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接到飛云山莊總管派人通知,告知他他最敬重的堂哥岳涯平安歸來,因他年紀輕,不能進議事廳參與岳家商團的會議,也無法進議事廳,于是他便趕緊來堂哥平時辦公兼休息的云霄閣里等待處理完議事廳事務回來的堂哥。
岳涯拍拍因為開心而激動哭泣、肩背有些抽搐的岳宇,“岳宇,堂哥這不是沒事回來了嗎?別哭了,你是男子漢,怎么可以跟個姑娘一樣動不動就哭!
“堂哥,我是太開心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平安無事!”岳宇趕緊松開他,卷著衣袖用力擦掉滿臉的眼淚。岳涯嘲諷的扯了下嘴角,“你堂哥我是真的到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這京城大門是差點一步也無法踏進!
“堂哥,你這話……莫非你真如他們所說的……”岳宇瞪大眼驚呼。
“幸好被一個女子所救,我現在才能站在你面前!痹姥呐呐乃绨,嘆口氣說道。
這時兩名身形高大健碩、身上配刀,分別穿著寶藍色與墨綠色短褐的男子,大步流星的走進云霄閣。
“屬下們參見主子!眱扇她R齊跪下。
“你們回來了?事情辦得如何?”岳宇手一抬示意他們起身,他們是他的心腹黃超跟馬瀚。
“回主子,您讓我們找的那位姓王的姑娘,目前還沒有她的任何下落與線索!贝┲鴮毸{色衣裳的黃超如實向岳涯稟告他們所調查的結果。
岳涯坐在位于高位的矮榻上,拿過小廝二兩剛為他泡來的香茗啜了口,聞言后有些詫異的低呼,“還沒?這怎么可能?!”
“主子,屬下搜遍了京城里所有姓王的官員,沒有一戶姓王的官員府里剛接回一名流落在外的女兒!秉S超繼續告知。
“是的,屬下也曾暗中探查過那些官員的千金,沒有一人是符合主子您所形容的。”馬瀚也如實的將自己調查的結果告知岳涯。
“這可就奇怪了!痹姥氖謸嶂骂皺眉思索。
這么大一個人怎么可能就此失蹤?若不是黃超跟馬瀚是爺爺親自為他挑選、自小跟著他一起長大的心腹,他都差點以為他們陽奉陰違。
“主子,屬下等人已經仔細的搜索過,依舊沒有主子所說的人,屬下斗膽猜測,主子要找的人也許不姓王!瘪R瀚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岳涯嘴角輕扯,好笑的睞了馬瀚一眼!安豢赡埽珪也坏饺,這中間一定有什么蹊蹺!蓖踝遇@個照顧他近十天半個月的救命恩人,他怎么可能記錯她的名字。
“既然如此,主子您還要繼續搜尋嗎?”黃超問道。
“看來得等她自己將玉佩當掉才能查到她了……”岳涯曲起手指敲了敲一旁矮幾,“算了,先把所有人調回,現在我有另外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要讓你們去辦!
王子霏有些詫異地看著站在門口的這位大官員,說真的,對于他的出現,她還真感到有些意外!
不,應該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快速出現在她眼前,她估計這人應該還要五天或十天的時間才會現身,怎么會這么快就來了。
“有事嗎?”
姜世博冷眼瞄了王子霏身后這間比府里下人所住的地方還要破舊又破爛的舊屋子,眉頭不由得微蹙。
“我有話對你說!辈坏人_口邀請他進入,他撩起衣袍便逕自跨步走進這個讓他很鄙夷的屋子。
對手現身太快令王子霏有些措手不及,但她很快地便斂下心頭的詫異,恢復鎮定神色的尾隨著姜世博回到屋內。
“開水,請用!彼秊樗贡。
第八章大魚來了!(2)
兩人面對面的坐著,王子霏也不說話就盯著姜世博看,看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女兒眼底的冷淡鄙夷和憤怒他不是沒看出來,只是對于這一個他從未照顧過的女兒,姜世博實在有些不知該怎么跟她開口自己今天來的目的。
半晌后,姜世博拿起開水喝了口,眉頭不由得皺起,低頭看著手中的水,水面還浮著一層淺淺的油,喝起來也有淡淡的油味,由此可以知道她是煮飯與煮水都用同一個鍋子,這股氣味讓他即使再渴也不想喝下這杯水。姜世博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四處觀望一下自身所處的這間屋子,比起侍郎府下人住的屋子,姜厭現在住的地方在他眼里算得上是狗屋乞丐寮了。
地方小、屋子破舊不說,家具只有兩把凳子和一張桌子,連茶具都沒有一套的,他探頭看了一眼寢房,里頭更是連個柜子也沒有,僅有一張搖搖欲墜的破床,上頭是一條破被子。
令他最詫異的是,她竟然用一塊大約一本冊子般大小的木塊當枕頭,這生活是何等的克難困苦,就算他再不喜她,但她一樣也是他的女兒,看她住在這種地方,他心里說真的也是有些不好受。
姜世博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突然竄起的同情與不舍,開口試圖與她拉近一些距離,“這種地方你也住得下去?”
王子霏譏諷一笑,“為什么住不下去,這房子可以遮風擋雨,比我以前住黑旗山時,下雨天就會漏雨的屋子來說,已經好上千倍了。”
姜世博坐回椅子上,也許是出自于身為一個父親對女兒的一絲愧疚或是關心,他定定的看著幾乎可以說是裹著一層皮在骨架上的女兒。
“你在黑旗山的生活十分清苦?”他疑惑的問著。
這話一出口,姜世博都覺得自己問的是廢話,她瘦得讓他都懷疑她是姜厭了,一副隨時會被風吹走或餓死的模樣,生活自然是清苦了!
“只有亂葬崗上有人抬尸體來埋時,我才有貢品能吃,稍微飽餐一頓之外,其他時間只能吃山里的野菜充饑,整個冬天有時候沒得吃,只能啃樹根,你認為我可以過得多好?”王子霏嘴角的諷刺更深,鄙夷的睞了臉上顯得有些愧疚的姜世博一眼。
嗤,現在才來關心阿燕這個女兒,會不會太遲了?!姜世博頓時無語。
“說吧,你今天紆尊降貴過來找我有什么事?”王子霏冷著臉問道!盎蛘呤钦f你大費周章地把我弄下山來究竟有什么目的?”
“是來告訴你有關于你的一件天大喜事。”姜世博坐回凳子上,吁口氣,將此行的目的告訴她!盎噬舷轮紝⒛慵藿o飛云山莊的莊主……”
王子霏從頭到尾冷著臉聽他將所謂的天大喜事說完,聽完之后,她譏笑的反問:“姜侍郎,你確定這樁天大喜事是我的?”
騙鬼咧,他當她真的是傻笨的阿燕,可以任由他糊弄?
“當然是你的。”
“這些天我也是有所耳聞,皇上下了賜婚圣旨,圣旨上寫的賜婚對象是姜家的嫡長女,請問我是嗎?”她譏諷又犀利的反問。
她這一反問,姜世博心下一怔,有些心虛的支吾其詞,“你……自然是。”
“我是嫡長女,那請問我這嫡長女的身分上了族譜了嗎?我娘張氏這正妻的身分上了族譜了嗎?”王子霏揚起一抹沒有任何笑意的笑容,繼續犀利的質問他。
姜世博頓時啞口無言,心虛的不敢回答她的問題。
“如果我是嫡長女,那就是姜世博你寵妾滅妻,將妾升為妻,這觸犯了刑律,身為刑部侍郎的你應該很清楚大齊律法,寵妾滅妻的罪少說也要服刑一年半載,我沒說錯吧!蓖踝遇鹛鸬男粗,眼神卻是犀利無比。姜世博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話鋒犀利的她,這個自小在山野里長大、有一餐沒一餐的野丫頭怎么會如此清楚大齊的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