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美早已習慣了,也由得她。
“小啞巴,看一會兒就去做飯,我還要給柔羅郡主送去!蓖蝗幌肫,辛美忙道。
雅安沒有回應,只是癡癡地看著哥戰的帳篷。剛來的第一天,她還是郡主的身份,他就已讓辛美教她做一些日常的家事,而對于真正的柔羅,一切的飲食起居,他都讓辛美伺候。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感覺嗎?只有遇上對的人,才會給出相應的感情。
哥戰的帳篷和其他人的帳篷沒有兩樣。一樣灰暗的色,一樣粗厚的料,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在都沒有一點奢華的感覺。雅安不由又想起他坐在帳內擦拭那桿矛的樣子,認真、專注、溫柔,像對待心愛的女人一樣。那樣的眼神,她從來沒有得到過。真正的柔羅會得到吧。
雪地上有人走過,不是哥戰。
即使懷孕了又如何呢?有的東西得不到就是得不到。難道要她一輩子坐在角落里,看自己心愛的人對別的女人憐愛疼寵嗎?最終她會瘋掉,還是麻木呢?
焰族的女子是不會容許自己的感情被其他感情逐步蠶食的。在那之前,她們會先毀了自己。
閉眼,雅安腦海中浮起哥戰俊美的臉冷酷的眼來。朝夕相處了一月多,卻沒讓他對自己露出過溫柔。如果他心中沒有別的女人,而那個女人又恰好在他身邊,即使要她等十年二十年,她也愿意。
可嘆的是,她有滿腔情意欲付,他卻心在別處。
馬蹄聲起,夾雜著男女笑語之聲。雅安一震,差點又失手放下簾來,只是這一次,她忍住了。
她想看他一眼。
每當寒冷侵透身骨的時候,雅安都會想起那一眼。
柔羅從馬上跳下來,不小心滑了一下,在摔倒之前,哥戰伸手扶了一把,并順勢將她摟進懷中。
雅安看到了柔羅臉上浮起的紅暈還有那帶著惱意的嗔怪眼神,而哥戰臉上雖然無笑,但是神色柔和。
那一眼,雅安的心仿佛被冰凍住,如同多年前她倒在雪地中那樣。
那一眼,讓雅安知道了自己應該如何做。
第十二章喂藥
是夜,雪大,兩尺之內難以視物,她悄悄地離開了辛美的帳。焰族的女兒若不是為情焚滅,便該是浪跡天涯。
留在雪上的足跡很快便被新落的雪花湮沒。雅安逃離得竟異常順利,想來是因為沒人想到,在這樣的雪夜還有人不怕死地敢出門吧。
雅安其實不知道自己能走多遠。但是她很清楚,就算再等兩個月,晚上的雪也不會比現在下得小,天氣也不會比現在暖和一點。而每多等一天,對哥戰的思念卻會多增一分,她害怕到最后她會舍不得走,即便是被扔給哥越,她依然會為了哥戰留下來。她不想讓自己落到那個地步。
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密林中,雅安不敢停下來,即使渾身都快僵硬,即使雙腳已無知覺。只因停下來,代表的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變成雪人倒在這深山老林中。
身體很冷,心卻更冷。不知走了多久,雅安甚至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腳下突然一絆,“砰”的一聲,她結結實實地摔倒在地,再也無力爬起來。
恍惚中,她憶起曾經自己也這樣倒在過雪地中。那個時候,是依娜救了她,給了她名字……她原來的名字叫什么?
小四……還是焰娘……
雪密密地落在雅安的身上,沒多久便將她完全蓋住了。
辛美哆嗦著身子跪在哥戰的帳內,臉上布滿淚痕。她肩上發上還殘留著碎雪,裙擺濕透,沾著些泥濘,顯然是從外面回來。
哥戰正盤膝坐在氈毯上吃早餐,聞言,連頓一下也沒有。
帳門被掀開,哥越大步走了進來,“大哥,派人去找了,不過過了這么久,恐怕……”這里面最急的要數他了,畢竟那個逃走的女人已經有半個落到了他的手中,他可是連手指也沒碰一下,就這樣沒了,怎不讓他惱火。若不是辛美是哥戰的女人,此時恐怕早被他一腳踢出了大帳。
哥戰“嗯”了一聲,這時才看向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害怕而渾身顫抖的辛美,“回你的帳篷。她不想要命,誰也看不住!迸,真是個麻煩。
辛美猶豫了下,并沒起來,反而大著膽子道:“頭兒,多派些人去找小啞巴吧。說不定……說不定能……”半夜的時候察覺到雅安不在時,她害怕被怪罪,又不敢打擾哥戰睡覺,便一個人跑了出去找,直到密林外才回轉。又黑又冷的,進到樹林里去就只有死路一條,她還不至于那么蠢。
哥戰冷冷的目光掃過去,辛美立即將未完的話給咽了回去。
“辛美馬上退下。”她撐起身,雙手下垂,彎著身子倒退出了哥戰的大帳。在哥戰面前,她還沒有說話的余地。剛才鼓起所有勇氣說的那一句話,已經算是對一直相處交好的雅安仁至義盡了。
“大哥,你的女人似乎都不大聽話呀。”哥越在一旁笑了起來。對于馬賊們來說,女人像馬,是要用鞭子馴的,但是顯然他的大哥沒有這樣做,不然他的女人怎會一個比一個不馴?
“你話太多了。”哥戰并不生氣,用手掌抹了抹嘴,站起身來,“你去牽馬,咱們出去蹓蹓!闭f著,取了掛在帳上的矛囊。
知道他是打算親自去找雅安,哥越也不敢再多言,轉身大步而去。不消片刻,已牽了兩人的馬過來,身旁還跟著才起床的哥悍。
“大哥要去雪地跑馬,怎么能不叫上兄弟我?”一見站在帳外的哥戰,哥悍立即大聲嚷嚷起來。
“你這不是來了嗎?”哥戰懶得理他,縱身躍上馬,已率先馳了出去。
兩兄弟不敢怠慢,緊跟著而去。
一夜風雪,早沒有絲毫人的痕跡。即使馬賊追蹤之術再厲害,也難在這樣的天氣下尋找一個已離開了一夜的人。
“大哥,恐怕那小啞巴兇多吉少!痹诿芰种袑ふ伊艘辉缟先詿o所獲后,哥越惋惜地道。
哥戰沒有應聲,仍是很仔細地在雪地以及周圍的樹上搜尋著。那棵樹靠近根部的地方,有腳踢上去的雪跡,因為天上落下的雪無法蓋住樹桿部分,所以殘跡還保留著。
哥戰可以想象那個啞女人踉蹌地走到這里,然后絆到樹上狼狽摔倒在雪地中的情景。
“她來過這里!彼f,然后指了指方圓數丈的地方,“給我在方圓三丈以內掘雪尋找!
哥越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哥悍卻立即吩咐了下去。
“大哥,就算找到,恐怕也只是……”安排完手下,哥悍這才看向哥戰,說出自己心中的擔憂。
“恐怕是一具凍僵的尸體嗎?”哥戰笑了起來,毫不避諱地接下去,但是眼底卻見不到絲毫笑意,“如果死了,那她只能自認倒霉。不過,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都還能活下來,那么做我哥戰的妻子也算夠資格了!
哥越心中一涼,知道無論結果如何,自己都沒希望了。
由于掘雪的動靜太大,樹上不時掉下一團又一團的雪來,砸得人一頭一臉。沒有人想對著這雪也要靠身手閃避,只是聽到雪落時隨意往旁邊挪動一下,避不開便由得被砸。
“大哥,那個蒙巴郡主你要一起娶嗎?”哥悍隨口問,頓了頓又感嘆道:“那個郡主當真驕傲得像只孔雀一樣!
哥戰看向大雪之后變得蔚藍的天空,陽光從樹枝間照下來,晃得人眼花。
“哥越不是想要嗎?賞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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