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變化太大了,有種地老天荒的搶桑感。
齊正藤舉起手求饒,一臉我不壞的老實樣!白鋈瞬唤胰睡彴蹋抑皇遣簧盗硕!
愛哭、膽小不過缺乏憐愛,在他得知不可能擁有爹娘關愛后,他的心境有了巨大的轉變,他知道他若不變,不僅周姨娘會為兒子謀權奪利而對他不利,就連他娘親也會看他不起,繼續忽略他。
在不斷的歷練中,齊正藤學到唯有自己變強,別人才不會輕看他,他不壓過別人,別人就要吞掉他,只有靠實力說話,自己強大了才能立于不敗之地,并有能力去保護想保護的人。
“是呀,不傻了,感覺好寂寞……”蘇輕憐伸出手想摸他的頭,像小時候一樣,兩小無嫌猜,可是手伸到一半才發現他長高了,她的手根本構不到他頭頂,他們都長大了。
油然而生的落寞讓她一怔,略帶遺憾地把手收回。一切都不同了吧,她想。
“有什么好感嘆,你都成了地主婆,比大哥還富有,哪天大哥缺銀子就找你調!
他不說借,兄妹談錢傷感情,心知肚明就好,自家人調錢周轉是情理之中,用不著生分。
蘇輕憐假意惱怒的嗔道:“在大財主面前打我主意干什么,首富嫡子就在你面前,你還愁天上不掉下銀角子嗎?舍近求遠,真是腦袋里裝米糊了!
“好呀,敢調侃大哥,看來你是長大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碧K承文把臉一拉,佯怒。
“是不放在眼里呀!可是放在心里!彼{皮的一眨眼,粉舌輕吐,模樣靈慧又討喜。
“你……”
“小小累了吧,我看你坐了一整曰的馬車,眼眶下方都有明顯的陰影!鼻扑谥谳p打了哈欠,面帶倦色,齊正藤搶先打斷蘇家老大未竟之語。
“是有點累了!瘪R車改造得再好也是會顛簸的,她一路上喝茶提神,就怕白日睡多了,夜里難眠。
“我……”蘇承文剛一張口,又被搶過去。
“我送你回去!
這小子是怎么回事,老跟他搶話,蘇承文不豫地看向一再多事的齊正藤,怪他把自己身為兄長的責任搶了去,他這個想好好愛護妹妹的大哥該做什么,看螞蟻搬家嗎?
看出他眼底的狐疑和納悶,齊正藤不疾不徐的解釋。“順路,我剛好也要回府,捎帶上小小!
勉強能接受的理由,“好吧,兩家住得近,就讓你送我妹妹回家!
本來是要查帳、對帳的,不過在三位東家的同意下暫緩,蘇輕憐被大哥送出酒樓,坐上鐵木打造的馬車。
齊正藤騎著馬,跟在馬車旁邊,不時和車里的人說話。
“小小,你買那么多田就為了種糧嗎?沒想過別的用途。”土地廣泛的活用,比耕種獲利更多。
譬如蓋樓建屋,整批整批的賣,或是只租不售,把房子租出去,每年光收租金就收到手軟。
商人想的是利益,白花花的銀子,他認為糧食再好也不及腰纏萬貫,有了銀子什么都買得到。
看他整個人快靠到馬車上,手臂搭著車窗,蘇輕憐噗哧一笑,“我就喜歡一望無際的土地,綠油油的稻田,黃澄澄的稻穗低垂,一粒粒谷子脫殼碾成白米,手捧白胖胖的米糧,我覺得人生好充實,整個心窩都富足起來!
深邃的黑眸因她滿足的微笑而暈開笑意!澳阆矚g土地,我就幫你買很多很多的良田,讓你歡喜到忘了煩惱!
綻開一笑,小小梨渦忽隱忽現的,“齊二哥,你真好,能認識你是我莫大的福氣……”驀地,她一頓,眼神有幾分復雜,“真奇怪,從小看到大的臉,竟有些怪別扭的!
她沒想過他瘦下來會這般清俊,如青玉在清泉中濯洗過百年、千年,漸露玉質光澤。
“我變丑了?”他摸摸臉上快淡掉的細疤,甚為在意。
“恰恰相反,是太好看了,好得我都要替你擔心!彼龓缀蹩深A見齊府門坎被媒婆踩扁的盛況。
“擔心什么,我都不敢問你會說出什么驚人的話!睆乃龣烟倚】谡f出來的話,十之八九是消遣人的。
“我像是滿嘴胡言的人嗎?齊二哥太瞧不起人了,你由一顆人見人愁的圓球變成人見人愛的翩翩佳公子,滿街的姑娘閨秀還不看直眼,爭著要攀上你這門親。”哪天他成親了,昔日的情誼也就淡了吧,他有自己的妻小要照顧……想到此處,她有些淡淡的郁悶。
“那你呢?”他脫口而出。
“我?”她不解。
齊正藤面上發熱,清了清喉嚨,“我是說,你娘不是在替你相對象,等你姊姊出閣了就輪到你,你想嫁什么樣的人?說來參詳參詳。”
一提到婚事,蘇輕憐小臉一皺,好不苦惱。“能由著我挑的話,第一個是不能納妾,什么通房、侍婢通通不行,他娶我一人,就得老老實實地守著我,別想心生惡念。”
“若是長得丑呢。”他十分顧憂面上的疤。
“美丑不重要,我要的是他一心待我好的那顆心,不過一身疙瘩和滿臉麻子除外,夫妻是一輩子的事,我可不想一到半夜就被枕邊人嚇死。”丑一點無妨,但不能嚇人。
“你的要求還真低!辈豢醇沂篮偷匚唬磺笳嫘。
她輕輕一睞他,眉間已有少許風情!澳睦锏土耍窟@年頭要找個不拈花惹草、三妻四妾的男人有多難,就算不出去招蜂引蝶,男人只要有錢,自會有大把的美女投懷送抱!
有不吃蜜的蝴蝶嗎?人家都送上門了,嘴邊的鮮肉不嘗上幾口豈不是對不起自己,沒幾個男人把持得住。
“我不會。”他對花花草草不感興趣。
蘇輕憐咯咯發笑,“那是你還沒遇上,等你遇著了,我們這些打小的玩伴就要往后退,給別人挪位置了!
第七章人是不能比較的(1)
蘇輕憐“挪位置”的話才剛說完沒幾天,還真應驗了。
在一番休息后,她讓人收拾了馬車,打算出門去,春光明媚,風和日麗,正適合踏青野游,看看郊外風景。
誰想她才一踏出門口,尚未上馬車,隔壁傳來熱熱鬧鬧的聲響,好幾輛馬車并停,堵在出入的街頭,肆無忌憚的霸占別人的行走權,而且沒有移位的打算。
一個又一個的箱籠從馬車上卸下,鼻孔朝天的下人將其抬入齊府,幾個花枝招展的丫頭立在一旁談笑,神情倨傲的老婆子仰高下巴,似在等人來迎接,神態不可一世。
也許是該出來的人沒出來,原本想擺高姿態的嬌客面子下不來,不一會兒,其中一輛最華麗的馬車內步出一位裝扮妍麗的女子,她穿著棗紅色妝花緞衫,下身是月白云綾長裙,發上插著嵌寶石花蝶珠簪與喜雀登梅花鈿。
很富貴的一身打扮,就像銀子堆砌成的華美,手腕上的鏤花金鐲子也有幾兩吧,應該很沉手。
“看什么看,沒看過富貴人家嗎?”一名綠衫丫頭氣焰甚高的怒罵,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瞪人。
平白被罵的春芽、夏笙等人也有些不快,斜眼睨了回來!肮芬瞬幌∑妫窆返娜说故遣怀R,這邊吠呀那邊吠,唯恐人家不曉得她是一只搖頭擺尾的狗畜生!
“你說誰是畜生,是不是想討打?”綠衫丫頭挽起袖子,氣呼呼地想找人打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