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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你耳朵說愛你 第5章(1) 作者:葉山南
    當羅森急吼吼地驅車趕到IKEA家居賣場的時候,顧芷潔已經掏出信用卡遞給服務小姐,準備刷卡付賬了。

    羅森一見此景,氣得整張臉發綠。他三步兩步沖上前去,抽掉服務小姐手中信用卡,轉頭對顧芷潔吼道:“因為是花父母的錢,所以連眼睛都不必眨一下是嗎?”

    顧芷潔呆住,片刻后反應過來:這個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小子竟然在吼她?“你干什么?!”她也生氣了,跳起來要搶他手里的卡,“這卡是我的,我愛怎么刷就怎么刷!”

    “你買了什么?”羅森一雙眼死死瞪住她。

    顧芷潔驀然不敢動了,咬住下唇,不答;身邊的服務小姐見狀,主動出聲解釋:“這位小姐一共在本店選購了一款桑漢姆黑色真皮雙人沙發,兩個深紅色茵茨條紋抱枕,一塊海辛格本白色羊毛地毯和一盞六孔燭臺吊燈,折后價總共是五千七——”

    “很好!绷_森揮手打斷服務小姐的話,轉頭看向顧芷潔,“你買這么多東西,全是要送給陸沉暮的?”

    “是又怎么樣?”顧芷潔挑釁地回視他,“他是我未婚夫,我給他買東西不對嗎?”

    “顧大小姐,我知道你家很有錢,錢多得拼命花也花不完,但是你有沒有必要這樣不顧自尊地去倒貼一個男人?我真替你覺得可悲!”因為嫉妒,也因為惱恨她的不爭氣,羅森忍不住出言諷刺。

    “你!”顧芷潔氣白了臉。這家伙算老幾,憑什么無緣無故這樣損她?“我DADDY、MOMMY有錢,我就是愿意倒貼男人,我就是愿意可悲,要你管!”她撲上去爭搶信用卡。

    羅森氣得焚紅了眼,但看著顧芷潔發怒的表情,心中不免一陣酸楚。他覺得自己簡直可笑,顧芷潔錢多就讓她去揮霍好了,他干嗎管那么寬,還把自己氣得不行?

    但是,只要一想到顧芷潔傻乎乎地為一個男人單方面付出,他就無法冷靜得了。他看得出,陸沉暮對顧芷潔并不多么用心。由于工作太繁忙,他送給芷潔的禮物都是交待秘書去買的,和她的約會也經常因為公事而取消。而相反地,顧芷潔倒是每隔兩個星期去陸沉暮的公寓一次,為他收拾房間,打掃衛生,做點心泡咖啡,討好的事全都做盡了。

    在這一段三年的感情里,羅森沒有看到半點公平。說穿了,他甚至不認為陸沉暮真的愛顧芷潔。那男人只愛他的工作,他把芷潔當妹妹——多一個不會太麻煩,沒有也無所謂。

    而顧芷潔呢?她愛得很投入,犧牲奉獻得不亦樂乎。在陸沉暮面前,她甚至收斂了自己的大小姐脾氣,學起文靜淑女。

    這樣的“愛情”,難道真的令她感到開心,感到滿足?羅森沉痛地閉上眼。他不懂呵!

    “你裝什么死?把卡還我!”顧芷潔大叫。

    服務小姐見兩人僵持,乖乖走到一邊等著。

    這時羅森突然睜開眼,望著一臉怒氣、雙頰緋紅的顧芷潔,他心軟了。怎么舍得惹她生氣,怎么舍得把兩人的關系弄僵?他明明喜歡著她呵!

    他雙手扶住后腦,攏了攏自己的一頭長發,然后掏出皮夾抽出信用卡,“這些錢由我來付!

    服務小姐一愣,難道這二位是情侶?剛才吵得天昏地暗,現在男的又為女的買單?愣歸愣,她還是很快接下信用卡,轉身走了。

    顧芷潔呆住了。怎么回事?羅森竟然主動要為她付賬?“你……你是開玩笑的吧?”她以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向那長發英俊的男子,“東西是我要買的,干嗎你付錢?”

    “我愿意,不行嗎?”羅森沒好氣地瞪了顧芷潔一眼。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想通了。面對愛情,每一個人都犯傻,他羅森也沒比顧芷潔聰明多少,他沒資格指責她。芷潔愿意為她心愛的男人添置家具;那么,他也愿意為心愛的女人買單。

    他是在犯賤吧?借著愛的名義,犯賤也覺得好快樂——他和芷潔都抱著這種心態吧?

    服務小姐把卡拿回。這時候,顧芷潔開始感到不好意思了,“我……我把錢還你!彼G訥地說。

    “不必,這些東西就算我送給你和老板的訂婚禮物!绷_森揮揮手。

    “可是,幾千塊呢……”顧芷潔小聲咕噥。雖然她知道羅森薪水不低,可是近六千塊的賬單也幾乎花去他半個月的月薪了吧?

    “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可以請我吃午飯作為補償,怎么樣?”羅森眉毛一揚。

    顧芷潔咬住下唇,想了想,點頭,“嗯!彼龥]理由拒絕。

    羅森微微笑了,笑容里潛藏著苦澀。送了她和她的未婚夫數千塊的家具,結果換來她陪他一同午餐,他這么做會不會有點可悲?

    不過,從喜歡的人身上偷著了一點兒慰藉,感覺雖然卑微,卻也快樂。他墮落著,并且甘愿這樣持續墮落。

    畫展開幕之前的這個星期,葉佳伲開始閉關修煉了。她每天把自己關在陸沉暮的私人畫室里,連午飯也懶得吃,只是畫畫——沒日沒夜地、拼命地畫畫。

    而陸沉暮對于此事也似乎表現得相當寬容。他告訴自己的下屬們不要去打攪葉佳伲,他知道這奇女子是個極有天賦的畫者,他期待著她帶給他另一個驚喜。

    這期間,羅森三番兩次和他開玩笑,說:“你不怕那個葉佳伲畫到走火入魔,干脆放一把火燒了你的畫室?”當時,他沒理會助理的貧嘴,倒是在腦海中勾勒出葉佳?駸嵬渡韯撟鲿r認真專注的表情,然后他確定:那個時候的她一定很美。

    后來,他叫人每天中午訂了便當送到畫室里,怕那女人一旦瘋狂起來,只以巧克力為主食。

    畫展開幕的前一天,一切準備工作就緒。陸沉暮決定放所有員工一天假,嘉獎他們這段時間以來的辛苦和努力。然而,他自己卻悄悄地開車回到“云廊”,最后一遍檢視場地。

    就在這個時候,葉佳伲出現了。

    當時,陸沉暮正蹲在地上研究一塊老化翹起的地板,突然聽見身后傳來一聲疲憊的低喚:“嗨!

    他詫異地轉過身,然后愣住了——

    葉佳伲赤著雙腳從后門走進來,身上披掛著吉卜賽風格的寬大衣衫和長裙;她臉頰上沾了油彩,頭發有些亂。然而她漂亮的黑色眼眸中,閃爍著最明亮璀璨的笑意。

    “完成了!彼龑﹃懗聊赫f出三個字,然后像是用盡了身體里的所有力氣似的,一下子癱坐在地板上,“好累啊,我要休息一會兒……”

    陸沉暮深深看她,在今天以前,她有多久沒好好睡過一覺了?不明白心頭微微揪緊的感受從何而來,他緩緩走上前去,掏出衣袋里紙巾,遞給她,“擦擦,臉上沾到油彩了!彼p聲說,聲音里透著不可思議的溫柔。

    “沒關系啦……”佳伲雙手一伸,脊背向后一靠,整個人平躺在地,用近似呻吟的聲音小聲道:“這是巧克力的痕跡……”說著,她伸手往臉頰上一刮,又把指頭放進嘴里吮了吮,嘴角綻開笑花,“嗯,好吃。”

    陸沉暮蹲下身子,湊近了看她疲憊的臉龐和眼下的暗影,輕輕嘆了口氣,“我開車送你回賓館好不好?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的開幕儀式還要拜托你全程出席!

    “我動不了了!比~佳伲翻個白眼。

    “我拉你起來。”他朝她伸出一只手。如果被人看見這個享譽全球的著名女畫家像條死魚一樣躺在地上,成何體統?

    “不要啦……”她閉上眼,不理會他伸過來的手,“不必麻煩,我睡一下下就好……”

    “葉佳伲。”陸沉暮加重聲音,“你聽好了,我是不會讓你在‘云廊’的地板上睡覺的,快起——”他話只說了一半,突然手臂上傳來一陣拉扯的力量。只一眨眼的工夫,他身體向前傾倒了,狼狽地跌趴在她身旁的地板上。

    “葉佳伲!”陸沉暮險些下巴著地。他用手撐住身子,轉過頭,表情嚴厲地瞪住身旁女子:她拽倒他?她竟然拽倒了他!

    “好了啦,你的下屬又不在,別總是這么嚴肅嘛……”佳伲揮揮手,打個哈欠,“說真的——陸沉暮,你也累了吧?來,陪我躺一會兒!

    躺在地板上?和她一起?陸沉暮無言地看著她。他似乎永遠也不知道葉佳伲胡鬧的底限在哪里。

    “天知道我有十七個小時沒有合過眼了,我的眼睛需要休息。你可以繼續瞪我,可是我沒有力氣回瞪你了……”葉佳伲嬌聲咕噥著,再度閉上了眼睛。

    陸沉暮無奈地盯著她的睡容,她還真這么睡了?

    半晌,他發現自己竟乖乖地在她身旁躺了下來,側過頭望著這個形容邋遢卻依然美麗無雙的女人,久久移不開眼光;畹饺䴕q,他從沒做過躺在地板上睡覺這種隨興的事,也從沒因為看一個女人而看到呆愣。

    可是今天,葉佳伲害他連續破了兩次例。

    “葉佳伲,你這幾天畫了什么?”良久的沉默后,陸沉暮突然沒頭沒腦地問。

    之后足足有三分鐘之久,他沒得到任何回答。她真的睡著了?陸沉暮疑惑地湊近她疲憊容顏。

    近距離看她,他發現葉佳伲彎起的嘴角邊有一條淡淡的笑紋,鼻翼的兩側有幾顆小小雀斑。此刻的她粉黛未施,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精致,可是在他眼中卻美麗得像個仙子……陸沉暮忽然凜容,感覺內心深處有個魔鬼跳了出來:他……剛才的那一瞬間,他竟然想吻她!

    陸沉暮頗感狼狽地立刻坐起身子,讓自己遠離她。天,他瘋了嗎?!他為什么竟會想親吻葉佳伲?!他有未婚妻了!怎么可以對別的女人想入非非,怎么可以像個二八毛頭小子似的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熱望?

    他被自己內心無恥的念頭嚇到了,驀然捧住昏沉的頭部。這時,葉佳伲突然說話了:“我畫了一片海!彼匀婚]著眼。

    陸沉暮一愣,“你沒睡著?”

    “沒有,地板太硬了!奔奄P÷暠г梗缓髥枺骸瓣懗聊,你去過菲律賓的馬拉帕斯卡嗎?”

    “哦?”話題轉得真快。陸沉暮怔了片刻,回答:“沒有!庇∠笾,那是一個小島,怎么了?

    “那真可惜,那里的海漂亮極了……”佳?畤@。

    “是嗎?”看著她沉醉的表情,他不自覺放柔了聲音,“所以你畫了一片馬拉帕斯卡的海?”

    “嗯。”

    “你該不會是想在明天展出這幅畫吧?”他懷疑地斜睨她。

    “哈,我哪兒敢?你們把展區都安排好了,不好意思再麻煩你們做改動!奔奄S行┳猿暗匦α诵Α

    陸沉暮沖口而出:“其實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想辦法——”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剎住聲音,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說了什么:他是在說他愿意在畫展開幕的前一天為葉佳伲騰出地方來掛上一幅新畫嗎?他是在說他愿意縱容她的任性,從而打亂畫展的全盤計劃嗎?他怎么了?!他可是循規蹈矩、做事有條不紊、最容不得任何突發事件的陸沉暮。

    陸沉暮幾乎是驚恐地注視著面前慵懶躺倒于地的女子。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然渴望變得和葉佳伲一樣瘋狂?她吸引著他,改變他對事物的看法,讓他頭腦發熱了,失去理智了……從她逼他吃下第一塊巧克力開始,他就漸漸變得不像自己了!

    “你……你說得對,一切都安排好了。明天的畫展全得照計劃來,什么都不能更改。”沙啞的聲音突然迸出口腔,陸沉暮倉惶地下結論,想借此穩住自己的心神。

    一切都安排好了,全得照計劃來,什么都不能更改……這幾句斬釘截鐵的話在他腦子里回旋。

    可是,真的能做到嗎?

    他的人生計劃里,從來沒有葉佳伲的一席之地;在工作的范疇以外,他也沒準備與她發展任何感情;可是現在,他……

    “沒關系,這幅‘馬拉帕斯卡的!冶緛砭痛蛩闼讲,不拿出去丟人現眼了!比~佳伲突然開口,輕松的玩笑話截斷陸沉暮腦中混亂思緒。

    “那……是最好!逼痰拇粽,他緩緩點了點頭。

    “不問我為什么想私藏?”葉佳伲睜開眼,表情神秘地看著他,微笑。

    “為什么?”

    “馬拉帕斯卡對我而言,是一個充滿了回憶的地方呢!比~佳伲坐起身子,臉上的疲憊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純然的甜美笑容,“幾年前我在那里的海灘度假,我穿著潛水服下到26米的海域,突然我的左腳被海草勾住,而當時氧氣瓶快用完了!

    “后來你逃過一劫?”他挑眉,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開始講起自己潛水的經歷。

    “當然,不然你以為現在和你說話的是鬼嗎?”佳伲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繼續道:“在那個危險的時刻,我的腦子突然變得特別清醒,意識到我可能會死。當時我非常害怕,因為我認為一個活著的人再怎樣遭遇巨大的不幸,都會比死人更快樂。有人說死是一種解脫,我不同意。其實,死亡是最無知的,你失去所有感覺,不再有喜怒哀樂,沒有人可以再抱你、再吻你,這怎么會是解脫呢?這叫永遠無法解脫。”

    陸沉暮聽得有些怔然,不太明白她的一番感觸從何而來。他挑高眉毛,“所以,現在你好好地活著!

    “是。”佳伲點頭,頓了頓,又道:“所以,那回從馬拉帕斯卡逃命回來以后,我決定……離婚了!闭f著,她咧開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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