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你還是廣告公司的老板,當然要多涉獵!”
“一個人能有幾個腦袋?不然你以為我請員工要干么?”
呃,也是。紀恩噤了聲,轉轉眼珠子,決定賴回原先的話題,“所以你到底要不要犒賞我啦?八千萬耶,五個八千萬喔!”
“是是,你想要我怎么犒賞你就開出來吧!焙喚S政揚唇苦笑,拗不過她。
紀恩卻反而遲疑了一下,而他也捕捉到她那不尋常的反應。
“怎么了?”
“沒有!彼龘P眉,搖搖頭,揉了揉鼻子,“我正在思考要怎么好好敲詐你。”
事實上,她剛才差點脫口而出“給我一個吻就好”……
可她終究還是沒那勇氣。
簡維政沒看出她的心思,當真信了她的話,笑道:“不用敲詐,如果你真的辦妥、簽下來了,我就送你一輛進口車!
“真的?!”她驚喜的幾乎想沖上去抱他。
“當然,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你說的喔!”
“是,我說的,你可以寫成白紙黑字,我蓋章。”語畢,他拾起桌面上的車鑰匙,一副準備要離開的樣子。
紀恩頓了頓!澳阋厝チ耍俊
“當然,”他好笑的看著她,“事情不是有結論了嗎?那我不回家要干么?”
“……你不陪我喝一杯?”
“還喝?”
“而且我還沒吃飯呢!彼肋@招永遠有效,“陪我吃,我自己一個弱女子在外面吃飯,你不覺得那畫面很凄涼嗎?”
被她那夸張的描述給逗笑,他靜下心來想想,好像也不是真的那么急著要回去。
如果急著趕回家,卻發現只有他在那一頭熱,豈不是讓自己難堪?
“好吧!彼讌f了,“你要吃什么,給你三分鐘考慮!
然而,他的腦袋里卻一直念著妻子身上的氣息,兩人感情觸礁至今,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重拾感情的一天。
他沒想過,也不曾抱過期待。
但它發生了,就像是奇跡降臨般發生了。
第4章(1)
半個月過去,十個評論家是找齊了,可獨獨就是找不到關鍵人物——廠商要求的藍帶廚師。
雖然已經物色過三名具有法國藍帶背景的人,也請他們設計出一道料理,可對方的品酒師不知是存心刁難還是怎么的,往往只吃一口就推開盤子,搖頭否決。
這還不是最糟的,據同業的消息,對方已經開始與另一家廣告公司洽談,這讓簡維政蠟燭兩頭燒,每天都在翻閱堆棧成山的美食雜志。
然而正也是那本雜志,引起了余曼青的注意。
在她上一段的人生中,她在那家雜志社里從小編一路爬到了總編的位置,若說美食是她的信仰,那么美酒便是她的寄托,兩者都是她的領域。
“怎么在看這個?”
從浴室出來,瞧見簡維政拿著這本雜志、緊鎖著眉頭,根本不像是看美食雜志,倒像是被迫讀著什么政論報導。
她故作不經意地提起,湊到了他身邊。
一抹淡香撲鼻,他瞬間松懈了許多,眉宇間不再那么嚴肅,他放下雜志,露出了淺淺微笑。
“最近接到酒商的案子,不好搞定。”
“所以你在研究紅酒?”她瞥見他正在閱讀的那頁,是在介紹一支來自加州的貝林格盤石莊園紅酒。
“嗯。”他點了頭,又道:“不只是酒,對方還堅持一定要我們找到能夠匹配的料理。”
他本以為她會追問細節,可沒想到她只是點點頭,沒說什么。
轉念想想,她大概是沒興趣吧?其實這也沒什么好意外,相識四、五年來,只見她喝過啤酒、調酒、烈酒,應該不可能對紅酒產生什么興趣……
“你有那支酒的樣品嗎?”她突然問。
簡維政愣了下,困惑道:“有,在我的書房。怎么了?”
“可以讓我喝一口嗎?”
他有點驚訝,看她目光正經,不像是隨口問問,也不像是鬧著玩,她是真的想知道那支紅酒的味道。
“現在?”他又皺起了眉頭。
“對,不方便嗎?”
“不是不方便,只是……”太過于吃驚,以致他幾乎忘了自己該說什么。
半晌,他闔上雜志,認了。
“好吧,我去拿,你等我一下。”語畢,他翻身下床。
“我跟你去!彼齾s興致勃勃地跟著跳下床,尾隨在他身后。
他眼神略帶奇怪地瞟了她一眼,“干么?你什么時候開始對紅酒這么有興趣了?”
“噓,這是秘密!彼灾傅执健
“嘖,你就是愛作怪!彼肫鹆顺踝R她的時候,她就是像這樣,總能不斷帶給他驚奇。
進了書房,他拿出試喝樣品,開瓶倒入了杯子,遞給她。
余曼青接過手,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徑自舉高酒杯,在燈光下左右打量著,像是在觀察酒的色澤。
她將杯子在手中輕輕搖晃幾下,先是湊到鼻尖嗅了嗅,側頭像是在思考著什么,接著含進了一小口的酒液,在嘴里左右輕漱了幾秒,讓紅酒的芬芳充滿了整個口腔之后,再讓酒順著喉嚨緩緩流下了食道。
那熟練并且優雅的模樣,看得簡維政都出神了,她簡直像極了專業的品酒師。
之后,她整個人動也不動,像是陷入了某種神游的狀態。
“曼青?”他輕聲喚她。
“嗯?什么?”余曼青驟然清醒過來,她抬起頭,眼神里帶著極端復雜的情緒。
簡維政一愣,甚至懷疑自己在她眼底看見了薄薄的水霧,他不解那樣的眼神是從何而來,難道只是為了一杯酒?
“……你怎么了?”
她眨眨眼,張著嘴,好半晌才平復情緒,勉強露出微笑,“我剛才想到了一個人!
簡維政愣了下,話題怎么會跳到這里來?“什么意思?”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或許我可以找到一個能讓酒商滿意的廚師。”
“真的?”他仍是半信半疑。
她低下頭,表情卻不是那么欣喜!笆,我腦袋里有個非常適合的人!
簡維政對她的反應感到不解,暗自推測了之后,問:“對方很難請得動嗎?”
“不是!
“那是價碼很高?”
她還是搖了搖頭。
“不然呢?”他猜不出來了。
余曼青沉默了幾秒,像是突然振作了起來,漾出爽朗的微笑,“沒關系,就先談談看吧。你有紙筆嗎?”
“當然有,這里是書房!彼托,拉開抽屜,拿了一組給她。
她提筆,二話不說就在紙上利落寫下了一個名字、一個地址,交給簡維政。
他接過手一看!岸“钊?這是蔚師的名字嗎?”
她沒說話,只是點頭。
是的,是他沒錯,正是她上輩子的外遇對象——丁邦瑞。在她說出這個名字之前,她其實在心里交戰了好一陣子。
只是最后她想,在這一段全新的人生里,她不識他,他也不會認得她,那么如果能夠幫得上維政的忙,有何不可?
于是她寫下了那宛如禁忌般的名字,交到了簡維政手上。
她暗忖,只要別直接跟對方接觸的話,應該就不會有什么問題了吧?
可惜她錯了。
隔了兩天,簡維政下了班之后,在餐桌上告訴她——人是找到了,對方的料理風格也在初試水溫的時候,得到了廠商的青睞,只不過丁邦瑞雖然是個年輕又優秀的蔚師,卻心高氣傲,不愿意讓自己的料理成了紅酒的配角。
聞言,余曼青苦笑,這的確是那個男人會說的話。
“我去談談看吧!彼p輕吐出了這句話,若無其事地端起瓷碗,啜了一口熱湯。
“你?你要去談?”彷佛當她說了什么笑話,簡維政笑出聲,低頭繼續吃他的飯,“我怎么可能讓你去談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