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該男生一定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般的美貌了。
惡心!她最討厭這種利用男色,成天混跡于脂粉堆里的下流男生,他以為自己是古代的帝王嗎?幻想左擁右抱的宮廷生活嗎?
哼,長得就像根青灰色的水泥電線桿,礙眼!
她揉著手腕,無意識地轉動左腕上的一個手環。
那是一個怪異的金屬手環,銀亮亮的,打從她有記憶起,它就從沒離開過她的手腕。她想盡辦法,找了消防員,去了外星物質研究所,最后還是醫生斬釘截鐵地告訴她:想要取圈,只有砍手。
開什么玩笑!她才18歲,正值豆蔻年華,她又不想當苦大仇深的獨臂神尼。好端端的,砍掉一只手,她又不是瘋子!
再說,這怪圈也不是特別礙事,就和一般的手鐲并無兩樣。
噔!怪圈突然間脫腕彈出。
別跑,我的圈!她扔下行李,追了過去。
搖晃了幾下之后,怪圈狡猾地竄入一個剛剛放下的男性球鞋底,時間配合得天衣無縫。
她彎下腰,不客氣地抱住那男生的一條腿,往旁一搬再一挪,好像她搬的不是人腿,而是一截水泥墩。
沒有!他的腳下空無一物。
略一思考,她如法炮制地又搬起那名男生的另一只腿。
也沒有!
圈圈呢?她傻了眼。明明看見它竄進了他的腳底的呀?
看來,得找這雙腳的主人好好談談了。
天很藍,云也很白。
眼前的一切,是她從小到大最熟悉的一幕——
一大群憤怒的妒娘子們運用嫻熟的孫子兵法困住她,大有甕中捉鱉之意。妒娘子們,各個摩拳擦掌,似要群起而K她。
她低下頭,假裝那些鶯鶯燕燕是一顆顆白蘿卜,誰會和白蘿卜去計較?才剛到學校,她還不想這么快揚名校園。
危難中,那雙球鞋的主人轉過身,他的臉長得比她想象中要正派。
他器宇軒昂的臉上,黑黝黝的大眼睛,清澈明亮,薄薄的嘴唇,含著足以令女人尖叫的笑容,短短的頭發,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
青色的T恤飄揚在風中,襯出他高大俊逸的身形。
他像是世上最完美的雕塑品,找不出一絲瑕疵。
“拿來!彼П劾淅涞,完全不被他的臉迷惑。道貌岸然的家伙,一定是他用了障眼法藏起了她的圈,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怪圈一定還沒有離開他的身體。
“什么?”美少年眨著一雙長長睫毛的眼睛,一臉的茫然。
裝白癡?看來是他的強項,她眉尖輕挑,鄙夷不已,和白癡說話,等于對牛彈琴。
她的雙手開始行動,極為敏捷地對他上下其手,認真地搜索。她不喜歡怪圈,但也不想大方地送給任何人,尤其是他!澳恪愀墒裁矗俊彼麤]想到會再次被她吃豆腐,慌張地往后直退。
白玉般的俊臉上,已經紅得像個香甜誘人的紅富士蘋果。
“找我的東西。”她頭也不抬,簡單地回答他。
一縷得意的笑浮在了她的嘴邊,她剛剛似乎在他的口袋中探到了一個圓圓的金屬物。
“拿來!”她用眼神指指他的口袋,命令道。
展顏一笑,他雪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亮,如鉆石般耀眼。
“你要吃?”他修長的手指從口袋中取出一個金屬小鐵盒,那是口香糖。
“少騙我,把我的圈圈還來!”她不耐煩了,這男的裝白癡還真徹底!反手一揮,口香糖盒在柏油路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哐啷啷!
剎那,似有什么記憶涌入了她的大腦,她似乎曾經聽過類似的一種聲音。
那是一種讓她傷心欲絕、心扉痛楚的聲音。
“你說的是不是你左腕上的那個?”美少年又說話了,聲音輕柔。
順著他的手指,她低頭。邪門!怪圈真的又回到她的手腕上了。
難道是她中暑了?
頭好昏!
一雙溫暖的手覆在了她汗津津的額頭上,引得眾多妒娘子不滿地尖叫。溫溫的熱氣,透過她三毫米的肌膚,蔓延到整個臉頰,沿著脖頸傳導至全身。
“你有點發燒,我帶你去醫務室好嗎?”他溫柔的聲音就像夏日里涼爽的清風,忽悠忽悠吹得她的心好舒服。
雖然很舒服,但是還是要讓他得點教訓。
“啪!”不留情的巴掌準確印在了美少年的臉上。
“誰允許你碰我的?”她惡狠狠地吼道。
鮮紅的掌印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片緋紅。他沒有發怒,只是平靜地用一種憐惜的目光看著她。
又來了!又是那種感覺。她又感到幾個間斷、模糊不清的片段畫面。
同樣是一個高大男人被一個年輕女人掌刮的場面,而那男人的反應和眼前美少年驚人的神似。
完了!她捶著額頭,幻覺出現了。
“這就是你的全部行李?”趁她發愣,他已把她的三件行李一拖二背地輕松解決。
“你的力氣還是這么大。”她不由自主地贊他道。
還?她怎么會用這個字的?仿佛是她一直都知道他力氣很大似的。
奇怪!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關切地問她,“要我背你嗎?”
星眸在他寬闊的后背一轉,她臉紅嗔道:“你正背著我的雙肩背包,哪里還有地方?我又不是件東西,才不喜歡被人提在手上。”
“也對,你喜歡被我抱在懷中!泵郎倌瓯尺^身,喃喃道。剛一說完,他竟愣了。他怎么會知道她喜歡被他抱?
美少年又轉過身,疑惑地仔細打量眼前這位兇巴巴的女色狼。
難道他也發燒了?怎么會說出如此輕浮的話?好像他倆有什么親密關系一般。
臉,又紅了。
“你剛剛在說什么?”她見他直直地盯著自己,仿佛也想到什么似的,大嚷道,“喂,你的腦袋里不會正在想某些色情鏡頭吧?”
面對她的責問,他無言以對。他感到眼前似有什么東西,像風般吹過。那些東西一定很美好,否則,他不會有種眷念不舍的心情。
他忽然對這位怪異的女孩的面容很感興趣,不知道她會有一張怎樣的笑顏?
她瞪眼又看了他幾秒鐘,發出驚人之語:“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我們不會曾經是同學吧?”
她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說著典型男生泡妞的專用語言。
美少年用一種很認真的態度,思考半天后才回答:“我也有這種感覺!
嗚!妒娘子群中,已有個別心理脆弱者,掩面淚奔而去。
“很熟悉你!”兩人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
四目,深深地相互凝望。
“你有女朋友嗎?”她又問到一個敏感性的問題。
“沒有!彼拐\道。
“我做你的女朋友,如何?”她毛遂自薦。
“好!”他笑著應道,沒有一絲勉強或猶豫,反倒有些迫不及待。
她很滿意地點頭,女王般向他下達她的第一條命令:“從現在開始,不準你再靠近別的女人三米之內;不準再和她們說話超過三句;不準你再看她們,一眼都不行;不準再對著她們傻笑;不準再……”
她還沒有說完,他小雞啄米般點頭道:“不用說了,我全都答應你。”
“真的嗎?”她很懷疑,俊美的他連她的容貌都沒有看清,怎么會答應得如此爽快?就算是一對情侶,一般的男方也不會如此做的呀。
“因為習慣了!彼幕卮鸷芷婀,連他自己也覺得很奇怪。
習慣,他似乎從很久以前就習慣了她對他的嚴格管教,他不想去反抗她定下的那一大串不平等的霸王條款。
因為,她的笑容,比什么都珍貴,他不想惹她生氣。
“你叫什么?”她用一種皇帝詢問自己嬪妃的語氣問他。
“勰愨!
她高傲地揚著頭,“林花。”白細的小手,優雅地揭開臉上那層怪異的覆蓋物。
哇!猶如原子彈爆炸般,在男生堆里,炸出陣陣嘖嘖的稱贊聲,在場所有的男生,全都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美人,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太美了,大大大美人!
她的美麗,已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任何華麗的字句用在她身上,都是貧乏、膚淺的。
她的那種美麗,即使傾倒整個世界,也許只用短短的一秒鐘。
仿佛集體痙攣了般,蒼蠅、不知名的小飛蟲,自由穿梭在男生們早已變成了“O”形的嘴巴里。
不過,在場的男生中,只有一個人從頭到尾都保持著高度的清醒。
他就是美少年勰愨。
他依然很鎮定,“看見了你的臉,我更可以肯定以前是見過你的!
林花給了他一記爆栗子,“笨蛋,別搶走本小姐的臺詞。既然我們都有這種強烈的感覺,也許——說不定我們前世是對恩愛的戀人呢。”
“很有可能。”勰愨揉著被她敲痛的額頭,正色道。
“我們這算不算是一見鐘情?”
“不知道,應該不算吧!彼苷\實地回答她的問題。
不料,又換來她的一個更大的爆栗子。
“笨喜鵲,你就不會說得浪漫點嗎?”
“我叫勰愨,不是喜鵲。”
“差不了多少!男人怎能如此小氣?”
“不是小氣,這是原則!彼m正她。
“好啦,喜——勰鵲!
他伸出長臂,她一點遲疑也沒有,很自然地,十根手指緊緊纏握在一起。
一如鬼頭和林花那樣。
握緊的雙手,再也不會分開。
嗚嗚!僅剩的堅持鎮定的妒娘子們發出震耳欲聾的絕望哀號聲。美麗寧靜的T大校園,頓時出現數百名年輕女子集體淚奔的壯觀場面。如此情景,在校風淳樸的T大,實屬罕見。
朗朗晴空之上,玉帝和王母娘娘含笑望著那一對璧人。
經過兩生兩世,他們終于在一起了。歷經磨難的愛,將會讓他們更加堅強地面對他們的未來。
愛上一個人,重要的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黃金般耀眼的心。
你懂了嗎?菱花仙子。
—本書完—