應對自如,原來是從汝南王那里逼問出不少東西。對了,你把汝南王怎么了?”閻鏡觀又好奇的問。
“自然是送他回汝南王府了,尚未找到他謀反的證據,此時還動他不得!
“真可惜。”
“對了,待會兒我還得到夜衣山莊一趟,然后你必須到城里去。”
“我不要!”她皺著眉,“你明知道汝南王懷疑你是玉面閻羅,此去夜衣山莊不是自尋死路?”
“你是我的未婚妻,若我不去會會他,且你又不在夜衣山莊,以老狐貍的聰明,他很快會猜到你一定是被我所救,要不,就是為我的朋友所救,所以我才會如此悠哉。”
頓了下,管御樓又說:“我若到夜衣山莊,老狐貍一定不會現身,他會將擄走你一事推給夜衣山莊的人,而夜衣山莊的人為了免去麻煩,也會一口咬定有人將你擄走,要嫁禍給他們,而這個時候的你必須出現在城里。”
“為什么?”到目前為止,她是聽懂了他的話,也明白他要去一趟夜衣山莊的原因,但是,為什么他要她“出現”在城里,而不是直接回王府?
“你在城里閑晃,依你的花容月貌一定會引起許多人側目,而汝南王府的爪牙多如牛毛,自然也不會放過這一幕,他們一定會回去通報主子。”
“通報汝南王?”這就更奇怪了,“那些爪牙又不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回去通報干啥?”閻鏡觀不解地問。
“汝南王天生好色,年紀雖不小,但是仍對女色十分有興趣!彼恍Γ皩脮r你一定會被那些爪牙強行帶回王府,待你看到他時也要演一幕戲。”
“感謝他救了我,然后再請求他送我回鎮西王府,是嗎?”她終于明白管御樓為什么要如此做了,她這天才少學是挺聰明的!岸昴贤鯐詾榫茸呶业娜撕退L得神似,且為了消除掉他和你,甚至鎮西王爺的嫌隙,一定會很樂意送我回去,以示友好,對吧?”
管御樓露出欣賞的眼神,他的小鏡觀果然是絕頂聰明的,如果他們倆分頭去完成這兩件事,一來可以使得汝南王不再懷疑玉面閻羅和自己是同一人;二來,汝南王和鎮西王的關系能改善,這有助于他往后搜集汝南王的罪證。
“那咱們可要快些各自行動了。”閻鏡觀興奮地說。
“在這之前先回風家堡吧,這距離那里很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