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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道恰千金 第八章 作者:沈思瑜
    第二天,徐世輝沒有出現。

    第三天,徐世輝也沒有出現。

    第四天,我把電話答錄機敲得快爛了,尋遍了每一個留言,也找不到他的留言。

    我去問老爸,老爸說他不知道;去問米瑟夫,米瑟夫也一臉茫然。

    我跑去“outofsorrow”,卻只見那清澈的玻璃門上,懸著“暫停營業”的牌子。

    然后我站在玻璃門前怔住了,我淹沒在城市往來喧囂的車聲里,一時失了方向。

    恭賀開業的花籃仍在,紅布條上全是署名戴詠芳。她的名字,就這樣像一道強光。刺進我的眼中。

    我忽然有種大夢初醒的感覺,像被甩了一巴掌,或者,被淋了一盆冷水。

    我真的必須找他嗎?我問自己。

    藍藍的天,悠悠的云,我想哭。

    突然,我的肩被拍了一下子。

    猛一回頭,我看見了戴忠臣。他穿著我們社上寫著“滔聲”的社服,白色的運動褲、球鞋。

    他滿身是淋漓的汗水,還微喘著氣,手上抱著一個籃球。

    “你在這邊做什么?”他問。

    “沒什么!蔽衣裰^要離開。

    他擋住我的去路。

    “請讓路好嗎?”我的心情很低落,提不起勁來和他嘻嘻哈哈的。

    “你來找詠芳?”他試探地問。

    我裝作沒聽見他說的話,左閃右閃,閃不過,我有點生氣了,要推開他。“請讓路!”還說了“請”,表示我暫時自制得住。

    “喂……喂,”他來不及防備,重心不穩地晃了一下,但隨即又站定,也不客氣地對我說:“你做什么?喂!干什么!”

    “我心情不好!”仍不放棄要把這尊龐然大物推開。“所以少煩我!”

    “范心宇!”他大喝一聲。

    我震撼了一下。

    “你別這么幼稚、這么情緒化,好不發?”他大聲說,聽得出是受不了我了。

    “對,我就是這么幼稚、這么情緒化!”我也不甘示弱,

    “我媽早死了,我老爸是黑社會老大,沒教過我該怎么不幼稚、不情緒化,我習慣如此,覺得沒什么不好,你覺得莫名其妙,覺得受不了,那是你的事,我和你沒什么關系,沒人叫你要忍耐我!

    “你中邪了,是不是?”他問。

    “是,我是中邪了,”中了他那寶貝妹妹戴詠芳的邪。

    “范心宇,”他喊我的名字,很忍耐地問:“你能不能好好的跟我講話?能不能把你全身的刺都收起來?我沒有惡意,不管今天是誰招惹你,我相信那絕對不是我‘戴忠臣’所干的事,你不能這樣兇我!

    我安安份份地聽完他的話,不再對他張牙舞爪的沉默以對。

    “我老妹和她男朋友去澎湖玩了,”他心平氣和地告訴我這件事!八园训觋P起來!

    唉!“男朋友”。

    “不要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沉著聲音對我說:“詠芳告訴我了,我問你,你究竟還想要什么呢?”

    “想要什么?”我不懂。

    “你愛他嗎?可是他不愛你。就我所知道的,他和詠芳的關系已經‘非比尋常’了,你難道認為一個肯和其他女人上床的男人對你還有真感情嗎?”他問。

    “你說什么?”我瞪著眼睛問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心宇,你別不敢面對現實,”他不打算再說一次!拔乙呀浾f得很清楚,而你也聽得很清楚了,你自己在抗拒事實,那么,我就是說一百遍,你也不會把它聽進去的!

    “……”我啞然失聲。

    “心宇,你要當他們之間的第三者嗎?你要讓詠芳陷入萬劫不復的痛苦里嗎?你忍心看一個天真的女孩因此而痛苦不堪嗎?”他的一字一句,字字都刺痛我的心。

    我咬了咬下唇,哭聲梗在喉間,眼淚忍在紅紅的眼眶里。我不是第三者……

    “心宇,我知道要你想開,一時之間是很難的。我并不是自私得只為我妹妹想,感情的路只能容許兩個人走……”他說著,好像一下子我變得很該死,罪無可赦……

    “我不是第三者!”我對著他大吼:“他說過我不是!你不了解我們的事,你說你了解,可是你沒有,你沒有資格在這里告訴我該怎么做!

    “我為什么沒有資格?”他的聲音和我一樣大,“就憑……”他沖動得一把抓起我的手。

    “憑什么?”我滿心抗拒地問。

    “好,你聽清楚了,”他鄭重地告訴我,“就憑我喜歡你,我不忍心看你為了一個不愛你、不珍惜你的人,弄得自己灰頭土臉,這樣實在……實在教我好生氣,我氣不過,才會這么大聲對你說話,才會用那種尖銳的字眼分析事實,因為你不清醒,你到現在都不清醒!”

    “你喜歡我?”我呆呆地覆誦了他的話,“你喜歡我……我?”聽來,是多么陌生而熟悉的話。

    他倔強得緊抿著雙唇。我明白,要對一個人說出這幾個簡單的字,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我也明白,一旦面對感情,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其實都是脆弱得像小孩。

    “我才不要你喜歡我!”我說著,哭了!澳悻F在說喜歡我,以后也會跟別的女人上床,然后讓另外一個人來告訴我,我是那個可惡、下三濫的第三者!你們都是這樣!都是這樣!”

    我的眼淚一顆一顆掉下去,進了腳下的紅磚。

    路上忙碌的人群不斷向我們這邊拋來異樣的眼光,他們是怎么看的呢?

    一個犯了錯的情人,和一個受了傷害的情人嗎?

    “心宇,你這樣說不公平!”他嚴肅地對我說:“雖然我不很清楚他對你說過什么,做過什么,可是,我們是兩個不同的個體,拿一個被你宣告死刑的人,來和一個不確定是否有罪的人來比較,并不公平。”

    “別說了,”我只覺得腦子像要被炸掉!拔蚁牖丶。”

    “我送你……”

    “不要!

    “心宇……”

    “我很好,真的很好,”我揉揉雙眼,勉強對他擠出一絲笑容。“我不會這么容易就被打敗的,我是無敵女超人!

    然后,我才看見戴忠臣臉上緊繃的肌肉放松了些。

    但我,實在一點也不好。

    我回到家,沒有老爸,也沒有米瑟夫,是不是如果這個時候我死掉了,也不會有人眷顧?

    我漫無目的的隨意敲著電話錄音,翻遍了,也只找到一個米瑟夫的留言。

    米瑟夫的留言?

    奇怪,米瑟夫留言給我做什么呢!我好奇的按下按鍵聽。

    “心宇,咳……”米瑟夫清清喉嚨,準備開口說什么大事似的,“你還沒回來嗎?你爸爸……呢……如果你回來了,就立刻來XX醫院吧!所有的人都在這里……你不要急,不要慌、不要……總之,趕快過來就是了,OK!”

    米瑟夫要我別急,可是我聽完了留言,卻不禁心驚膽跳。老爸?老爸怎么了?

    我震驚地呆了一下。

    真是!還磨茹什么呢?我慌著,要往外跑去。可是就在這時候,電話又響起了,我趕緊搶過去抓起電話。

    “米瑟夫?”我還沒搞清楚狀況就喊。

    “心宇姐姐!眰鱽淼膮s是詠芳的聲音。

    我聽了,心似狠狠地被揪了一下。但是,對老爸的掛心卻更甚于此。

    我顧不得如此的煎熬,因為我的心似火燒灼著。煎熬是為他們,燒灼是為我的老爸。

    我對她說:“抱謙,詠芳,我有急事要出去,回來再跟你談吧!”

    “我們從澎湖回來了!彼駴]聽到我的話似的,只是平平靜靜地傳達這個消息。

    “詠芳,”我盯著半開著的門,也沒聽見她說了什么,心急如焚的說:“我得去醫院看我爸爸。”

    “心宇姐姐,”她說:“我正在醫院!

    “你在哪里并不重要,”我還是沒仔細去聽她所說的話,看了看墻上的鐘。“重要的是,我現在急著要去醫院……呢,等等,你剛才說你在哪里?”

    “我在醫院,在手術房外面看著你爸爸,”她一字一句耐心地對我說:“他得了急性盲腸炎,應該沒事,你別焦急!

    要我別焦急?開什么美國玩笑,那可是我最最親愛的老爸呢!即使只是小小的盲腸炎。

    等等,她這是什么意思?她的語氣聽來有點奇怪。

    “世輝……也在這里。”她說。

    原來如此,答案近在眼前,我恐怕可以自己組合出標準答案來了。

    我心痛地問她:“你是不是……希望我別和他碰面?”

    她默然不語。

    我也無言以對。

    兩個人,就這么僵了一分鐘不開口。

    “心宇姐姐,”她帶著哭腔央求,“別來了,好不好?為了我,也為了我哥,我哥對你那么好,你應該接受,而不該一直巴著對你變了心的世輝不放。我們現在正在共同編織著我們的人生,人要往前看,不是嗎?”

    “他愛你嗎?”聽了她一大段我不想去弄清楚的話,我只沉沉地問她這一句。

    是的,多么簡單的一句話,可是誰曉得,千古以來,就是這么一句,折磨了皇帝,也折磨了庶民;折磨著英雄美人,也折磨著匹夫匹婦;折磨著有情人,也折磨著無心人。

    所以,我只想問她。

    沒有想到,答案卻鏗鏘有力地敲進我的心坎里。

    “是的,他愛我,”她很激動的告訴我:“只要你不要在他的面前出現,他就會把你忘記,好好的,繼續專心地愛著我,你明白嗎?”

    我明白,唉!我也不明白。

    我陷入了混亂、錯亂。

    “我不可能不去看我爸爸。”我最后說了這句話,淡淡的,不帶感情的。“可是我知道怎么做,你放心!

    “……”她沒有回答我什么,這結果顯然仍不合她的意,所以,她仍倔著,不肯放下電話。

    我實在沒有必要做出這樣大的讓步,可是我的心死了,我不是在讓步,而是決定放手了。

    如果一份真情摯愛早已發了霉、發了質,苦苦追求只會徒增痛苦,不是嗎?

    但是,掛下電話之前,我仍丟了一句話給她!霸伔,你愛得太辛苦了!

    不是夸張,不是諷刺,而是掏了心說出口的一句話。

    這大概是我生平第一次搭公車吧!原因是出門時太匆忙了,身上只有四個十元銅板,只好戰戰兢兢地學著搭公車。不出所料,我還是多繞了幾圈才正確無誤地抵達目的地。

    一下了車,我的眼睛就被眼前的這個氣派排場刷亮了。

    這使我忽然記起,我在讀幼稚園第一次上學的那天,老爸也很夸張地幫我弄了一個這樣的排場。

    兩排穿著黑色西裝的叔叔,各一字排開,從醫院大門口一直排到鐵門的地方。

    我見了,立刻躲起來,硬著頭皮繞到后門溜進去。

    誰知大老遠這樣繞去后門,還是被十幾位叔叔的聲音嚇到。

    “小姐!”他們喊。

    我只好尷尬地對他們一笑。

    這還只是“開始”而已,從門口到電梯,從一樓電梯口到六樓電梯口,再從六樓電梯口到病房……前前后后,我這樣被嚇了十幾聲。

    難怪米瑟夫不跟我說病房的號碼,因為實在沒必要。

    唉!真受不了。我真開始懷疑起詠芳的話了——一個小小的盲腸炎。

    **********************

    我進去的時候,囑,不需要走進去,在門口就可以聽見我那偉大的老爸的談笑聲了。

    真令我半是喜,半是無奈。

    “爸!”我跑進去,厥著嘴問:“你怎么了?生病了還這么大聲說話?哎呀,是誰把香煙弄進來的?這是什么……可樂?老爸!”

    現場鴉雀無聲,人人襟若寒蟬。

    老爸卻壓根兒沒把我的話聽進去,用力把我困進他的懷里!澳阊!小丫頭,老爸想死你了,還以為你又去和世輝在一起,結果,竟然世輝來了你沒來,差點沒把我嚇壞了。如果不是米瑟夫一直說你可能去學校辦事,我啊,已經準備忍著不進開刀房了!

    我聽了,回頭看了徐世輝一眼。他臉上的表情很復雜,有幾秒鐘,他垂下了眼皮,不敢看我。

    倒是沒有看到詠芳,她人呢?

    我又把頭轉回來面對我的老爸。“等等,老爸!你別故意轉移話題。是誰拿可樂進來的?會喝死你的,老爸!你是不是病到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大頭病了,是不是?”

    “那……用個……”一代梟雄,這時竟被他的女兒問得不知所措!澳鞘敲咨蚝鹊!”他堅持說。

    我看了米瑟夫那張無辜的臉,煞是好笑。

    “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樂是他們美國人的東西,米瑟夫多愛!我就允許他帶進來喝了!

    “喔,那香煙呢?老爸!”我把老爸那個K金的龍頭打火機拿在手上把玩著,問。

    “那……那個……”他東尋西找還有誰能賴,最后他找到了,說:“是世輝的,他心情不好嘛!我讓他抽兩根解解悶。唉!真是的,死丫頭,怎么問你老爸問題,好像警察在做筆錄一樣?真傷你老爸的心!

    “爸,人家是為你好耶!要是我不夠愛你,你就是吃毒藥,我也不管你……”我覺得無辜而負氣地說。

    “什么話?你這是什么話?呸呸呸,存心咒我?”他聽了,反應很激動!罢l惹到你了,女孩子家講話這么火辣!”

    說完,我還沒回答,還沒抵死否認,老爸已經精明得把眼光繞到我身后那個在一旁一直悶不吭聲,只能呼吸來判斷是否存在的人。

    老爸不懷好意地問他:“世輝,你說,我這寶貝女兒是不是和你鬧憋扭了?”

    他還來不及回答,就被我搶話。

    “老爸!你怎么可以這樣問人家?這樣多尷尬!”我對他抗議,“你好好照顧自己,不可以再抽煙、喝可樂,趕快好起來才……”

    “我是在問世輝!”老爸大概察覺有所不對,語氣變得嚴肅了!澳阏f,你是不是欺負了我的心宇?”

    “老爸!”

    不喊他還不打緊,這一喊,他的聲調愈是上揚,火氣愈大,令在場的人不禁不寒而怵。

    照著他到四、五十歲還改不掉火爆浪子脾氣,誰都知道徐世輝麻煩大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我不知所措的依然習慣性地尋求米瑟夫那種“一切沒事”的。冶然釋懷的眼光,可是,他這次居然只對我無可奈何地聳聳肩。

    “世輝!”老爸舉起手狠狠地、重重地往茶幾上敲下去,把我們都嚇了一跳。他厲聲問道:“你對我的寶貝女兒做了什么事?你膽敢做出什么傷害她的事?不要以為心宇愛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得寸進尺。我可警告你,心宇她不和你計較,可是我范建成是不會坐視不管的,你敢移情別戀,我就把你和那個女人一起斃了!”

    一個孩子似的行動,唉!

    “我……并沒有……”徐世輝悶悶地答著。

    我聽在耳里,卻沒有半點感覺。所謂的語言,和人內心真正所想的,還是距離太遙遠了。

    如果真有什么感覺,那就是,我不想他繼續被轟炸下去,不想他再受到質問,因為我還是愛他的。

    ****************

    “爸,”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那樣的話,大概是急壞了!安皇撬,是我!蔽掖怪^說。

    說一出口,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往我這邊看,好像我是一只世界上最奇怪的動物。

    我眼角的余光掃到米瑟夫,他是表情最夸張的一個,老爸是第二號。

    反而是徐世輝,看來出奇的平靜。

    但我不管這些了,逕自不可自制地編說下去。

    “我變心了,老爸!”我說:“你一定要問,我只好說了。爸,我不再愛他了!

    “心宇……”老爸傻住了!澳阍谡f什么?”

    “我和世輝吹了,因為我愛上別人!蔽野盐业脑捊忉屢槐。

    老爸還是不相信,硬是要問世輝。“是真的嗎?你……們?”

    “他還不知道,可是老爸你既然要問,我就只好現在跟他說清楚了!蔽野崔嘀鴿M腔的深情厚意,言不由衷地說著:“他這次回來了,我才弄清楚,我對他的感情只是依賴,可是,依賴不是愛,是像哥哥和妹妹那樣。我那時候太小了,弄不清楚,才會這樣癡迷,現在我懂了,我明白為什么我對他的感情淡了!

    世輝原以為我在開玩笑,可是,沒想到我愈說愈直勁,愈說愈有力分道理,越說越像是……真的。這才不顧一切,不管我老爸還不準備放過他,便一個箭步上來,抓著我的肩問:“你說的是真的?你確實你不是在說氣話?不是在生氣我和……”

    “不是!”傻瓜!這一說他就死定了啊!我只好立刻回答,堵住他的嘴。我看著他,用那種快要精神分裂的痛苦心情對他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感情本來就是這么難捉摸的東西,不能勉強……”

    是!是不能勉強。所以,如果你想走,如果你的心還任憑第三個人在你心里悠游,那么,我只有和你說再見了。

    愛,若是不能完整,怎么去愛呢?愛是半顆心,半個人嗎?

    “你說謊!”他不相信地對我吼。

    我低著頭,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這個謊言,眼淚快要掉下來了,只好趕緊掙脫他,撲到還一頭霧水的老爸懷里。

    “爸!”我哭著,“我也不想……這樣啊!你叫他別……這么……兇!老爸!”

    眼淚一來,這個謊言看來更有說服力了。

    老爸呆了一下,然后便隨著我的哭聲慌了,他急急地哄我,“乖女兒,別哭,別哭!老爸幫你擺平,幫你擺平!你沒有錯,一點錯也沒有。本來談戀愛就免不了分手的,何況你還小,心情不定,老爸在遇見你媽之前,分了不知道有幾十次,不要難過!

    “世輝,”說完了,他要對世輝說話。這一次,他的語氣和緩許多了,大概是因為“我變心”讓他覺得在道義上該負“愧疚”的責任吧!“聽我一句話,就這樣算了。讓她去找她自己想要的吧!你們從小玩到大,她會把你當哥,也是無可厚非的!

    世輝聽著,一言不發。大概過了幾秒鐘后,他才開口:“爸,我可以和心宇單獨談一談嗎?”

    “老爸!”我耍賴,因為知道這一“單獨談一談”,我一定又要不能自制地錯下去了!拔也灰 

    “心宇,”看來,他也學會了幾分奸詐的本事,不像以前那樣,又硬又直!叭绻阏娴陌盐耶敻绺鐏砜创,那么,你還有什么‘不敢’和我單獨談呢?”

    “誰知道你會不會生氣得把我扁一頓!蔽液鷣y說著。

    “傻丫頭,”老爸一聽,很不以為然,覺得這句話像冒犯了他的權威一樣!罢l敢?我把他剁成十六塊!”

    我還是不肯動。

    最后,還是我親愛的老爸硬把我推出去的。他的理由是:有些問題,你該自己去面對,自己去解決,這是對自己成長負責的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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